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外室 第9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極品小姑的榮華路(穿書)、穿成萬人迷彎了女主后、釣系O想撩了我就跑、不斷作死后,我被偏執(zhí)二爺寵壞了、初裕、網(wǎng)戀嗎,小jiejie、嫁給科研老古板、呆萌上司和她的腹黑下屬、反派他不想被搶救、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穿書]
他側(cè)目看向柜架上頭的一個小木盒,里面壓著謝鳳池交給他的信,信是洛棠親手寫的,沒用她寫話本的婉約修辭,只一字一句,誠懇坦白地同自己道了歉。 崔紹早已接受這樣的結(jié)局,他終歸無法拋卻心中所求的海清河晏,無法同謝鳳池一般,可以為一份感情不顧一切。 正如他見洛棠的第一面,他說,總有人是要將自己的感情往后排列,將國與天下靠前的。 他喜愛洛棠的溫柔婉轉(zhuǎn),可無法同這樣的她攜手同行,因他看不懂那婉轉(zhuǎn)之后,究竟是怎樣的情緒, 當(dāng)她對自己坦率直白之后,他才明白,自己所求的,便該是這種簡單純粹的感情。 想明白這些后,崔紹也宛若放下心中的結(jié),將信拿出,對著窗外的煙花,也將這封信燃成了一束燦爛的光。 也正因如此熱鬧,他與屋外之人自然都沒注意到,此處還有旁人。 “殿下,您要送個如意環(huán),何必今夜來送呢,明日當(dāng)著他的面送,豈不更好?” 宮女還在擔(dān)心七公主偷跑出宮被發(fā)現(xiàn),可趙纖卻毫不在意:“當(dāng)著面送,他定會當(dāng)面拒絕,我不要?!?/br> “他一個寺卿,怎敢拒絕您……”宮女說著,發(fā)覺公主瞪了她一眼,趕忙改口, “不過寺卿大人與旁人不同,他剛正不阿,當(dāng)時有人要對您與圣上不利,還是他拼了命來救駕的,這份擔(dān)當(dāng),哪是尋常男子!” 趙纖得意一笑,駕輕熟路地推開崔紹的屋門。 “我愛得當(dāng)然不是尋常男子,你在此等這便好,我將東西放進去,這可是我找了大師特意開過光的,只要碰那么下,他就必定要愛我愛得要死要活……” 話未說完,趙纖走到里間,一抬頭,便見到個身形挺拔的高挑男子神色莫變地盯著她。 對方墨發(fā)微濕,未束發(fā)冠,水滴落在胸前,叫趙纖一眼便看直,瞧見那只披著件單薄里衣的身子,衣襟敞開,露出結(jié)實的胸肌與溝壑分明的腰腹…… 崔紹面色復(fù)雜盯住了她手中的玉佩,耳旁還回蕩著“我愛的男子”還有“他就必定要愛我愛得要死要活”。 趙家的幾位公主,好像,都還挺風(fēng)格統(tǒng)一。 趙纖也立刻意識到,自己剛剛所說的全被人聽見了! 她一口氣提上心口,要說不說,要喘不喘,若非崔紹看她似乎要被憋過去了,沉聲提醒了一句,她怕是真要當(dāng)場厥過去。 反應(yīng)過來地趙纖再也待不下去了,想也不想扭頭便要跑。 心想,死了死了死了,她的計謀全被識破了,崔寺卿一定覺得她就是個不知廉恥的壞女人了! 可誰知她是從宮宴上跑出來的,衣裙華麗也繁冗,剛要轉(zhuǎn)身,便一腳踩上自己的衣擺,眼睜睜便要摔下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被一只結(jié)實的臂膀攬住了腰,堪堪將她摟入了懷中,免去臉蛋著地的痛苦際遇。 而那個找大師開過光,碰上了就要愛她愛得要死要活的如意環(huán)佩,便也就被那么一甩,恰恰掉進了兩人懷抱的間隙中。 趙纖惴惴不安地悄悄側(cè)頭,一雙招人的桃花眼難掩悸動又覺得有些害羞地偷偷瞥了他一眼。 崔紹心里咯噔一聲,一向不信怪力亂神的大理寺少卿,覺得自己似乎有些著了道了。