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外室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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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正月, 謝鳳池后背上的傷也漸漸愈合了。 前些日子洛棠有意借讓謝鳳池好好修養(yǎng)為由, 避讓了他一段時間,也給自己留了些清凈時日好好思考。 得了空,她又從下人口中得知,江南近些日子確實(shí)發(fā)生了些事。 雪災(zāi)時, 江南的世家豪族們貪贓枉法, 在京中來人后收斂了許多, 可來的幾位手腕強(qiáng)是強(qiáng),偏偏證據(jù)不足,治也只能治他們個賑災(zāi)不力,再往下往深想肅清官場,卻苦于缺乏證據(jù),什么都查不出來,叫百姓怨聲載道。 洛棠心驚rou跳地想,所謂的證據(jù),莫非就是那日霍將軍質(zhì)問謝鳳池的那些? 她趕緊搖搖頭。 也是這時,下人來傳話,謝鳳池請她去房間里有事相告。 洛棠便知道,該來的還是得來。 她這些日子想了很多,不像那天在節(jié)會上茫然了,深吸了幾口氣后,起身邁步。 進(jìn)了謝鳳池的屋,撲面是股淡淡的藥香,混著對方衣服上清雅的皂角味,悠悠然然十分端莊。 因著屋里有炭盆,謝鳳池坐在桌案前,只在中衣外披著件鶴氅,墨發(fā)未束,披散在肩頭背后,勾出個清雅病弱的美人模樣。 他聽到洛棠的腳步聲,抬頭輕輕一笑。 洛棠的心思便被這貌美晃了一瞬,匆忙換上笑意,軟綿綿地繞到世子身旁,下巴抵住他的肩。 “世子今日可又好些了?”她滿是關(guān)切。 謝鳳池莞爾,他怕再不好,他的小寵物便要對他變心了。 不過池今日也不與她打趣,而是點(diǎn)點(diǎn)頭,直接柔聲告訴她正事。 龐榮找到了先前幫侯爺處理洛棠賣身契的聯(lián)絡(luò)人,對方已經(jīng)動身去到射陽了,只等他們一到,便能立刻找當(dāng)年的婆子問清狀況。 若賣身契有留檔就拿走,若沒留檔,便去查一查究竟是何人所賣,若非戴罪之人的后代,去銷個奴籍也非大事。 洛棠怔怔地看著謝鳳池:“世子愿替我銷了奴籍?” 謝鳳池唇角勾得溫柔:“可洛娘也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br> 洛棠心如擂鼓。 她就知道,沒那么容易。 可她還是佯裝著喜悅,柔情蜜意地笑:“何事?” “我名謝鳳池。” 洛棠怔了怔。 謝鳳池抬眉笑看著她,讓她喚自己名諱的目的昭然若揭。 他準(zhǔn)許她的,越發(fā)多,也越發(fā)放肆了。 直呼名諱,除卻親密的家人與好友,便是品階更高的貴人,說破天也輪不到她。 謝鳳池對她,難道真已經(jīng)到了這個程度了? 如果擱在一個月前,洛棠還不知侯府狀況,也不甚了解謝鳳池究竟模樣,或許會興高采烈,現(xiàn)如今她只覺得有些慌張。 她盡力裝作欣喜又強(qiáng)行按捺,一雙盈盈眼眸橫波蕩漾。 “世子何意,我聽不懂,也不敢?!?/br> 既然知道謝鳳池如今愿意允她更多,她便不真的徹底拂了對方,卻也不直接順了對方的意。 她得慢慢同對方拉扯著,情況不對就立刻松手開溜。 謝鳳池看了她許久,半晌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嗯,不敢,那等拿到賣身契了我再來問問。” 他喜愛她同自己撒嬌潑蠻,知道她定然已經(jīng)懂了,在與自己調(diào)味,便也不催促。 手中拿著餌,輕輕緩緩地逗弄,想來也會更有趣味。 洛棠紅了臉,偷看對方明明在微笑,卻覺得端方的世子似乎越要披不住他那層人皮了,有什么張牙舞爪的怪物就在他的人皮下靜靜蟄伏,等待著自己。 她心中害怕,面上卻不敢顯,只故意嗔怪地撅了個嘴。 下一秒,端坐著的病美人溫柔攬住她的腰,動作已經(jīng)不似往昔那般生疏,將人輕輕往自己懷中帶了一把,吻上她的唇。 春景正盛。 * 又過了幾日,官道上的雪清掃差不多,院中東西也收整完畢,龐榮帶隊(duì)護(hù)著兩人,從廣陵府駕車去往下面的射陽縣。 因?yàn)橄惹奥逄闹鲃鱼@過謝鳳池的車,這次龐榮便索性也就準(zhǔn)備了一架馬車,讓洛棠心里直罵他看不懂人臉色。 她偎依在謝鳳池身側(cè),不敢將自己的面目朝向?qū)Ψ?,生怕不?jīng)意間透露出真實(shí)的情緒。 她這般拘束小心,反倒讓謝鳳池窺出端倪。 謝鳳池只當(dāng)她近鄉(xiāng)情怯,或者更多的是在盤算如何利用身世再做文章,便也沒出聲。 她肯定會選一條讓她自己最舒服的路,用不著寬慰,而她終歸也只能在自己掌中盤旋,沒有意外。 他指尖輕輕揉了把她的唇。 可意外不在這處生,也會在別處。 