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庶妹替嫁后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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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mama一一道:“都習(xí)慣,這回來便不會回去,您走后夫人就接了信兒,說是老爺回京述職,差事辦的好極,圣上賞的宅子不久就會下來,平陽城老宅子的家什物件都已在路上?!?/br> 她說完,又道:“此行非夫人一人,老爺另有囑咐,段家姑爺不期便要考學(xué),由人引薦去國子監(jiān)借讀,故而二小姐與段家姑爺一起來了?!?/br> 郁桃自鼻腔里哼了聲,“這么大月份,也不怕路上折騰?!?/br> 錢mama不語,余光暗查這位閆韓侯府世子姑爺,容顏清俊氣度逼人,方才下馬車也知道去扶姑娘,十分溫柔小意的模樣。 下人領(lǐng)路的方向是往老夫人院中,前面有個不大不小的廳堂。錢mama打簾,郁桃進屋前握了握韓祎的手道:“我知世子向來話少,只是今日長輩俱在,還請擔(dān)待則個?!?/br> 韓祎看她一眼,突然反手握住她,在郁桃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際,將人攜了進去。 屋里眾人歡聲笑語,見二人手牽手一副濃情蜜意的樣子,兀然安靜。 原本以為兩位舅舅不定在任上,兄長們些許忙于學(xué)業(yè),不曾想這滿屋子站站坐坐,竟是人都裝滿了,連她那個便宜父親也早早侯在此處。 郁桃十分想抽手,都是打小瞧她長大的長輩們,沒得看見了叫人臉紅。她使出三分力,都沒能掙開男人的手心半分,反而這般被牽著,與一眾長輩見完了禮。 大舅母趁著給見面禮時打趣,“從前就說阿桃這般好福氣,果不其然,嫁得的夫婿年輕有為,相貌堂堂偏偏還疼人的緊,你們幾個姑娘可看著,以后的郎婿有其一這輩子便享福罷!” 郁桃被說了個大紅臉,又有親母拉著手熱眼殷切的瞧,忙不迭甩開韓祎。 大舅母不依不饒,笑道:“瞧,還臉紅呢,你們跟她相處這般久,可見過她紅臉?!?/br> 一屋人轟然大笑起來。 郁桃愈赧然,和母親隔空相對,鄭氏笑的愈發(fā)柔和,眼睛瞧著濕潤潤的。 老夫人招呼周人:“都別站著,歲游快帶你女婿去外間喝茶罷,陽平、陽修你領(lǐng)著子侄同去,韓世子學(xué)問過人,常到學(xué)監(jiān)中講學(xué),你們小輩自當(dāng)以韓世子為榜樣才對?!?/br> 韓祎拱手,“老夫人抬愛,家中母親常喚我阿祎,長輩們?nèi)绱朔Q我便是,以后兩府常往來,與各位兄弟長輩于學(xué)問上探討切磋亦能使祎進益良多?!?/br> 鄭陽修朗聲大笑,抬起二指向郁歲游:“瞧你這般福氣,女兒給你尋得好賢婿,謙遜的很??!” 郁歲游不覺挺胸,覺得臉面很是榮光,嘴上謙遜道:“哪里哪里。” 男人們都到外間去飲茶,偶爾有高談闊論的聲音傳來。 得了空,郁桃去挨著母親與外祖母坐在一處,鄭氏將她看了一遍,才問:“我看著,姑爺面冷心熱,對你也是極體貼的,親家母瞧著是個好相與講道理的人,你過去……那邊待你如何?” 