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搞基建 第47節(jié)
張德喜嘆了嘆:“工部原先就這樣,多少年了都改不掉。先帝說過徐尚書幾次,不過……都不管用?!?/br> “每次說的時候,徐庶表現(xiàn)如何?” 張德喜道:“態(tài)度都十分誠懇,像是真聽進去了一樣,不過仍舊不改;或者稍稍改了一些,可堅持不了多久便又故態(tài)復萌。” 明白,蕭瑾冷笑,輕松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因為幾句話就改變?這是混習慣了。 張德喜又問:“那您看這回徐尚書會不會改?” “他不改,朕改?!?/br> 到年底的時候,直接變革考核制度,若是評級差的話,那就扣他們的俸祿!降他們的品級! 等新的考核制度出來之后,哪個衙門真干事兒,哪個衙門在混日子,一目了然。 雖然張崇明他們都說這徐庶手里有些本事,但蕭瑾對他實在沒有什么好感。這回也就是再給他最后一次機會了,倘若他還是不識趣兒,趁早退位讓賢得了。 朝中又不是只有他一個能耐人,他這么胡鬧,不就是仗著德高望重、就算偶爾懈怠了自己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么?從前或許是這樣,但以后就不會了。他這日子過得也緊巴巴,恨不得把一文錢掰成兩文來花,憑什么要出那么一大筆錢,養(yǎng)幾十個不干事兒的人呢? 蕭瑾大膽猜測,眼下工部的那幾個人鐵定心里不好受。摸魚摸習慣了,一下子被逼著做事兒,肯定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蕭瑾猜得不假,徐征今兒沒回家吃飯,旅店的飯菜又不合胃口,這讓他更加煩躁。徐征這純屬于清閑日子過多了,一有正經(jīng)事在身上,他便煩躁的不行。 入夜,徐征找附近農戶家借了一把魚竿,準備出去夜釣。 結果門都還沒出,就被柳承智攔下了。 柳承智的火氣比徐征還大,他覺得徐征這人太不服管教了,簡直是挑釁他作為“上峰”的權威:“都已經(jīng)入夜了,你竟然還跑出去釣魚?” 徐征嘴角一抿,目光不善:“難不成柳大人連咱們夜里做什么都要管?” “自然是要管了,你不老實睡覺非得跑去外面瞎折騰,明兒還怎么做事?讓你來旅店是讓你養(yǎng)精蓄銳的,不是讓你釣魚的!你若這么有精神,還不如去田里干活來得實在。正好外頭無人打擾,沒準你還能豁然開朗?!?/br> 柳承智說得理直氣壯。 徐征握著魚竿的手都在用勁兒,似乎將手里的魚竿當成了柳承智。 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這么恬不知恥的人。 柳承智表示,他還能更加恬不知恥。他看徐征一臉不高興,反思了一下自己方才是不是太過分了。畢竟以后要共事的,關系鬧僵了也不好。 柳承智決定各退一步:“罷了罷了,爭不過你。你要真去釣魚也行,不過……我得跟在你后頭。徐大人畢竟是我?guī)С鰜淼?,我總得保證你的安全,免得到時候出了事兒都沒人知曉,多嚇人?!?/br> 柳承智說完,先邁開了一步,覺得自己已經(jīng)做了極大的讓步了:“你說是吧?” 徐征忍了忍,良久,他氣憤地轉過頭,沉默著收回了魚竿,往房里走去。 罷了罷了,他不跟傻子計較。 整個過程徐征一言不發(fā),像個啞巴一樣。 柳承智的風涼話又來了:“怎么,你又不釣了?” 徐征壓著火氣,沒轉身同他起什么爭執(zhí)。 柳承智聲音不大不?。骸耙粫赫f要去,一會兒又不去,這世家大族的公子哥還真是難伺候?!?/br> 徐征:“……” 他受不了了!再跟這蠢貨待下去,他怕是真的能氣出病來! 雖然今兒出門前,他父親交代他小不忍則亂大謀,但徐征實在不想跟柳承智耗著。 他頭一次為了公事兒熬了夜。 以往不釣魚的時候,他可都睡得極早,今兒夜里,房里卻點著一盞燈,徹夜未熄。 翌日,天色微明時徐征才終于從書案上抬起了頭,揉了揉發(fā)酸的脖子。 桌上放著一張圖紙。 其實在此之前,他就已經(jīng)有了些想法,不過一直懶得動。他父親說了,人若是太勤快的話,事情自然而然也就多了,到時候別說清閑了,正經(jīng)日子都沒有了。徐征深以為然,做事也一向都喜歡緩一緩。 但這回他是緩不下去了。一夜沒睡,也不影響第二日的精神。等用過早飯、洗了把冷水臉之后,徐征直接將人召集了起來,準備按照他的圖紙制作農具。 這樣的大事兒,自然也驚動了柳承智。 他對著圖紙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么所以然來。不過瞧見這些人都在忙活,他忍不住手癢,過去指點了一番。 不多時,眾人耳邊便只剩下他那惱人的聲音,嗡嗡作響,跟蒼蠅似的揮之不去。 “我覺得這個要這么做才好。” “你這是不是裝反了?” “嘖,這木工做的還不如我呢,聽我的,先這樣……” 徐征手里捶了一下木塊,默默憋氣。 再過兩日就好了,等東西做出來之后,也沒必要跟這個人再繼續(xù)耗下去。 徐征都忍了,剩下也沒人敢說什么了。 柳承智這人再討厭,再惡心,可他是圣上的人,他們也的的確確是對方的手下。只這一點,就已經(jīng)讓他們閉嘴了。 兩日后,徐征的新犁制作完畢。 