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搞基建 第142節(jié)
話雖如此,但司徒恭卻覺得,若是再有這茶會,他應(yīng)當還是會過來的。夏國一日一個變化,若長久不聯(lián)系,什么時候被甩在后頭都不知道。只是,茶會不茶會的倒是沒有那么重要,司徒恭轉(zhuǎn)而就試探起了蕭瑾對朱庭玉,或者說對蜀國的心思。 蕭瑾心里一跳,趕忙糊弄地來了一句:“瞧著挺蠢的,相處起來也不煩人?!?/br> 他擔心司徒恭會追問,然而司徒恭卻就此止住口,不再細說。因為他知道,蕭瑾并沒有攻打蜀國的打算。 蕭瑾確實沒有,留著蜀國,便不再是他與燕國針鋒相對的情形,若有朝一日只剩下燕國跟夏國,蕭瑾不確定這和平能維系到幾時。 他同司徒恭是有些交情,但這份交情還不足以帶來和平,這點蕭瑾再清楚不過了。 他們在樓上因為蜀國交鋒了一下,樓下不遠處,朱庭玉也不甘寂寞,開始背著馮慨之暗暗使壞了。 第166章 尷尬 ◇ ◎說壞話被逮個正著◎ 蕭瑾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人都跑出去了, 也準備跟司徒恭一塊兒出去看看。 今日蕭瑾身邊待人并不多,大多數(shù)官員都混記在人群當中,看到長得像是富商的, 便上前試探一二。若是不買, 自然作罷;但若是有人愿意買茶葉,便立馬帶到一塊兒細談。這一上午的功夫,已經(jīng)談成了好幾筆的大生意了。 當然, 要說最大的還是消蕭瑾那一單。 既決定要出去看看看,一時間卻也沒想好究竟去哪兒, 今日熱鬧得地方也遠不止斗茶這一處。好比東側(cè)還有人搞了一出流觴曲水,文人墨客們倒是玩的很盡興??墒掕粯芬飧@些文人,因為碰上他們, 每回都會顯得自己很無知。 這處便不去了,蕭瑾準備去別處看看。 致遠書院的學(xué)子們今日也傾巢出動, 每個地方都有書院的學(xué)生。眾人原本就是慕名而來,見到書院的學(xué)生交談了幾句之后越發(fā)欽佩起來,覺得這致遠書院不愧是圣上贊譽過的。學(xué)子們個個言之有物,與別家的不同。 司徒恭瞧見那些學(xué)生跟誰都能說得上話, 便跟蕭瑾說:“這書院里頭的學(xué)子倒是沒有一點架子?!?/br> “那你是沒看到他們的師兄, 也就是如今被分到燕京等地的諸位進士們, 那可比他們還要沒架子得多?!笔掕蜷_扇子瀟灑地扇了兩下,志得意滿, “我們夏國無論是讀書人還是地方官, 都不需要擺架子, 沒架子才是正經(jīng)的, 以后都是要當官, 老是高高在上可不行。” “是嗎?”司徒恭若有所思。 他不得不承認, 蕭瑾說的是有幾分道理的,但是這一點并不適應(yīng)于如今的燕國。國情不同,他們也沒有夏國這樣的條件,貿(mào)然效仿,最后只會適得其反。 兩人還沒走走多久,便聽到了一陣不大不小的說話聲。 聲音怪熟悉的,蕭瑾正要分辨是哪個,就聽到司徒恭道:“是朱庭玉?!?/br> 蕭瑾擠著眉頭:“朱庭玉?他跑到這兒來做什么?” 兩人再湊近了些許,這回聲音便聽得一清二楚了。 朱庭玉眼下不是為了做什么,他就是單純地想要挑撥離間的。朱庭玉這個人吧,不聰明,卻有些小心思。他既得罪不起夏國,又不想看著蕭瑾名利雙收,什么都要拿最好的,更見不得夏國一騎絕塵,將蜀國徹底甩在背后。所以今兒見到這里有不少燕京一帶的商賈后,朱庭玉便心思活泛起來了——武力上對付不了夏國,但他可以使些小手段呀。 說干就干,朱庭玉立馬便攔住了幾個燕京富強跟文人,對他們大談特談夏國朝廷是如何區(qū)別對待原來齊國的百姓的。 他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語重心長地跟對方道:“相逢即是有緣,我見諸位似乎不是江南人士,那應(yīng)該是北方的吧。難為你們跋山涉水的跑到這兒,結(jié)果還是得在這些江南人手底下討生活。 若是從前齊國人當家做主,哪里會受這樣的委屈呢?說到底,還是上邊的頂梁柱倒了,聽說此次科舉,燕京一帶的考生并未有多少人入榜,還聽說,朝廷內(nèi)里有個南北榜,北邊要錄用多少人實則早就定好了,如今你們?nèi)タ纯幢阒?,北邊被錄用的人?shù)確實少得可憐。唉,這是要絕了你們北方人入仕的渠道啊?!?/br> 只是為首的那位不接茬,反道:“我觀閣下似乎是蜀地口音,怎么有空管夏國的事兒?” 