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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穿書]在線閱讀 - 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穿書] 第144節(jié)

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穿書] 第144節(jié)

    他平日大多臉色陰郁,這樣忽然笑起來,卻甜美無害得很,木安陽怔怔看著那似曾熟悉的笑容,心中一陣酸澀。

    好半天,他才移開目光:“人人都是會念舊的。商小公子這樣想,也是常理?!?/br>
    厲輕鴻俊秀的臉上微微有絲扭曲:“是啊……他們都知道什么是常理,怎么做才仁義寬厚、才人人贊賞,獨獨我不知道?!?/br>
    他低頭看著屠靈匕首,眼中神色幽怨:“從小到大,又何嘗有人教導(dǎo)過我?我在魔宗被苛待打罵時,父親您在悉心教導(dǎo)我的好弟弟呢?!?/br>
    木安陽猛然一怔。

    他欲言又止了半天,才小心翼翼道:“你這次回來,主動幫嘉榮拔除屠靈匕的邪氣,幫他治好了臉傷,已經(jīng)足見你宅心仁厚了,嘉榮他也很念著你的好?!?/br>
    厲輕鴻咧嘴一笑:“哦,應(yīng)該的,他可是我的弟弟呀?!?/br>
    木安陽輕聲道:“嘉榮他還是個孩子,假如他對你有什么頂撞,你身為哥哥,千萬擔(dān)待些?!?/br>
    厲輕鴻漫不經(jīng)心道:“弟弟這么乖巧聽話,人人都喜歡呢?!?/br>
    木安陽微微松了口氣,欣慰萬分:“那就好!為父也和他好好談過了,叫他務(wù)必對你這個哥哥尊敬愛戴。你們兩個年紀(jì)相仿,必然能兄友弟恭,相處融洽?!?/br>
    厲輕鴻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沒有立刻接話,神色卻有點古怪。

    他望著木安陽那沒有血氣的臉色,眼中神色變幻:“父親,您真的……一點也不怪我嗎?”

    木安陽急忙道:“當(dāng)然不怪,你自幼流落在外,被那個女人毒害,我心疼尚且還來不及,又怎么會怪你?”

    他神情苦澀:“我當(dāng)年也是糊涂,親眼看她在我面前摔死了個嬰孩,竟也沒想到其中有詐。哎……她自幼和我青梅竹馬,到底也沒有那么喪心病狂,我應(yīng)該想得到的?!?/br>
    厲輕鴻手指狠狠掐進(jìn)了自己的掌心,忽然道:“父親,您只愛過我母親一個人,是吧?”

    木安陽忙道:“當(dāng)然!你母親雖然是個凡間女子,可是心地善良,又溫柔單純,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只覺得心里無比安寧快活?!?/br>
    “可您不過一年后,便又另娶了新夫人,為什么?”厲輕鴻嘶聲叫,“還又這么快就生下了嘉榮弟弟,在您心里……我娘死了,就可以這么快忘記她嗎!”

    木安陽怔怔望著他,蒼白的臉上,更加晦暗。

    “為父以前在家中只是次子,上面有個處處優(yōu)秀的兄長。我自小就性格隨遇而安,從來也沒有想過半分逾越?!?/br>
    他幽幽出了一會兒神,像是想起了什么遙遠(yuǎn)的往事:“直到遇見了你娘,我才忽然覺得,這輩子,說什么也要違逆一次父母尊長。當(dāng)時我拼盡了全力,抗?fàn)幍奖轶w鱗傷,才終于如愿以償?!?/br>
    厲輕鴻咬牙:“父親您帶她背井離鄉(xiāng),您發(fā)誓會照顧她一生一世,結(jié)果呢,您根本沒能護(hù)著她?!?/br>
    木安陽眼中依稀有了淚光,痛苦道:“是我對不起她?!?/br>
    他茫然地發(fā)了一會兒怔,才又道:“一切忽然風(fēng)云突變,新房被血洗,厲家和木家反目成仇……父母長輩都不滿責(zé)怪于我,說早知道,就不應(yīng)該由著我任性胡來,給整個家族帶來災(zāi)禍。”

    厲輕鴻憤憤道:“哈,他們沒有一個人覺得我娘才是最無辜、最可憐的人嗎!”