好不容易晴了幾日,突然又遇上多云的日子。 洛棠站在謝鳳池身后,難以置信看著眼前被大火吞噬過的院落,它的輪廓與記憶中的模樣逐漸重疊。 她原本因?yàn)榍奥肺床范那閺?fù)雜了半條路,又想著既然來了,終歸得撐起臉面。 虛榮在京中無處釋放,只有回歸這處才能叫她揚(yáng)眉吐氣。 卻萬萬沒想到,最后看到的會是眼前的畫面。 負(fù)責(zé)帶聯(lián)絡(luò)人與謝鳳池碰頭的家將跪在還沒化凍的雪地上,身側(cè)的雪地下漏出被埋了一半的焦土。 對方啞聲磕頭:“世子恕罪!” 身周無一人敢應(yīng)聲,狹窄的小街外隱約路過些百姓,看到此處圍積了這么些人,好奇卻不敢靠近。 如今江南似乎處處都隱著危機(jī),世家豪族們擔(dān)憂被貴人抓住把柄,各個自危,連帶著處事手段都干脆狠厲了不少。 不可惹不可惹。 謝鳳池靜靜地看著這處,倒春寒的冷風(fēng)把他的大氅與鬢發(fā)都撩動了幾分,他卻許久都沒給出動靜。 洛棠心中也亂的很,原本腦袋都要炸了,這會兒卻好似被猛晃了一頓,空蕩蕩什么都沒了。 許久,謝鳳池才輕聲詢問:“何時出的事?” 家將答:“左鄰右舍說,是半個月前生的大火,因著此處……特殊,故前后門一直鎖著,無人能進(jìn)入救火,里面的人也都沒能出來?!?/br> 謝鳳池側(cè)目看了眼洛棠。 洛棠毛骨悚然地攥起手掌:“確,確是……mama們怕人逃,往日從不開院門?!?/br> 可在這個節(jié)骨眼,當(dāng)真是個意外? 謝鳳池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此,后來可有清點(diǎn)人數(shù)?” 家將又將人員數(shù)目一一報上,但洛棠無法跟著確認(rèn),畢竟她已經(jīng)離開了兩三年,后來院中是否有人員增減她必然不知。 她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又感到周圍的陰寒漫上了身。 可謝鳳池牽住了她,輕輕寬慰道:“所幸你無事?!?/br> 洛棠突然便覺得鼻尖酸澀。 她無法形容這種感覺,好似浮萍無依,處處受雨打風(fēng)吹,周邊的同類一個個凋零去,她只能依附于一塊不知內(nèi)里如何的青巖石。 她怕那石頭崩殂吞噬她,又怕再來一場大雨就將她從石頭上刮去,可到了最后,仍只有這塊青巖在呵護(hù)著她。 她愴然點(diǎn)頭,這些日子以來對謝鳳池的畏懼好似因這一場災(zāi)難而稍微退卻了些,輕輕往對方身邊靠了靠,汲取些溫度來。 回到客棧,謝鳳池輕聲安慰起洛棠。 洛棠卻也想不通,又驚又嚇:“她們平日對自己可好了,總不至于自己將自己燒死。” 謝鳳池垂眸沉吟,洛棠腦海里卻已繞了許多彎子,諸多不知從何處知曉的消息都糊成一團(tuán),叫她忽然大驚: “不會是,是江南那些貪官,如今要被查證了,為了掩藏證據(jù)才燒了mama們的院子吧!” 她會這么想也無可厚非,當(dāng)年侯爺便是在江南買的她,那院子里的其她娘子也有不少都入了貴人們后院,這種地方若沒個地頭蛇護(hù)著,怎會如此安穩(wěn)? 如今東窗事發(fā),那些大人們?yōu)榱虽螞]證據(jù),做出殺人滅口的事也不是沒可能?。?/br> 謝鳳池婉轉(zhuǎn)笑眼看向她:“洛娘知道得到倒挺多。” 洛棠頭皮突然發(fā)了麻。 她猛地想起,侯爺與江南豪族或有牽扯,是在霍將軍與世子的爭執(zhí)時被她偷聽到的,她可千萬不能暴露了這層! “是丫鬟們在說,大家都在悄悄說這些,我偷聽到的,” 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見謝鳳池依舊笑而不語,心中更慌, “其實(shí),當(dāng)年我同幾個jiejie都猜測,整個院子或許都是某位大人私下的生意,所以才,才那么說。” 才不是因?yàn)楹顮斖年P(guān)系,故聯(lián)想到的如今京中與江南的形勢。 她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到底圓沒圓過去,連帶著慌得眼眶又紅了。 謝鳳池徐徐嘆了口氣,將人拉過來,替她抹了抹眼角。 “怎么又哭了,怕成這樣嗎?” 洛棠不爭氣地點(diǎn)點(diǎn)頭,可不是嗎,怕侯爺,怕京官,怕江南豪族,更怕你。 屋子里的燈盞溫溫柔柔,映著謝鳳池俊美卻有些無奈的面容。 他看起來溫柔的不行,一聲又一聲地輕輕哄著少女,卻在盯住少女咬出了個淡淡牙印的唇后,眼中情愫翻涌。 原本清凈時不覺,食髓知味后,多看一眼都會覺得忍不住。 他指尖發(fā)癢,便抬起手又摩挲揉弄了下,揉得洛棠委屈無比。 “好了,我會查清,不叫你這么害怕,”謝鳳池笑著俯身看她, “不哭了,等著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