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穿書] 第13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如果給你寄一本書、暗戀對象成了我的黑粉、我等你,很久了、悶蒸、甜不止遲、攀高枝、引誘、山谷無風(fēng)、小魅魔說不可以瑟瑟、過海
不僅那個溫和可喜的小公子不見了蹤影,就連他身邊那個明麗的侍女也同樣不見了。 只有兩杯尚溫的殘茶散著香氣,留在桌上。 …… 大殿后面,新房布置得精美奢華。 雖然澹臺小姐一向喜歡清淡素雅,可到了這出嫁的大喜日子,也免不了華服珠釵、脂粉紅妝。 因為不是從娘家接往夫家,這場婚禮的步驟也和平時婚嫁有點(diǎn)不同。 早上盛裝打扮后,澹臺蕓便被接到了婚房之內(nèi)靜候,等到前面婚宴賓客到齊之后,前往婚堂行禮。 數(shù)日前,新郎宇文離已經(jīng)動身來到了澹臺家,只是因為婚前不便相見,所以一直分開而住,現(xiàn)在在幾名喜娘的帶領(lǐng)下,終于踏進(jìn)了新房。 外面夜色四合,房內(nèi)已經(jīng)燃起了通明的紅燭,菱花窗開著,晚間的清風(fēng)徐徐吹了進(jìn)來。 宇文離一身紅衣,俊雅溫和的面容比往日多了些喜氣,眉宇間帶著融融笑意,款步走到紅帳前。 “蕓妹,辛苦了?!彼p聲道,“有沒有提前吃點(diǎn)東西,待會兒怕是要見諸多長輩,忙不過來?!?/br> 紅綃帳中,澹臺蕓頭蓋紅帕,嬌羞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聲音含糊:“嗯?!?/br> 門口站著的兩個侍女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輕輕抬手,撥了撥桌前的紅燭燭芯,悄無聲息地退后,帶上了門。 窗外吹過一陣莫名的冷風(fēng),驟然吹滅了窗前的一排紅燭,房間內(nèi)忽然陰暗了幾分。 剩下的數(shù)支粗大紅燭一晃,火焰也搖擺起來,映著床前一動不動的新娘。 …… 前面的大殿內(nèi),宇文瀚老爺子坐在高臺上,轉(zhuǎn)頭向身邊的澹臺明浩道:“吉時快到了吧,新人呢?” 澹臺明浩正要回話,可忽然間,燈火明亮的大殿里,光線驟然一暗。 一陣朔風(fēng)嗚咽卷入,穿堂而過,吹熄了大片的鮫油燈,那些微弱點(diǎn)的紅燭更是悉數(shù)全滅。 下面的賓客席里,微微sao動起來。 宇文瀚一怔:“親家,這是?” 廳內(nèi)點(diǎn)的都是防風(fēng)的紅燭,按說不該這么被風(fēng)一吹便熄,更不用說鮫油燈長明不滅,怎么會叫這樣的重要場合,忽然陰森暗淡起來? 就連下面的眾位仙宗賓客的臉色,好像也有點(diǎn)驚訝和不安。 澹臺明浩臉色一沉,叱向身邊的管事:“怎么回事,快去看看。” 旁邊的管事慌忙答應(yīng),正要吩咐仆從去重燃燈火,忽然間,高臺之上,隱約出現(xiàn)了異像。 一道晶瑩的水幕無聲顯出,橫在高臺上,正對著賓客的正前方。 上面的景象,正徐徐清晰起來。 下面的sao動變得更大,有人一邊抬頭,一邊訝然:“咦,這是做什么?兩大術(shù)宗聯(lián)姻,要擺什么盛大的排場嗎?” “一定是宇文家的小把戲,宇文公子擅長這類術(shù)法,你們忘了那次藥宗大比嗎?” 