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外室 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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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棠來不及細想,謝鳳池待她到底是薄還是不薄,被這么一群人盯著,她只能顫抖地扭頭,踉踉蹌蹌地走到這間屋的桌旁。 好在是個桌案,有紙有筆。 “我寫?!?/br> 待到洛棠將謝鳳池頭上的簪花由來寫出一半時,才恍然想起,她如今竟如此講良心了? 因著謝鳳池待她好,她便不顧趙彬的計謀,將趙彬要設計的謝鳳池救出來嗎? 若是趙彬因此被謝鳳池斗敗了,她當如何? 墨痕染臟了半面紙張,洛棠蒼白著一張臉,認真地問:“龐統(tǒng)領,今夜大火之后,我會在哪里?” 龐榮一頓,目光看向她落筆處,一塊暈染開的墨跡斑駁凌亂。 “大火之后,洛棠還會在這個世上嗎?”洛棠執(zhí)筆的手輕輕發(fā)顫。 龐榮似在斟酌該如何回應,洛棠面前的窗戶被破開,龐榮眸色一厲,一把扯過洛棠,便見到繡光帶著人沖進屋里。 洛棠腿腳發(fā)軟地癱坐在地上,仰頭想開口問繡光可是來救她的,便見對方冰冷的眸子從自己剛剛筆下的紙張上掃過。 繡光沉默良久,沉聲吩咐:“殿下說了,不留活口?!?/br> 洛棠目光震顫,似乎不敢相信,可迎面那刀劈下來,叫她再怎么告訴自己,趙彬不會傷害自己,都成了空話。 屋內刀光劍影,屋外業(yè)火滔天。 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樣的,不論是夫婿,友人,亦或是兄弟…… 趙彬不會傷害自己,是基于自己不會影響到他,不會阻止他的步伐。 她對趙彬的了解原本就不深,如今想來也是,對方連教導自己多年的謝鳳池也能痛下殺手,忍辱負重至今,只差一步就能登天,憑何要寬容自己? 所謂的戀慕,所謂的不舍,只是在對方心中空暇之余,借以舒緩的幾分情誼,退下了柔情偽裝的趙彬,比起崔紹,更像個只有雄圖謀略,而將感情視作無物的人。 想起趙彬曾真誠地對自己說,他同旁的男子都不一樣,他將她看作自己人,只會站在她這邊,洛棠就生出幾分可笑。 只有毫不在意的人,才會這么毫不在意的許諾,正如自己從不真的對人動心,才敢于將滿口的喜愛隨意說出。 洛棠不知從何處生出的勇氣,忍著眼鼻酸澀呼喊:“帶我出去!否我不會給侯爺作證!” 龐榮眉頭皺緊:“不合規(guī)矩?!?/br> “那就一起死!”洛棠顫抖地吶喊,眼淚簌簌地流,卻分毫沒有影響她此刻的銳利。 以往被逼急的時候,她總想著用柔軟的身軀去誘惑男子,讓他們成為自己的裙下之臣,給自己過上好日子。 可現(xiàn)如今,洛棠已經(jīng)喪失了所有希望。 她只剩這條命了。 若謝鳳池不救她,她就敢同他一起死,她能吃什么虧! 洛棠后知后覺,自己或許將謝鳳池也想的太容易拿捏了些,可現(xiàn)如今,她還有什么退路? * 趙彬今夜也睡得極為不好,他不停地做夢。 先是夢到幼時,他三姐總是暗地里欺辱他,說他是個不爭氣的廢物,若非他,母親也不會死得那般早,若非他,她也不至于不能嫁謝鳳池, 后來又夢見似乎有個女人,一邊哭一邊抱著他,說別怪母妃。 哪怕是在夢中,趙彬還是忍不住想,怎會不怪她,若非是她被人劫去了十個月,身世不清白,他在宮中也不至于如此艱難。 既然被劫走了,干脆別回來呀,又貪戀宮中榮華,生下個他彌補她的錯。 且那謝鳳池有什么好?日日戴著副假面具,對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三姐以為她是什么天仙下凡,能叫這樣的人動心? 煩死了…… 這些女子……都煩死了…… 為何不能對他好些呢? 夢中頭疼欲裂,趙彬被小太監(jiān)匆忙叫醒,卻不是往日貼身服侍的那個。 “殿下,殿下!” 趙彬紅著眼底醒過來,聽小太監(jiān)急急慌慌道:“大理寺查安寧侯行刺大殿下的時候,查出了秋狝時您自傷嫁禍大殿下的事!” 圣上未醒,可大理寺詔獄卻已經(jīng)開始辦案。 當時指認大皇子的人證,有不少人事后無端身隕,這是引起關注的起因,隨后在大理寺的嚴查下,人證翻供,真相大白,叫所有人嘆為觀止。 趙彬跌跌爬爬正要出宮,迎面碰上穿戴整齊的崔紹正要進宮拿人。 “崔大人,您是要捉拿本宮?”趙彬臉上的笑幾欲維持不住。 崔紹平靜道:“殿下言重,不過是請您配合一同調查。” 