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章! 大結(jié)局:第八十六章 自從安寧侯重回朝堂, 又擔(dān)任丞相要職后,一度門可羅雀的安寧侯府,重新成為京中最炙手可熱的高門府邸。 聞?wù)f安寧侯溫和謙遜,不注重門第之見, 前來拜會的人便多如過江之鯽, 謝鳳池皆妥善禮遇, 而原先那些伸長脖子想嫁女進安寧侯府的高門貴戶,短暫息了聲后, 勢頭也仿佛更猛烈了。 原因無二,謝鳳池身份高貴,原先就深得圣寵, 許多家世普通的娘子本當(dāng)不上侯府的正牌主母, 可如今他娶了個母家逐漸弱勢的夫人,豈不是代表,他對于妻妾的身份也不甚在意? 更何況……平民百姓聽這侯府的主母是顧家之女, 會恍恍惚惚嘆一聲門當(dāng)戶對,可有心人只要看到那位侯府夫人,怎會不知, 她就是老安寧侯謝長昭曾經(jīng)的外室、他謝鳳池的小娘呢? 嘖,這樣的女子都當(dāng)?shù)昧撕罡闹髂? 那家世清白, 在京中亦能提供助力的其他官宦家娘子,怎得就不能當(dāng)個貴妾,乃至平妻了? 他安寧侯謝鳳池再端方君子,也不過是個貪圖美色的尋常男人嘛, 那小娘是有本事, 但哪個男人還能不喜新厭舊呢? 是日, 宮中宴請。 新帝登基后頭一次宴請群臣家眷,一人之下的侯爺自然也要攜夫人前來。 懷揣私心的人,一早就打聽了安寧侯府的馬車何時入宮,你爭我搶地趕在安寧侯府前后一道進來,就為了趁著侯爺下馬車時,能攜著家中娘子道一聲拜見侯爺,叫侯爺也能瞧見別的花容月色。 嬌嫩玉指輕輕勾起簾角,便能瞧見外頭那一張張?zhí)筋^張望的臉。 才剛發(fā)出聲輕哼,玉指便被一只大手籠去,摩挲著帶入衣袂之下。 洛棠杏目含春,風(fēng)鬟霧鬢,卻略顯惱怒地回頭瞪了眼欲色不消的男人。 謝鳳池若有所感,動作微微收斂些,輕輕湊到她耳邊低喃,洛娘,就一次。 “半次都不行,你也不看看,外頭這些豺狼虎豹都盯著車里呢?!?/br> 洛棠最不喜歡的便是在人前失儀,這會叫她想起自己無能為力,任人玩弄的時候。 而罪魁禍首,自然也是身后這位。 謝鳳池垂目看著那只玉手從自己掌中掙脫,細膩的觸感還依稀在腦海中縈繞著。 可惜了,努努力,時間勉強也是夠的。 可他沒再勉強,只目光沉沉地凝了眼洛棠背對著他整理發(fā)髻,在一片烏黑青絲中漏出的玉脂般的耳垂。 洛棠沒回頭便似乎猜出了身后人的心思,動作頓了頓,小聲道:“今日若叫我丟了臉,你半年不準碰我?!?/br> 這是她回京之后,除了大婚那日,最隆重的一次亮相,她要漂漂亮亮,嬌嬌傲傲同別的貴婦們同臺競技! 謝鳳池知她所想,笑出了聲。 一炷香后,馬車停在了宮門口。 謝鳳池最先下車,腳尖剛落地,便聽得旁邊有人湊過來打聲招呼。 謝鳳池要伸手的動作便頓了頓,微微側(cè)身同人寒暄起來。 今日安寧侯未著朝服,只穿著件絳紫的錦緞長袍,玉冠束發(fā),側(cè)目與人交談時,眼瞳映入身側(cè)宮燈的皎光,柔和得如墨水點染出的畫中情郎,矜貴而又俊美。 晚了幾步的旁人見狀,恨得直跺腳,特別是有年輕娘子遠遠見到謝鳳池真人了,目光登時挪不開,恨自己剛剛矜持,沒能第一時間與侯爺搭上話! 最先過去的那家人也是心機,為免做得太明顯,將家中待嫁的娘子與其兄長一塊帶了過去,仗著人多,與安寧侯有一答沒一答,方便自家妹子暗送了無數(shù)道秋波過去。 不要臉! 正當(dāng)眾人氣不憤,打算干脆一道擁過去時,安寧侯身后的馬車里,傳出一聲輕輕的哈欠。 眾人便見,原先還神色平靜的安寧侯,眼中一閃而過笑意。 車里的侯夫人自己掀開了車簾,一雙白皙玉手伸出馬車,輕輕咦了聲,侯爺是遇見同僚了嗎? 謝鳳池看破不說破,笑著嗯了聲,轉(zhuǎn)身走到馬車邊,握住那只嬌嬌的手,將人扶了下來。 眾人趕忙行禮,也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看到,這位侯府人,竟生得這般美貌嬌艷。 