表小姐她太過嬌柔 第30節(jié)
賀嶼安勾了勾嘴角閉著眼靠在廊柱上:“陳家夫人也走了?” “走了,屬下見她一臉興味的樣子,估摸著這消息很快便會傳開?!?/br> 賀嶼安聞聲睜開眸子,眸光閃過的是意料之中的笑意:“送封信到周府上,這樣的大事,總不好叫周家名聲盡毀,即便毀了,總也要讓周家人知道幕后散播的人是誰,舉手之勞的事兒做做也無妨。” 武陌見他一副置身事外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樣子心下一涼,不禁在心里替周陳兩家捏了把汗。 忙低頭應(yīng)了聲是,他頓了頓又道:“世子,二公子那處怕是瞞不了?!?/br> 賀嶼安道:“既承了他苦心安排的好事,就不可能瞞的過去?!?/br> 武陌有些詫異問:“好事?” 想起今日賀昱那副吃癟的樣子,賀嶼安心就暢快的很,勾了勾嘴角玩味道:“可不是好事嘛?!彼D了一下又道:“再回來的晚些,這丫頭早晚要叫我這好二哥生吞了?!?/br> 武陌卻是搖了搖頭道:“不盡然,世子,表姑娘生了要回錦州的念頭了?!?/br> 賀嶼安聞聲一愣,鮮少從他面上瞧出幾分空白詫異的表情來,轉(zhuǎn)頭看向武陌。 武陌從懷來取出一封信來道:“近些日子,表姑娘寫信寄去錦州的次數(shù)漸多,屬下本也未在意過,只是方才錦州來了一封信,錯送到我這處,信上未落署名,只寫了錦州二字,武陌以為是哪處的邸報送來,便拆開看了一眼,怎想是......” 說著便將那封信遞上,賀嶼安未伸手,目光只定在了那封信上,面色微沉里頭是幾許暗不見底的深色,而后忽喃喃一句:“真是心狠,說走便想走?!?/br> 武陌卻是覺得,姜笙此舉很是有些道理,畢竟雖說在國公府衣食不缺,但總歸是寄人籬下,哪有自己當(dāng)家做主舒坦,好不容易熬到及笄年歲,遠(yuǎn)離京城煩囂自立門戶倒也不錯。 卻忽聽賀嶼安嗤笑了一聲,武陌有些詫異,卻聽賀嶼安意味深長道:“那也要走得掉才成啊?!?/br> 此刻清著小院,姜笙有些疲軟的靠在床榻上,看向謝婉道:“姨母與表哥早些回去吧,我已無大礙了,莫在擔(dān)心我了。” 賀昱自始至終都抿唇不語,謝婉見她面色仍舊蒼白一副累的很的樣子,又叮囑了兩句便要起身離去。 賀昱無要離去的打算,看向謝婉道:“母親先回屋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叮囑表妹。” 謝婉本想與賀昱說說周沉青的事兒,但見他此刻無暇分身的樣子,只得先作罷道:“好,晚些你在來我房中一趟吧?!?/br> 賀昱點了點頭:“母親慢走?!?/br> 春日的夜仍舊涼的很,姜笙覺得喉間干癢的的難受,忍不住咳了咳,賀昱遂起身,將那半開的窗牖關(guān)上,無微風(fēng)吹動,燭火都亮了許多,燭火照應(yīng)下姜笙一張小臉瑩潤白皙,雖面無血色,但更顯楚楚。 賀昱目光落在她被咬傷的唇瓣,瞇了瞇眼睛道:“可看到是誰?” 他目光寸寸打在姜笙的面上,不放過她一絲表情,姜笙身型一滯,不禁又想起今日那生死之際,面色都不禁白了幾分,有些猶豫的看了眼賀昱,咬唇躊躇再三,面上一派的搖了搖頭:“哪有瞧見什么人,索性我運氣好,快要暈厥時遇到了世子爺,不若如此可不知該如何是好?!?/br> 對于周齊楊之事,她只字未提,她越是不說,賀昱的心便更沉三分,目光針一般又落在姜笙企圖掩藏的唇瓣傷口處,一股滔天怒意升起。 他伸手想撫上姜笙的傷口,只見她警惕的往后退了退,賀昱手便僵在了原處,也不知是不是姜笙的錯覺,只覺得面前溫潤如玉的公子,似多了幾分陰霾。 