    木安陽搖頭:“凡人女子,在仙門眼中看來,是根本連仆役都沒資格做的。我當(dāng)時心若死灰,整日里渾渾噩噩,如同行尸走rou一般?!?/br>
    “你爺爺當(dāng)時雷霆震怒,說堂堂神農(nóng)谷木家,由不得我再這樣胡鬧,很快又強(qiáng)行給我定了一門親事……這便是嘉榮的娘?!?/br>
    室內(nèi)一片寂靜,厲輕鴻神色變幻。

    木安陽臉上疲憊和內(nèi)疚之色混雜:“鴻兒,午夜夢回,我還是時常會見到你娘。她每次都看著我哀哀哭泣,責(zé)問我說,為什么護(hù)不住我們的孩兒……”

    厲輕鴻身子微微顫抖,忽然再也忍不住,嚎啕起來:“我娘假如活著,一定會對我很好的。一定不會關(guān)我小黑屋,也不會舍得打我一下,對不對?對不對啊?……”

    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中血紅:“你說我娘那么好,可她不過是無意中救了一個陌生人,為什么就要死???!”

    木安陽慌忙站起身,手忙腳亂地掏出絲帕,正在幫他擦拭著臉上狼藉的淚水,就在這時,忽然腳下傳來一陣微微的震動。

    這震動并沒有聲音,卻帶著一股奇怪的巨大波動,就像是有什么龐大的氣息蘇醒,又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巒無聲炸開。

    木安陽畢竟修為已經(jīng)到了金丹圓滿,這一下震動之下,竟是心頭一悸,就像是被人在心頭狠狠重錘了一下,頓時臉色煞白。

    厲輕鴻抬起淚眼,愕然看著他:“父親?”

    木安陽眉頭緊鎖,體會著心頭殘留的那種悸動,竟是冷汗涔涔。

    有什么不同尋常的事發(fā)生了,而且越是他們這種修為深厚的,越能感覺到。

    像厲輕鴻這樣的,反倒不太受影響。

    ……

    千重山。深夜的山崖邊。

    一個避風(fēng)又整潔的山洞里,元清杭和寧奪同時驚醒,雙雙坐起身來。

    兩人心頭同樣都像是被巨錘打了一下,覺得一陣心煩欲吐。

    “怎么了?”元清杭飛快破開山洞前的遮蔽陣,沖到外面。

    遠(yuǎn)處的山巒中,猶有無形的余震在傳遞,沿著腳下的山脈隱約傳來,海浪潮汐般。

    無數(shù)山鳥撲簌簌飛上半空,烏壓壓一片。

    林間無數(shù)蟲豸驚醒鳴叫,野獸也惶恐不安地躥出了洞xue。

    同時被這波動驚到四處奔散,像是都感覺到了什么與眾不同的恐怖威壓。

    就連在洞外巖石邊露宿的蠱雕母子也都全部驚醒,見他倆出來,齊齊焦躁地吼了一聲。

    小蠱雕的聲音里,更是帶了一點驚怕。

    寧奪淡淡看了小蠱雕一眼:“不會吃你的?!?/br>
    這一句不說還好,說了之后,小蠱雕身子一抖,“嗷嗚”一嗓子,叫得更加凄慘。

    “喂喂,有你這么帶孩子的嗎?別嚇?biāo)?!”元清杭不滿地嘟囔了一句,趕緊摸了摸小蠱雕的腦袋,柔聲道,“乖,沒有大怪獸。不怕?!?/br>
    寧奪站在他身后,幽黑眸子緊緊盯著震動傳來的方向,神色奇異。

    他一字字道:“那里是蒼穹派的閉關(guān)重地?!?/br>
    元清杭猛然一震,心里一個可怕的猜測冒了出來。

    他震驚無比地喃喃道:“是商淵?”

    寧奪手中的應(yīng)悔劍忽然一陣輕顫,在劍鞘之中轟鳴不已。

    他微微皺眉,低頭看了看應(yīng)悔劍,道:“是?!?/br>
    兩人默默無言,心里都是一片巨大的不安。

    商淵出關(guān)了。

    時隔十幾年后,閉了長關(guān)的商淵忽然出關(guān),是因為身體大好了嗎?

    這幾年來,他的魂燈在蒼穹派大殿中一直燃燒得越來越旺盛,遠(yuǎn)超普通金丹修為,那么現(xiàn)在到了什么境界?