朱庭玉后頭的跟班兒立馬說:“我們家老爺是可憐你們,所以才來提醒?!?/br> “可憐?我卻并不覺得。你家老爺口口聲聲說夏國苛待咱們,連科舉都有暗箱cao作,字字句句都是朝廷別有用心??赡阍趺淳蜎]想過,這辦茶會的谷城縣原先也是齊國的,被夏國收入囊中也不過這么些時間,如今變成什么模樣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br> “那怎么一樣?”朱庭玉一副你們怎么如此天真的表情。 “那怎么不一樣了?” 蕭瑾從朱庭玉的身后慢慢走出,忽然出聲問道。 朱庭玉在聽到蕭瑾聲音的剎那就僵住了身子,許久,他都沒有回身看一眼,似乎只要不看,就不知道來的人是誰。 可蕭瑾那怎么可能會讓他如愿呢,他還特別壞心眼地站在朱庭玉跟前。 背后說人壞話,被抓住了吧? 朱庭玉:“……” 避無可避。 他挪開目光,準備裝傻。 蕭瑾知道,他也就只有這么點能耐了。輕重緩急蕭瑾還是知道的,眼下重點不在朱庭玉,蕭瑾跟這幾個燕京來的人道:“這位蜀國來的客人想來是喝茶喝醉了,有些口無遮攔,不過他應(yīng)當也沒有什么惡意,最多只是嘴碎罷了?!?/br> 朱庭玉裝死,不管蕭瑾在陰陽怪氣什么他不說話。 其中有位燕京富商見蕭瑾氣質(zhì)卓然,便問:“閣下是?” “戶部一小卒,隨圣上一道巡防谷城縣的?!?/br> “原來是戶部來的大人,失敬失敬。”眾人紛紛見禮,見他不愿意道出自己的名諱,也沒有追根就底。萍水相逢罷了,人家也沒必要說那么多。 知道實情的司徒恭跟朱庭玉也不愿意戳破蕭瑾的謊話,尤其是朱庭玉,他壓根沒臉做這件事。自蕭瑾開口之后,朱庭玉就一直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把自己給埋了。他當皇帝十來年,從來都沒碰到這么叫人下不來臺的尷尬事。 蕭瑾又道:“我常跟在圣上身后,所以有些事兒知道的也比旁人多一些。譬如,這科考一事并無什么南北榜,此次北方確實錄用的人數(shù)不多,乃是原先齊國的科舉并不適用于夏國,若緩個兩年,北方的學(xué)子們適應(yīng)了本朝的科考,定能脫穎而出?!?/br> 燕京諸人都連連點頭,道是自然,他們對自家的考生還是有信心的。 “再則,朝廷不論是對燕京一帶,山東一帶亦或是遼東一帶都是一視同仁。正如你們所說,這谷城縣原先也是齊國的,這一二年間的變化你們也看到了。往后這樣的變化,也同樣會發(fā)生在燕京?!?/br> 眾人聽罷,徹底放了心。 其實方才他們這么說,只是為了打這個蜀國人的臉,但是如今聽到朝廷來的大人如此篤定地說出這樣一番話,算是徹底打消了他們的疑心了。 蕭瑾解釋完了,方才告辭離開。 朱庭玉想了想,還是沒臉跟上。 方才的尷尬,他此生不想再經(jīng)歷第二次。蕭瑾正大光明地離開,朱庭玉卻只能不尷不尬地偷偷走掉。 他們前腳剛走,后腳那些人就琢磨起了他們的身份。 那個蜀國來的看著不是很聰明的,沒準也是蜀國朝廷的高官。 倒是他們這邊的大人,身份似乎不至于此。 “怕不是圣上吧,圣上也是這般年紀?!?/br> “胡說什么呢,朝中這般年紀的多了去了。這位雖看著矜貴,也未必是圣上吧。一國之君何等尊貴啊,哪那么容易就碰上呢?!?/br> “說得也是?!?/br> 議論完了蕭瑾,又對著朱庭玉一頓抨擊。 這些蜀國人實在用心險惡,竟然想挑撥他們與朝廷的關(guān)系。別說從前他們就不敢對朝廷有什么意見,見識了這次茶會之后,他們更不會了。 原來他們自詡中原大國,覺得自己的文化底蘊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結(jié)果到了谷城縣才發(fā)現(xiàn)自己開眼了。夏國不僅在軍事上壓著齊國一頭,就連在文風上也獨樹一幟。 且他們這些外地人過來之后,并未感受到有半點的不妥。這就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說明官府對他們還是挺重視的,誰不想要別人對自己重視呢? 都是俗人。 蕭瑾也是。 他從茶會上過了一遭,得知斗茶還沒結(jié)束,還要斗個三日之后,便決定三天過后再去看一看。 今日先算一算總賬。 蕭瑾問下頭的馮慨之跟顧淮南:“近日可談了多少筆生意了?” 