下面的賓客們恍然大悟,對啊,上次藥宗大比時,宇文離就曾以一人之力,布下了碩大的水幕墻,映射出考場中的景象,纖毫畢現(xiàn)。 “燈火太亮,水幕就看不清嗎?難怪了,這一定是故意熄了燈火?!?/br> 靠近最前面的主桌旁,寧程猛然抬起頭,冷冷凝視著面前的水幕。 木安陽坐在他斜對面,也微一皺眉,心神不寧地吸了吸鼻翼,疑惑地看了看四周。 空氣里,似乎沒有什么異樣,可是他是藥宗大師,不知怎么,卻總覺得這毫無異味的四周,像是有什么滲透了進(jìn)來。 澹臺明浩驚疑地看著水幕,轉(zhuǎn)頭看向宇文瀚:“是賢婿的手筆嗎?” 宇文瀚也是微微茫然:“老夫也不清楚婚禮細(xì)節(jié),或許是吧?” 陰暗的大廳中,那水幕終于清晰起來,紅帳依稀,新房里,一身紅衣的新娘端坐在床邊,低頭不動。 旁邊,宇文離正彎下腰,溫柔地伸出手,挑開了鮮紅的蓋頭。 …… 原本還有數(shù)支紅燭搖晃,這一刻,又是一陣陰風(fēng)吹來,屋內(nèi)燭火幾乎全滅,只剩下了新娘身側(cè)唯一的一根亮著。 被挑起的鮮紅蓋頭下,露出了一張可怕而僵硬的臉。 臉上滿是青白的尸斑,眼中血絲密布,占滿了整個眼白。 渾身紅衣上,胸口卻是一片污黑,像是陳年的血跡印在上面。 碩大的水幕之上,那張臉緩緩抬起,容貌英俊,只是微帶些倨傲尖刻。 根本不是大家意料中明眸皓齒、冰雪姿容的澹臺蕓,卻長著和meimei極為相似的臉。 …… 大殿之中,忽然驚叫驟起,無數(shù)人震驚無比地站起身來,不同的角落里,不少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低呼出聲:“澹臺超,那是澹臺超嗎?!” 水幕上,宇文離的臉有剎那的扭曲和驚恐,身形猛然急退,一直退到婚房角落里,面上扭曲:“什么東西?!” 澹臺超一動不動,身側(cè)紅燭搖晃中,他滿是尸斑的臉上帶著茫然:“宇文公子,迷霧陣中……你為什么殺我?” 大殿中,滿座嘩然。 這是什么?驚尸嗎? 已經(jīng)有年輕女修嚇得瑟瑟發(fā)抖,顫聲道:“驚尸不是剛死時,才有可能保留一點(diǎn)點(diǎn)殘存意識嗎?……這、這是怎么一回事?” 商朗已經(jīng)從客房中出來,正坐在寧程身邊,驟然看見這詭異景象,也頭皮發(fā)麻,緊緊握住了劍。 澹臺公子已經(jīng)死了一年多,雖然死去多年的尸體也能被催化成驚尸,可是都會理智喪失,哪里還能說話? 水幕上,宇文離忽然用力搖了搖頭,眼神帶了點(diǎn)奇怪的恍惚,似乎完全沒想到這些不對。 只見他咬牙道:“你……你是死在設(shè)局的人手里,和我何干?” 床前的澹臺超慢慢抬起手,扒開了自己胸前的血衣,一個黑乎乎的傷口露了出來。 他聲音低啞而木然:“刺我第一劍的人……戴著面具,我不認(rèn)識。可你刺了我第二劍,我記得清清楚楚?!?/br> 他抬手戳了戳自己的傷口,一塊腐爛的血rou掉落下來:“你看,就在這里?!?/br> 宇文離身子晃了晃,不知怎么,眼神更加恍惚,似乎是醉了酒,又像是困極欲睡。 “你不要過來?!彼惫垂纯粗媲暗捏@尸,“我、我……” 澹臺超似乎被他這一句提醒了一樣,緩緩站起身,腳下僵直,一步步地移向宇文離:“宇文公子,我好疼啊?!?/br> 下一刻,他的身形忽然快如鬼魅,一步閃到宇文離面前,猛地抬起手,掐住了面前宇文離的脖頸! 水幕正對著宇文離的臉,卻只看得見澹臺超的背面。 只見他肩膀瑟瑟發(fā)顫,聲音痛苦而凄厲:“為什么,為什么……我雖然和你不對脾氣,難道就應(yīng)該死?” 