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外室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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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坎坷的命途喲,遠不止只受這些磋磨。 就在洛棠心里想,好累哦,我干脆昏過去吧的時候,院外陡然蹦出一聲尖銳的慟哭—— “兄長!兄長如何了!??!” 這一嗓子,再犯昏也能被驚醒! 洛棠猛地一振,扭頭便見到個華美婦人勢不可擋地沖進了院里,杜管家一邊勸一邊攔,急得滿頭大汗。 “姑奶奶,您別進啊,侯爺如今病重須得靜養(yǎng),您貿(mào)然去了可不是沖撞了嗎!” 那婦人提著裙擺怒不可遏:“我回家看兄長怎就沖撞了?” 她一扭頭,看到跪在院前發(fā)呆的洛棠,腳步驀然一頓,神色卡在焦急與不悅之間,僵硬地眨了兩下眼,似有些晃神。 杜管家匆忙擋到兩個女人中間:“是小人說話不周正了,姑奶奶來看侯爺自然不沖撞,只是沒個通傳,侯爺還未醒?。 ?/br> 婦人卻不再聽勸,一把推開杜管家走到洛棠面前,神色復雜無比將她上下打量一遍,壓著怒氣問:“那她是誰?她能來得,我來不得?” 杜管家心中暗嘆一聲遭了災,怎得今日偏偏就叫姑奶奶回府撞見了呢? 面對著婦人的橫眉冷眼,洛棠自覺瑟縮地低下頭,身子微微抖起來。 她聽見了,這位是侯爺?shù)膍eimei,又是個不能得罪的貴人。 可太嚇人了……侯府也太嚇人了,動輒便將人放在刀尖麥芒上針對…… “這是,是,是侯爺帶回來的娘子,年紀小,便多照拂著?!?/br> 杜管家捏了把汗,圓了個尚且妥當?shù)恼f辭。 卻不想婦人盯著少女烏黑的發(fā)頂,臉色越發(fā)沉得像一汪深潭,仿佛隨時都能暴起,要了這蒲柳般孱弱的少女的命! 看著這張臉,僅僅是多照拂著??? 呸! 最可憐的便是洛棠了,跪了一上午本就搖搖欲墜,驀地被如此凌厲的目光盯住如寒芒在背。 所幸很快屋里便來了動靜,侯爺醒過來,虛弱沙啞的嗓子頭一遭喊得便是洛棠的名字。 洛棠跌跌撞撞地爬起身,強忍酸脹的雙腿沖兩人行了個禮,轉(zhuǎn)身迫不及待地逃去屋里。 婦人更怒,卻無可奈何,盯著她的背影恨不得將人鉆出個窟窿來! 就外頭這場面,還不如屋里呢! 洛棠心驚膽戰(zhàn)地走到寧安侯面前,看到對方的臉色似乎比昨日要好些了,她喜極而泣,趕忙將茶水端上,寧安侯卻扯了扯嘴角作個笑,搖頭拒了。 洛棠便伏在床畔,淚水啪嗒啪嗒落下來,柔柔弱弱地訴起了衷腸。 寧安侯今日腦子里清醒些,看著少女哭哭啼啼,喉頭哽咽了幾輪,胡亂揉了把洛棠的發(fā)頂。 “你終是來了了……” 洛棠心里想,可不是來了嗎,一大早就等著了。 不過這場面她熟,mama教過,男子若是要同你交心,你更要使出十成力回報回去,假的也動人。 安寧侯聽著她細弱潺潺的聲音,抬眼看向這張年輕漂亮的臉,驀地笑了聲。 洛棠就有點說不下去——那股涼颼颼的感覺又回來了。 不過沒等侯爺又犯病抓著她不放,府里為數(shù)不多能救她的正常人終于來了。 謝鳳池姍姍來遲,目不斜視地跪拜寧安侯,仿佛壓根沒看到伏在床邊的洛棠對他投來隱隱期盼的眼神,只清聲道姑姑來了,正在院外求見。 寧安侯還是知事的,咳了兩聲后,讓世子傳話,叫meimei進來,同時不忘讓謝鳳池將洛棠先帶下去。 洛棠頂著那位姑奶奶夾刀帶棍棒的眼神,努力讓自己逃跑的姿勢不那么匆忙,若不是世子到了院外突然停步,她必定也不會撞上。 “小娘小心?!?/br> 謝鳳池及時轉(zhuǎn)身,拉住身姿搖晃的洛棠。 觸及的一瞬,那夜的記憶不可避免地涌入腦海。 柔若凝脂,細如玉石。 謝鳳池很快不動聲色收回手,仿佛沒有絲毫逾越之心,僅僅是個寬和樂于助人的好世子。 洛棠剛從可怕的境遇逃出來,心緒紛亂如雜草,也沒有注意這般小動作,只瑟縮了下站穩(wěn)。 “多,多謝世子?!?/br> 想了想,她又失落地搖搖頭,委屈地鼻音都重了:“還有……世子折煞奴了,奴不是什么……小娘……” 外室,連妾都不算。 謝鳳池看她低垂的睫毛上還輟著淚,想起她那晚挺著胸膛故作兇狠說自己是侯爺女人的模樣,笑了笑沒再說話。 他們二人安靜地站在寧安侯的院子里,洛棠猜測等那位大娘子走了,自己還是要進屋服侍的,當即心里又委屈了起來。 她并非吃不了苦的人,往日里服侍侯爺從無怨言,只是如今的侯爺太嚇人,不僅僅是容貌差別,更像是換了個人,將從前的溫柔儒雅全撕了下來,只剩一雙潛藏著復雜濃烈情緒的雙眼,直勾勾地鎖著她…… 還總是十分用力地拉扯她! 