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搞基建 第46節(jié)
張崇明不說便罷了,這一說,蕭瑾就更容不下這兩個混子了。他直接給柳承智安排了一個主事的官銜兒,官不大,九品,在朝廷里頭算是最末等的小官兒了。不過除了這主事,蕭瑾還給了他一個“監(jiān)工”的虛職,劃了二十來個小官兒給他管。 這其中,就有徐庶最得意的長子,徐征。 其實蕭瑾是可以讓柳承智領(lǐng)個高一些的官銜,可他偏偏就不這么干。試想想,一個官位比你高的人天天騎在你頭上撒野,有誰能忍得住不生氣? 他肯定是忍不住的,倘若工部那些人真能忍得下來,那也算他們厲害。不過能這么忍,基本上都是烏龜王八蛋了。 蕭瑾對柳承智寄予厚望。 柳承智走馬上任,一時間風光無限。這次科考原本最得意的是韓狀元,打馬游街的時候,也要數(shù)他最風光。那一日,柳承智可真是羨慕死他了。但他如今比之韓狀元也差不到哪兒去了,韓狀元進了吏部,他則進了工部。韓狀元手底下還沒有這么多人呢,可他有。這說明什么?說明他簡在帝心! 圣上還說了,讓他放開手腳去做事兒,不管做了什么,都有圣上替他兜底。這么叫什么,這叫圣寵優(yōu)渥! 圣心在他這兒,他還有什么事情辦不成的?柳承智昨兒還想著趁著假期回吉州,跟他父母雙親好好熱鬧一番。但是今天,他卻一點都沒有回鄉(xiāng)的心思了,回去之后匆匆寄了一封書信寄回去告知自己的情況,待第二日,便直接上任了。 他能這么快進工部,還是蕭瑾給的特權(quán)。 進工部的頭一日,柳承智便想著給手底下的人來一個下馬威。 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若不乘勢燒一把,都對不住他寒窗苦讀的這幾年。 算盤打的倒是挺好,可惜等他真到了工部,還沒等到他給別人顏色看,他自己就結(jié)結(jié)實實得吃了一個閉門羹。 因他去的太早,工部根本就沒人來,連個守門的都沒有。等快到了上值的時辰,才陸陸續(xù)續(xù)有人趕了過來。 柳承智心里不爽,便站在門口數(shù)了數(shù),竟發(fā)現(xiàn)足足有一半的人都遲到了!雖然遲到的時間并不長,但依舊遲到了。 這一刻,柳承智心中的不爽瞬間達到極點。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結(jié)果這些人連按時來工部都做不到,還談何忠君愛國?他身為工部主事,又得圣上青眼有加,自然該好好整治整治這亂象。 柳承智直接跑去徐庶那兒,將今兒看到的事情挑了出來。 徐庶靠在長椅上,書案前頭還擺著一整套茶具。他也沒給對方泡茶,反而自己喝的津津有味。 見他沒動靜,柳承智不痛快了,拍了桌子:“工部人心渙散,徐尚書就不管管?” 徐庶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紋絲不動地坐在那兒,眼底仍舊有片青黑——他昨天晚上出去釣魚了,今兒早上才回來的,所以有些精神不濟,也懶得搭理這個找茬的年輕人。 他打了一個哈欠,不急不慢地道:“不怪他們,他們昨兒忙了一天,今兒起來就遲了些,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工部那么多遲到的人,都是因為昨晚忙了一天?” “可不是么,這兩天工部的事情多著呢,你之前沒來自然不知道,等在過些日子便不會這樣大驚小怪了。” 柳承智到底還是太年輕,只會咋咋呼呼,碰到徐庶這樣老人精,根本折騰不出什么水花來。 徐庶壓根沒把他當回事,他當然知道這是圣上派過來的惡心他的,但他徐某人無欲無求,所以,這小子愛怎么樣怎么樣。 他懶得管。 柳承智再蠢也知道自己被糊弄了,他為此惱羞成怒,于是把氣轉(zhuǎn)移到了他那一群手下身上。 他的官銜官品并不高,資歷也不夠,但卻因為蕭瑾的一句話,就這么平白無故多了二十來個手下。 他的政績還得靠著這二十多個人呢。 柳承智可沒含糊,他也不管這二十來人究竟是什么來路、什么家世,反正是他的手下,就得替他辦事兒。 