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點了點頭，“地頭蛇。”

    程離抿了抿唇，“姜哥，一會兒你不用說什么，站我身后就好了?！?/br>
    姜之笑了笑，斜睨著他，“那你叫我來到底是干嘛的，站后面給你壯膽的？”

    程離低低一笑，剛想開口，姜之又補了一句，“還是今晚去你家給你暖床的？”

    這句話一出口，程離的表情有幾分變了。

    姜之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一手拇指和食指分開撐在兩頰，看著他。

    “暖、暖床？”

    姜之點點頭，拖著長音道，“你不是說你們同性戀要比異性戀好色一點，不懂暖床什么意思？”

    姜之突然靠近幾分，程離面前的空氣一下全被他占滿，那瞬間程離心如擂鼓，心跳聲透過骨骼直傳大腦，他眼前甚至陣陣發(fā)蒙。

    他聽見姜之湊得很近，輕聲說，“姜哥教教你?！?/br>
    「嘩」一聲，程離推開椅子站起來，臉色白得不正常，“姜哥..別開玩笑了?！?/br>
    姜之坐回他位置上，臉色也沉了下來。

    這段時間程離的種種反常，他都看在眼里，他也不傻，他就想知道程離到底什么意思。

    下午叫他陪著出來，姜之還能解釋是因為程離害怕，可現(xiàn)在程離說讓他在后面站著，這是什么意思，他在后面站著他就能不害怕了？

    就一句話的事，程離到底為什么叫他出來？

    到底是想讓他陪著去找人，還是想..

    程離此時整個人像被放在火上烤著，他雙拳緊攥，隱隱發(fā)抖，眼睛卻還是不受控制地定在姜之身上。

    從這個角度看姜之，能看到他抿成一條線的唇，以及下頜處凌厲的弧度。

    姜之生氣了。

    周遭空氣像冷了十度，一時間屋內(nèi)另一桌的喝酒聲和喧鬧聲仿佛放大幾倍。

    兩人誰也沒說話。

    須臾間程離腦中閃過很多念頭，他做的過火了嗎？姜之發(fā)現(xiàn)他的心意了嗎？

    姜之會疏遠他，會..討厭他嗎？

    “程離，”姜之突然道，“你有喜歡的人嗎？”

    程離嘴唇動了動。

    姜之抬頭看他，漆黑的眼眸盯進他眼中，“我就問你這一次，你說了我就信，想清楚再說?！?/br>
    指甲幾乎攥緊rou里，片刻后，程離驟然松了力氣，把視線從姜之臉上移開，齒間吐出兩個字，“..沒有?！?/br>
    “好，”姜之挪了挪椅子，“吃飯吧?！?/br>
    程離看向他，姜之臉上已經(jīng)恢復(fù)了神色，平靜得仿佛剛才的對話沒發(fā)生過。

    程離慢慢坐下，拿起筷子卻食不知味。

    突然姜之站起來往旁邊走了兩步，程離草木皆兵，以為他要走，脫口而出，“姜哥?！?/br>
    姜之沒理他，去柜臺拿了兩瓶啤酒過來。

    程離看著他在桌沿上一蹭，兩個酒瓶子都被起開了，姜之一邊吃菜，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

    程離攥了攥筷子，“姜哥，酒..”

    姜之抬頭看他，面無表情。

    程離跟他對視兩秒，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

    姜之卻噗嗤一聲笑了，把酒瓶推到他面前，“怎么不攔著我了?！?/br>
    程離誠實道，“不敢?！?/br>
    “還有你不敢的事？”

    程離心想，很多。

    姜之給他倒上一杯酒，“我記得聽你爺爺說，你還沒喝過酒？”

    程離看著姜之放在他面前的酒杯，就知道姜之什么意思了，并且今天這杯，大概逃不掉。

    程離也不準備逃。

    程離端起杯子，指尖被冰涼覆蓋，他感受了一下這個溫度，涼意像是順著四肢百骸傳進心臟。

    程離把這杯酒仰頭灌進了喉嚨，麥芽的苦澀味他很不喜歡，但這是姜之給他的。

    “我靠，你喝這么快干什么，不怕嗆著。”姜之看著程離瞬間空了的杯底道。

    程離把空杯子往面前一放，拿過姜之酒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接著一飲而盡。

    姜之沒說話，眉心短暫地蹙了一下，看著他一杯杯地發(fā)瘋。

    到第五杯的時候，姜之終于伸手攔下了。

    “你想干嘛？”姜之問他，“你有什么故事？”

    程離此時雙頰緋紅，眼睛里像盛了一汪水，泛著秋波看他。

    “干嘛？”

    程離突然伸手握住姜之放在桌子上的手，姜之看著那兩只疊在一起的手，忍聲道:“喝了點酒不是你了？”

    程離突然嘴唇一癟，嗓子里又帶了哭腔，“姜哥，你別討厭我?！?/br>
    他的力氣并不大，姜之輕易就可以掙開，但他只是嘆了口氣，“我討厭你干什么？”

    程離突然推開椅子朝他走過來，姜之僵了一瞬，但沒有躲。

    程離彎腰抱住他，臉頰使勁拱著他脖子，大概是真?zhèn)牧?，嘴里不停地叫著「姜哥」?/br>
    姜之猶豫片刻，伸手放在他后背上，輕拍了兩下，“姜哥在呢?！?/br>
    作者有話說：

    下章要不要來點。

    第34章

    助攻

    “你親他一下。”

    姜之的脖子已經(jīng)感受到了濕潤, 他無奈地想，大概眼淚鼻涕都蹭上了。

    程離嗚咽著說:“姜哥, 姜哥, 我喜歡你，我最喜歡的人就是你，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不想你討厭我?！?/br>
    姜之那只手在他后背搭著, 心里卻感到幾分澀意, 他輾轉(zhuǎn)反側(cè)好幾個晚上, 見了程離心里就不安穩(wěn), 今天終于從他口中聽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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