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穿書] 第173節(jié)
他的眸光幽深又專注,一眨不眨,可聲音平靜如昔:“我沒事,你呢?” 元清杭微微一笑:“好的很,再也不能更好了?!?/br> “我也一樣?!?/br> 兩個人都嘴角滲血,寧奪固然依舊風姿卓然,可元清杭身上卻全是狼狽的泥土,臉上更是糊著臟污和鮮血,宛如剛剛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冤魂。 可是互相凝視,說著這再簡單不過的話,明知道前面是狂風暴雨,強敵環(huán)視,卻也只覺得寧靜甜美,像是久別重遇的小情侶一樣。 寧奪身后,寧程震驚無比地看著元清杭:“你……” 元清杭的目光終于轉(zhuǎn)向他,沖他齜牙一笑,滿臉泥土中一嘴白牙瑩白閃亮:“寧仙長,我還是沒死,意不意外?” 寧程臉色鐵青,不發(fā)一言。 元清杭嘆了口氣:“不過還是要多謝不殺之恩啊?!?/br> 不斷有御劍而來的大宗師趕到,陸續(xù)降落在附近山頭上,陳封冷冷獨自立在山邊,木安陽和木青暉并肩落下,一眼看見木嘉榮,臉色全都大變。 “嘉榮!……” 元清杭輕輕在木嘉榮手臂上一推:“去吧?!?/br> 木嘉榮踉蹌幾步,身不由己地奔向了木安陽,再轉(zhuǎn)身時,元清杭已經(jīng)和他拉開了距離。 他站在寧奪身邊,遙遙在夜色中沖木嘉榮揮揮手:“以后別再練這鬼東西了,欲速則不達,要聽長輩的話?!?/br> 想了想,他又由衷道:“鴻弟一生命苦,最是敏感異怒,嘴硬心軟。你只要真心對他好,再說點軟話,他就會同樣回報,不會叫你失望的?!?/br> 遠處山道上,厲輕鴻那孤單的身影立在灌木叢中,忽然死死握住了身邊的荊棘。 無數(shù)堅硬的倒刺扎進他的手心,鮮血淋漓,他痛苦地用力一揉,讓那些倒刺更深入了血rou之中。 木嘉榮站在父親和師叔身邊,心中的害怕終于淡了些, 可他呆呆聽著,卻有點隱約不安。 這話怎么聽著,卻像是在交代什么似的? 寧奪并肩和他站在一處,轉(zhuǎn)過頭,似乎也覺察到了什么,輕聲道:“你做什么?” 元清杭伸手從他手中接過自己的白玉黑金扇,抬頭凝視著他。 他笑意溫柔,眼神中有奇怪的意味,用極低的聲音道:“小七君,你是不是答應(yīng)過,什么都聽我的呀?” 寧奪俊面冷漠,眼神卻同樣溫和:“是?!?/br> 元清杭指尖亮出一枚血紅藥丸,忽然捂向他的嘴巴:“毒藥呢?……” 這一下事出突然,寧奪未加防備,藥丸已經(jīng)被送入口中。 他舌尖微微一動,擋住了藥丸,一雙明目盯著元清杭,卻不咽下。 四周一片sao動,商淵皺著眉,寧程更是驚恐萬分地叫出了聲:“奪兒,別吞,快吐出來!” 元清杭望著寧奪近在眼前的眸子,像是要看向他的心底:“吞了它,信我?!?/br> 山頂罡風驟起,吹動懸崖邊兩人衣衫,仿佛隨時能跌落萬丈懸崖,四周的人不知這里剛剛發(fā)生了什么,只覺得情形莫名詭異,全都安靜了下來。 寧奪的眸中血絲密布,終于低低開口:“我真的……可以信你嗎?” 元清杭強逼著自己的目光不躲不閃,低低道:“是?!?/br> 寧奪點了點頭。 他抬眼,看了看寧程那焦急驚恐的目光,喉結(jié)一動。 藥丸隨之而落,吞下腹中。 第124章 一劍 他們兩人之間的情形詭異,周圍的人全都莫名其妙,終于有人高聲叫道:“商老前輩,發(fā)生了什么?這魔宗妖人在這兒做什么?” 木安陽瞪了木嘉榮一眼,也皺眉道:“到底怎么回事?” 木嘉榮茫然道:“我……我不知道?!?/br> 他看了看商淵,道:“我在閉關(guān)室內(nèi)修煉,正在緊要關(guān)頭,身邊發(fā)生了什么,卻也不清楚。只知道醒來時,他……” 他又看了看元清杭:“他正拉著我往門外跑,再接下來,商老前輩就追了出來?!?/br> 商淵背著手,目光如電,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正在巡視,覺察到木小公子房中有異,進去一看,這小魔頭正在意圖加害,才出手相救?!?/br> 木嘉榮猶豫一下:“他、他倒也沒挾持我?!?/br> 商淵面色冷淡,搖頭嘆息:“木小公子實在是善良又糊涂。若不是我出手,你可知道,你如今已經(jīng)和這些人一樣,成為枯尸了么?” 隨著話音,他雙掌一揮,掌風如同颶風海浪,向身后的閉關(guān)室擊去。 亂石狂飛,泥土崩坍,仿佛是無數(shù)巨雷同時擊在山體上,頓時擊碎了幾間石室的大門。 幾具尸體順著亂石,滾了出來。 四周一片驚呼,百草堂的大弟子首先狂撲過去,聲音驚恐:“師父!