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流債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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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一圈已經(jīng)被人圍了起來,大概都是看熱鬧的,伸出手來指指點點。 梨釉氣得臉都漲紅了,“分明是這孩子先撞上我們家……小姐,你不要信口雌黃!我們小姐都還沒讓你這孩子開口道歉,還想著要我們賠償?” “小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氣?”婦人梗著脖子反駁,“況且你空口無憑,但是大家伙兒可都看到了,這魚燈落在地上滅了可是事實,你難不成是想賴賬?都說姑娘家的臉皮薄,這么多人都看著,你們瞧著也是個姑娘家,到底要不要臉?” 今日出行在外,出行清減,連侍衛(wèi)扈從都沒有帶,人多口雜,并不適宜說出身份,梨釉也知道現(xiàn)在這種狀況不能隨意動武,不然倒是當(dāng)真成了她們的過錯。 只是從前在宮中哪里遇到這么蠻不講理的人,梨釉一時想不出什么話來反駁,只能看向沈初姒。 沈初姒剛剛膝彎處被那幼童手肘狠狠撞了一下,就連抬步都能感覺到那處肌膚被針扎似的痛,她往前走了兩步,恰好走到那幼童身前,俯下身去。 那婦人往后縮了一縮,戒備地看向沈初姒:“你想干什么?心虛了?想動手打人?” 好在沈初姒看著十分纖弱,婦人常年cao持,倒是并不怕她動手。 生得這般模樣,還不知道到底是干著什么勾當(dāng),婦人心中嗤笑一聲。 “不如你自己說說,”沈初姒垂著眼睛看著縮在母親身邊的幼童,“剛剛是不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其實沈初姒看著并沒有什么壓迫感,只是那幼童大概是有點兒心虛,看到她靠近,張嘴又是要哭,那婦人看到自己的孩子連番哭成這樣,氣惱更甚,抬手就要推俯下身去的沈初姒—— 卻不想,手才剛剛伸出去,還沒碰到沈初姒,手腕處就被一個飛過來的東西被打了一下,只聽到十分清晰的一聲響。 還沒看清到底是什么,剛剛飛過來的東西就以一個極為刁鉆的角度落入了張嘴要哭的幼童嘴里。 幼童瞬間啞口,口腔之中霎時間蔓延開來的苦澀讓他的臉上皺起來,只是那東西入口即化,還沒等他吐出來就已經(jīng)融化在口中。 婦人一時也顧不上自己的被打得紅腫一片的手腕,連忙抱著幼童問道:“平兒?你剛剛吃了什么?快吐出來!” 口中的苦澀讓幼童說不出話來,只能連番搖頭,眼中蓄滿了淚水。 剛剛正是因為要推沈初姒才出了這事,婦人站起身來,“你喂了我兒到底吃了什么!好你個歹毒的東西,撞了我兒的魚燈不想賠就算了,現(xiàn)在還想害我的孩子?” 沈初姒垂眼看了看那婦人手腕上的紅腫,然后抬眼看著她道:“既然如此,不如報官吧?!?/br> 聽到報官兩個字,那婦人瞬間就變了個神色,大概是平日里也知曉自己孩子的所作所為,又看著面前的人并不似心虛的模樣。 想要訛一把的主意落空,婦人抱著自己的孩子,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先是喂了我兒吃了不知道什么東西,現(xiàn)在又說著要報官,不就是想拖延我前去醫(yī)館的時間!” 婦人抱著此時說不出話來的孩子欲走,卻聽沈初姒又開口道:“令郎剛剛撞了我,應(yīng)當(dāng)還沒有道歉吧?” “這事你空口無憑,”婦人站在原地,“還道歉,我呸!” “那就先去官府吧?!鄙虺蹑戳丝礉M臉發(fā)皺的幼童,“既然你不信,那府尹應(yīng)當(dāng)會給一個公正的裁決?!?/br> 正在此時,旁邊也有圍觀的一個姑娘家小聲開口,“是啊,我剛剛確實是看到了那個幼童撞到的那位姑娘……剛剛也是這婦人先推的這姑娘,這姑娘都沒有動手——” 這話聲音不大,但是也足夠身邊的人聽到了。 那婦人見討不了好,也無意再糾纏下去,大概是怕真的要去官府,站在原地面色十分難看,半晌以后才開口道:“行了,今日就算是我犯了晦氣,平兒現(xiàn)在開不了口,現(xiàn)在我就替他和姑娘你說聲對不住?!?