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搞基建 第30節(jié)
張崇明目光幽遠。 撥亂反正,不僅僅說的安王,還有他呢。他從戶部拿來的錢也有不少,小皇帝心里大概清清楚楚。此次回京之后,還是早些找個由頭把這筆錢還回去吧。反正如今朝廷用錢的地方多,也不愁沒有理由。 這會兒若是不還,往后也是得還的。 想到此處,張崇明又佩服起了馮慨之了:“你倒是有些機靈,早前就跟他打好了關(guān)系。” 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馮慨之嘿嘿一笑:“我多聰明啊,若不是看準(zhǔn)了怎會做這種虧本的事兒?不過,您是什么時候想通的?” 張崇明一愣。 什么時候想通的?他也不知道。只是這一路走來,張崇明卻從原先的篤定夏國必被亡國,轉(zhuǎn)變?yōu)槿缃竦膸资陜?nèi)應(yīng)當(dāng)安然無恙。起碼,在這個小皇帝手中大概是不會亡國的。 不過他先前做的錯事有些多了,若是想繼續(xù)保證體面的生活,肯定是要做出一點成績的。張崇明也看懂了,這個小皇帝不會養(yǎng)著閑人,也不會養(yǎng)著罪人,除非帶罪立功。 “回京之后,還得你多幫襯著點。” 馮慨之沒聽懂:“什么意思?” 張崇明對著他耳語兩句。 馮慨之驚道:“您……當(dāng)真要撕破臉?” “怪只怪他們自己做錯了事?!卞e不在他,張崇明道。 馮慨之也是立馬就應(yīng)下:“行,這事兒我肯定幫您的,您就放心好了?!?/br> 這兩人不動聲色地把事情商議好了之后,蕭瑾也差不多準(zhǔn)備啟程了。 許州的事兒暫時由軍中的那些人頂著,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了什么差錯。不過蕭瑾還是不放心,路過建康府的時候,讓蘇仿又舉薦了一些人手,調(diào)去那五州。 且來了建康府之后,蕭瑾竟發(fā)展健康的許多地方竟然都種上了冬小麥。 他問過之后,蘇仿才道,原來是百姓看到官府種小麥,紛紛要學(xué)。 蘇仿還道:“微臣先前問過您可否傳授百姓,您不是答應(yīng)了嗎?” 蕭瑾拍了拍腦袋,好像記起來確實有這么一段事,只是當(dāng)時他忙,隨意應(yīng)付了兩句。 如今看來,這蘇仿的確是膽大心細能成事兒的,把他放在建康府真有些屈才了。 不過說來說去,還是缺人。蕭瑾感覺,科舉取仕已經(jīng)迫在眉睫了。 從建康府出來后又行了五六日,一行人終于到了臨安城。 蕭瑾回程的這日,李廷芳依舊領(lǐng)著諸位大臣守在城門處。 然而眼下守在這里的朝臣都是心甘情愿等候在此的。同上回蕭瑾前去賑災(zāi)時簡直是天壤之別。誰也不曾想過,他們夏國竟然能打退齊國,還從其國手里拿到了五個州。 這可是幾十年都未曾有過的大戰(zhàn)績了! 新皇甫一登基,國土就大了這么多,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們夏國風(fēng)頭正盛,前途無量!只要跟著新皇走,新皇吃rou,他們肯定是能跟著喝口湯的。 正因為如此,這段時間蕭瑾在朝中的呼聲已經(jīng)高到從未有過的地步了。 眾人左等右等,終于等到了蕭瑾。 蕭元渙也在前面,蕭瑾過來時,他心里只覺得奇怪,總覺得張崇明跟馮慨之幾人跟他走得過近。若是他之前沒記錯,這兩人不是一向不喜湊在蕭瑾身邊么,怎么現(xiàn)在反而…… 蕭元渙一臉不解地跪下行禮,只聽蕭瑾說,要回去先開個朝會。 他聽完便知道,這朝會多半是要批他的。 攔下軍糧跟兵力,卻是是有失妥當(dāng),但若真的計較起來,他也不是沒有借口可以應(yīng)對。 早在蕭瑾回程之前,蕭元渙就已經(jīng)想好了應(yīng)對之策了。 果然,剛進了大殿,人還沒站穩(wěn),蕭元渙就聽有人道:“啟稟圣上,臣有本奏。” “準(zhǔn)奏,何事?” 戶部右侍郎哪怕被推出來,也依舊不卑不亢,按著交代道:“臣欲彈劾當(dāng)朝丞相李廷芳,其人獨斷專行,以權(quán)謀私,欲謀不軌之事!” 咦,等等?李廷芳?! 