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外室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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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崔紹攔住了龐榮等人, 卻沒有看他們,也沒有開口質(zhì)問指責(zé)這群“烏合之眾”,彷如他們只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 這一幕落在霍光眼中,他努力思索了很久, 隱約猜出些門道——難道崔紹與謝鳳池之間并未決裂? 他滿心駭然, 才認(rèn)識到, 這些人究竟背著他彎彎繞繞了多少道! 可還沒來及問崔紹是否可以幫他照顧洛棠時,大理寺卿冰冷的目光看過來:“還不將神醫(yī)帶去?” 那種被長輩提點的恐懼, 再度掌控了沒什么主心骨的小將軍。 霍光臉色微微發(fā)白:“崔紹,那,那洛娘……” 她如今流落在這, 謝鳳池與六殿下都不拘著她了, 你替我先接著唄。 “快去!”崔紹有些不耐煩地呵斥了他一聲。 霍光十分糾結(jié)。 在他心中,崔紹是真正的正人君子,與謝鳳池不同, 所以崔紹同他說的事,他慣來是聽從的,但這次扯到了洛娘。 崔紹似是看出他心中糾葛, 清冷的聲音緩緩說道:“你還在等什么?等霍將軍過來見你與一個奴籍女子糾纏不休,打斷你的腿嗎?” 周圍的氣息幾乎凝滯, 龐榮等人心里暗罵了句這大理寺卿歹毒, 讓洛小娘如今還身陷奴籍的,始作俑者不就是他們侯爺嗎! 這樣被錐心,洛小娘還會愿意給他們侯爺寫證詞嗎? 霍光難以置信:“你瞎說八道什么!” 他趕忙去看洛棠,卻未見到盈盈垂淚的眼, 只是見到了少女淡漠的視線。 洛棠抬頭, 壓著被氣出的頭疼, 一字一句道:“崔大人說話最好說清楚,是霍小將軍對我糾纏不休,而非我們二人彼此間糾纏不休,這遣詞造句,您是最擅長的!” 崔紹頓住,眼眸微微壓低,終于扭頭凝視她。 洛棠再沒作出嬌弱惹憐的模樣,也從未如此冷淡對過男子,在場一眾人的視線自然都落到了她身上。 可如今,洛棠再沒了以往那種沾沾自喜。 她惡心透了。 一群自以為是的臭男人,一群非得要她不顧廉恥悉心勾引,才肯賞她半分體面的臭男人。 霍光啞口:“洛娘,崔大人不是這個意思……” “大人的意思豈容我猜?”洛棠破罐破摔般瞪了眼茫然無措的霍光,“霍小將軍也不必再為我的事煩擾了,繼續(xù)做您自己的事去吧?!?/br> 提到自己了,崔紹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些。 他原本以為洛棠只是惱怒霍光,現(xiàn)如今才發(fā)覺,她連自己也一同惱上了。 先前那些事他都未同她計較,她反倒先甩自己的面子了? 他問:“……我說錯了嗎?哪怕今日你沒做什么,以往呢?” 洛棠抬眸看向這位剛正不阿的大理寺卿,心中沉甸甸的。 真要辯論,她當(dāng)然辯不過對方,可這不妨礙她越發(fā)的痛苦難受。 她揚著脖子,突然笑起來:“以往確是我錯了,可我不過說了幾句話,流了幾滴淚,就能叫某些人動搖,可見得某些人本也不多么堅定?!?/br> “憑何你們男子在外,可以流連春光縱情聲色,我不過是想替自己謀求個好姻緣便得受到低看?” “但不論說什么,洛娘錯便是錯,如今洛娘認(rèn)清了,貴賤不可同論,諸位貴人,洛娘也不會再叨擾了?!?/br> 洛棠真心感覺有些疲倦,這些個男人,要不是精明過頭,與他們相對總叫自己擔(dān)驚受怕,要不就是愚笨無腦,真要出了事,也不是個能護(hù)得住自己的。 