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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言卿看到她眼里的笑意,有些不自然地挪開目光:“多謝九殿下出手相助?!?/br> 趙梓硯神色微凝,最終卻只是嘆了口氣,徑直出了屋,讓傅言卿嘴里忍不住想問的話,也悉數(shù)吞下。 盯著緊閉的房門,傅言卿凝了凝眉,等到她將京城里的形勢摸清,她便能無所顧忌地扶持趙梓硯,無論她身后勢力如何,絕不許再讓她在趙墨箋面前如此折辱,她想護著的人不多,而趙梓硯,她卻已然不能不管了。 第15章 趙梓硯走后,傅言卿便仔細打量著趙梓硯的房間。屋子并不算大,兩個隔間,里屋除了一張?zhí)茨敬玻阒挥袕埡唵蔚臅?,并沒有多少書,便是紙墨之類也是頗為陳舊,簡陋得根本不似裕親王府的院子。 正當她目光從擺放了許多瓶瓶罐罐的藥柜上掃過時,一陣腳步聲在屋外響起,與此同時,一道女聲傳了過來:“殿下,您找屬下有何事?” “我有個重要的東西需得帶過去,她們來我不放心?!?/br> 傅言卿心頭一跳,立刻翻身縱上房梁,嘎吱一聲后,便看到趙梓硯帶著一個身穿墨色短打的女子走了進來,看打扮,同她自己身上這一套一模一樣。 女子跟在趙梓硯身后,有些驚訝道:“重要的東西?” 趙梓硯停住步子,目光微微上揚,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隨后溫聲道:“嗯,十分重要,所以一點風聲也不可走漏?!?/br> “包括七殿下么?”女子眼神微閃,出口詢問道。 趙梓硯手上動作一頓,轉(zhuǎn)過身,看著黑衣女子:“不錯,不但是她,也包括——你!” 話音剛落,她身形極為快速地朝那女子逼近,兩人不過相差一步,那女子駭然伸手阻擋,然而比之趙梓硯鬼魅般的動作,她終究是慢了。她的手甫一碰到趙梓硯的衣衫,便聽得咔擦一聲輕響,人已軟軟到地,喉間只留下淡淡的指痕,喉骨已然捏碎。 趙梓硯低眸看了眼不可置信地睜著眼睛的女子,抬頭道:“下來吧?!?/br> 傅言卿輕巧落地,趙梓硯也沒去看她的表情,彎腰將女子身上的玄鐵腰牌摘了下來,遞給傅言卿。 “她方才走路模樣你該看清了,你們身形差不多,只要待會兒不要出聲,跟在我后面便好了。她身上的裝飾皆有講究,莫要漏了。整理好,我替你裝扮一下?!?/br> 她聲音有些低,比之先前快了幾分,卻少了許多感情,傅言卿卻似乎明白了她為何如此。一句話沒說,安靜地將尸體身上的飾品取下。 她明白,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良善是最珍貴,卻也是最可悲的東西。 趙梓硯起身不知從哪個暗格里拿出一個小木匣子,在女子臉上涂抹一陣,隨后竟是遞給傅言卿一張□□,等到鼓搗好后,傅言卿看了看銅鏡里自己,忍不住有些驚嘆—這分明就是那女子的模樣。這小家伙,這么多年都學了些什么? “這人的尸身如何處置?” 趙梓硯瞥了她一眼,抿了抿嘴,掏出匕首在尸體上刺了幾刀,從一個黑色小瓷瓶倒出半瓶透明液體,幾乎立刻便看到尸體開始被腐蝕,不到一刻鐘只剩下一攤血水。隨即除了一股刺鼻的味道,連一絲痕跡也無。 傅言卿臉色一變,皺眉盯著趙梓硯。 見她如此,趙梓硯臉色隱隱有些蒼白,卻聽得那人有些嚴厲道:“這種東西,你竟然這般隨意帶在身上!萬一要是……” 趙梓硯眉眼一挑,眼里透著絲薄笑,伸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噓,不礙事的,跟我走。” 言罷,她整了整衣衫,搬出屋里僅有一摞書,讓傅言卿抱著,兩人一前一后出了門。 趙梓硯住在裕親王府北苑,兩人穿過□□,沿著長廊朝正門走去。一路上幾乎是五步便有一個守衛(wèi),另有幾隊看起來便是個中高手的黑衣暗衛(wèi)在各處搜尋,看來仍然沒有絲毫松懈。 傅言卿面色如常,波瀾不驚地跟在趙梓硯身后,剛走到正門,便遇到了一對青年男女。 正是昨夜前來趙梓硯房內(nèi)搜查的紫菱,和裕親王府內(nèi)的護衛(wèi)統(tǒng)領齊晟。 兩人見到趙梓硯只是隨意道了聲:“九殿下。”隨后目光在趙梓硯身后的傅言卿身上停了下來。 “玉嬈,怎么跟著九殿下回來了,主子不是派你去神機營了么?”紫菱目光掃了掃,出口問道。 傅言卿腦子一瞬間轉(zhuǎn)的飛快,雖然趙梓硯還沒來得及同她說過這個玉嬈,可是有一點她可以確定,在別人眼里,趙梓硯很信任玉嬈。 只是她不能開口,否則定然會暴露,于是她只是將目光落在趙梓硯身上,神色有些淡漠,似乎并不打算回話。 趙梓硯也沒讓她們多注意傅言卿,神色微冷:“我有事需要她回來幫我。況且,紫菱,有一點你似乎忘了,你只是一個下屬。無論我如何不受重視,你都沒資格在我面前放肆。她是我的下屬,做什么無需向你報備。還有,昨夜之事,我不追究,并不代表我不能,你,懂么?” 她聲音不高,卻是再也沒了昨日那種懦弱,這般冷凝地看著紫菱,竟然是讓她生生有股面對趙墨箋時的感覺,甚至更有壓力。 從來不曾見過這樣的趙梓硯,兩人一時間愣在原地,趙梓硯淡淡瞥了兩人一眼,徑直出了裕親王府。 等到兩人回過神,趙梓硯已經(jīng)帶著傅言卿走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