賀昱將手收回道:“是嗎?那真是巧了?!?/br> 姜笙有些尷尬的抿唇笑了笑,卻未在搭話。 “你好好休息吧,今日的事,我會給你個交代?!辟R昱起身看向姜笙承諾道。 交代?有何要交代的?姜笙有些詫異,正要搖頭便見賀昱已甩袖離去,只留下一道孤寂決然的背影。 青書守在院門前,見賀昱出來忙迎了上來,輕聲喊了句;“公子” 賀昱未應(yīng),腳步都未停下,青書見狀便知他情緒不好,有些無奈的看了眼燈火冉冉的清著小院,忙抬腳跟上。 一路上,賀昱都一眼未發(fā),直到進了攬文閣的院子,見他忽然頓下道:“周齊楊不必再留了?!?/br> 青書聞聲一頓,額間不禁冒汗自然知曉賀昱的意思,不禁勸道:“可他到底是周侍郎的次子,這......” 賀昱眉眼一挑,顯然已沒了耐心,青書忙噤聲點頭應(yīng)是,閃身退下,卻又聽賀昱道:“將他的嘴砍了喂狗!” 青書不禁身子一顫,片刻也不敢耽擱忙退下。 此刻天已黑透,屋內(nèi)未點一盞燈,黑蒙蒙一片,賀昱推開屋門便直進了內(nèi)寢,躺倒在床榻上。 今日的事,他確實失策了,想起賀嶼安今日的神態(tài),他便覺得心口悶的厲害,他籌謀一場,怎想是未他做嫁衣,他想不通,到底是姜笙趁機逃了,還是賀嶼安在杏花林里救了他,但無論結(jié)果為何,這空子確然是叫賀嶼安鉆了。 只差了一點,一點點,他便可一箭雙雕,既可英雄救美全然獲姜笙的信任,也可趁此發(fā)作問罪周家,于姜笙眼里,他不緊不嫌棄她被輕薄,亦為了她沖冠一怒為紅顏不惜得罪周家,到此地步,定然會全心全意的依附于他。 怎想.....竟會出差錯。 “賀嶼安!”黑夜之中,賀昱對這個名字的嫉恨已經(jīng)已咬牙切齒,既贏過他一回,便會回回贏他。 姜笙這次中迷藥,雖藥性不強,但于她那副嬌弱的身子,儼然還是承受不住,過度驚嚇之后便病下了,這一歇下便是十來日的功夫,待身子大好,便是半月之后了。 賀秋濃見天色不錯,早早的便到了姜笙屋里頭,許是聞習(xí)慣了,這滿屋子的藥味,賀秋濃竟是已然習(xí)慣了,連眉頭都微皺一下。 “你這身子可好清了?” 姜笙仰頭喝盡湯藥,眉頭被苦的擰到了一處,忙拿了個糕點塞進了嘴里,這藥無論喝多少回,她都習(xí)慣不了,等口里的苦味漸漸淡了,才點了點頭道:“好多了已經(jīng),jiejie這是要出門?” 姜笙見她一身素衣裙衫,忽的一頓才想起來道:“今日是不是要上山禮佛?” 賀秋濃點了點頭:“瞧你,病得都不知時日了,這事你竟也忘了,不過也罷,你身子不好,祖母說你起不來身便不必跟同了?!?/br> 姜笙卻皺了皺眉頭,搖了搖頭道:“是我糊涂了,這都忘了,你且等等我,我與你們一道。” 說罷便回頭對著玉歲道:“快將我那件月白長裙取來.....” 作者有話說: 今天少……我遁了,卡文卡的很啊 感謝在2022-03-16 23:45:19~2022-03-17 23:45: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mgmgmpm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34097351 22瓶;小鳥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8章 抬妾 國公府每逢四月會上寺廟禮佛三日, 為著化去國公爺與二爺戰(zhàn)場上的生殺孽,近年來又多了賀嶼安, 是故這日子整個府內(nèi)上下格外重視, 姜笙掀開車簾看向前頭蔥翠的高山,琢磨著如何跟謝婉開口。 