剛上第一天,柳承智便兩人召集齊,大張旗鼓地領(lǐng)著人出門,就把他們趕到官田里頭,讓他們從實踐中獲取靈感。 工部那群人本來想著出去混一天也是一天,便沒有拒絕,誰想到最后卻混到了這個鬼地方? 真是悔之莫及。 剛到了地里,徐征身邊就圍了不少人,都在問他柳承智的事兒。 “也不知這新來的到底要折騰到什么時候?剛到工部頭一天,就拉著咱們下地,有這般做人的嗎?” “他該不會一直留在工部吧?” 徐征嘴里叼著一棵草,漫不經(jīng)心地道:“以后不知,不過這段時間肯定是走不掉的。” “他一個小小九品官,也敢管著咱們?” “怎么不敢?”徐征看了對方一眼,“他可是圣上欽點的。” 沒什么實權(quán),但是拿捏他們卻容易得很,沒有別的原因,單純因為他是圣上的人。 不過徐征也看出來這人沒什么本事,雖不知圣上為什么要將這樣的跳梁小丑放到工部了,但如果他想做戲的話,他們不妨陪著演一出。 工部幾個人就沒有誰把今天出門當一回事,唯有柳承智,他是誠心誠意的下了地,又切切實實看了半晌??上В麑r(nóng)具毫無研究,看了一天,愣是一點靈感都沒有。 這不行啊,他已經(jīng)在身上跟前打了包票了,落實到時候拿不出東西來,豈不就要失寵了? 柳承智迅速做了選擇,他決定了,不眠不休也要盡快解決此事! 不過只他一個不眠不休肯定是不夠的,柳承智掃過邊上沒精打采地“小弟”們,眼睛一轉(zhuǎn),有了主意。 快到傍晚時,柳承智還在計劃,徐征等人卻是坐不住了。馬上就到了下值的時辰了,他們也是時候回去吃飯了。 多年來的經(jīng)歷,讓他們養(yǎng)成到點就回家的習慣?;钅懿荒芨赏瓴恢匾?,重要的是不能耽誤了,回家吃飯。 旁人不好說,徐征卻不怕柳承智,直接上前告知他們需先行回府。 柳承智眉頭一皺:“走?走什么走,事都還沒做完,如何能走?” 徐征也眉頭一緊,他打量了一番,發(fā)現(xiàn)對方竟然不是在說笑! “諸位同僚家中都有要緊事,若不回去,難不成還留在這里過夜?” “有何不可?我方才看過了,離這里不遠就有一個小旅店,晚上直接在那兒借宿就是了?!?/br> 柳承智想到圣上給自己的權(quán)利,又想到今日在工部受到的冷遇,連說話都硬氣了幾分,“好歹拿著朝廷的俸祿,總得辦成幾件事情吧。農(nóng)耕要緊,解決農(nóng)具之事更迫在眉睫,我不管你們家里頭是有多要緊的事情要解決,是娶媳婦也好生孩子也罷,這些事兒都得給我放一放,先將農(nóng)具的是情做完了才能回去!” 余下人聽到動靜都圍了過來。 天底下還沒有這樣囂張的人呢! 聽完柳承智這荒誕的言論,他們都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壞了,若不是他們的耳朵壞了,就鐵定是眼前這個人腦子壞了:“那農(nóng)具豈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好的?再說了,圣上要咱們做的農(nóng)具大家誰也沒做過,根本不會?!?/br> “不會就去學,這樣淺顯道理還要我來教嗎?”柳承智記起來圣上只給他半個月的功夫??伤麉s不打算半個月做完,若想展現(xiàn)自己的能力,還需得提前幾天才行!這壓力,自然不是給他的,而是給他手下的。 柳承智直接下令:“聽著,我只給你們十日功夫,十日之后必要看到成品!” 徐征氣笑了:“柳大人說得這么篤定,何不自己去學?” 柳承智抱著胳膊,跟看傻子一樣看著徐征:“我若是學會了,那還用得著你們?一個個在工部都算是老人了,說出這等話來就不覺得丟人?” 徐征忍了忍,想著這是圣上的人,才沒懟回去,只是好好跟他講道理:“農(nóng)具一事不是柳大人想的那么簡單的,十日功夫太短了,根本完成不了。” 柳承智冷笑:“就我所知,工部早先一個月就開始研制農(nóng)具了吧,算上之前的一個月,時間可是綽綽有余了??沙善纺?,可曾拿出來過一個?” 這話問的所有人都啞口無言。 柳承智抬著下巴,就像戰(zhàn)勝的將軍:“我并不是想把你的逼上絕路,只是就像圣上說的,有壓力才有動力。