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櫻布蕾 第9節(jié)
方子換了個話題,他笑嘻嘻一聲,“我剛剛看見您跟那姑娘吵架了,她跟您啥關(guān)系啊?!?/br> “吵…”計戍尋睜眼,對他投去一記眼刀,“你特么管那叫吵架?” “哦不,您這么英明神武,怎么會跟女士斤斤計較呢。您是苦口勸導?!彼s緊改口,方子感慨:“朋友被帶走了,直接找老爺子和您,不比自己單槍匹馬硬攔強???” “說實話,感覺她是有點擰巴?!?/br> 有點? 計戍尋手肘撐在一邊,順勢撈起公司的報告書翻開看,利用所有碎片時間。 過了半晌。 他盯著文書上的字,輕哼一聲,“小丫頭,太軸?!?/br> 作者有話說: 白白:喜歡計戍尋叫櫻櫻小丫頭quq,莫名喜歡這個稱呼。 今天也是祈禱家人們不要討厭計戍尋的一天,他馬上就不兇了(雙手合十)而且計戍尋不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下一章懲惡揚善! 【喜歡一定記得給我們一個寶貴的收藏!本章24小時留評有紅包!愛你們,希望各位今天也開心!】 第6章 約克郡布丁 應櫻回去以后就一直悶悶不樂。 雖然不服,可是她不得不承認計戍尋說的話都是對的。 她坐在小廚房里,胳膊搭在石料質(zhì)地的廚臺上。 冰涼的大理石不斷奪取著她胳膊上的溫熱,涼得應櫻胳膊發(fā)麻。 她托著下巴,想起十四歲那年年初的時候。 那時候,走投無路,絕望到骨子里的她也是不顧一切地跑向了派出所。 可結(jié)果呢…… “你在這兒?。 ?/br> 小枝突然的出現(xiàn)將應櫻的思緒奪走。 她抬頭,有些茫然:“嗯?你不是陪著玉瑩去醫(yī)院了嗎?” “哎是的呀。”小枝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錯,她跑過來,從冰箱里拿了一瓶水灌了好幾口,然后坐在她身邊興沖沖地夸著:“我跟你說,我之前還覺得大少爺冷酷無情像個厲鬼,但是我現(xiàn)在有改觀了!” 應櫻:“?” “我陪玉瑩到醫(yī)院沒多久,他身邊那個小矮個助理就來了,給我們安排了最好的病房,請了護工,所有醫(yī)藥費他都墊了?!?/br> “說這些都是大少爺?shù)姆愿馈!?/br> “雖然他人沒來?!毙≈πΣ[瞇的,滿眼冒泡泡了,“但我對他已經(jīng)有濾鏡了?!?/br> “是嗎…”應櫻想起他那副毫不留情批評自己的臉,濾鏡不起來,“不過是在他計家出的事,傷的人,他安撫受害員工不是應該的么?!?/br> “啊,你這么說也對?!毙≈φZ調(diào)降了一度。 小枝打量著悶悶不樂的她,試探著問:“大少爺罵你了?” “還好,他也沒有罵錯,我不該什么都不顧就沖過去?!睉獧逊词∽约?,手指伸展在臺面上,讓大理石的冰涼鎮(zhèn)定著自己混亂的思緒:“我只是…一聽到有關(guān)暴力的事就…控制不住我自己?!?/br> “我覺得你也沒有什么問題,誰在那個情境下都很難保持冷靜?!毙≈Π参克缿獧岩郧暗慕?jīng)歷,能理解她的作法,“我當時也慌了,怕打不過他們,所以才轉(zhuǎn)身去找老爺子的?!?/br> “計毅南是狂妄,但是總不能狂過他爺爺?!?/br> “我就是…”應櫻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在糾結(jié)什么,“明明是他在犯錯,可為什么我們卻得求別人……” 她從小到大,看見的經(jīng)歷的央求,虧欠太多了。 對她而言,欠別人人情比欠錢還要讓她抓耳撓腮。 如果委身去求別人幫忙和自己頭破血流頑抗到底都可以制止這場災難。 那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后者。 “可是,比起我們沖過去救人,老爺子沒準一個電話就能讓他收手?!毙≈駥е?,“我們的目的是讓玉瑩不受傷害嘛?!?/br> 應櫻反道:“可你還是被攔在門外,連見都見不到。” 小枝一想起都覺得后怕,“對,我被攔在外面了,想求都求不到,如果不是遇到大少爺,還真不知道會怎么樣?!?/br> “還好我們是兩個人分頭行動?!?/br> 應櫻嘆了口氣,收起那些沒用的糾結(jié),“反正事情結(jié)束了,人救了就行。” . 