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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庶妹替嫁后 第29節(jié)

    他有點頭疼。

    但是郁桃明顯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她只會覺得男人低下頭,只是為了躲開她。而從心底里延伸而出想法,只會讓她矯揉造作的更厲害。

    “世子哥哥?!?/br>
    男人抬眼。

    郁桃皺了皺翹挺的鼻子,“你定親了嗎?”

    韓祎沉默了片刻,平靜道:“你說呢?”

    郁桃懶洋洋的趴在馬背上,跟沒長骨頭似的舒展身體,“肯定沒有啊,第一次見你我就知道沒有?!?/br>
    他視線落在她那半張因為趴著擠出點兒軟rou的臉頰上,因為這樣的動作,連帶著嘴里位置不足,所以說話時舌頭會時不時露出小尖尖。

    “怎么知道的?”他問。

    “這個啊......”郁桃勾著眼尾,得意洋洋的笑出聲:“有哪家姑娘在聽到你說話能不被氣死?”

    韓祎:“......”

    “不是我自夸,也就我這樣長得好看脾氣又好的姑娘忍得了?!庇籼姨鹨恢皇趾鷣y往后一指:“你知道嗎?其實姑娘家都是喜歡蘇柯遷那樣的,模樣長得不錯,脾氣不算太壞,但是又能逗姑娘家開心,時不時送根發(fā)簪和胭脂?!?/br>
    她說著,從馬背上半坐起來,正巧聽到韓姯舒一聲笑,她忍不住偏過頭去看 ——  蘇柯遷拉著韁繩,時慢時快的領(lǐng)著黑馬一陣跑,馬背上的小姑娘笑容燦爛。

    郁桃有些羨慕。

    然后下一刻,她感覺手中的韁繩被抽走,馬背驀然一沉,還沒反應(yīng)過來,背后貼上了一面堅硬的胸膛。尚來不及用余光看清楚,她的下巴被有點重的捏住,頭被轉(zhuǎn)向了正前方。

    她身后,明顯的guntang離遠,與此同時,一股帶著冷香的溫熱貼在她耳邊,男人的聲音低啞,而語氣卻極淡涼,“怎么?拿了我的簪子轉(zhuǎn)頭就忘......別的男人牽馬,都看個不停?”

    她的下巴沒有被松開,能清晰感受到他指尖的薄繭在摩挲下巴上的軟rou。

    “不是?!北豢刂浦?,郁桃說話也不大利索:“本來就是好奇才看看,你那么用力捏我干嘛?”

    她忍不住伸出舌尖去舔被風吹干下唇。又軟又濕的觸感掃過韓祎的指尖,下巴上的手一下松開,兩人具是一愣。

    就這么僵坐了會兒,郁桃憋得慌,挪了兩下身子,小聲抱怨:“你上來做什么?本來位置就不大?!?/br>
    她說完,聽到身后的男人像是嗤笑了下,手越過她身側(cè),握住韁繩,低道:“坐好?!?/br>
    他話音落,身下的駿馬應(yīng)聲躍起,鬃毛迎風飄起,猶如閃電一般飛馳而去。

    郁桃眼睛不由得放大,她心中突然涌起一絲恐懼,嗓中卻叫不出來,慌亂中緊緊抓著男人的手臂,生怕自己從馬上跌落。

    但很快,她漸漸習慣了這樣的速度,兩道的暗影迅速避退,似乎不管是躍起還是平地飛馳,他總能恰到好處將她護著。

    郁桃握著韓祎冰涼的束袖,能感覺到指尖下肌理堅硬而guntang。那一刻,馬嘶鳴著,四蹄翻騰猛然一躍,她跌入男人的懷中,那一片蘇合子的香氣里,清晰的感受到心口跟著加快的跳動。

    ‘砰砰砰’像是要跳出天際那道暗色的線。

    跑了不算遠的一段路,馬停下,韓祎翻身落下。郁桃呆呆的捂著胸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韓祎蹙眉:“嚇到了?”