她倦了,不想伺候了。 她突然有些懷念同謝鳳池撕破臉的那段時日子,他把玩她,催折她,卻從未在此等事上叫她真正體察過心寒。 或許只有真正卑鄙的人,才能了解彼此。 洛棠吸了口氣,扭頭將牛車角落里的一柄生了銹的小短刀□□。 “洛娘!”霍光一見那刀便傻了,趕忙跳下馬車要制止她。 龐榮等人也嚇了一跳,以為小娘今日竟是要當(dāng)一回貞潔烈女了,那也能不能先將證詞寫了再烈??! “小將軍止步!” 洛棠輕呵一聲,聲音有些嘶啞,但如山泉撞上青石,清晰又冰冷。 她挽起一抹青絲,毫不留情地割斷下來。 “洛娘不會做傻事,只是今日斷發(fā)明志,往日絕對會再重蹈覆轍,給諸位徒添不悅,也叫崔大人放心,不會再有不正經(jīng)的女子來你眼前示好?!?/br> 崔紹勒住韁繩的手猝然握緊,死死盯住那一道落地的青絲。 洛棠見眾人再無聲音,轉(zhuǎn)身毅然決然地往外走去,路過傻眼的龐榮時,冷聲道:“明日此時,我會托人在此將證詞交予諸位?!?/br> 龐榮一頓,還未說話,便聽洛棠笑了下,說道:“那日分別,我本不知他們給侯爺設(shè)了什么局,不過料想侯爺也不會原諒我,但這次給了證詞,我自認(rèn)為仁至義盡,我不欠他了?!?/br> 他們看不上她,覺得她不檢點,處處都是錯,她心中其實一直覺得委屈,覺得自己沒錯,可到了今日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世道就是這般,她想為自己多爭絲毫都是逾越。 特別是,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原本認(rèn)為最穩(wěn)妥的退路也成了魔窟,六皇子對她存的根本不是姐弟之情后,她整個人都宛若被雷劈傻了。 惡心透了。 如此這般,她先前那股一直想爭一爭的念頭終于熄了。 當(dāng)洛棠到了好jiejie的別苑后,被人驚呼著發(fā)現(xiàn),她終于撐不住了連續(xù)的神經(jīng)緊繃,倒頭便睡了下去。 這一睡便是半日,好jiejie那牙牙學(xué)語的小童去了她屋中三次,她才掙扎著睜開眼眸。 好jiejie匆忙趕來,見她忙不迭又要給謝鳳池寫證詞之后,一個頭兩個大。 “你上次來還是為了崔紹,今日怎么又為了謝鳳池了?棠棠,你這些日子,究竟出什么事了?” 驀然被身邊的人關(guān)心了,洛棠也是忍不住,邊哭邊簡單說了不涉及秘辛的,眼淚打濕了宣紙,聽得好jiejie目瞪口呆。 “你也是膽子大的,竟敢同這么些人沾染,這些,這些……” 這些男子哪一個拎出來,不是能叫京中抖三抖的? “jiejie說的是,是我錯了?!甭逄娜讨鴾I,努力將手中的筆穩(wěn)好。 她要將證詞寫得清清楚楚,謝鳳池是她一切苦難的源頭,她只要與他徹底告別,她這短暫的幾年,也就該放下了。 之后不論是靠著自己寫字寫話本賺點營生,還是遠(yuǎn)走他地,再覓良緣,都與繁華卻叫人惡心的京城無關(guān)了。 好jiejie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心中知曉如今洛棠是塊燙手山芋,留她在此或許會危及自己與小寶,但洛棠又如何不知呢,她來了之后幾乎不出聲不出屋,也是怕給自己帶來麻煩。 她們這些命苦的不互相幫襯,又有誰能救她們? “但棠棠,你聽jiejie說一句,這證詞送去之后,你不能再與那些人有接觸了?!?/br> 證詞被小廝拿走后,洛棠的精氣神也好似恢復(fù)了些,不再同昨日一般渾渾噩噩的了。 她想了想,點頭應(yīng)是。 證詞送去后,她也沒作用了,再接觸下來,不論是謝鳳池還是趙彬最后得了好,她或許都不會有好下場。 