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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份禮物上面都貼著一張便簽紙,注明了時間,地點,以及收到禮物時的心情。 許白把那些禮物一件件收進袋子里,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 二十歲,原本應(yīng)該是上大學(xué)的年紀。 許白忽然想起那天在公司樓下,韓偉偉問她的那句話,她說一個輕易結(jié)束自己生命的人,到底是想開了還是沒想開。 對蘇染來說,死亡或許也是一種解脫吧…… 許白把東西都交給了羅威,后續(xù)的遺產(chǎn)捐贈等都由他來接手。 由于晚上還要替蔣文樺去見人,許白簡單交代了幾句就走了。 蔣文樺每天都很忙,并不是隨便什么人都會見,對于那種身份不算太差,但又沒達到一定地位的,許白這個首席秘書出面已經(jīng)是給足了對方臉面。 來之前她做了一些準備工作,然而在看到那個名字時,許白還是愣了一下,她想了一會才猛然記起這個名字她見過,就在那個筆記本里某個文件的其中一頁上。 當時情況緊急,她沒來得及全部拍下來,只拍了其中一部分,助理給她的資料上顯示對方做的是鋼材生意,但是許白記得很清楚,文件上寫的分明是成品油。 - 許白把見面地點定在了盤龍酒店,等她去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先她一步到了。 男人三十四五的模樣,長得很黑,寸頭,個子也不高,單看側(cè)臉還沒什么,可等他完全轉(zhuǎn)過身來時,右邊脖子上的疤痕也暴露在了燈光下。 那道丑陋的疤痕從脖子一直蔓延到了衣服里面,男人站在那里不說話都給人一種兇神惡煞的感覺。 許白還未開口,男人先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吳凱?!?/br> 聽聲音倒還算正常。 許白和他握了一下手,自我介紹道,“許白。” 吳凱咧出一個笑,“原來是許秘書?!?/br> 許白目露意外,“吳先生認識我?” 吳凱確認完她的身份,說道,“當然認識,蔣總身邊的大紅人嘛。” 許白嘴角輕輕牽起,“大紅人稱不上,普普通通的打工人而已。”說罷,她禮貌的抬了下手,“吳先生請,我們坐下慢慢聊?!?/br> 在接下來的交談中,許白得知吳凱手里目前有一批進口的貨急于出手,因為聽說蔣文樺有這個需求,所以想來她這里試試,前面還沒什么問題,聊到價格的時候,吳凱直言他的這批貨要遠遠低于同行,如果能繼續(xù)合作,他愿意降低1.5倍的價格出售。 許白坐在黑色的真皮沙發(fā)里,雙腿交疊,整個人保持著一種放松又隨意的狀態(tài),她似笑非笑的道,“價格確實很吸引人,不過我有個問題?!?/br> 吳凱神情一緊,“許秘書請講?!?/br> 許白問道,“吳先生這批貨的來源是哪里?” 吳凱看著坐在對面的女人,他們的確是第一次見,但許白給他的感覺并不陌生,相反還很熟悉,非要給個解釋的話…… 有那么一瞬間,他在這個女人身上看到了蔣文樺的影子。 這種感覺很奇怪。 其實今天吳凱過來時,有人提前跟他打過招呼了,說蔣文樺不會來,來的是她的秘書,這個秘書還不是普通秘書,‘貼身’的那種。 起初吳凱沒當回事,貼身秘書這種角色,說好聽點是情婦,說難聽點其實就是個高級雞,再厲害能厲害到哪兒? 然而在見到許白后,他才發(fā)現(xiàn)本人和自己想象中偏差有多大,大到看似隨意的談話他都不敢掉以輕心。 吳凱正斟酌措辭怎么回答,許白又開口了: “吳先生不方便透露也沒關(guān)系,以你和蔣總合作那么多次的關(guān)系,她應(yīng)該不會說什么的?!?/br> 從頭到尾吳凱都沒提過以前和蔣文樺合作過的事情,畢竟和正常交易不一樣,可許白卻一下子點了出來。 她越是這樣,吳凱心里就越是拿不準她的意思,他是個大老粗,過慣了刀口舔血跟人打打殺殺的日子,突然坐在這里跟這些所謂的企業(yè)精英談判,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透著不自在,這回要不是他的搭檔出事了沒能來,他打死都不會跑這一趟。 不過既然許白能知道他和蔣文樺合作過很多次,應(yīng)該是知道了不少內(nèi)部消息,想到這里,吳凱謹慎道,“許秘書誤會了,這也沒什么不方便透露的,我們這批貨產(chǎn)地來源于墨西哥,質(zhì)量絕對是沒問題的,你可以放心?!?/br> 許白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道,“進口的鋼材價格一向都很高,吳先生為什么愿意降這么低賣給我們呢?” 吳凱哽了一下,“這……” 許白抬手給他倒了杯茶,“都是自己人,吳先生不用緊張,聊天嘛?!?/br> 吳凱雙手接過她遞來的茶,下意識往嘴里送,結(jié)果燙了他一個激靈,想到許白的身份,又擔心隱隱瞞瞞惹她不快,回頭她再跑去找蔣文樺告狀,到時候反而得不償失,他一咬牙,豁出去般的道,“走的特殊渠道,價格肯定要比別人低一些。” 許白眼皮一跳,心臟也跟著狠狠顫了顫,不過她的表情還是那副輕輕松松的樣子,紅唇輕啟,“我就說嘛,現(xiàn)在海關(guān)查的嚴,東西能進來不容易,辛苦了。” 她的語氣太過自然,自然到吳凱以為她什么都知道了,不過他還是留了個心眼,沒說太多,客氣道,“沒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出來混口飯吃而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