經(jīng)過這一鬧,應櫻一天都沒怎么吃飯,后來在小廚房給自己煮了一碗面吃了就去睡了。 結(jié)果再睡就很困難了,鄰近十一點的時候,應櫻抱著蛋撻去藏風園散步。 這么晚了,這里根本不會有人在,她也放心。 自從上次遇到計戍尋,他質(zhì)問自己到底是她養(yǎng)的貓還是青竹夫人養(yǎng)的以后,就沒有再為難過貓的事。 以至于應櫻疑惑他是真的很討厭帶毛的動物嗎。 可為什么放過她了呢。 雜草趁夜從石板路的縫隙里冒出,在明天白天被人修剪平整之前放肆地活著。 鞋子踩在鵝卵石路面上,發(fā)出輕聲。 “喵——”蛋撻在她懷里發(fā)出一聲叫。 應櫻聞聲下意識抬頭,愣了愣。 連片的花樹圍著有一片空地,玫瑰叢還沒有養(yǎng)出花朵,綠蔭中立著一把鐵質(zhì)的黑色法式長椅。 有人背對著她坐在那,迎著月光。 計戍尋坐在那兒,短發(fā)利落,深灰色的牛仔外套干凈好看,視線略過迷彩褲,還是初見時的那雙黑靴。 除了穿正式的西裝,他好像一直喜歡這么隨意的穿搭。 在應櫻的視角看過去,能將將望見一個刁鉆角度的側(cè)臉。 青白月光打在他的身上,將他整個人包裹了一層夢幻的濾鏡,虛幻縹緲的。 好似誤入花卉仙境卻被此地蠱惑吸引的冷血獵人。 他望著那月亮,尾睫垂著看不清眼神,唇線始終是那般抿著,平直的。 根本就沒辦法從表情去探尋他此刻真實的心情。 可是,氛圍卻將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掙扎和陰沉傳遞給她。 應櫻看見,他在蛋撻叫出聲的瞬間小幅度抬了抬下頜。 她心里一緊,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早上還起過爭執(zhí),她不想這么快又面對他,心里的抵觸和害怕讓她考慮著要不要裝作無事轉(zhuǎn)身離開。 就在她決定轉(zhuǎn)身的時候。 遠處坐著的人忽然出聲。 低沉的嗓音劃破月光針織的畫布,穿過綠葉百花,傳進她的耳中。 “看夠了?” 一模一樣的話。 和雨棚那時候的。 應櫻咬了咬唇,這次說:“看夠了!看夠…要走了。” 不知是否幻覺,她聽見他那邊傳出一聲輕而短的笑。 計戍尋偏了偏頭,用余光望向自己身后,“誰讓你走了?過來?!?/br> 應櫻后背一緊,把貓咪放下,讓它自己去玩。 她雙手背到身后,攥在一起,然后一步步順著鵝卵石的小路走向他。 走到鐵長椅的斜后方,感受到男人周身壓迫感的加重,她停了步子。 應櫻等他開口,可是過了幾十秒,對方都沒有說話。 她偏頭,望向附近盛放的各色木槿花,小聲喟嘆:“好奇怪…這里的木槿花為什么晚上開。” “嗯?”計戍尋偏頭,睨了她一眼,“你很懂?” “沒有很懂…”應櫻弱小幾分聲調(diào),他身后就有一株木槿花灌木,淡粉色的花瓣交錯婉轉(zhuǎn),組成曼妙的曲線。 她伸手指去觸了觸,然后說:“木槿花,朝開暮落。開的時間很短,但是第二天又會綻放,堅韌不息。” 應櫻自己就是很喜歡木槿花的人,她將很多感情投注進這一朵小小的花朵當中。 她禁不住莞爾,繼續(xù)說:“所以花語是溫柔的堅持?!?/br> 應櫻只顧著說自己的,殊不知她剛剛所有的動作,深情,都被那似是漫不經(jīng)心的人盡收眼底。 計戍尋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她的臉上,落在她望花的目光上。 【戍尋,覺得迷茫的時候就去藏風園看看木槿。】 【等你想明白它了,你心里的問題也就沒有了?!?/br> 應櫻偏回視線,發(fā)現(xiàn)他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她喉嚨里瞬間泛起一陣緊張的酸苦,指間的顫抖讓花瓣跟著晃動。 兩人在月光和木槿下對視,一個直白,一個躲閃。 不知是此刻的氣氛還是那木槿花的花語,給了應櫻勇氣。 她挺直腰板,對他說:“早上的事,我還是想說兩句?!?/br> 計戍尋輕挑眉,似乎示意她可以繼續(xù)。 “雖然你說的很對,我也承認我魯莽。”應櫻收回手,背在身后,不太敢說話的時候直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