雖然口頭上同龐統(tǒng)等人說了,她不欠謝鳳池了,可那人當(dāng)真會放過她嗎? 洛棠勉強撐起個笑,覺得自己不該再瞻前顧后了,休息了一日后,洛棠悄然離了京。 她生怕給京中那幾個惡鬼留了喘息的機會,會重新來害她,一路不停,直到回了射陽,才松下口氣來。 距離她離開已經(jīng)過了一月,正是天最熱的時候,洛棠揣著好jiejie贈她的些許銀錢,遣人幫忙租了幢小院,才算落定。 她實在不知要去往何處,天大地大,可這十多年來,她也僅僅只待過京城與射陽兩地。 幸而早年在射陽,她一直被關(guān)在大院中,縣中眾人都不認(rèn)得她,她回來也不顯突兀,等再過些日子,她就能重新在此處落定,給人寫寫書信,再不濟(jì),重新寫些話本子,也好過活。 她滿心想著重新過日子,可京中的軼事卻接二連三傳進(jìn)她耳朵。 正巧是她離京這些日子的事,原本被指認(rèn)謀害了大皇子的安寧侯不知從何處翻出證據(jù),將矛頭直指六皇子, 六皇子自然不會承認(rèn),但奈何安寧侯平日溫和不顯,此刻條理清晰言辭狠辣,不僅指得六皇子啞口無言,甚至還翻出了去年秋狝的行刺案。 街邊聊起這些軼事的小販口若懸河,大嘆宗室皇家果然臟污納垢,那六皇子為了誣陷大皇子,竟然連自傷嫁禍這種事都干得出來,可見原本那副謙和謹(jǐn)慎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洛棠聽著,心中嗤笑。 當(dāng)然是裝出來的,不僅是個謀害兄長的黑心貨,更是個連jiejie都不放過的壞胚。 洛棠正在鋪子里挑選紙張與毛筆,想到這里,頓了頓,不由感嘆,六皇子真不愧是謝鳳池教出來的好學(xué)生,一樣的道貌岸然,一樣的不顧人倫。 她嘆了口氣,選好東西后與掌柜結(jié)算,又聽旁邊的人道,恐怕這次六皇子是恨毒了那安寧侯了。 眼見謀害兄長的罪落定下來,六皇子無力反駁,竟要掙個魚死網(wǎng)破,直接在大殿上質(zhì)控安寧侯對他顧氏一族覬覦良久,不僅老安寧侯垂涎他母親,謝鳳池更是軟禁了他jiejie! 原本是想著,如今圣上病危,根本醒不過來,這番質(zhì)控也只是會叫謝鳳池更難做,直接被大理寺與御史臺等罷黜判刑,可沒想到,趙玨罵過這一聲后,大殿寂靜,只傳來一聲顫抖地質(zhì)問—— 問他,你在說什么,何來的jiejie? 久病不上朝的圣上,被霍小將軍帶回京中的神醫(yī)診治一番,難得恢復(fù)了清明,上朝便聽到了這個消息。 掌柜的同街邊說故事的商販笑著打趣,說這皇家的故事可真是老母豬帶胸罩,一套又一套,卻發(fā)覺眼前買紙筆的娘子突然慘白了臉。 第七十九章 洛棠自認(rèn)為心志堅定, 身子也好,可近來打聽到了京中之事,壓在心頭,還是不慎染了熱風(fēng)寒。 炎炎夏日, 她不好多喝熱湯藥, 只能邊等著藥放涼些, 邊寫手頭的信箋。 這是她回射陽之后的營生,多替些不識字的小娘子寫信, 一封能賺十文錢,不算多,但射□□價便宜, 加上她身上還有些余錢, 也不急于多賺些。 她心中煩憂不定。 因著京中傳來的消息,每一日都越發(fā)驚險。 她隱約知道了,圣上得知她的存在后, 雷霆震怒。 她不知道這對她會有什么影響,會不會派人來捉她,會不會將她送進(jìn)宮, 會不會…… 那謝鳳池又會怎樣呢,自己的賣身契應(yīng)當(dāng)還在對方手中, 若是對方為了自保, 要將自己重新捉拿回去該如何? 太多憂慮,她又忍不住咳了幾聲。 可眼睛落到信箋上,被謝鳳池手把手教過,寫的相似的字跡又叫她心中難安, 本覺得欠了謝鳳池的, 用那一紙證詞足以置換了, 現(xiàn)如今他是不是又被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