她怕痛的…… 于是一陣緩和后,她眼珠子動了動,悄悄看向身旁芝蘭玉樹的世子,扮作了個楚楚可憐的模樣。 “世子,侯爺?shù)牟 嗑媚芎醚???/br> 謝鳳池目不斜視,輕輕回道:“不知。” 洛棠急了,怎得世子都不知呢? 若是長久這么下去,她怕是比在外面餓死更慘——要被一驚一乍嚇死了! 可她也不敢再追問,問多招疑,況且世子雖溫潤和善,到底是世子,知曉對方身份后,她心里隱約有著忌憚,知道不能過于放肆。 于是她只好忍著委屈,癟著嘴繃著淚重新佇直身子。 就想過點好日子,怎么這么難?。?/br> 日頭大盛,幸而一同“罰站”的還有世子,杜管家給世子送茶時也給洛棠遞了一杯,她渴死鬼般接過,又怕舉止唐突,只能小口小口地快速噸噸噸下去。 謝鳳池聽見細微聲響,目光微動,借著喝茶的姿勢掩住了自己勾起的唇角。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姑奶奶終于出來了。 她沒好氣地看了眼洛棠,毫不遮掩厭惡,終是挪開視線,和謝鳳池說:“你父親有話與你說,我改日再來找你?!?/br> 洛棠死死低著頭,作出卑微恭敬的模樣生怕被教訓,等人都走光,她才終于松了口氣,瞧著那位姑奶奶的背影小心拍了拍胸口。 另一邊,謝鳳池進了屋,明顯察覺父親的狀態(tài)比剛剛見到的又好了些。 寧安侯躺在床榻上看到謝鳳池來了,宛如等到了最終抉擇的時候,難得清明地瞪大了眼。 只是他此時看謝鳳池的神色已不加遮掩,重新回到了早年看待親子時的那般冰冷與嫌厭。 他的目光又移向窗外,恰好能看見少女烏黑的發(fā)髻。 謝鳳池順著目光看去,聽他那一生清和雅正的父親啞著嗓子說了句, 生未同衾,死應同槨。 謝鳳池雖有意外,卻也很快平復了下來。 洛棠長了張如此的臉,他父親如今渾渾噩噩只剩本性,不論先前作得何種打算,能有今天的結(jié)果也很正常。 第五章 洛棠來侯府的第二夜,做了個撕心裂肺的大噩夢。 她夢到侯爺一病嗚呼了,然后昨日來的那位姑奶奶沖進府,眼里攢著火拽住她的頭發(fā),將她從春老院一路拖到府門外,一把摔到個竹篾編的籠子里! 路邊百姓紛紛朝她砸硬石頭臭雞蛋,將她的臉都砸破了,疼得她哇哇哭! 他們叫她水性楊花又殘花敗柳,各種難聽的詞匯一股腦抨到洛棠身上,叫洛棠回也回不及,啞口莫辯被帶到江邊,車馬一翻沉了江。 那些拍手稱快的人寬慰地笑出來,仿佛終于洗去了侯府唯一的臟污! 洛棠猛地從睡夢中驚醒,一口氣卡在胸膛,半晌才緩緩舒下。 夢中被劃花臉的痛重新襲來,疼得她涌出淚花。 她跌跌爬爬地從床榻上掙扎蜷起,抱住自己的臉縮成一團。 她沒水性楊花……明明只有侯爺這么一個恩客,她也不是殘花敗柳,她分明連身子都沒給出去過! 雖然是夢,可也太真實了,姑奶奶兇神惡煞的臉惟妙惟肖,叫洛棠一想起就忍不住抖得更厲害。 她回想起侯爺這兩日越發(fā)反常的樣子,顫顫巍巍咬緊了嘴唇。 縱使再舍不得富麗堂皇的侯府和錦衣玉食的生活,她還是覺得命更重要。 不行……若侯爺真沒了,她定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 她要逃! 想通了這點,李婆子早上再來叫她,洛棠已經(jīng)梳理好等在屋里了。 洛棠甜甜地笑過去:“李mama,可否向上面的人請教一聲,我想回趟別院取些東西,傍晚前便能趕回來?!?/br> 李婆子當即皺起眉:“有什么是府里沒有的?” 洛棠就知道這婆子不會如自己的愿,只得咬牙忍住心疼,將半塊小碎銀塞進對方手里:“是些私密的物件,讓府中為我采買也過意不去,還請mama通融?!?/br> 心疼是真心疼,侯爺對她好不假,卻從不給她真金白銀,她籠統(tǒng)就一塊碎銀,如今給出去點,等于一半身家沒了。 李婆子平時是看不上這種狐媚的,可今日有半塊碎銀壓在手心,便覺得這面容看起來楚楚動人了些。 她咳嗽兩聲將手收回去,言道去向上問問,洛棠便充滿期待地搓手等了起來。 當然,沒等到結(jié)果前,她還是得去侯爺?shù)奈蓍T外跪著。 日上三竿,李婆子來了好消息,洛棠強忍狂喜,嬌嬌弱弱道了聲謝,在兩個小丫鬟的陪伴下駕車去了別苑。 她滿肚子算計,別苑雖不大,卻有前門后門側(cè)門,她無甚細軟,只有半塊碎銀傍身極易開溜,到時再放些煙霧彈,定然能瞞得過那兩個小丫頭。 只是她的賣身契到底弄不來了,可大不了以后低調(diào)些做人,總好過在侯府里日日受欺,甚至浸豬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