    山崖上夜風(fēng)凜冽,遠(yuǎn)處山峰靜默,只有依稀星光落在兩人身上。

    寧奪溫聲道:“也不用想太多?!?/br>
    元清杭看了看他,心頭一暖,悄悄伸出手去,挽住了他一只手掌:“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一抓本是鼓足勇氣,可是一碰之下,他卻一愣。

    寧奪的手心,異常灼熱。

    他反手搭上寧奪脈門,凝神號脈片刻,疑惑道:“你以前的體溫,有這么高嗎?”

    寧奪搖搖頭:“自從修煉了滄龍訣以后,才這樣的?!?/br>
    元清杭心里莫名不安,指尖靈力凝聚,在寧奪體內(nèi)游走了一圈,卻沒有明顯異常。

    “有什么別的感覺嗎?是不是時刻這樣熱?”

    寧奪道:“偶爾?!?/br>
    他沉吟一下,又有點猶豫:“每次發(fā)熱時會心口絞痛,來得毫無征兆,但熱度過后,修煉就進(jìn)展神速一些?!?/br>
    元清杭眉頭更加緊鎖:“這是什么古怪心法,是不是有點拔苗助長了?”

    寧奪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修煉得再快一點,總是好事?!?/br>
    元清杭急道:“你糊涂???修煉本就應(yīng)該循序漸進(jìn),急于求成有什么好?”

    寧奪淡淡垂眸,黑長的眼睫在星光下,依稀像是兩排鴉羽:“……無妨的?!?/br>
    元清杭瞪著他,心里隱約猜到了什么,驀然一軟,又是心疼,又是焦躁。

    縱然強(qiáng)敵環(huán)伺,幕后黑手難纏,也不用這樣急著變強(qiáng)大啊。

    可蒼穹派這么正宗的仙門心法,怎么會這樣不講究穩(wěn)打穩(wěn)扎,又怎么會這樣叫人心痛難耐?

    “你以后別練這個了,還是按照原先寧程教你的來?!痹搴家灰а?,“你師父絕不會害你的?!?/br>
    寧奪看了他一眼:“你覺得,太上掌門會害我?”

    元清杭莫名有點焦躁:“他和你又沒什么情誼,誰知道他為人秉性如何?再說了,你的身份可是……”

    再怎么說,寧晚楓在傳言中,可是害他兒子、背叛師門的逆徒,商淵萬一得知,心中又怎么會不忌憚痛恨。

    寧奪看著他焦急的神色,臉色溫和:“沒事的。我?guī)煾刚f,當(dāng)年我叔叔將我托付給他時,絕無別人知曉?!?/br>
    元清杭一跺腳:“你也不看看你這張臉!”

    他雖然沒見過寧晚楓的畫像,但是寧奪和他閑聊時,曾經(jīng)說過一件事。

    寧奪在為元清杭四處奔走解釋時,寧程怒極責(zé)罵多次,偶然說過一句氣惱的話:“只是長得像你叔叔就罷了,怎么連脾氣秉性,都和他一樣!”

    寧奪既然和寧晚楓長得極像,商淵這個老東西,難道見到他時,不會心中異樣?

    寧奪修長眉峰輕蹙起來:“你別擔(dān)心??偛粫驗槲议L得像一個人,太上掌門就要殺了我?!?/br>
    第101章 心火

    元清杭沮喪地低下頭,發(fā)了一會兒愁,拉著寧奪重新進(jìn)了山洞。

    他從手上摘下那只“遏禍”手鐲,親手給寧奪戴上。

    寧奪的手腕清瘦修長,但是骨架卻比他略微大一圈,元清杭伸手一碰那鐲圈,手鐲驀然一縮,自動變小了一圈,正好牢牢卡在了寧奪腕上。

    “這對鐲子可分可合,原先你那只就能壓制心火?!彼嵵氐?,“以后再遇到心痛發(fā)熱,你就趕緊將它拆開,只戴你那半個,我覺得能有點好處。”

    寧奪一怔,正要脫下來,元清杭一瞪眼,有點惱了:“別婆婆mama。我略微有點體寒,可用的法子多的是,你現(xiàn)在比我需要,好好戴著!”

    寧奪無奈道:“既然你那只能溫養(yǎng)心脈,我這只能壓制心火,分開各戴一只,不是更好?”

    元清杭把頭搖得飛快:“不不,你不懂。這對鐲原本就是一體的,我和姬叔叔研究了很久,都覺得,假如能修好被破壞的微縮附著陣法,它們合在一起時,一定威力極大??傊€是不要分開的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