師父你……” 袁芝田面目枯槁,一臉死氣,躺在亂石堆中。 不遠處的一座山峰頂端,宇文瀚立在山頂,身后宇文離默默站著。 幾個人望著那幾具尸體,全都眸子緊緊一縮。 宇文瀚又驚又茫然,喃喃道:“怎么回事?!怎么會死這么多人?” 他身后的老仆眼中精光一閃:“先看看再說,也是好事?!?/br> 宇文離默默不語,俊秀的臉上似乎沒有什么表情,一雙鳳目中卻隱約閃著光亮。 百草堂的大弟子手忙腳亂地號了號袁芝田的脈,放聲大哭:“師父他殞了!……” 一位術(shù)宗大師也臉色大變,看向另一具尸體,正是自己得意的弟子陳尸面前。 他又驚又痛,長劍赫然拔出,對準元清杭:“你這妖人,拿命來!” 木安陽和木青暉互相看了一眼,全都臉色難看。 木安陽一把將木嘉榮拉到身后,心里“撲通”亂跳,再晚來一點,會不會也只能看到木嘉榮的尸體一具? 元清杭看著商淵,笑了笑:“老頭兒好厲害,一下子就知道哪幾間房內(nèi)有死人,難道是事先進去過?” 眾人微微一怔。 商淵漠然看著他,仿佛看著一個死人般:“夏蟲不可語冰,以我如今的修為,這石門后,哪里氣息悠長,哪里空寂一片,只是神識一轉(zhuǎn)的事。” 元清杭依舊笑得悠然:“所以你神識一轉(zhuǎn),不去查看死人,卻直奔木小公子而來。怎么,覺得他接下來一定會死嗎?” 商淵面色更冷:“因為我察覺到他那間閉關(guān)室里有兩個人的氣息!” 元清杭奇道:“咦?難道不會是他的師長守護在旁?” 商淵一窒,半晌才又道:“因為我知道他是偷學的,身邊不會有人?!?/br> 元清杭立刻又接口:“所以你明知他偷學,既不阻止,也不通知他家人。生怕沒人學你的妖法嗎?” 他思緒敏捷,口齒伶俐,句句緊逼,商淵一時之間,竟只能被動回答,頓時顯得氣勢弱了一點。 百草堂的大弟子卻猛地跳起來,雙眼赤紅:“大家還聽這小魔頭胡攪蠻纏什么?殺了他,為我恩師報仇!” 四周一片呱噪,sao動不已,那位術(shù)宗掌門也緩緩踏上一步,劍光流轉(zhuǎn):“對,妖人狡辯,不用多聽。” 木安陽立在一邊,眉頭緊皺:“商老前輩,據(jù)我所知,閉關(guān)室門口都有貴門派的禁制,以防人打擾。這小魔頭又如何能進去的?” 那位術(shù)宗大師冷笑一聲:“他可是深得姬半夏親傳,術(shù)法修為逆天。開個門,又很難嗎?” 商淵道:“這倒不是。另有它法?!?/br> 他雙袖猛然一擺,一股巨大的勁風襲向那幾間破爛的石室,掌心同時一擊,一道電光映亮了那邊。 電光之下,幾間石室的后方,分別有一個隱約的洞口露了出來,泥土新鮮。 “禁制是我所下,這小魔頭根本打不開,竟從后方挖了土道進來?!彼蛔肿值?,“諸位,看他身上的泥土就可以知道?!?/br>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元清杭身上。 木安陽手指一彈,隔空從元清杭身上吸了一點泥土過去,又去那幾個洞口便比了比,神色終于有點變了。 “你有什么話說?”他看著元清杭。 元清杭心里一沉。 陰差陽錯,這的確很難解釋。 他摸了摸鼻子:“是。我是從山腹中鉆出來的,正好路過。” 四周一片呱噪,好幾個聲音大聲叫出來:“這深更半夜,你跑到蒼穹派修煉重地的山腹中路過?” 更有人冷笑:“不僅路過,還奮力挖地道,正好通往幾位死者的閉關(guān)室。真是好巧。” “你真當大家是傻子嗎?要狡辯,也需找個說得通的借口來!” 元清杭苦笑著看了看對面的寧程。 “我若是說我來看望寧小仙君,結(jié)果被寧仙長一劍穿心,又困到山腹中,是不是聽上去更假?”他嘆了口氣。 寧奪身子一顫,轉(zhuǎn)頭看向他。 “所以你這些天……” 元清杭看著他眼中血絲,終究不忍,連忙小聲道:“沒事沒事,你瞧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寧程臉色變幻,冷聲道:“一派胡言,大家不要信他!” 寧奪赫然抬起頭,靜靜看著他,眼中的痛苦像是要溢出來。 木青暉看了看木嘉榮那茫然的神色,忽然開口:“諸位少安勿躁,事關(guān)重大人命,還需慢慢梳理?!?/br> 他向著商淵拱拱手,上前稍微探查,審視幾具尸體片刻,沉聲道:“經(jīng)脈盡斷,金丹被毀,消失不見。據(jù)我所知,魔宗中似乎也沒有什么妖法是要奪人金丹?” 旁邊百草堂大弟子渾身顫抖,看向元清杭的眼光充滿恨意:“除了魔宗邪法,還會是別的嗎?!” 元清杭憐憫地看了他一眼:“你的腦仁真的很小啊。” 那弟子大怒,手中長劍赫然刺出:“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