    郁桃僵硬的別過頭,眼神閃躲:“沒......沒有?!?/br>
    她真沒覺得自己被嚇到了,雖然這是她從小騎馬經(jīng)歷中跑的最快最激烈的一回,但是她的膽子還不至于這么小。

    她只是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情,那種姑娘家一旦發(fā)現(xiàn)就迫不及待想要與好姐妹分享的事情,但是她的好姐妹被舍棄在平陽城。

    這會兒,郁桃只能一手捂著心跳難以自抑的胸口,仰頭望天試圖回神 —— 就在剛才,馬越起來一剎那,她感覺自己.......好像對韓祎有點心動。

    那是不同于以往面對鄭鏞,穆王世子以及段岐生的感覺。

    腦中空空,心口沁甜。甚至連郁桃低頭去瞧韓祎那張冷淡的臉,都會加劇這種心動。

    她這一陣呆發(fā)的有點久,帶著又癡又傻的笑容,那雙狐貍似的眼睛目不轉(zhuǎn)睛瞧著人,韓祎又是一陣無言。

    他看著已經(jīng)漸漸靠攏的馬車,站直身子,“下來了?!?/br>
    郁桃慢吞吞開口:“我下不去?!?/br>
    “?”

    小姑娘舔了舔唇,認真道:“太高了,我下不去。”

    韓祎面無表情:“然后?”

    “我要抱?!?/br>
    男人抱著手一動不動的看她。

    “你不愿意嗎?”郁桃表情有些哀怨,軟聲軟氣的抱怨:“你把馬起這么快,也不知道提前告訴我一聲,現(xiàn)在我心口都緩不過來,腿都是軟的,還沒休息好,有人讓下馬就得下馬,連扶的意思都沒有,馬馬這么高要是我摔了怎么辦呢?果真是沒人心疼......”

    她碎碎叨叨的念個沒完,韓祎額頭跳動。

    他伸手架在郁桃兩胳膊下,大手扣著那處,將人一舉一放,戳在了地上。

    “......”郁桃張著嘴,半天憋不出一個字,反而是小臉越漲越紅。

    韓祎看著她,無聲詢問。

    “你、你!”小姑娘漲紅著一張臉,眼睛瞪著,嘴里結(jié)結(jié)巴巴:“你、你怎么可以這樣抱別人?”

    兩人四目相對間,他的黑眸似能噬魂攝魄,郁桃的呼吸一剎那有些凌亂。

    她猛地縮回指到他臉上的手指,捂了捂衣襟跳遠兩步,又結(jié)結(jié)巴巴的:“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遠處的馬車已至,不等丫鬟下來,郁桃便身后有惡狗追著似的,撲騰著爬上馬車,一頭鉆進去。她悄悄揉了下被架著的地方,忍不住抱著軟枕在兩個丫鬟驚訝的眼神中,翻滾來翻滾去。

    無人知曉這一段余弦,就連緊密注視著他們的蘇夢蕓也僅僅只看到前面那一點。

    因此在她催促著追趕上來,看到馬旁的兩人像是在爭吵著什么,蘇夢蕓有一霎松了口氣。

    她理了下袖子,帶著溫柔的笑意走向韓祎。

    “表哥快去休息下吧,我正好騎下你的馬,以前就想試下這樣御賜的汗血寶馬呢。”

    韓祎看她一眼,踩著馬鐙翻身而上。

    “不用。”

    作者有話說:

    更新??!

    第二十五章

    郁桃在馬車里就像一只葉子上活潑的大青蟲, 扭來扭去許久,她紅著臉爬起來,“我餓了?!?/br>
    拾已神色淡定的從食盒里端出兩份兒糕點, 翹楚拿出白瓷瓶里的花茶,趁熱水在暖壺還燙著, 給她沖泡了一杯。

    她就著一口糕點一口茶, 隨口問了句蘇夢蕓的來歷。那個女子今兒夜里一雙眼睛跟黏土似的, 粘在韓祎身上就沒掉下來過。更何況像她說話的口氣與動作,比之郁苒過尤而不及。

    她有眼看, 像這樣家室比她好,心機比她深, 又長在男人標準上的姑娘多半是她成為世子夫人路上的又一阻礙。

    這還不過是路上而已, 等到了京城呢?不知道還有多少個又。

    她兩三口吃了糕點, 拍拍手要來一張信紙, 一面給被拋棄在平陽城的好姐妹張錦菱訴衷腸,另外還不忘豎著耳朵聽拾已講蘇夢蕓的事兒。

    原來就是蘇家老太爺老當益壯, 被人給算計了,在外留的種。老太夫人瞧著不像話, 氣歸氣,還是將孩子抱回來, 養(yǎng)在自己跟前。

    因此蘇夢蕓年紀與蘇柯遷瞧著相近, 實則輩分比蘇柯遷的父親與韓祎的母親還要高, 就是因為這個,才叫她一聲小姑奶奶。

    翹楚咂舌,直接道:“那這位惦記著也沒用啊, 越的輩兒有點多了。”

