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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家未婚夫丟了 翌日一早, 課程照舊,第一學季的幾冊理論課本,楚寒月早已全數(shù)看完, 每日早晨到講堂, 兀自拿出借來的玉簡,不過換個地點,進行他自己制定的學習計劃而已。 大概是到了鍛體的瓶頸期, 今早起來,頭隱隱發(fā)痛, 臉頰也更燙了, 看書也不太能專注, 熬過這一波,身體素質應該就會有明顯的提升。 坐在最后排,已經(jīng)第三次看岔行的楚寒月如是想。 一張紙團飛來,落在玉簡上, 想也不用想, 除了穆凌云,沒有這么無聊的人,指尖一彈, 又把紙團原封不動彈了回去,一刻不得消停, 那紙團又飛了回來。 如此往復三次, 紙團沒再回來,楚寒月以為魔頭知難而退了, 沒想到一張巴掌大的展開的字條, 飄飄然落在他桌案上, 再不想看內容, 也瞥見了:臉怎么這么紅? 不回答恐怕沒完沒了,他簡短寫上「體熱」兩字,揉起紙條,扔了回去。 用午膳的時候,穆凌云又問起同樣的問題,連笪鯉都問了幾遍,前者還屢次探手要觸碰他臉頰額頭,都被楚寒月避開,還賞了他幾記當額頭的阻擋掌。 下午仍是一如既往,受體質限制,沒能成功入定,想著既已到瓶頸期,突破便不遠了,放課后,前往寒潭的腳步也更快了幾分。 許是身體燥熱,今夜千丈之上傾瀉而下的水似乎更冷了,楚寒月隱忍不動,思緒太過阻滯,便收起玉簡,合眼專心感受軀體的變化。 頭痛欲裂,四肢酸疼,腦海仿佛有一團漿糊,粘稠得令人理不出思緒。 這感覺陌生又熟悉,明明在他清晰的記憶中,從未有過此種感覺,卻混沌記得,仿佛靈氣復蘇前,他尚在襁褓之時,有過類似的痛苦。 在記憶之海中挖掘了許久,終于,在遙遠的極深處,探尋到一個不屬于修者的詞匯…… 感冒?? 不可置信的情緒傾巢而出,楚寒月睜開眼,抽了抽紅彤彤的鼻子,視線頓時一片模糊,身子晃了晃,噗通一聲栽進了水里。 …… 以他強大的精神力,如此渺小的疾病決不能擊敗他。精神力離散出體外,「看」著周遭的一切,以及倒在水潭中的自己,身體卻紋絲動彈不得。 幸而他選擇的這處石面位置高,半邊身子沒在水里,口鼻堪堪浮出水面,不至于窒息。 楚寒月嘗試用精神力勾了勾軀殼,只移動了半寸,絲絲縷縷的精神力便吃力得幾乎要斷裂。軀體的癥狀影響到了精神力的發(fā)揮,看來只能等待軀殼蘇醒了。 收束精神力,楚寒月放任自己躺在水中…… 同一時間,練初男一宿舍中,查房的助教詢問熄燈時刻仍未歸的楚寒月去向,在記分簿上扣下一筆。外門山管理嚴格,弟子們并不能擅自前往其他峰,或打開離山的陣法。 因此助教并未打算組織搜尋,晚歸而已,不多時意識到過了時辰,便回來了。 又等了不到半刻鐘,人仍未歸,穆凌云驀然睜開雙眼,悄無聲息地披上外袍下了床,剛走出宿舍門,隔壁助教正查完房出來,見了他低聲喝止:“熄燈時刻已過,切莫再出宿舍?!?/br> “我家未婚夫丟了,我得找他回來?!蹦铝柙撇灰詾橐獾胤D玉牌,讓他看刻有名諱的一面,“扣吧?!闭f完如陣風般,消失在了山道盡頭。 助教:“……”走那么快,他才看到半個字! 這段日子,楚寒月日日卡著熄燈點歸來,身上濃重的水汽,讓人一看便知是沐浴歸來,穆凌云徑直前往凈池。 他不是喜歡自虐的人,自然不知道寒潭存在,不過遙遙瞧見過楚寒月往瀑布里鉆,便涉水渡到瀑布下,摸索片刻,找到了山xue。 山xue里空無一人,前后盡頭嘩嘩水聲在山石間回響,聽不見其他任何聲音。由另一側處,穿過水幕,視線豁然開朗。 高天朗月,靜謐深林,泉如玉,人如…… 泡在水里的粉饅頭,還是剛出鍋冒熱氣的那種。 楚寒月只穿了身薄薄里衣,青絲披散,隨水波沉浮蕩漾,鎖骨凹陷乘著一汪水,在月色中閃著粼粼微光。 若不是呼吸深沉,臉頰透著病態(tài)的紅,穆凌云還真想席地而坐,觀賞上半天。 “寒月?”穆凌云一手攬著肩膀,一手環(huán)過膝彎,抱起他,腳步穩(wěn)健地進了山xue。 楚寒月身體毫無動靜,無形的精神力感知到異狀,條件反射地探出一縷,「看」到穆凌云的臉,默了半晌。 他怎么來了? 溫熱的火屬性靈力自指尖涌出,包裹兩人,不過片刻,便蒸干了發(fā)絲衣衫。 精神力不由暢快地嘆了一聲:暖和…… 就著抱人的姿勢,穆凌云尋了塊高度適中的山石,隨意一坐,撫了撫懷中人的臉。 楚寒月:精神力化作掌形,虛虛扇了通穆魔頭的臉。 “如此單薄的身子,”穆凌云忽然開口,話音帶著靈力,絲毫未被水聲吞沒,“卻用這種只有修真老手才會選擇的激烈方式鍛體,你不可能是引氣入體不足一月的楚寒月?!?/br> 楚寒月:引氣入體?那是五歲時的事了,算來都有近百年了…… 穆凌云指尖勾了勾,引來一汪水流,在紅潤過頭的臉頰上游移降溫:“雖然昏迷,你仍能用那神秘的力量,聽到我說話,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