郁桃如實從入府到今日回門一一講了一遍,特地說起閆韓侯府東西分院,婆母已經(jīng)將西苑的庶務(wù)全數(shù)交給自己打理,派來的婆子可謂是盡心盡力。 鄭氏免不得叮囑:“親家母待你好,你莫要自己浮躁莽撞,對不住人家一片好心,孝道為先也千萬不要輕慢。你婆母耐心為你周全,亦然是讓阿祎在外放妥心,若是不懂當(dāng)問則問,長輩責(zé)怪也不要心生怨懟。我知道你性子急,如今在外你身份不同,話出口必三思而后行……” 提起這些,鄭氏關(guān)懷切切,難免說的多,叫氣氛沉悶下去。老祖母日益年歲大了,心性也像孩子,把嘴一努,“瞧她,孩子不在跟前滿眼癡癡念念,孩子回來了就開始碎碎叨叨。盡說這些做什么,兒孫自有兒孫福,往日教訓(xùn)的夠多了,況且韓親家母,老身可見過好多次……” 老人拉過郁桃,親切道:“來,祖母且問你,你婆母小廚房里有個江南的廚子,點心做的可好,她不愛顯擺,但一定拿出來給你嘗過,可有帶些回來給祖母嘗嘗?” 郁桃想起蘇氏院中的點心,確實做的好吃,還特地叫婆子往西苑送了好幾回,此次回門也裝了幾大匣子的。 老人殷切的等她答,下人開了點心匣子,往各處都送了些。 郁桃跟母親多說了幾句,便被姊妹拉走,一群年輕姑娘尚未出嫁,全都睜著眼睛好奇道:“出嫁了有什么不同?” 郁桃笑:“你們看我有什么不同,反正離得近,遞個帖子來,我們還是能各處去逛逛。” 鄭瑛瑤咧嘴笑:“待你生了小侄子小侄女,便帶來和我們一起玩?!?/br> 這又扯到何處了,幾個大人聽了都跟著笑,崔氏道:“看我們家那個姑娘家不知羞,整日娃娃娃娃的。” 二夫人張氏笑,“如何不好,家里才熱鬧?!?/br> “不過家里先添的應(yīng)當(dāng)是郁苒meimei吧?!编嶇鴭棺炜斓馈?/br> 屋里靜了靜,鄭氏低頭喝著茶。 崔氏回頭瞥了一眼,鄭瑛嫻接了眼色才知失言,悄悄吐了吐舌頭,小聲道:“阿桃meimei……” 郁桃并不大在意,對她笑了下,又問大家:“對啊,將才進來聽錢mama說,段家妹夫考學(xué)在國子監(jiān)借讀,郁苒便同行了,怎么沒見她?” 張氏道:“她臨產(chǎn)將近身子不舒服,什么也吃不下,不便走動,在路上奔波好幾日,產(chǎn)婆摸了說是胎兒不正,就沒有出來迎你,那段家姑爺也在她身邊隨候著?!?/br> 郁桃點點頭:“是當(dāng)多多休養(yǎng)?!?/br> “要我說?!崩戏蛉藬R了手中的糕點道:“還是身子薄弱了,郁苒跟著歲游,做父親的嬌慣,平日里老抱著書文看,不愛走動,生的嬌弱多病哪里能成氣候?” 說完,她又一笑,“哪里像我們家這幾個猴精兒,那身子骨沒得說?!?/br> 崔氏與張氏道是,“承蒙在老夫人膝下聽訓(xùn),是您教養(yǎng)的好!” 話閑間,半日過去,長輩小輩各自扎堆,兩位舅母攜鄭氏一起去選今日膳間的菜色。 瑛瑤、瑛嫻與鄭詩清不知怎么吵嚷起來鬧著要玩投壺,郁桃嫌日頭大,領(lǐng)著丫鬟在游廊上等候,順著木梯慢慢往外走。 翹楚在一旁低聲道:“奴婢聽婆子說,二小姐原是梳洗打扮了想來的,不過咱們夫人說了句‘月份大,天氣熱,還是不要出來的好’,便叫兩個婆子照看著,將人送了回去,連同那段家姑爺一起,勒令兩人好生休養(yǎng)。說終究不是他們自己家里,免得出差池,給別人添麻煩。” 郁桃笑出聲,心知母親如此做定是有她的緣故,那夫妻二人可都不是什么安分的,只是心疼母親,段歧生考學(xué)一日,便要在府上多住一日,以后新遷府邸怕是也如此,當(dāng)真是難以約束管教啊。 “自作自受啊?!?/br> 她嘆,目光越過乘涼的花架綠墻望向外廳,郁嶔齡與幾位哥哥并肩而立,個頭在兄長中已是最高,只比韓祎差半指,兩人氣度卻截然不同,一人仍是少年人的青澀模樣,而后者清貴出塵,恍若謫仙。 “姑娘......” 郁桃正出神,聽見翹楚在身側(cè)喚她,偏頭才見郁歲游不知何時立在梯級上,面含幾分慈笑,正看著她。 “父親?!?/br> 郁歲游左手捋須,抬右手招她:“阿桃你來,咱們父女也許久未說過幾句體己話了?!?/br> 十來年,郁桃對自己這位爹爹很是有幾分認(rèn)知,此番郁苒和段岐生來京,其中詳情猶未可知,不過從母親的態(tài)度來看,怕是郁歲游暗中幫襯的不少。 段岐生仕途不順,于此郁歲游升遷,他能攀附親家先入國子監(jiān),里頭不是寒門便是權(quán)貴,若有機緣再得人舉薦,也不失是一條不錯的路子。 思及此,她站在原地未動,只笑道:“不過只幾步距離,父親有什么體己話話,阿桃都聽得清,如此講便好?!?/br> 郁歲游知她是借口,故而面上的笑容有幾分僵,父女兩兩對峙片刻,他心知當(dāng)日的事情對不起自己這長女,于此沉嘆道:“爹爹知道你心里還在怨恨,當(dāng)日之事確實是爹爹做得不對,只是手心手背都是rou,事發(fā)緊急,爹爹也不知如何是好啊。” 郁歲游眼神切切,一并軟和了聲兒:“阿桃看看,當(dāng)初錯失那門婚事,也算是好事,不然怎么能與閆韓家結(jié)成這門親呢?那老侯爺來尋我時,可將爹爹嚇了一大跳,可轉(zhuǎn)念想我阿桃如此閨秀,哪家嫁不得?” 郁桃抿唇笑,倒也不似從前莽撞,撥重就輕道:“母親與我說過,父親那時是極其贊成閆韓家這門親事的?!?/br> “欸......”郁歲游眼神跳躍幾處,落在她臉上,“阿桃如今嫁入侯府,身份與從前不同,待我們新遷府邸,你阿娘和嶔齡在府上都盼著你常回來,日后嶔齡走上仕途,也盼你莫忘了爹娘的養(yǎng)育之恩,多多幫襯著才對?!?/br> 郁桃低頭道是:“自是應(yīng)當(dāng)盡心盡力的?!?/br> 郁歲游面上不由得露出滿意的神情,只覺得上次郁苒之事后,長女吃了教訓(xùn),也因此收斂了性子,精進了不少。 他點點頭道:“你出嫁后,能如此懂事為父便放心了,從前你與阿苒都小,生了嫌隙也屬正常,哪家府上的子女們不是爭爭吵吵著長大?都是一家人罷,你阿苒meimei在我跟前說了多回,念你在京中獨自一人,又是高門世家,姊妹間也要常往來,互相扶持著。阿祎能在國子監(jiān)授學(xué),岐生在那邊還需你說一聲,多多照拂著.......” “父親?!庇籼覕苛藬啃渥樱瑥?fù)一笑:“在學(xué)監(jiān)照拂段妹夫,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我定會如實轉(zhuǎn)述給夫君,讓他好生照拂著妹夫?!?/br> 郁歲游愈發(fā)滿意,慢悠悠捋著若長的美須,還要再開口說什么,被丫鬟來請入席的話打斷,兩人便一前一后,無甚言語往廳堂里去了。 不過尋常一頓家宴,菜色精致,老夫人還端了酒杯,陪韓祎小酌。 席上言笑晏晏,讓郁桃頓感意外的是,原以為韓祎是清冷之人,不喜言語難免尷尬,卻不曾想此人實則言辭得體,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就沒有什么接不上的話,便是玩笑從他口中說出,同樣好笑,還不顯得粗鄙。 