這個犁有別于以往的樣式,犁架小,便于回轉,cao作靈活,既便于深耕,節(jié)省了畜力。 徐征叫人套在牛上耕了一畝地,發(fā)現(xiàn)效果不錯。 犁了幾畝地,都順暢的很。 這算是他改過最成功的一樣農具了! 徐征見柳承智看得目不轉睛,心想這土包子終于有識相的時候了。東西做出來了,徐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甚至還有功夫跟柳承智解釋: “柳大人可別小瞧這犁,它的優(yōu)點可多著呢。這犁身可以擺動,便于深耕,利于回旋,最適合田畝不大的江南水田。且這一回我又在原先的長直轅犁基礎上增加犁評和犁建,若推進犁評,可使犁箭向下,犁鏵入土則深;若提起犁評,使犁箭向上,犁鏵入土則淺。輕便省力,說是神器也不為過了?!?/br> 柳承智聽他唧唧歪歪了半天,說得天花亂墜,可卻愣是沒怎么聽懂。 柳承智就一個想法,他問出了一個顯而易見卻又致命的問題:“那你這農具能代替耕牛不?” 徐征匪夷所思地瞪著他,這人在說什么胡話呢:“這不過是個農具,如何能代替耕牛?” 他能做的也就是節(jié)省人力和畜力,哪能一飛沖天? 柳承智“嘖”了一聲,極度不滿:“繼續(xù)改吧,這玩意不行,說的天花亂墜,結果還是得用牛!你必須得給我造一個不用牛也能耕起來的農具?!?/br> 徐征:“……??!” 簡直離譜!還讓不讓人活了? 第53章 農具 ◇ ◎差點把自己給作死了◎ 徐庶聽說這件事, 已經(jīng)是當日下午了。 徐征被柳承智那廝惡心壞了,直接從城外跑了回來。 置氣離開后他方才想起,自己當日出門的時候根本就沒帶錢, 也沒有馬車, 如今想回去,還得走回去!望著一眼看不到頭的鄉(xiāng)間小路,徐征進退兩難。 但都已經(jīng)走到半路上, 此時要是再回去還不被人笑話死? 徐征一咬牙,還是走了下去。這一走愣是走了大半個時辰才終于到了城門處。徐征邁著沉重的步伐, 有氣無力地攔住了一輛馬車,讓他帶著自己去了尚書府。 回來時,還是開門的小廝給結了賬。 小廝見大少爺一臉煞氣地回來, 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更不敢打聽發(fā)生了什么。 直到人走遠了之后, 他才咕噥一句:“也不知誰有這么大本事,能把大少爺給氣成這樣?!?/br> 說句不好聽的,他們家大少爺那性子,就算天塌下來他也都是事不關己, 高高掛起, 府里人幾乎沒見過他生氣的模樣。平常不生氣則已, 一生氣,就發(fā)了這么大的火。 徐征直接回了自己房里, 把自己關了一下午, 誰也不見。冷靜了半日, 到晚些時候徐尚書回來, 他才終于打開了房門。 徐庶這才知道, 他兒子這些天究竟受了怎樣的委屈。 徐征是真委屈了:“父親您是不知道, 那人就是個無賴,只會胡攪蠻纏。也不知圣上究竟看中了他哪一點,竟讓他來對工部指手畫腳。他分明什么都不懂,卻還要不懂裝懂過來教我們做這做那,那副嘴臉別提有多惡心了。我今兒實在是氣不過這才直接甩袖走人,任他再會嚷嚷,那鬼地方我也不會再去了,都被欺負成這樣還,再回去那我真的是烏龜王八了!” 徐庶也想試探試探蕭瑾到底什么態(tài)度,于是便道:“不去便不去了,沒什么大不了的?!?/br> 不愛干事兒的又不是一個兩個,工部的人一貫如此,他就不信蕭瑾還能把工部所有人都趕出朝廷了? 這對父子倆打定主意消極反抗,最好能趁著這個機會再將工部不滿考核改革的態(tài)度傳到上頭去。他們想的倒是挺美,卻忽略了柳承智這個不安分的刺頭兒。 徐征一走了之,叫柳承智在這么多人面前失了面子。他也是個有脾氣的,既然徐征給臉不要臉,柳承智一盤算,直接扔了這些人跑進宮告狀去了。 兩個身份高的相繼離開,剩下的人有意做鳥獸散,可思及柳承智理直氣壯去宮里告狀的樣子,又不敢冒進了。 他們這些人雖說沒有什么大本事,但卻最擅長分析利害,也正因為如此,才能一輩子碌碌無為卻又不會被人攆出官府。 依他們看,小徐大人這次怕是提到了鐵板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柳承智剛進宮不久,尚書府就來了幾個太監(jiān),道圣上有旨,宣徐尚書父子二人進宮。 徐征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他還是頭一次被召進宮,到底因為什么,用腳底板想也知道。 如今已近黃昏,徐庶指了指天色:“圣上讓我們父子現(xiàn)在去?” 八寶反問:“不然呢?” 來者不善啊,徐庶心里有了數(shù),多半是那個柳承智去圣上面前告狀了。 雖然徐庶篤定蕭瑾不會拿他怎么樣,但是莫名其妙碰到這樣惡心的事,他心里也不好受。 這回進宮蕭瑾是什么態(tài)度,基本上就決定了以后工部的未來了。 父子倆一路也沒怎么說話,心里多少有些沉重。 徐征惶恐之余,還有不齒,他想不明白這個柳承智怎么就這么沒皮沒臉?這幾天都是他們在忙活,柳承智那廝都沒動過手,就這樣他還有點來告狀? 圣上不會真的聽信了小人的讒言吧? 他攔了攔自己父親:“不會出事兒吧?” 徐庶跟先皇打了一輩子的交道,也是個老混子了,只道:“放心吧,法不責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