賀秋濃伸手摸了摸她額頭,觸手溫?zé)岵凰瓢l(fā)熱,還有些擔(dān)憂問她:“你真痊愈了?苦齋三日, 你可莫要太勉強了。” 姜笙搖頭, 一臉無甚大礙的樣子:“濃jiejie放心吧, 我也不是會拿自己身子開玩笑的人, 畢竟身子不爽利吃虧的仍是我自己, 真的是痊愈了,恰趁此機會出來踏踏青。” “當(dāng)真?”賀秋濃總覺得姜笙有事瞞著自己,有些狐疑的看向她。 姜笙目光坦然, 斂下眸子道:“踏青是真,自然也有些旁的事情?!?/br> 賀秋濃蹙眉看向她問道:“什么旁的事情?說與我聽聽?” 姜笙猶豫再三才道:“是有些事情要與姨母商量商量, 只是之前一直尋不到時機,也是趁著這回禮佛,找個機會罷了。” 見賀秋濃還想再問, 姜笙又道:“還需得姨母點頭才成,待姨母點頭, 我定會說與jiejie聽, 可成?” 見姜笙不愿多講的意思,賀秋濃雖滿腹疑惑到底是沒再逼她,呶了呶嘴道:“最好是這樣, 我等著你來與我說說清楚?!?/br> 姜笙斂下了眸子, 心里嘆氣, 想起謝婉,她確然有些躊躇不知該如何開口,自病下這半月來,謝婉日日過來看她,衣食湯藥皆親自過問,細(xì)致的好似她生母一般,可越是如此,姜笙便越開不了口,她又掀開簾幕,目光深沉的落在前頭謝婉的馬車上。 入寺前已焚香沐浴,被小沙彌領(lǐng)著住進了廂房,來時一身素衫潔衣,無需在更換衣裳,姜笙年年隨著來此,早已熟識其中的安排,用了午膳湯粥,便跟著老夫人入了誦經(jīng)禪房。 她寫的一手好字,是故抄錄經(jīng)書的事自然是落到了她的身上,這一抄經(jīng)便是抄到了日落西山, 謝婉心疼她,木魚聲一落,目光便落在姜笙身上,但老夫人在場,她只得呶了呶嘴喊了一聲“阿笙。” 老夫人年歲漸長,雖常年跪拜早已習(xí)慣,但到底也有些吃不消,剛起身時還有些頭暈眼花,聞聲目光便落在姜笙身上,見她依舊只垂首默經(jīng),身纖挺拔,一整個午下都端正著,眸光不禁閃過幾分滿意,鮮少有這樣乖巧沉下心的女娃了。 “姜笙。”老夫人喊了一聲。 姜笙聞聲手中毛一頓,有些詫異抬頭看向了她:“老夫人請講?!?/br> “這誦經(jīng)事暫停,你也歇歇吧,就這么筆墨不停的寫了一個午下,累壞了吧。” 姜笙莞爾搖了搖頭道:“不累的,誦經(jīng)禮佛求得是心靜,心無旁騖哪里會累,姜笙謝老夫人體恤?!?/br> 她一貫溫婉有禮,叫人舒適又挑不出錯處,做事周全,老夫人見著更是滿意,抿嘴慈和笑了笑道:“那也要歇歇,你身子一貫嬌弱,好不容易養(yǎng)好了些,莫熬壞了。” 姜笙擱下手中的毛筆,很是乖巧的點了點頭,點頭謝過老夫人,恰此時主持來找,老夫人與長公主一行人便去忙事情去了, 賀秋濃一見人走了,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敲了敲已酥麻快要沒有知覺的腿,一臉痛苦道:“累死了,我這腿都要斷了。” 姜笙起身到她身側(cè),伸手也替她垂按著,好笑道:“哪里是我比較累,我看著是jiejie最累才是?!?/br> 賀秋濃疲累的看了她一眼道:“我就好奇了,你不僅跪著還要默經(jīng),怎你瞧著一點也不累的樣子。” “早就習(xí)慣了,這程度倒也還好,我攙著你出去走走吧?!?/br> 賀秋濃點了點頭,姜笙便忙攙著她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外頭去,這寺廟是堯京最大且最具盛名的,皇家祈福常也安排在此處,是故四下皆裝繕的恢弘氣派,位置又位于山景處,景色也是極佳。 