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作精公主的團寵生活 第127節(jié)
舜安彥趕緊跟上,跟著他左拐右繞地,穿過假山沿著東墻,最終來到一個熟悉的地方。 福君廟。 自從巴拜特穆爾離京,舜安彥還沒有踏足過這里。 他不無煩躁地走上前推開了廟門,里面荒蕪已久,或許是沒有僧侶在此,連熟悉的藏香也沒有供奉,徒留一盞黃銅風鈴掛在正殿中間隨風搖動。 看見這風鈴,舜安彥就更高興不起來了。 雖然很難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他嫉妒那個神童敏敏。 元衿從來就不剖析和那人相處會有什么盡頭,只是簡單而自然地一天天過著,直到最后過不下去也會淡然地道別。 到了他,就變得當斷則斷,變得十分犀利。 這待遇差別太大,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在這間滿是神童敏敏痕跡的廟宇里,只有一處和他相關(guān)——那棵樹。 舜安彥走上前去,撫著前院那棵水杉的軀干,已經(jīng)有半人粗的樹干,高度也和正殿齊平,只是在這處廟宇里略顯突兀。 彥尋蹦到正殿里大聲一喵,喵聲回蕩在空曠的地界里都有了回響。 “臭貓,你還有臉喊,我的狗昨天少了塊毛,是不是你抓得!” 舜安彥突然變了臉色。 要命,怎么是四阿哥? 不應該是元衿嗎? 他拔腿就想跑,卻被四阿哥喊住。 “舜安彥,站住,往哪去?” 他訕訕回頭,下跪請安,“奴才給四阿哥請安?!?/br> “佟國維不是說你病了嗎?怎么,病好了?” “是,不是什么大病,就……累了,所以起不來,休息幾天已經(jīng)好多了?!?/br> “哦,才好就來園子里了啊,夠忠心啊?!?/br> 這陰陽怪氣的,四阿哥肯定不是再夸他,但舜安彥還是硬著頭皮答:“都是奴才該做的?!?/br> “該做?你該做什么?什么該做?你真的有數(shù)?你心里都清楚嗎?” 這和連珠炮似的問題,問的舜安彥頭皮發(fā)麻。 元衿的一眾哥哥里,大阿哥勇、太子爺驕、五阿哥直、九阿哥精,唯獨這四阿哥是明——明白的明。 他的那雙眼睛就和鷹一樣,不動聲色,但看得明明白白,至于說破不說破,全看這位爺?shù)男那椤?/br> 他提問根本不是問,按照元衿的話說,他家四哥提問全是設問句,標準答案人家心里早就寫好了,只等你自投羅網(wǎng)。 舜安彥不敢答,此時不答或許最安全。 四阿哥好像也不急著要他答,他走下臺階拍了拍舜安彥的肩膀,“今兒別在園子里晃了,早點回去再養(yǎng)養(yǎng),收拾好了明天早點來園子,懂了嗎?” “是。” 明天是五公主元衿的生辰,向來這一天,宮里的皇子公主都是要好好熱鬧的。 “趕緊走吧?!彼陌⒏绫持肿吡顺鋈?,還點點地上的彥尋,“把這只貓也帶走,讓他和你去安靜安靜?!?/br> 舜安彥撈起彥尋抱在了懷里,彥尋掙扎了幾下,舜安彥求饒:“貓大爺,給點面子,今天你要不和我出園子,我以后都不能給你鏟屎了?!?/br> 彥尋好像聽懂了,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窩在了他懷里,老老實實被他抱了出去。 四阿哥并沒有走遠,而是在福君廟的拐角處站著瞪著舜安彥離開。 身邊還有個小小的人兒。 “元施,你為什么幫這家伙說話?” 前幾天聽說元衿和舜安彥不像之前那樣日日通信或見面了,胤禛高興得差點在院子里放炮,就算聽說元衿幾天都病懨懨心情不好他也沒在意。 小姑娘家的,過了這陣就好,再者他可以在元衿的生辰宴上多找?guī)讉€青年才俊來讓他認識認識。 可七公主卻特地來找四阿哥,讓他幫忙催舜安彥來替元衿過生日。 元施晃著手指說:“五姐不討厭他?!?/br> “你五jiejie誰都不討厭?!?/br> 胤禛眼里元衿是最好相處的,她對誰都和氣。 “四哥,不是我扎你心,五姐和這個舜安彥說得心里話肯定比你多得多?!?/br> “那又如何?”長兄如父,就算元衿瞞他,也是因為他是長輩,哪家小孩子對長輩會暢所欲言? “你們?nèi)ツ倍冀o五姐寫信,你的信我就可以先看,舜安彥的信我從來都看不到,只看得到五姐讀笑了?!?/br> “……”胤禛心里罵了句臟話。 “反正我和三姐合計了下,再給這人一次機會,四哥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干涉太多!” 七公主跳起來拍拍四哥的肩膀,“四哥你總是這么嚴肅管教,難怪十四弟老是討厭你?!?/br> 胤禛持續(xù)無語。 得,他就不該讓元衿多帶元施,現(xiàn)在好了,五meimei長大了機靈了不和他說心里話了,七meimei也跟著學壞了。 