/br> 婦人看向沈初姒,“現(xiàn)在總可以了吧?” …… 盛京的醫(yī)館距離街市并不遠(yuǎn),只是要穿過一條僻靜的巷弄,大概是今日不順,那婦人一邊抱著自己的孩子,一邊罵罵咧咧:“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雜碎,當(dāng)真以為自己是個什么東西,我瞧著就像是個窯子里——” 她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嘴唇上被一個帶著疾風(fēng)的東西劃過,驟痛過后,溫?zé)岬难查g就順著淌了下來。 一枚銅板滾落在地,此時正在地上轉(zhuǎn)圈。 這里前后都無人,因為今日是盛京城的提燈映雪,萬人空巷,所以此處僻靜,并無人聲,往來也沒有其他人。 除了面前的一株古樹發(fā)出些微的樹葉摩挲聲,除此以外再無其他聲響,婦人抱著自己的孩子,聲音帶著一點兒顫音:“誰?誰在那里?” 并無人應(yīng)答。 剛剛的事情實在是詭異,婦人抹了一把自己的嘴上的血,不敢細(xì)想,剛準(zhǔn)備疾步穿過這里之時,面前卻突然無聲出現(xiàn)了一個人。 他出現(xiàn)得突然,連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沒有發(fā)出,婦人被嚇得連尖叫都生生遏在自己的咽喉之中,只看到面前的人身穿緋衣,面上帶笑,生得漂亮至極。 他的手上隨意把玩著一個銅板,頭發(fā)束起,姿態(tài)有點兒懶散。 “接著說,”謝容玨挑眉,“怎么不說了?” 剛剛?cè)映龅臇|西,婦人不用想也應(yīng)當(dāng)知曉到底是出自誰的手筆,她護(hù)著自己的孩子,忍著自己的害怕,“剛剛就是你喂我兒吃的東西?我與你無仇無怨,你到底想做什么?” “也不算是蠢到無可救藥,”謝容玨靠近,“只是我想做什么,還猜不出來么?” 這人雖然面上帶笑,但是看著卻實在迫人,婦人知曉他應(yīng)當(dāng)是為了剛剛那個姑娘出頭,梗著脖子道:“我方才已經(jīng)道過歉了,你到底還想如何?” “想如何?”謝容玨略微俯身,嘖了一聲,“你的歉意,好像實在是談不上誠懇。那位姑娘脾性很好——” “只是可惜,我的脾氣可一點兒都不好?!?/br> 謝容玨靠近夫人懷中的幼童,不知道什么時候,手中的銅板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漆黑的藥丸,此時正在手中轉(zhuǎn)動。 幼童此時還被苦得說不出話來,看到他手中拿著的藥丸,臉上更是皺在一起。 “你的夫子難道沒有告訴過你,撞到人應(yīng)當(dāng)要道歉?” 謝容玨笑了一聲,看著幼童,挑眉問道:“還想嘗嘗么?” 作者有話說: 今晚或者明早還有一更,早睡~ 第36章 “真不知道怎么遇上的這種人, ”梨釉小聲,“分明是自己孩子撞到了殿下,不道歉還不說, 居然還想要倒打一耙, 訛上殿下,實在是可惡。” 梨釉說完許久以后, 也沒聽到沈初姒回, 她轉(zhuǎn)眼一看, 只看到沈初姒略微垂著眼睫, 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初姒很少在別人說話時走神,梨釉和蒲雙兩人對視一眼, 試探著問道:“……殿下?” 沈初姒這才回過神,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你們剛剛說了什么?” “說了剛剛那對母子, 當(dāng)真是過分!”梨釉還在憤憤不平, “對了殿下,之前那個婦人準(zhǔn)備推你的時候,我一時還沒來得及出手,她那時為什么又突然停了下來?” 沈初姒聞言,稍微頓了頓, 然后也搖了搖頭。 梨釉也沒過多探究, 只是接著憤憤道:“這樣蠻不講理, 也就是今日是殿下, 要是遇到其他人, 少不得吃些大苦頭?!?/br> 蒲雙在梨釉話后也輕聲開口問道沈初姒:“殿下剛剛被那幼童撞到, 我聽到了一聲悶響, 想來膝彎應(yīng)當(dāng)也紅腫了, 若是不便行走,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就回府吧,我回府中給殿下上藥?!?/br> 沈初姒搖了搖頭,“無事,難得出來?!?/br> 盛京長街過半,中央是一株生得極高的樹,即便是還未到春日,上面也依然是枝繁葉茂,錯綜的枝椏上也被人掛了彩燈,下面還掛了細(xì)小的鈴鐺,被風(fēng)一吹,會發(fā)出叮咚的清脆聲響。 