雖天色漸暗,卻不礙她們散步,丫鬟們點著燈燭在前頭照路,姜笙便攙著賀秋濃緩步行進。 賀秋濃忽然道:“對了,我忘記與你說,周沉青定了人家了,下月初五便出嫁了。” “真的?是不是搞錯了,她不是鐘情沢寧表哥嗎?怎就嫁了?”姜笙瞪圓了眸子,一臉的驚詫不已。 賀秋濃道:“我剛知道時,跟你一樣的反應(yīng),覺得不可置信,還特地讓桃心去周府門前問了問,確實是定了人家?!彼D了一下又道:“我原也以為,她會苦等二哥,怎想轉(zhuǎn)頭竟就要嫁人了?!?/br> 姜笙仍覺得不可思議,柳眉微蹙:“可聽說是哪戶人家?憑著周侍郎的家室,與之恰配的想來官職不低?!?/br> 賀秋濃挑了挑眉頭道:“你猜錯了,不是堯京的人家,好似是她母親娘家的遠(yuǎn)房表哥,遠(yuǎn)在百里外的林州,對外說是自小便定了娃娃親,前些年男方家中有喪事需守孝三年,才一直按下不提,如今期限一滿,便忙不停要辦事了?!?/br> 有親事?那怎未曾聽周沉青提過,且周夫人自前幾年便開始替周沉青相說人家,若真是有此婚約,何故于此,姜笙心微微沉了沉,她總覺得與及笄那日下藥的事有關(guān)。 賀秋濃似看出姜笙的詫異,忽的小聲靠近她道:“我是聽說個小道消息,一開始覺著是無稽之談,可瞧周家人如此亟不可待的將周沉青嫁出去,又覺得或真不是空xue來風(fēng)?!辟R秋濃頓了一下道:“你及笄那日,周沉青在國公府上與男人廝混,被周夫人抓了個正著,那男人好似還是周家的人,周侍郎為保周家聲譽才會將周沉青遠(yuǎn)嫁.....” 姜笙聞言都不免有些傻了,及笄那日,到底是生了多少事,她覺著這謠言不大可行,憑著周沉青對沢寧表哥的心思,怎會無故與旁的男人有染,可若非如此,她又實在想不通,周夫人怎舍得將她遠(yuǎn)嫁。 她正詫異間,又聽賀秋濃道:“周家好似與陳家也鬧翻了,我聽母親說,周侍郎寫了奏章遞給了圣上,上表陳熾熾父親在吏部濫用官權(quán)?!?/br> 姜笙的眼眸顫了顫,看向賀秋濃,怎覺得她頗有些開心。 果不其然,只見她眉眼帶笑道:“虧的他們鬧開了,太子被纏的抽脫不開身,太子脫不開身,我方才能脫得開身。” 姜笙了然的點了點頭,卻是一針見血道:“濃jiejie,你當(dāng)知道,你一日未定親,太子那處便一日不會放棄,哪能輕易的脫得開身?!彼D了一下又問道:“太子那處,你是什么打算?!?/br> 一說起太子,賀秋濃便滿目愁容,方才的小確幸募自便散盡了,撅了撅嘴無奈道:“我能有什么法子,京中人家,皆忌憚太子身份,莫說上門提親了,就是連話都不敢與我多說一句,我也著急定親,但總歸不能路上隨意拉人成親吧,便是那人起初肯點頭,但一旦得知太子之事,想也知道便是死也不敢了?!?/br> 姜笙不禁也有些犯難,確實是這個道理,她忽的看向賀秋濃有些詫異問道;“濃jiejie怎這般厭惡太子殿下?” 賀秋濃聞聲有些詫異:“我何時說過討厭太子了?不愿嫁,就是討厭他?” 姜笙叫賀秋濃問住了,一時間愣在原地,只聽賀秋濃邊走邊道:“我不厭惡他,我厭惡的是后宮,憑我的脾氣秉性,哪里是能在后宮呆得住的,你知道,國公府男子皆干凈孑然,若非十年內(nèi)室無所出,納妾一事便是想也別想,我父親與母親雖常年別居,但母親活的安心,不必?fù)?dān)心父親后院之事,而進后宮,最糟心的便是后宮女人事,鬧不好還會丟命,我很是惜命,可不想去摻和那醪糟事?!?/br> 姜笙斂了斂眸子道:“可嫁入尋常官宦人家,后院未必能清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