趙彬頓了頓,心中忽而升起一股難掩的恐懼。 他看向崔紹,突然很想問,你是一直在佯裝與本宮合作嗎?為何這么危險地指認,你不替本宮攔下來? 天邊泛起魚肚白,眾多朝臣開始陸續(xù)進了宮門,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唯有神色匆忙衣冠凌亂的他成了個特異。 不,他不能撕破臉,不論如何,他都得維持住儲君的體面。 他離最高的位置,就只差一點點了。 可他忍不住心虛,想回頭遣派自己的宮人將所有證據(jù)重新搜羅銷毀,可再回頭,一貫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監(jiān)根本不在。 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在心頭升起。 他踉蹌了一步,努力挺直了身子,想維持住自己身為皇子的尊嚴,可或許早就被人玩弄于鼓掌地恐懼,突然如藤蔓攀爬滿整面心房。 “你同謝鳳池還是一道的?”趙彬啞聲問。 崔紹看了他一眼,道:“臣不與任何人一道,只遵仁義禮法?!?/br> 這日上朝,本就動蕩的朝野又少了一位重要之人——六皇子。 眾人心照不宣地想起,今早在宮門口,押著六殿下往外走的……是大理寺啊。 * 洛棠灰頭土臉地趴在一輛牛車后面,晨光將她一身狼狽照得無所遁形。 龐榮一行人傷勢也頗重,只好在周圍莊子上找了輛牛車來載她。 如今謝鳳池還在牢獄中,一伙人只能先將洛棠往城中帶,準備到時候找個客棧隨意安置下,再叫她好好寫一封證詞出來。 可出乎意料的,牛車還沒進城,倒是碰上了從城外架著輛馬車歸來的霍光。 霍光見到這群人,當即瞪大了眼,跳下車就要去拉洛棠。 洛棠見到她,下意識往后縮了縮,寧愿抵著冰冷的牛車邊緣也不肯被他碰到。 洛棠還記著,霍光,也是同趙彬一道的。 “洛娘你怎么了!我是霍光?。 ?/br> 洛棠偏過臉不敢看他,只說對方認錯了人。 霍光馬車中帶著的神醫(yī)被一路顛馳,本就不耐煩至極,敲著車壁喊:“小兔崽子,不是你一路吵著你家人病重嗎,還耽擱什么!” 霍光紅了臉。 龐榮見狀,看了眼洛棠,低聲喊了句小娘。 他們生怕洛棠此刻同霍光走了,將他們侯爺?shù)淖C詞給忘了。 他們的確可以動武直接帶洛棠走,可現(xiàn)如今大部隊傷亡過重,霍光又是個混不吝的,武功不低,真要在城門口鬧起來,吃虧的還是他們。 洛棠難得沉默至此,一言不發(fā)。 霍光也狐疑看過來:“出什么事了?” 龐榮等人不說話,沉默地望著洛棠。 洛棠感覺自己宛若踩在天平的一端,每一步都搖搖欲墜。 可老天爺似乎還覺著她不夠慘,城中疾馳出一匹馬,再度來了個老熟人。 清晨,城門口要進城的人多,崔紹只穿著一身常服,雖器宇軒昂引了些目光,可大部分人并未多留心這一角。 洛棠見著崔紹,將頭垂得更低了些,龐統(tǒng)等人也趕忙再往角落里挪了挪。 崔紹卻似乎根本沒看見她這邊的人,只對霍光道:“安寧侯的案子,大理寺要重審了,快些回去?!?/br> 這話一出,龐榮等人立刻抬眼,彼此間無聲地已有一段交流。 雖面上不顯,但洛棠瞧得見他們額角手背青筋凸起,這是內心難掩激動,約莫著他們的主子有望被救出了。 霍光同樣詫異無比,如此一來,他確實得趕緊回去看看。 可他遲疑了片刻,他不能放洛棠和這些亡命之徒待在一塊,身后的老神醫(yī)也還在催,他今日亦有中重要人物,所以看著洛棠,臉色頓時尷尬起來。 能拜托崔紹救人嗎? 他也知道,洛棠與崔紹之前有一段誤會。 洛棠從火場出來,此刻頭發(fā)被火燎了些,看起來十分凌亂,臉上也十分擦得四處是灰,任誰看都狼狽不堪,我見猶憐。 這最該是惹人同情的時候,她少有的一語未發(fā),從牛車上走了下來。 “小娘!” 龐榮等人低喝了一聲,當著崔紹和霍光的面,他們并不敢直接擄人,可言語中的怒意不可阻擋,同樣的,霍光當著另外兩方,也不能輕舉妄動。 三方奇妙的制約,將此情此景維持在了詭異的沉默中。 可這聲低喝,終是叫一直忍著不去看她的崔紹忍不住,看了過去。 她下車時趔趄下,微微側目,睨了眼扭傷的腳腕,但她絲毫沒露出嬌弱模樣,而是微微躬身深吸了口氣,毅然挺腰邁步。 她眉頭已經(jīng)蹙起了,卻仍舊只字不言,難得叫人在她身上看出了一絲往日不錯有的決絕和堅毅。 龐榮等人無可奈何,都聽見侯爺?shù)陌缸右貙徚?,他們怎可放過洛棠?她連證詞都還沒寫。 于是龐榮忍不住正要上前,馬蹄聲響起,崔紹面目沉靜地攔在了洛棠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