而就在此時,原本已經(jīng)遠(yuǎn)走的那對母子卻又折返回來,相比于之前,那個幼童更加是眼中續(xù)淚,而那位婦人看著就實在是狼狽了些,嘴唇以上不知道被什么東西打過,上面原本流的血已經(jīng)干涸,原本面上帶著的橫氣全無。 蒲雙梨釉兩人大概是都沒想到他們母子居然又折返,梨釉沒好氣地說道:“怎么,你們這是當(dāng)真還想去官府一趟?” 沈初姒倒是面上并無什么驚詫的情緒,就只是看著面前的母子兩人。 婦人連忙擺手,“不,不是。” 她擺完手后,似乎是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然后突然抬起手左右打了自己兩個巴掌。 這兩個耳光打得很是實在,嚇得站在她身邊的幼童都有點兒懵,但是也不敢出聲,就這么一抽一噎地站在一旁。 態(tài)度可以說是和方才截然不同。 婦人道:“剛剛是我的不是,我現(xiàn)在就給這位姑娘賠罪,是我見姑娘你身著不凡,一時鬼迷心竅,就想著訛姑娘一手,從今往后我再也不敢做這樣的勾當(dāng)了,還望姑娘原諒?!?/br> 她說著,還將自己身邊的孩子推了推,“平兒,剛剛撞到這位姑娘,快給她賠個罪?!?/br> 那孩子不知道經(jīng)歷了什么,看著沈初姒的眼神還帶著一點兒閃避,說起話來聲音很小,一點也不像是自己之前哭起來的樣子。 一邊抽搭,一邊道:“是我剛剛撞了你,魚燈……魚燈也是我自己撞掉的,對不起?!?/br> 一直到這對母子走后,蒲雙和梨釉兩人都還是有點兒沒有反應(yīng)過來,畢竟剛剛這婦人的態(tài)度她們都是看在眼里,只是殿下向來并不愿與人過多糾纏,即便是那婦人道歉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到底也是懶得再追究。 今日難得出門,又是民間節(jié)日,不想因為此事擾了心情。 卻沒有想到,那對母子居然去而復(fù)返,現(xiàn)在的道歉,就實在說得上是十分誠懇了。 蒲雙和梨釉兩人還在思索,卻突然聽到沈初姒開口:“謝容玨?!?/br> 此處其實人并不算是少,套圈的攤販,賣燈的攤販,還有些是猜燈謎的,可是人來人往,并無那位鎮(zhèn)國公世子的下落。 蒲雙將周遭看了一遍,大概是有點兒沒有想明白,“殿下難道看到世子了嗎?” 沈初姒抬著眼看著面前枝繁葉茂的樹,他身穿緋衣,支著腿坐在一處枝椏之上,頭發(fā)束起,身側(cè)是各色的花燈,此時正坐在樹上,垂著眼睛看著自己。 他轉(zhuǎn)眼就從樹上跳下來,站到沈初姒的面前,并不詫異她發(fā)現(xiàn)自己。 她的眼瞳還是一如既往的坦蕩,站在盛京提燈映雪的闌珊之中,今日大概是略微梳妝,唇色比以往更為濃了些。 謝容玨的視線在她的唇上停頓了片刻,但是很快就抵唇輕咳一聲,轉(zhuǎn)開了視線。 沈初姒身上的香味就算是在這時也分明,他其實之前從來都不喜歡焚香,可是此時聞到這點兒味道,卻又意動。 很長一段時間,他從來都不知曉心動到底是什么滋味,溫香軟玉在前,也從來都是面不改色。 即便是他風(fēng)流之名在外,但其實常去云想樓的世家子弟,還會調(diào)笑他是柳下惠。 風(fēng)月場并無什么意趣,他去那里,也待不了多久,時常就只是喝一杯酒,又或者是聽一首曲子就走。 故去的兄長少時被稱贊才高八斗,才智過人,而他則是沉湎于這些地方的紈绔子弟,性情頑劣,好像借此才能彰顯出自己與兄長是不同的。 以往并無在意的人,自然也是隨性而為。 縱他從前有千般不喜,可是現(xiàn)在繞在身側(cè)的那點兒香味…… 到底是心境已改,今時不同往日。 “多謝世子今日出手相助,”沈初姒抬眼,“只是人情難還,既然我與世子并無瓜葛,日后這樣的事情還是不必了。” 她說到這里,突然轉(zhuǎn)向蒲雙,“我之前放在你那里的香囊還在嗎?” 蒲雙愣了一下,然后連忙在自己的身上找到之前沈初姒給的那個香囊,遞給她。 沈初姒接過香囊,然后看著謝容玨,“伸手。” 這話說得有點兒沒頭沒腦的,就連蒲雙和梨釉兩人都有點兒沒有明白,謝容玨站在原地略微愣了一會兒,然后將手伸出。 他的手骨節(jié)分明,瘦削且白皙,之前在手上把玩銅板的時候,就顯出一股格外的風(fēng)流氣來。 沈初姒將香囊之中的飴糖拿出來,然后輕輕放在謝容玨手上。 這顆飴糖外面被油紙包裹著,大概是已經(jīng)有些年歲了,邊緣甚至都已經(jīng)發(fā)毛,她的指尖其實并未碰到他的掌心,只是相對之際,謝容玨還是覺得倏然放到他掌心的糖,也帶著一點兒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