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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人家根本就沒那個意思。 聽著耳邊一聲比一聲委屈的「姜哥」,姜之不知作何反應, 他最開始只是把程離當?shù)艿?,見到他就能想起姜想從前的樣子?/br> 可自從知道程離喜歡男生,姜之就無法像以前一樣單純地看待程離對他的那些舉動。 可現(xiàn)在看來, 是他想多了。 程離口中的「喜歡」,也并不是那個意思, 只是把他當成哥哥一樣, 有個寄托。 小可憐。 姜之開始后悔, 今天不該讓他喝酒的。 最后隔壁桌的人都走光了,程離還在摟著姜之,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老板是個五大三粗的大哥,快看不下去了,這么大個子的小伙子哭成這樣像什么話, 他要是被男的摟著這樣哭, 早把人掀一邊兒去了。 偏偏那個被摟著的男孩兒只是皺著眉一直安撫, 眉眼間對這樣一個醉鬼也沒看出一絲不耐。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老板想,對上號了。 出飯店的時候,程離喪眉耷眼的,跟在姜之身后,一只手拽著他袖口,姜之任他拽著,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看他一眼。 姜之感覺今天大概是去不了,程離這個樣子,還能記得家在哪兒就不錯了。 兩人在路邊打了個車,上去之后司機問地址,姜之低頭問程離,“家在哪兒?給師傅說一下,送你回去。” 程離張了張嘴,濕漉漉的眼睛看向姜之,半天沒聚焦上。 姜之看他這個樣子,喉嚨不知怎么有些發(fā)緊,他咳了一聲,又重復道,“家里地址給師傅說一下,嗯?” 沉默半晌,姜之以為他沒聽懂,正打算再重復的時候,程離開口了,“不是去找狗哥嗎?” 姜之放軟了聲音,“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們沒法去,先送你回家,明天再說找人的事?!?/br> 程離搖搖頭,靠在后座上,“就今天,我要把那個人問出來?!?/br> 他語氣還是那樣,平平淡淡聽不出什么起伏,眼眶還是剛哭過的紅腫,但細看又好像恢復了幾分清明。 姜之一時也搞不清他到底是清醒還是醉著。 程離嘴里又嘟囔了兩句。 “什么?”姜之湊到他嘴邊去聽。 突然,耳畔一涼,程離濡濕的唇貼上了他臉頰,姜之瞳孔微張,就聽見程離貼著他的臉,小聲給他說了狗哥的地址。 說完后,程離又往后一靠,攤在了靠背上。 姜之呼出口氣,把地址轉(zhuǎn)述給了司機。 一路上兩人誰也沒說話,大腿貼著大腿,胳膊挨著胳膊,程離的頭歪在姜之肩膀上,姜之的雙手十指交叉,隨意垂在兩腿間,程離的手輕輕蓋在上面。 車就這樣開了一路。 到地方后,姜之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商鋪。 商鋪在一條人煙稀少的步行街上,街道兩旁掛著明暗稀疏的霓虹燈,門口撐了大棚,有零星坐著吃燒烤的人。 下了車,程離的醉態(tài)幾乎已經(jīng)消失不見,走去商鋪。 姜之一直注意著他的狀態(tài),他見過喝醉的人太多,知道程離現(xiàn)在只不過是還剩一絲理智在支撐。 掀開簾子,前臺坐了幾個人在打牌,聽見聲音一齊看過來。 姜之跟在程離后面看著他們,幾個男的穿著皮褲豆豆鞋,耳邊夾著煙,中間有一個光膀子的,對比周圍的小雞仔看著富態(tài)很多,很可能就是那個狗哥。 果然程離沖著他叫了一聲,“狗哥。” 狗哥看了姜之一眼,才看向程離,抬抬下巴,“小程來了,好久沒看見你了,你爺爺最近怎么樣?” “爺爺挺好的,前段時間住了幾天院,現(xiàn)在在家歇著?!?/br> 狗哥那兩道粗黑的眉毛擰在一起,“住院,怎么了?” “哮喘犯了,這幾年一直控制得不錯,但那天突然發(fā)作了,我還沒在家,幸虧我朋友在?!背屉x回頭看了一眼姜之。 姜之冷不丁聽到自己名字,抬眼看程離,隨后對上了狗哥的目光。 他覺得這時應該叫一聲人,但張了張嘴,沒叫出來。 狗哥率先瞇起眼睛打量他,從一樣的眼中迸射出兩道精光,姜之最煩被人這樣看,但礙著程離的面子忍了。 “這是?” 程離一把握住姜之身側(cè)的手,“我同學?!?/br> 姜之被他嚇了一跳,低頭看看兩人交握的手,不知道的以為程離要說「我對象」。 狗哥也奇怪地看著程離,片刻后揚聲道,“你小子喝酒了?” 其實也不難看出,程離臉上紅撲撲的,語言動作也多有遲緩,仔細看就能看出不對來。 狗哥「嘿嘿」笑了兩聲,又不懷好意地看了姜之一眼,對程離說,“你小子終于會喝酒了,誰教你的,你「同學」?” 「同學」兩個字他特意咬重了讀,臉上掛著略顯猥瑣的笑容,聽得姜之擰起眉毛,都是男人,如果沒理解錯,狗哥表達的就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姜之突然就有些煩躁。 程離不知道聽沒聽出來,沒接這句話茬,他說:“今天來是想找你問件事。” “跟你同學有關(guān)?” 程離「嗯」了一聲。 狗哥靠回椅背上,讓他倆坐到旁邊,悠然道:“既然他幫過你爺爺,你說吧?!?/br> 程離于是把那天巷子里的事情告訴他了,說到那幾個人在狗哥這里見過時,狗哥不樂意了,“確定嗎,沒證據(jù)的事可不好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