宇文離俊臉漲紅,手臂猛地一震,將他震飛,波光粼粼的水幕中,眼神依稀露出一絲狠意:“你為什么不該死?” 他面色有絲不正常的潮紅,俊秀溫和的臉變得冰冷:“多年來,你在背后屢屢譏諷我血脈不清、身世存疑,你真當(dāng)我從不知情?” 他的手,緊緊握住了腰側(cè)的那柄利劍,衣袖中,傀儡靈蛇幽幽探出了頭。 澹臺超怔怔看著他,眼中慢慢流下一行血淚:“……可我并沒真的害過你?!鼻獙瓎d 宇文離一抖劍鋒,厲聲道:“我又何嘗惹過你!世家聚會、仙門交際,我從來都對你隱忍退讓,你呢?” 他聲音不穩(wěn),顫聲道:“你卻變本加厲,辱我誹我,又憑什么?是啊,你母親是仙門貴女,我母親身份卑污,所以我就該被你們一輩子羞辱嗎?” …… 外面的大殿上,宇文瀚忽然長身而起,怒氣勃發(fā):“這是什么陰險詭術(shù),陷害我離兒!” 他手掌一抬,就要向水幕擊去,身子剛動,澹臺明浩卻已經(jīng)飛身來迎。 兩人手掌在空中一撞,地動山搖,席下無數(shù)杯碗盤盞激飛,酒水鮮湯四濺。 澹臺明浩的臉色,似乎比水幕上的宇文離更猙獰:“宇文老爺子,讓大家伙兒聽下去?!?/br> 宇文瀚氣得胡髯亂抖:“你看不出這根本不是令郎的遺骸么?有什么尸體能如此對答流利?分明是挑撥陷害!” 此刻,不僅是他,下面的賓客也都覺察出了不對。 水幕上的宇文離面色恍惚,俊美優(yōu)雅的臉上顯出了一點(diǎn)夢游般的表情,大家都已經(jīng)看出了驚尸古怪,他卻似乎渾然不覺。 澹臺明浩卻不依不饒,眼睛血紅:“宇文公子要說什么,且聽一聽也無妨?!?/br> 他語氣還算客氣,可是已經(jīng)沒有再稱呼宇文離為賢婿,懷疑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 宇文瀚臉色漲紅,抬眼看看下面無數(shù)窺探驚疑的目光,終于將牙一咬:“好!我宇文家男兒光明磊落,事無不可對人言?!?/br> 坐席之中,寧程忽然扭頭,看了一眼對面的木安陽。 “木谷主,你有沒有覺得這具驚尸的身形,好像有點(diǎn)熟悉?” 木安陽緊皺眉頭,略微猶豫:“似乎有點(diǎn)?!?/br> 在場的絕大多數(shù)人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端倪,特別是和澹臺超有過密切交往的,更是聽出了一點(diǎn)音色的差異。 和宇文離對話的這尸體,聲音一直含糊和沙啞,雖然有點(diǎn)像澹臺超,但是細(xì)細(xì)分辨,依舊聽得出不同。 這人舉動詭異恐怖,卻是在假扮死去的澹臺超! 而他的目的,竟顯然要指證宇文離是殺澹臺超的兇手?…… 寧程目光冰冷,手握長劍,端坐在座位上。 他身邊,商朗遲疑著,低聲道:“師父,要不要去新房看看?” 寧程目光緊緊盯著水幕,緩緩道:“主人家都不急,你急什么?” 商朗“哦”了一聲,抬起眼,心神不定地向斜對面瞥了一眼。 厲輕鴻一身翠綠,慘白的臉色似乎被衣色襯得有點(diǎn)發(fā)青。 他死死地盯著水幕,眼神卻比別人更加奇怪,仿佛就要按捺不住,站起身來。 木安陽立刻敏銳抬頭,輕聲問:“怎么了?” 厲輕鴻身子一僵,慢慢又坐了回去:“沒什么?!?/br> …… 婚房中,澹臺超的臉色在燭光中慘白一片,他呆呆地盯著宇文離:“所以……你早就想殺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