蕭瑾糊涂了,他居然覺得李廷芳有些古怪,但卻從未想過他還有這么多的花花心思。畢竟這人看著可老實了,蕭瑾再次確認:“你說李丞相欲謀不軌,朕問你,他可有同謀?” 戶部右侍郎道:“有,此人正是安王蕭元渙。李丞相與安王勾結(jié)已久,早在八年前便有書信往來,臣已備好證據(jù),請圣上過目!” 滿殿嘩然。 第34章 審問 ◇ ◎勾結(jié)謀反的真相◎ 滿堂皆驚。 方柄將彈劾的奏書直接呈上御前。他在奏書里面也沒有列舉多少罪狀, 不過,只一條密謀造反就已經(jīng)是誅九族的死罪了。 李廷芳自從謀反論調(diào)一出之后便怔住了,愣愣地看了張崇明一眼。 張崇明目不斜視, 也不言語。 不過他們倆共事這么多年, 縱然彼此不睦,許多事也都是心知肚明。好比這一回,誰也不知方柄為何會狀告李廷芳, 只有李廷芳自己知道,這是誰人指示。滿朝文武能查得出來這件事的只有張崇明, 他平時是不管事,但他在朝中不知有多少耳目。 他跟張崇明之間,不必明說。只是李廷芳想不通, 張崇明為何會這么做。張崇明這人,此前一直諸事不管, 為何此次卻…… 就連蕭元渙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他還以為這次頂多治他一個瀆職之罪,卻不想最先受到攻擊的竟會是李廷芳。更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有人狀告他們意圖謀反! 要知道在阻止援兵之前, 蕭元渙行事都十分小心, 他也篤定自己從未露出過馬腳, 更不會有人知道他跟李廷芳的關(guān)系!如今這件事,來的實在太過突然。蕭元渙錯愕之下, 一時忘了該如何應(yīng)對。 不過李廷芳在朝中一向與人為善, 不久便有人站出來替他分辨。 吏部尚書姜明道:“方侍郎慎言!李丞相為官幾十載, 庶事精練, 為官清廉, 這是朝中上下有目共睹的事。方侍郎可不要因為一己之私, 就誣告了好人?!?/br> 方才說話的方柄方侍郎反問一句:“有目共睹?眼睛都是長在自己身上的,看的也是自己想看的,姜大人怎知自己看到的就是全貌呢?這知人知面不知心,下官連證據(jù)都還沒拿出來,您就站出來一頓批評,直接給下官定罪。如此悉心維護,不知道的還以為李丞相跟您是至交親朋、手足兄弟呢?!?/br> 姜明有些生氣:“論起歪理,自然是比不過您的?!?/br> “是不是歪理,見過證據(jù)就都清楚明了?!狈奖浜咭宦暎熬褪遣恢?,姜大人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故意混淆視聽了?!?/br> “且將證據(jù)拿出來再說!” “也罷?!狈奖従彾读艘幌滦渥?,從里面拿出兩封信。 他將一封信給眾人看:“這是半年前李丞相未曾寄出去的一封書信,雖未有落款,但確實是李丞相的字跡。諸位大人若是不信,可讓人當(dāng)場比對。信中所言,道當(dāng)時還是太子的圣上性情駑鈍,不喜政務(wù),厭惡為君治國之道,且不聽忠臣之言,恐江山交于新主手中會招致滅國之災(zāi),望安王早作打算,共商良計?!?/br> 李廷芳眼中一縮。 這信,不是鎖在書房里頭的嗎?他當(dāng)時確實有意讓蕭元渙早作打算,但是到底于心不忍,便想著再晚些時候?qū)⑿偶某鋈?。可后來先皇托孤,讓他千萬幫襯著蕭瑾,哪怕蕭瑾做錯了事,也要助他到底。 李廷芳答應(yīng)了,也就沒好再將寫封信寄出去。只是除這封信之外,其余的信他全都燒了??催^即燒,不留痕跡,獨獨忘了這一封。 眼下這封沒見天日的信落到了方柄手中,李廷芳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家里遭了內(nèi)賊。 方柄嗤笑一聲:“看李丞相平日里對圣上多有維護,還以為您是忠心耿耿的純臣呢,原來也不過就是戴著一張面具,面上溫順,實則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令謀新主的打算了。真是佩服丞相您,先皇甫一染病,您便繞過嫡長子給夏國立了新主,英明啊。這安王有這么好,值得您背叛先皇、背叛圣上?” 提到先皇,李廷芳心中一痛。 