第167章 榆木 ◇ ◎生了一顆榆木腦袋◎ 馮慨之率先站出來, 喜氣洋洋:“除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單子,總共談了將近五十二筆大生意呢,大多都是燕京、山東一帶的單子, 高句麗那邊今兒也來了三個商人, 都訂了幾船的貨,要的還都是上等的茶葉的。另有燕國丞相賀大人也說他們要訂一些,還有林姑娘, 也派人過來給了定金?!?/br> 馮慨之具做了賬本,送過去讓蕭瑾過目。 蕭瑾翻了一眼, 立馬覺得前面花的錢都花得值了。這都成倍成倍地賺回來了,那他們當初一開始花得那些錢也根本都不算什么。 不過,馮慨之又說:“林姑娘跟燕國那邊都客客氣氣地下了單子, 唯獨蜀國那邊扣扣搜搜,到現(xiàn)在都還是一個子兒也不見。真是難為他們了, 竟然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不害臊!” 蕭瑾道:“他們不是也花了不少錢嗎?” “那是他們蠢,沒見過這么禁不住激的。只是這回請他們過來到底是為了這個茶會,于情于理也不該一直裝著吧?!瘪T慨之是向來都不嫌銀子多, 一碼歸一碼, 蜀國的確是買了東西, 但是最重要的他們卻沒買,這就顯得不地道了。 蕭瑾想到今兒朱庭玉鬧出的那一張糗事, 心下一樂, 自信道:“放心吧, 他們離開之前必定還會再送一樁生意上門的?!?/br> 馮慨之不信:“圣上是跟蜀國那群人說好了嗎?” 蕭瑾搖了搖頭。 顧淮南聞言笑了笑:“微臣下午回來時聽說了些風言風語, 那蜀國皇帝是不是說了些不該說的?” 不該說的?是什么!馮慨之立馬來了興致。他上午一開始是跟著朱庭玉的, 后來把銀子糊弄到手之后, 他便覺得在朱庭玉身上已經(jīng)撈不到什么好處了,于是轉(zhuǎn)而去了別處,看看能不能慧眼識金逮住一條大魚來。 他這一走,卻錯過了這么重要的事,馮慨之催促顧淮南:“那家伙都說了些什么?快與我說說?” 蕭瑾道:“左不過就是些挑撥離間的話,對著幾個燕京來的富商說的,正好被朕撞了個正著,聽說鬧了好大一個沒臉。” “哈哈哈——”馮慨之大笑了兩聲,很是刻薄道:“活該!叫他背地里起這些壞心眼子,如今都被人聽見了,想來明日他也沒臉出門了?!?/br> 馮慨之轉(zhuǎn)念又是一想,他既然不出門,自己就上前去尋他。朱庭玉自己都不要臉了,做出這種恬不知恥的事,那他要是不上去陰陽怪氣擠兌兩句,豈不白白浪費了這大好的機會? 蕭瑾看馮慨之這樣子就知道他心里暗暗憋著壞,卻也沒管他。國與國之間,哪有什么情比金堅的盟友情呢,何況蜀國還背刺過他,蕭瑾對朱庭玉是完全沒有任何好感的,馮慨之想過去欺負欺負,也就隨他去了。只要無傷大雅,別把人逼急了,那就一切都好說。 蕭瑾還想要賺一筆,于是還跟馮慨之道:“你明日態(tài)度稍微放橫一些,顯得有恃無恐,就當是朕派你過去打臉的。” 馮慨之眼珠子一轉(zhuǎn),立馬明白了,嘿嘿一笑:“放心,微臣明白。” 翌日,蕭瑾果然聽聞馮慨之一大早就雄赳赳氣昂昂地去了朱庭玉的下榻處,聽說是好一頓鬧騰,把那群屬國人給弄得徹底沒了脾氣,最后卻還不得憋著氣,好言好語的把馮慨之給送了出來。 而馮慨之又是個不會收斂的,當天下午又去“做客”了。他這人想要跟你套近乎的時候,甜言蜜語脫口而出;可若是有心想要與你為難,便什么樣的稀奇法子都能使得出來。 “單純”的蜀國陛下哪里見識過這些。 他也就是在馮慨之身上第一次見識到了人心險惡。明明賣畫的時候馮慨之的態(tài)度那么平易近人,那么善解人意,朱庭玉差點都已經(jīng)把他引為知己了,覺得天底下就沒有比馮慨之還要理解他的人。結(jié)果給了錢之后這家伙就翻臉不認人,說出來的話還一句比一句氣人!一個大臣,還是一個別國的大臣,竟這么囂張跋扈,根本就沒有將蜀國放在眼里。 朱庭玉拍了一下桌子,振得上面的茶盞都彈了兩下,:“豈有此理!” 朱庭玉怎么想怎么氣。 這背后的原因段廣基也猜到了,但是他憂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圣上,您說馮尚書此舉,究竟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夏國皇帝的意思?” 他若只是他自己的意思那也無妨,不過就是聽了他們圣上說的閑話,心里氣不過想來找回場子罷了,可若是夏國皇帝的意思,那這問題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