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外室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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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會兒,謝鳳池便回來了,洛棠趕忙又將蓋頭重新蓋上。 他酒量不高,仗著位高權重,倒也沒人敢灌他,他便早早地回了院中。 禮服嫣紅,襯得新人姿態(tài)風流,洛棠被掀開蓋頭后,比起以往更覺今日的謝鳳池俊美無儔。 下人送來合巹酒,夫妻雙方執(zhí)手相挽,并非第一次貼近彼此,卻比任何一次更叫人心頭悸動。 洛棠甚至忍不住有幾分想落淚。 謝鳳池笑出來,輕輕湊到她耳邊:“怎得還未做什么,夫人便要哭了?!?/br> 洛棠當即紅了臉蛋,甚至想將酒杯砸到這人臉上。 可她又知道,今日是要守規(guī)矩的,她已經守了一整日,因從下了花轎,踏入侯府的那一刻起,她便在心中告訴自己, 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處心積慮,步步為營的外室了, 她是如今這座府邸的女主人,她是謝鳳池的正妻, 從前諸多錯誤皆不可追,她只能努力彌補,可往后的每一日,她都要活成自己想象中那個威儀慈善的模樣。 倒是謝鳳池,平日上朝慣作君子模樣,到了此夜竟叫洛棠認清了男子行這事時究竟有多流氓,多不顧忌顏面。 她不知道,究竟是因這男人因為命途多舛,素了二十多年還是緣何,竟如此不知收斂! 直到謝鳳池在情動中吻她的唇,同她說,他便是愛她恣意驕縱,愛她邊需要他、邊流著淚的模樣, 她是侯府的主母,更是他最喜愛的女子,她無需為這府邸拘束起她的性子。 他一聲聲喚她的名,采擷她的耳尖與紅唇,更摘山巔碩果,更取林間清泉,叫想守規(guī)矩的洛棠終于守不住,將自己遺失在這抹紅浪中。 他愛她任何模樣,不論山高水遠,歲月漫長,都會不管不顧拼了性命地守護她,那她就要活成自己最喜歡最開心的模樣。 作者有話說: 明天有崔大人的番外【以及完結】 第八十五章 玉山書齋重新開張, 崔紹再進書屋,也不避著人了。 左右玄鐵寶劍一事后,京中也無人不知,他就是這書書齋背后的東家, 幸而先帝與當今圣上都不細究此事, 書齋便也繼續(xù)開張。 他是寒門里走出來的官, 自然也得盡心盡力,為寒門學子們鋪墊些惠利。 可唯一不好的是, 這處安靜的地點被公開后,隔三差五便會來些煩人的人。 這日休沐,崔紹清晨便在書齋門口撿到了個醉倒的霍光。 不是他婦人之仁, 實在是, 這人怕是已在書齋門口靠睡一夜了,如今已是深冬,雖未下雪, 但待久了終歸于身體不好。 崔紹嘆了口氣,轉身吩咐書童去將軍府叫人,不了霍光眼睛一瞪, 一把抱住他的腿:“不回,不回, 我有事兒, 和你說……” 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可見醉酒賴人的行徑不是第一次了。 崔紹額角抽了抽,嘆了口氣,叫書童熬些姜湯送進來, 提溜起霍光進了書齋。 霍光搓鼻子揉眼, 熱姜湯佐著書童一道買回來的熱乎乎的包子油餅, 囫圇下了肚,才仿佛清醒過來,慢吞吞地同對面坐著的崔紹說起話來。 他今日是來同崔紹告別的,西邊邊境又有胡人在作亂了,他家老頭子上次帶病回京,圣上體恤,便也沒想再叫他出征,于是乎霍光便徑自請纓了。 “西邊苦寒,小將軍高義?!贝藿B沉聲點了點頭。 霍光笑了下,倒沒想著高義不高義的,也許是熱姜湯喝得熏人,叫他啞了嗓子道,前半輩子都是借著老頭子的光,耀武揚威的,直到正要自己扛事兒的時候,才知道他什么都扛不住,什么都理不清。 崔紹眼眸垂著,將小爐上燒著的熱茶取下來,緩緩斟了一杯,給霍光推過去。 霍光握住茶杯,忽而笑了下,感嘆,他當時真以為六皇子是天命所歸,一頭腦熱地聽他哭訴,為他做事,甚至于東窗事發(fā)之前,他都以為,趙彬是被謝鳳池陷害了。 霍光抹了把臉,委屈地罵崔紹:“你們這些文人,心眼真是壞,你既然也早就看穿了六皇子不是明君,行事的時候提前告訴我一聲唄,就把我一個人蒙在鼓里?!?/br> 崔紹也笑,回道:“你若知道了,必定藏不住,這戲還怎么演?” 霍光沉默許久,輕聲笑罵了聲臟話,說就是因為這樣,他到現在看謝鳳池那狗賊,心里都別扭的很。 別扭他不是個完全的狗賊,別扭他比自己聰明,也比自己更能護住想保護的人。 霍光知道在那樣的位置,如果是自己,做不出更好的選擇,甚至,以他的腦子都做不出正確的選擇。 思及此處,霍光忍不住看了崔紹一眼。 年輕的大理寺卿在休沐的時候只穿著身墨青的圓領長袍,清俊如松,執(zhí)掌刑法久了,冷肅的神色如同焊在了臉上,哪怕是此等閑暇時刻,依舊是漠然的,仿若不論發(fā)生什么事,他都能立刻從容不迫地思考,有條不紊地發(fā)號施令。 他深以為意,崔紹同謝鳳池一樣,他們都是厲害的人。 可怎么,崔紹到最后,也沒能同洛娘在一塊呢? 洛娘后來給自己寫了封信,由謝鳳池遞來的,紙上字跡娟秀,可以想象小娘子是如何潛心實意地在同自己道歉,信的末尾,也真心地祝愿他覓得良人,歲歲年年。 他想起此事,略顯狼狽地被茶水燙了舌頭,遮掩似的嘟囔了聲,大清早的又是姜湯又是茶,熬碗醒酒湯也好啊。 說著,聲音就低了下去。 崔紹看他一眼,才見凍了一宿的小將軍,眼底終于發(fā)了紅。 半月前,安寧侯府與江南顧氏大婚,朝中無人不知。 等到霍光出征那日,滿城百姓夾道相送,圣上親至城門前,敬酒祭旗,恭祝將士們旗開得勝。 * 近來,打聽崔紹家世的人似乎又隱隱變多了起來,多是在他忙碌時,身邊手下旁敲側擊、有下沒下地問兩句。 到了最后,次數越來越多,饒是這方面遲鈍的崔紹也反應過來,冷冷睨向在試圖撬開他嘴的手下。 手下尚未察覺危機,還在那喋喋不休:“這人吶,就是不能太孤寂了,人一孤寂,心就冷,大冬天的,心里冷,四處就不能活絡……” 說著說著,發(fā)覺眼前的大人沒動靜了,心里咯噔,才看到崔紹早已放下筆,好整以暇地冷笑不已。 人,就是不能仗著別人不通人情世故,就太過分。 崔紹審犯人那是大理寺聞名開外的,不多幾句,手下哭哭啼啼知無不言全給交代了。 原是崔紹忙于公務,一個月里連休沐都常待在大理寺,極少回府,所以想打探消息的人不得不把手悄悄摸進了大理寺。 這些大理寺當差的便想,也不是打探什么機密,也不涉及什么案情,不過是詢問下他們寺卿的私事,有什么不能告訴? 他們寺卿年紀輕輕,一表人才,也總不能一直拘在這么個暗無天日的寺里,天天就和一幫子案犯苦大仇深的對著呀? 人嘛,還是得趁著好時候,找個知根知底的……他們絕對不是因為寺卿總是不休沐,也拖著他們不休沐,才想著求寺卿早日成家的! 崔紹聽著聽著,竟有幾分被氣笑。 殊不知,在大理寺里,私下大伙都叫崔紹鐵面閻王,他一笑,小鬼都抖三抖。 結果想當然,所有和此事有過接觸、妄圖游說他的人,全部去地牢里擦地板,而崔紹也恰得了詔令,匆忙進宮。 