    郁桃不信這個, 她原本就是約束感很弱的人, 那些話本子不是白看,因此當下她就挺不屑,“你不懂,像是有些人慣愛追求刺激,例如郁苒要嫁給自己從前的表姐夫,有些繼母糟蹋了自己的養(yǎng)子,那像蘇夢蕓想要越過輩分爭取一下,就不是特別有背綱倫,對吧?!?/br>
    翹楚一哽,耳朵猛地被塞進一把臟東西,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只能無奈道:“......姑娘,您平日多讀些靠譜的書吧,瞧瞧這說的都是什么,要是夫人在定要耳提面命了?!?/br>
    郁桃注意力全在信紙上,冷不丁聽到母親,打了個寒顫。

    拾已關(guān)切的瞧她:“您怎么了。”

    郁桃扭過頭,看著翹楚神情嚴肅,“不要大半夜嚇人?!?/br>
    ......

    話雖如此說,但哪個閨閣女子不是這樣過來的呢?規(guī)矩的一如大家閨秀,整日琴棋書畫,連走路都是頭頂著水碗,走的四平八穩(wěn),或許連小小的跳躍都沒有。但對于郁桃而言,她樂意活的自在些,也并不代表著她沒有教養(yǎng)與規(guī)矩。

    諸如段岐生,周邊人都說這場婚事不成是她的損失,但實則郁桃心里大半都是慶幸,至少她不用與這樣一個三心二意的人過一輩子。

    她更想自己去爭取,不曾嘗試就認命算什么呢?與這點上,她于郁苒的手段也算是佩服,不過,郁桃想要更值得的人,也不想使歪門邪道。

    想著她彎了彎眼睛,韓祎沒有定親。

    挺好。

    翹楚在茶盅里淘洗好茶具,探出身把茶盅的水潑在路邊。

    等她縮回頭的時候,臉頰紅紅的,手往臉上扇著風:“嘶......蘇家公子笑起來也太過好看了些。”

    “蘇公子?”郁桃一副過來人的表情,痛心疾首道:“你可別被蠱惑了,蘇柯遷家中豢養(yǎng)了幾百名伶人吶。”

    翹楚目瞪口呆,吶吶道:“乖乖,這么多。”

    郁桃點點頭:“可不是?!?/br>
    消息不脛而走,是誰傳出去的也不得而知,恰巧是日上三竿,蘇柯遷從馬車里醒來。

    這是天才亮時,連夜趕路才送達的馬車,大半人都在沉睡中,蘇柯遷用扇子抵著半幕簾,還沒來得及往外看到了何處,耳朵就聽見斜后方兩個護衛(wèi)的聲音。

    “......你知道不,那個榮陽郡出生的蘇公子,一個人在府上養(yǎng)了近千名伶人,那些女子也就罷,里頭連沒清秀的男子也不少。”

    另一個驚訝道:“瞧不出來這蘇公子這樣的本事?看著像是文雅之人,怎會有這般嗜好?”

    先開口的護衛(wèi)壓低了嗓子,“富貴人家里多辛密,咱們這些賺幾個響板兒的怎么知道其中樂趣?!?/br>
    “那兄弟是如何得知?”

    那護衛(wèi)左右看了看,聲音更低了:“你不知道,昨日韓世子護著郁家小姐,那郁家小姐夸了句蘇公子,我當時就在旁邊,親口聽他說的?!?/br>
    蘇柯遷臉上的笑容轉(zhuǎn)瞬即逝,他拎著扇子下了馬車,步履緩慢的踱到兩人身后。

    “哪家的護衛(wèi)?”

    兩個護衛(wèi)嚇得一哆嗦,差點尿在褲中,“回蘇公子,我們是郁家鏢局的?!?/br>
    蘇柯遷費力想了想,終于記起郁府那個美人,他冷笑了下,扇子‘啪啪’點在兩人頭上:“嘴巴給爺嚴實點兒,上兩個這么議論爺?shù)倪€在我院里埋著,現(xiàn)在就缺兩個身強體壯的拿來養(yǎng)海棠。”

    他勾了勾唇,看向不遠處的馬車,懶懶散散的朝后揚了下手:“滾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