她身姿小巧,一身絳綃云錦勾纏的宮裝配皎潔的披帛,襯得如同個仙娥一般,抬著尖尖的下巴,迤然倚在謝鳳池身前。 可似乎到她該同眾人打招呼的時候了,洛棠腦袋一空,忘詞兒了。 她該如何自稱來著? 行什么禮來著? 原先嬤嬤教過的禮儀規(guī)矩,在宮門口當(dāng)著這么些人的面,竟一時全忘了! 那些等著侯夫人發(fā)落的小娘子們低頭疑惑,便聽安寧侯笑了聲:“既然大家都來了,也不必在宮門口站著,一道進去吧?!?/br> 說完,也不等眾人反應(yīng),自顧牽起洛棠,指間輕輕揉了把她的掌心,將人帶進了宮。 洛棠死死昂著頭,可也不知是謝鳳池的動作,還是剛剛的事情還沒從腦海揮去,她的臉頰宛若被晚霞燒著,一直下不去,連到了宮宴上都沒了爭奇斗艷的心思。 她覺得有些不舒服,好似披上了漂亮的衣服,梳了好看的發(fā)髻,可來到這天下最尊貴的皇宮中,與從小悉心教養(yǎng)的貴人相比,仍相形見絀。 趁著謝鳳池中途離席,同新帝去商議事情,洛棠也提裙出殿,想透口氣。 不料突然聽到有宮人竊竊私語,圣上帶安寧侯去相看貴女去了,就在不遠處種著梅花的冷香殿里,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洛棠腳步一頓,有幾分難以置信,可剛剛在宮門口的那一幕又揮之不去。 她知道,男人都會三妻四妾的,甚至養(yǎng)外室的。 雖然現(xiàn)如今她已經(jīng)不像從前那樣無依可靠惶惶不安,但驀然想到,若是謝鳳池真同旁的女子有染了,某天突然要帶回個人,對她說,我要納妾了,自己會怎樣? 洛棠深吸了口氣,想,那她就狠狠扇他一個大耳光,然后和離,回顧家! 想是這么想,可該防還是要防,卻不是偷偷摸摸的防,而是大闊步著去抓jian! 沒曾想,什么冷香殿,什么圣上帶頭牽線,全是假的,洛棠小時候沾染的是民間的陰私,險些忘了,這些貴人們有更高超的手段。 小她一歲的趙彬瘦的看不出原樣,脖子上被鎖著鎖鏈,像條狗一般被禁在這座宮殿里,見她來了,一把跪下,滿面痛苦地哭出來:“jiejie——” 洛棠臉色猛變蒼白。 被趙彬軟禁在別苑中,他趁自己中藥便來褻玩,還有在營帳內(nèi)的那些場景全部涌入腦海。 圣上與謝鳳池留趙彬一命,他竟還不死心,竟還用這種手段來引自己! 洛棠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就走。 “jiejie,你別走,你看看我,就聽我說幾句話,好不好!”趙彬嘶啞著喚她,宛若看著最后一根稻草。 洛棠腳步一頓,氣急敗壞:“我不是你jiejie!” “你是!”趙彬額角青筋凸起,曾經(jīng)看著有多單純,有無辜的少年,此刻看著就有多歇斯底里,面目猙獰, “謝鳳池瞞天過海的手段再高,也瞞不過我第一眼就知道,你是我的jiejie!” 洛棠簡直頭皮發(fā)麻。 他如此確定自己是他的jiejie,還怎敢做出那種有違人倫之事? 可她才不會著他的道,不論他說什么,都定然別有目的,甚至自己應(yīng)一聲這稱呼,都可能從旁邊竄出來人,指正她的身份玷污皇家血脈,從而惹禍上身。 所以她什么都不說,只冷冷看著他,看他還要說什么鬼話。 果不其然,趙彬見她宛如見到救命的稻草,求她里應(yīng)外合救他出去,什么承諾都敢許,甚至膽大包天到連謀朝篡位許她長公主的話都說得出來。 洛棠可悲地看著對方。 半晌,她才道:“活著不好嗎?” 形銷骨立的少年像條狗一般坐在地上,聞言略顯諷刺地勾起唇角:“jiejie,若你當(dāng)初不想著逃開,若你一直向著我,我們能活得更好?!?/br> 洛棠就不想再聽了。 趙彬看出她的抵觸,頓了頓,突然笑得更燦爛了些:“jiejie,你覺得現(xiàn)如今成了侯夫人,就高枕無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