郁桃在席上咬著筷子,很是多看了他幾眼,就此男人像是誤會了什么,她一看他,他便邊和長輩言笑,邊順手挑幾樣她喜歡的夾去碗中。 這般體貼溫柔的好賢婿,讓鄭氏都露出幾分真心實意的笑容。 宴用的久,眾人酒足飯飽,老夫人自去園中消食,韓祎又被一眾兄弟帶走,留了片刻閑暇,讓鄭氏與郁桃私話。 見過賢婿如何溫柔體貼,又這么些時日,鄭氏心里想通不少,只說:“你二人好生過日子,那韓世子是值得托付之人?!?/br> 郁桃卻憂心別的,愁心道:“我那頭倒還好,阿娘這里一是父親,二是郁苒,前有狼后有虎的,叫人才不放心?!?/br> “不過是個丫頭片子罷,你入今在閆韓侯府,就是不說什么,也是在給阿娘撐腰,何況我已給段家去信,叫他們將京中偏宅翻新,不日便可搬出去。只一句,你父親之言不可信,阿娘與嶔齡用不著你來幫扶,那郁苒和段岐生由他們翻勁,你只管過好自己的日子,知道嗎?” 郁桃點點頭,想起郁苒二人猶如一顆毒瘤,如何都緩解不得,有幾分郁郁:“那阿娘可要保重自己,無事我就回來看您?!?/br> 提起這句,眼看日色也到了時候,泰半日子過去,回門期限已至,鄭氏眼中含了淚,哪怕離得近,終是不舍得,撐著木椅站起身,拍了拍女兒的肩,沒再說什么。 郁桃眼中亦然含了淚,‘嘀嗒嘀嗒’落在裙幅上,鄭氏掏出手絹,反而笑她:“多大姑娘了哭什么,這般近,想回來便回來,想吃什么傳個信兒,阿娘就能給你送去?!?/br> 兩人低聲說話,眾人都記著時辰,將這對新人送至府門外,一一行禮辭謝,期間祝福討喜的話不斷。 終于在日暮西沉?xí)r,上了馬車。 舊日喑白的墻邸讓夕光染成金色,巷中府門前早早掛起夜里的燈籠,這條來時的路被走做歸路,又是一番不同的滋味。 郁桃撐著下巴,瞧眼前的男人若有所思:“你是什么時候想要娶我的?” 韓祎愣了下,道:“未曾注意?!?/br> 郁桃有點不高興,還是湊近他笑:“那就是在普華寺時?!?/br> 韓祎撩她一眼。 郁桃嘖然:“佛祖座下,你竟有如此不軌之心?!?/br> “嗯......” “所以,現(xiàn)在我們結(jié)為夫妻,你可高興?!?/br> “高興......” “那也算是佛前結(jié)一段緣,書上是怎么說的,佛前結(jié)緣,可是要......” 郁桃攢著眉,硬是想不出后半句,伸手去戳身側(cè)的人。剛伸出手指,就被男人一手握住。 他眸色深深,一切似不言而喻。 “要白頭偕老?!?/br> 第六十九章 冬末初春 太皇太后薨于次年冬末。 偌早的清晨, 窗闌凝著露,遞消息的小內(nèi)侍跌跌撞撞哭倒在內(nèi)院門前,西望的長鐘杳杳蕩來。 郁桃拿著韓祎的外袍, 推門就見他一身單衣長立在廊上,久久望著鐘聲所響之處。 “您先換身衣裳進宮去吧, 我隨后跟著母親來?!?/br> 韓祎目色濃黑, 沉默良久, 卻轉(zhuǎn)身進了屋。 “隨你們一起入宮便是?!彼?。 郁桃雖不解,心里幾分揣測, 大約明白三分,吩咐丫鬟婆子將府上依照國喪之制, 把那些一應(yīng)喜慶的物件兒都收了, 二者前些時候做的素衣當(dāng)拿出來都換上。 馬車入宮中只是片刻之后, 郁桃見蘇氏與郡主, 兩人默默寡言,早已是雙眼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