不想,進了宮,竟還是為這事。 趙玨繼位半年,也是忙得焦頭爛額,但終歸記得,父王臨終前,曾心心念念想替這位可塑之才賜婚,可終歸因著事情一件一件來,給耽擱了下去。 現如今,各項事宜皆有條不紊地運作起來,給崔紹賜婚的事,終于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今日傳喚,便是想問崔紹,心中可有鐘意之人。 一貫秉直嚴明的大理寺卿,聞言,難得啞口下去。 出門忘了看黃歷,今年…… 莫非真是宜,被婚配? 崔紹沉吟許久,平靜謝恩,卻言忙于公務,暫未考慮婚配之事,言語中也表明了,從前不想,現如今也沒想好。 可年輕的圣上蹙眉好似沒聽懂似的,欲言又止了許久,開口:“崔卿覺得,七公主如何?” 崔紹一愣。 七公主? 聽聞是當今圣上的同胞meimei,可旁的倒是沒了解過。 可不論是否了解,現如今不想成家的心倒是真的。 大理寺事務繁多,新帝繼位后,連頒新法,不少案件都要重新審理,驀然賜婚,他只可能兩邊都顧及不到,兩邊都怠慢下。 他將自己的想法同圣上說完,對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便也沒急著再說了。 出宮時,恰好看到一抬轎輦慢悠悠駛過眼前,內宦提醒了他才知,轎輦里坐著的就是七公主,宮里現如今唯一、也是年紀最小的長公主。 或許是剛剛在宮里同圣上聊起婚事時,提過七公主,此刻撞見正主,崔紹難得生出了一絲微妙窘迫,忙同身旁其他人一般,低頭恭送貴人離開。 待走遠了,那轎輦中才緩緩傳出聲松口氣的聲音,隨即一道嬌聲輕微不安地問身旁宮女:“他剛剛瞧見我了嗎?” 宮女忍笑:“簾幕厚重,崔大人又是守禮之人,想必是沒看見?!?/br> 沉默許久,轎輦里的長公主不高興地嘆了口氣。 崔紹便以為這事暫且揭過了。 沒想,黃歷是真的厲害,他想得過且過,可旁人卻不允許,見圣上并未立刻賜婚,原本想攀親的諸多世家大臣又陸續(xù)摸索了過來。 不僅如此,京中局勢穩(wěn)定后,原本崔家的幾房遠親也恰好趁著年節(jié),進京來拜見他。 崔紹本想,年節(jié)借口家中有人,便能不與那些饞他婚事的大人們喝酒吃飯了,也是好事。 萬萬沒想到,來拜見他的遠親,無一不帶著幾位表妹。 放在一年前,或許他也不會想太多,只當是親人之間熟絡走動,可這一年,他險些沉湎于最甜美的溫柔鄉(xiāng),自然明白,那些表妹含羞帶怯的眼神,還有先前那么些名門貴女,是帶著怎樣的心意。 這叫根本沒有這方面想法的崔紹猝不及防,無奈之下只能硬撐著平靜,轉頭請管家將眾人安置好,自己則真像個無依無靠的老光棍似的,大過年的,冒著夜雪又回了大理寺。 本想著除了守夜的,寺內不會有旁人,崔紹便脫了外袍,徑直在自己辦公的里間擦拭了遍身子。 寒門子弟求學艱難,自小除了刻苦讀書外,崔紹偶爾還要做些活維持生計,故而身體比尋常文人要強健些,否則在沒燃碳爐的里間光膀子,也是受不住的。 屋外的煙花已經燃了一大陣子,每年除夕,宮里宮外都會這般慶祝,處處洋溢祥和喜慶,崔紹披了件里衣,默然仰望了許久,耳畔似乎都能聽見城中的歡聲笑語。 崔紹難免想到,若自己真一直孤家寡人下去,明年除夕,難道又要一個人在大理寺了嗎? 遲疑片刻,終還是搖了搖頭。 罷了。 反正他無父無母,不急傳宗接代,真若沒個能兩心相知的,這樣也無妨,總好過會錯心意,徒增煩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