四阿哥胤禛很是惆悵,做個好哥哥真的是太難了。 * 翌日,元衿還沒徹底醒過來,就被青山和元施架起來按在了梳妝臺前。 “喏,這是四姐寄來的貓眼抹額,這是三姐準備的金項鏈,那是太子哥哥準備的蘇繡外襖,還有大哥哥準備的金鑲玉繡鞋,三哥哥預備的緙絲繡扇面,五哥哥送來的累金石手串?!?/br> 元施和青山一邊一個和妝點芭比娃娃一般往元衿身上堆,耗費了半個時辰后,給元衿照了照西洋水銀鏡。 元衿定睛一瞧,垮起了個批臉。 “你們這審美,絕了?!?/br> 元衿眼疾手快地把身上這點東西全都摘了下來,換了件銀紅旗裝,隨意盤了個發(fā)髻插了一支玉簪子。 “別啊,這是大家的心意?!痹┼街觳蛔屗龘Q。 “過猶不及你懂嗎?”元衿很為自家meimei的審美堪憂,“你以后長大了,還是找jiejie給你參謀下搭配吧。” 元施嘻嘻笑著滾在元衿懷里,“好呀,我就賴著五姐不走?!?/br> 小丫頭跟著吃了小半年的藥,身子骨比過去結(jié)實了不少,性格里會鬧會笑的那面漸漸暴露,已經(jīng)從開始康熙口中被元衿帶著胡鬧的小七,變成了康熙口中比元衿還會胡鬧的小七。 姊妹兩牽著手先去皇太后處請安。 這日康熙也來得早,說是要陪元衿用個早膳。 元衿謝過了這位皇阿瑪,他日理萬機孩子又多,除了太子,兒女們生辰他都只讓內(nèi)務府送個禮便是,能特意抽出空來陪元衿用個早膳就是另眼相看了。 元衿坐下后,康熙給她舀了個豆?jié){。 “要加糖嗎?” “要?!?/br> 康熙給她舀了點糖,攪了幾下遞給她,“當心燙。” “謝謝皇阿瑪?!痹葡残︻侀_,“皇阿瑪最好了?!?/br> “嘖,今天嘴甜了?!笨滴踝焐虾芟訔墸樕闲﹂_了花,“一年要比一年好,身子再好點,朕再帶你去江南玩?!?/br> “好,女兒記下了。”她又甜甜一笑,“我很想念大報恩寺的琉璃塔呢?!?/br> “琉璃塔?什么是琉璃塔?”七公主在一旁問。 康熙給小女兒解釋:“大報恩寺琉璃塔是明朝永樂帝修建的,通身琉璃光彩奪目,在金陵城各處都能見到的奇觀。說來也有機緣,上次南巡舜安彥便是借著琉璃塔的高地勢壓制了那群亂黨?!?/br> 太后也笑言:“那小子小時候萬歲爺還和我嘮叨,說他身子不好人又沉悶,卻沒想是看走了眼吧?人沉悶才經(jīng)得住事,才有大謀劃,別說琉璃塔那次了,后頭南來北往他哪件做得不好了?” 老人家又想起那年佟國維夫人曾進宮要她指婚的往事來,隨口問:“這孩子也不小了,當初跟傳教士出國耽誤了婚事,這幾年佟家重新相看了嗎?” 康熙呵呵笑了下,瞥了眼元衿,道:“有點眉目了?!?/br> 七公主在桌子底下踹了腳jiejie。 元衿放下手里的豆?jié){,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抬頭對康熙說:“皇阿瑪,女兒有個事想和您說?!?/br> 康熙笑了下,他就在這兒等元衿呢,之前他仔仔細細給元衿分析過利害,如今幾天過去,怎么著也該想通了。 “你說,今兒是你生辰,皇阿瑪什么都答應你?!?/br> 元衿笑笑,“女兒也到年齡了,求皇阿瑪上上心嘛,不求五額附有三姐那樣兩心相許,但也不能比蘇赫那般差到哪里對吧?” “什么?”康熙皺緊了眉頭,“你說什么呢?” “就……” 為著不打擾老人家,前頭那些事,阿哥們和康熙聯(lián)手一直把太后蒙在鼓里。 老人家也曾催過康熙早點相看,都被康熙以三公主四公主沒有定下搪塞了過去,如今三公主有孕、四公主遠嫁,是該輪到排行第五的元衿了。 “皇上這還要問第二遍嗎?還不快叫內(nèi)務府擬了單子來看,剛才說起的那個誰我聽著就不錯,他親事是什么眉目?若沒有定下,我把佟夫人叫來聊聊。” “不用了,皇祖母,人家都有眉目,您這樣去不是顯得不厚道嗎?老話說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孫女兒可不敢在這種事情上造孽?!?/br> “也對,也對?!?/br> “再說佟家那樣的人家人丁繁雜,孫女兒應付不過來?!?/br> “也是。”太后還是頗為知道京城中這些大戶勛貴的人際關(guān)系的,畢竟每逢過年過節(jié)命婦們都要到她這里來走一遭。 這其中,佟家、鈕祜祿家兩家是外命婦組大多的。 老人家對待自己家都是多子多福有益未來,但到了孩子挑婚事,就巴不得對方十代單傳沒有親眷。 太后這么想著,便不再在意舜安彥。 而康熙也聽明白了。 元衿這是當著太后的面,明明白白把舜安彥踹出了這個局。 當著太后的面,又是元衿生辰,康熙一句話都罵不出來,憋著一口氣走出了疏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