先前給了你們那么多時間,你們沒有珍惜,如今也別在這里討價還價了,只有十日,我只給你們十日的功夫,必須要把事情給我做成了,不容有失!” 徐征被著不講理的論調(diào)給弄得目瞪口呆,錯愕不已。不過他也不是那么好欺負的,徐征上前一步,逼近:“倘若我們真就做不到呢?” 柳承智理所當然地道:“差事竟然交到你們身上,若是完不成,我自然會如實稟告圣上。朝廷不養(yǎng)閑人,到時候諸位大人的官位怕就不保了?!?/br> 徐征氣極:“何必牽連旁人?” 柳承智非要搞“連坐”:“既然被圣上點了名兒,就該將事情做好。本就是自己的份內(nèi)之事,連份內(nèi)事情都做砸了,又怎么能說是牽連呢?這叫賞罰分明?!?/br> 他這話一套一套的,叫人聽了心驚膽戰(zhàn)。 柳承智看了看徐征身后的一眾小官兒,他們家里可沒什么背景,定然舍不得當官兒的身份。 柳承智挑眉:“如何,仔細想清楚,你們今兒若是跑了、不干了,該是什么后果必須得自己承擔。” 合著他們跑了這柳承智就得去告狀,真是陰險jian詐! 不過,雞蛋碰石頭是真沒這個必要。徐征后面的一個小官兒動搖了,他張了張嘴:“要不……今晚留下?” 徐征怔住,他都還沒讓步呢,己方竟已經(jīng)有人提前倒戈了? 第52章 折磨(捉蟲) ◇ ◎奮發(fā)圖強的徐征◎ 徐征還是留下了, 他們二十四個人,一個不少,全都留在城外過夜。 不過傍晚的時候, 各家都派了人過來打聽消息, 徐征見自家管家也過來了,于是沒好氣地將今兒發(fā)生的荒唐事都告知于他,讓他跟他父親好好說一說。 管家回去后, 還沒到院子里,就被徐尚書給叫住了。 如此也好, 還省得他特意跑過去。管事立馬按著大少爺?shù)囊馑迹碛图哟椎匕咽虑檎f了一遍,末了還道:“這位柳大人實在是太胡鬧了, 說不讓人走就不讓人走,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老爺, 這回咱們大少爺可受了老大的罪,那小旅店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在那兒住一晚上得將人折騰死?!?/br> 徐庶并不言語。 管家見他們老爺臉上陰晴不定的,又問了一句:“老爺……您可要跟皇上求求情?” “求什么情?”還沒開始就先求情, 豈不白白叫人看個笑話?人家巴巴地派了個人過來, 就是為了讓他求饒的。 徐庶可不想就這么就范。 看馮慨之跟陳疏材就知道, 一旦被圣上惦記上了,那就基本沒什么清閑日子好過了。徐庶隱約已經(jīng)意識到以后工部的日子不會太平。他心中十分抵觸, 并不想如了蕭瑾的愿。一輩子過得都是這么清閑無擾的日子, 憑什么新皇登基, 他們就得累死累活?先皇在世的時候都沒這么累過! 當然這還不是最要緊的, 最要緊的是, 徐庶在別的地方聽見了一些風聲。最遲今年年底, 朝廷的考課方式便會有所變動。各項考課的標準都提高了,若是不能完成的話,還會被扣俸祿! 他們工部首當其沖。 畢竟,工部真做不出多少成績來,如今要求一高,他們就徹底沒了指望。 徐庶對這該死的考課意見很大。 徐庶不肯低頭,但他也并非真的紋絲不動,畢竟,他親兒子還在人家手上呢。 蕭瑾也時刻注意著柳承智這邊的動靜。得知這人直接把工部那些不愛干事兒的人趕去了城外實地考察,還不讓他們回去,蕭瑾便忍不住佩服起這個柳承智來。要是換了尋常人,哪有這樣的膽量?也不知他是無知者無畏,還是真的耿直如此了。 張德喜探過了身,詢問:“圣上似乎對工部有所不滿?” 蕭瑾不悅,氣呼呼地反問:“難道朕不應該對他們不滿?” 他甚至在想,張德喜這廝是不是覺得他對那些人太殘忍了? 這就又生氣了?張德喜也不解釋。 他擼虎須有一手,轉(zhuǎn)頭就親手給蕭瑾剝了一顆荔枝。 蕭瑾火氣立馬就沒了,接過荔枝丟進嘴里,哼了兩聲:“從前沒動他們,那是因為不知道工部的人都這般胡鬧。如今才算徹底看清了他們,這工部從上到下,就沒有一個是正經(jīng)做事的,都想著偷雞?;?、躲懶圖清靜呢。就連工部尚書都是個怕麻煩的,朕還能指望工部其他人有何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