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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易相信冬子肯定還喜歡林媚,但是現(xiàn)在的喜歡里面多少參雜了很多別的東西,再也純粹不起來了。 在這種事情面前,程易顯得尤其話少,昨天晚上裴樂剛把他那點兒小心思掏出來放在空調(diào)下邊吹了個透心涼,再裝回肚子里的時候難免顯得有些錯亂。 這事兒到底應(yīng)該是怎么樣的,程易依然感覺非常亂,被自己養(yǎng)了那么多年的弟弟喜歡讓他……怎么說呢,愁啊,非常愁。 不過冬子的事情讓程易看到了另一種結(jié)果,裴樂對他會不會像冬子對林媚一樣,等到到了一定時間,那股勁兒就過了呢? 現(xiàn)在裴樂還在讀大學(xué),他年輕,完全可以耗得起,跟自我安慰似的,程易突然就在別人的事情里面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等吧,等到裴樂不喜歡他了,往后裴樂不管是喜歡男生還是女生他都支持,程易覺得裴樂之所以喜歡男人,他自己也有一定責(zé)任。 兩個人沉默著看光頭強(qiáng)炫了兩個小時他不怎么樣的技術(shù),臨近吃飯的時候程易把人請走了。 火鍋非常簡單,準(zhǔn)備好食材,弄個鍋加點兒水把火鍋底料煮上,接著往鍋里煮食材就行了。 原來那個玻璃桌子太小了,幾個人干脆把鍋放臺球桌上了,弄了幾個凳子往旁邊一放,桌上的食材和冒著熱氣的鍋給人的感覺還挺是那么回事兒。 趙日天拍了張照發(fā)了個朋友圈坐下了。 程易叫的那幾個人就冬子來了,別的人有的去了外地出差,有的還在加班,喊了一桌人,結(jié)果現(xiàn)在就四個。 怕啤酒不夠,程易還讓冬子帶了好幾件啤酒。 趙日天和冬子坐一邊,程易和裴樂坐一邊,臺球桌是長桌子,兩頭就空下來了。 可能是因為心里有事兒,飯桌上都比較沉默,裴樂負(fù)責(zé)煮東西和撈東西給程易,連自己都有些顧不上,其實并不至于,但裴樂好像忘了自己臉上還長著張嘴,所有的東西都放程易碗里了。 要放在以前,程易完全能接受,哪怕以前程易也只是自己騙自己呢,但只要話沒說開,他就可以當(dāng)作不知情。 “你自己吃,別光顧著我?!背桃缀貌蝗菀组_口說了一句話,接著又沉默了。 “嗯,”裴樂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 趙日天坐在他們對面眼觀鼻鼻觀心,感覺還有些如坐針氈,裴樂越平靜,他就感覺這事兒越不對勁。 一頓飯吃的安靜如雞,膽戰(zhàn)心驚,冬子和程易是沒心情說話,趙日天是不敢說話。 這種情況,酒就更沒人喝了,不過也好在沒人喝酒所以把東西都吃的差不多了,吃完過后,照常由裴樂收拾,三個人還在原位置上坐著,一根接一根的吞云吐霧。 飄起的煙霧就像是人生中的某種愁苦,還沒等人看清抓住,它們突然就消散了。 消散了,不是不存在了,等某一天你再抽上一根煙,那股愁苦勁兒也就又出現(xiàn)了。 有的時候,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突然不開心了,什么都不想干,好像干什么都沒勁,等到黃昏坐在床上看見透進(jìn)來的昏黃陽光都能覺得這個世界無比枯燥,放眼四周,都是空蕩蕩的。 要不說抽煙有隱呢,這股勁兒一上來都讓程易覺得這世界沒救了。 什么時候,人才能坦然無比的接受自己所經(jīng)歷的人生,如同林媚和冬子,十年的感情到底是因為什么事情而走到了盡頭呢? 分開的答案往往讓人覺得不可理喻,看著煙霧升起再散開,冬子臉上的迷茫愈發(fā)深厚濃重。 他輕輕嘆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冬子盯著某一處地方,眼神散亂的都讓人感覺這人馬上都能進(jìn)icu了,這大概就是愛情所帶給人無法理解的地方,他曾一度以為,這輩子他就非林媚不可了。 然而時間到了,放棄也能如此坦然,他眨了眨眼睛說:“我還以為放棄林媚我會生不如死,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原來盡頭不是一屋兩人三餐四季的年復(fù)一年……” 是,程易非常認(rèn)同,十年了還沒結(jié)婚,盡頭和心中所想早就南轅北轍了,甚至沒有一別兩寬,大多數(shù)只能做到一拍兩散。 因為太久了,久得血液里奔流不息的熱情開始慢慢歸于平靜,讓人一點兒都察覺不出來這里面是否還包含著我對你的深思熟慮,之后,我還會不會義無反顧的選擇你? 而答案,大多數(shù)都是不會的。 第60章 萬般不由人,凡事皆有可能 假期很快就過去了,國慶假期的最后一天下午,裴樂就要往學(xué)校走。 帶回來的行李很少,就幾件換洗的衣服,不過國慶過去之后就該降溫了,程易翻箱倒柜翻出來了幾件羽絨服拿著就往裴樂箱子里塞,至此,雙方表現(xiàn)都是意料之外的平靜,程易非常冷硬的沉默態(tài)度成為了拒絕裴樂繼續(xù)說下去的理由,他指望某些事情會如同他一樣會在沉默中徹底消亡。 裴樂坐在床沿邊看著程易為他忙前忙后,除了眼珠子隨著程易的動作輕微轉(zhuǎn)動,整個人已經(jīng)如同入定一般近乎麻木。 這場冷戰(zhàn)……姑且稱之為冷戰(zhàn)吧,從程易出來之后應(yīng)該是最大規(guī)模的冷戰(zhàn),與以往不同的是程易單方面爆發(fā)出來的冷戰(zhàn)這次裴樂順了他的心意,反正自那天以后,兩個人誰也不搭理誰,就連吃飯裴樂都不再叫程易一起,而是他吃完了,程易再去廚房下碗面條或者煮碗餃子將就著就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