可他又不覺得自己有錯,甚至覺得錯在先皇,是先皇識人不清。 蕭元渙怒斥:“休得胡言,本王從不知此事!” 馮慨之跟張崇明對視一眼,這是要狗咬狗了? 好啊,他們最喜歡看這一出了。 明白的人已經(jīng)明白得差不多了,只是還有不愿接受事實的。姜明就立馬上前查看,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那上面的確是李丞相的字跡。他與李丞相同僚多年,自然不會連字跡都認錯??墒墙魅圆恍牛骸袄钬┫嗟男艦楹螘谀闶种校俊?/br> “姜大人問得好。這實際是一封未曾寄出去的信,也不知是李丞相善心大發(fā),還是中間出了什么事,最后只將這封信鎖的柜子中。至于為什么能拿到這封信,那也是因為下官察覺到李丞相有反心,所以才特意前去搜查線索??汕闪?,一查便中!” “荒唐,私闖內(nèi)宅,竊人信物,這等見不得光的事方大人也好意思說出口?” 馮慨之可見不得自己的人受委屈,朗聲問道:“他連謀反的心思都能有,方大人為國查謀反罪臣有何不好意思的?對待君子有對待君子的法則,對待小人也得有對待小人的手段,他既不做真君子,便只能以小人待他!不過話又說起,姜大人,你這么替一個謀反的罪臣開脫,是何居心?。俊?/br> 姜明噎住了,心里那口氣堵的不上不下。 馮慨之笑著問:“想起來了,姜大人與李丞相是同年是吧?交情匪淺啊。” “馮大人不必攀扯!是非曲直,也不是你一張嘴就能定得。”姜明有點不服氣地看了一眼李廷芳,想讓他說些什么,總不能就這么認罪吧。 后面還有些大臣也開始讓李廷芳申辯。 他們心里還是不愿相信李廷芳會參與謀反,這么忠心耿耿一心為國的人,怎么會謀反? 可李廷芳卻一言不發(fā)。 他沒想過這件事會被抖出來,可既然抖了出來,就絕對不會善了。 事已至此,李廷芳也有自己的尊嚴(yán),他不會哭著喊著給自己拖罪。 姜明急了:“李大人,你倒是說句話呀!” “你倒是讓他說什么?”馮慨之不樂意了,“還看得出來嗎?那封信就是他寫的,毋庸置疑,他根也本無話可說。李丞相跟安王的勾勾搭搭可不止這一樁。李大人的長子如今就在襄陽任職,是安王得力的左右手。長孫女不過四歲,便與安王長子定下婚約。這若是成了,可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比師生情義重多了?!?/br> 蕭瑾被拉踩了一下也不氣,更多的是震驚。 李廷芳是教過原主。不過李廷芳最喜歡講一些大道理,而原主最不喜歡聽的就是這些大道理,所以整日表現(xiàn)得有些離經(jīng)叛道。甚至有段時間,原主寧愿跟張崇明學(xué)也不愿意親近李廷芳。 李廷芳本就不喜歡張崇明,見原主這樣,能喜歡才怪呢。 如今想來,李廷芳謀反,一半兒是因為教書教不出成績,所以對他這個新皇帝才打動心底里覺得失望;一半兒,怕是因為這左右丞相之分。 可這也不是他跟安王串通勾結(jié)的理由。雖然蕭瑾穿過來之后一直也沒怎么信任過李廷芳,但是比起張崇明,蕭瑾好歹覺得李平芳還是靠譜些的,誰知道這才是真正的二五仔! 他這兩個左右丞相,一個挖空心思搬空互補,一個挖空心思謀朝篡位,他何德何能啊,能有這兩個丞相輔佐?! 蕭瑾氣得想笑,他質(zhì)問李廷芳:“李丞相,方大人所言是真是假?” 李廷芳上前一步,沉了沉聲,道:“微臣未曾做過危害社稷之事?!?/br> 他只是做了自己認為對的事情,選了自己認為對的選擇。在此之前,安王確實更適合當(dāng)皇帝。 他沒錯。 蕭瑾諷刺:“好一個未曾做過危害社稷之事?朕且問你,你與安王謀反,可曾想過夏國外頭那些豺狼虎豹?西邊的蜀國,北邊的燕國,東邊有齊國,哪個對夏國不是虎視眈眈?哪個不想吞下夏國這塊土地?外患尚未解決,又添你們這個內(nèi)憂,你們這是擔(dān)心夏國被滅國得不夠早,嫌他們不知夏國亂的有多厲害,還想要再添一把火是吧?” “微臣只想謀求夏國的長久安穩(wěn)?!崩钔⒎既匀徊挥X得自己錯了。 朝中被張崇明這個jian相把持,當(dāng)皇帝的蕭瑾也碌碌無為,他只是為了江山社稷考慮,才不得不擔(dān)下這個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