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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愿再回憶。 孟步青模模糊糊地睡著了?;蛟S是入睡前,想著都是那些事,她的夢里也開始進行著,碎片化的春夢。 上一幕還是在家里的那張大床上,忽然又變成辦公間,季婉把她叫過去,然后鎖住了門…… 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她是被熱醒的。 不知道睡了多久,設(shè)定的鬧鐘還沒有響起來。孟步青煩悶地解開卡在脖子上衣領(lǐng),稍微喘了口氣,眼睛又閉了閉。 想仔細回味一下剛才的夢。 忽然有人在門外,輕輕叩了下門。孟步青嚇得立刻睜開眼。 那一瞬間,她有種偷東西被抓包的緊張感。 她站起來打開反鎖的門,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來人,外面的人就推開。進來后,直接背著身子將門鎖掉。 孟步青啞然,盯著她輕聲問:“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因為不確定隔音效果如何,所以她聲音很小。 “我不告訴你?!奔就褚矇旱吐曇?。 孟步青微微瞪大了眼,重新坐回去,又驚訝又開心地問說:“那你怎么有時間還來午休?最近不是一直要加班嗎?” “原本準(zhǔn)備提前休假的?!?/br> 季婉抬起手,拆掉那個不太舒服的裝飾袖扣,揚著唇似笑非笑地盯看她,“想趁你放暑假,帶你去各地玩的。誰知道我事情都忙得差不多了,你這個小不點要來入職了?!?/br> “……” 孟步青坐得直了些,微仰著臉,有點心虛地望著她。 心思其實還留在剛才的夢里。 “怎么睡得臉都紅了,”季婉傾過身,抬手捏了捏她臉頰軟rou,“去收拾收拾,準(zhǔn)備出去了?!?/br> “出去什么,你不會還要我這個小實習(xí)生幫你干活吧?季總,不許利用職權(quán)潛規(guī)則啊?!?nbsp;孟步青把耳機摘下,手機調(diào)到最大的音量,從耳機里透出的聲音模糊中和兩個人的話。 “不許嗎?”季婉垂眼盯著手心里的袖扣,半戲謔半認真地說,“過兩天要去安橋市出個差,你不是說想去。你不想的話,我只好另外找人了。” “……我去,要去的。” 孟步青低頭接受了,“聽從領(lǐng)導(dǎo)的安排。” 安橋市距離本市不算遠,大概四百多公里的路,地方經(jīng)濟發(fā)展得不好,所以很多當(dāng)?shù)厝硕紩x擇過來打工。過來念書的也有很多。 孟步青想去是因為,左曉云是安橋市的人,她總嘟噥著想讓她去安橋玩,想帶她嘗嘗當(dāng)?shù)氐拿朗持惖摹?/br> 可總是沒碰到什么合適的機會。 上學(xué)期的假期,左曉云直接留校打工度過的,這個暑假她回去了,孟步青又要實習(xí)。 — 需要去開幾個簡單的會議,為期三天的短差。季婉帶著自己的助理和孟步青,留著孟步青待酒店里。 說是在待崗,有事隨時聯(lián)系。其實就是把她帶過來玩了。 孟步青打開自己的行李箱,把衣服扒拉來,拉開夾層的拉鏈拿出一個普普通通的牛皮紙袋。 里面是戒指盒。 她匆匆地瞥看了眼,忽然發(fā)現(xiàn),還有個紅色的盒子。 整理東西的時候沒帶腦子,本來只想拿戒指的,卻把藏在一起的另外一樣?xùn)|西也裝袋子里了。 孟步青打開紅色的盒子,大紅的絨布墊著金燦燦的長命鎖。 迷你得可愛,一看就是給小孩子戴的。 孟步青小時候身體弱,三天兩頭生病跑醫(yī)院。后來被爺爺抱著去村里算命,算命瞎子說:“這孩子長得可愛,所以總被小鬼纏著要和她玩,身上戴點金子辟辟邪就沒事了?!?/br> 迷信的爺爺當(dāng)即跑去縣里最大的五金店給她挑了個長命鎖。 也是湊巧,孟步青戴上后,生病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 慢慢的,孟家人都喜歡送她金子做的東西。 爺爺就找人給她打了一個漂亮至極的實木的小匣子,存放經(jīng)年積攢的金飾。 再后來,孟步青的爸爸生意失敗,家里值錢的房產(chǎn)和豪車全部拍賣抵債,她那小匣子里的東西,也被拿去賣掉了。 只剩那條常見戴在脖子上的長命鎖。 再后來,長大了,長命鎖太小孩子氣了。 孟步青就把它裝在盒子里藏了起來。只有遇到重要場合,譬如中考高考,才會拿出來鄭重地揣在身上當(dāng)個護身符。 已經(jīng)很久沒有翻出來看過了。 她盯著打量許久,覺得這東西沒準(zhǔn)沒有拿錯。 “……” 孟步青閑著沒事,約了左曉云出來玩。她這次的出差事情比較匆忙,完全沒跟左曉云商量過。 所以正好撞上她有事。 左曉云可憐兮兮地問她,能不能陪自己去點痣。前幾天在網(wǎng)上約好的,錢已經(jīng)付掉了,不能不去。 孟步青當(dāng)然無所謂。 她拿著美容院的地址,從酒店出門直接公交車過去。她原以為會是個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私立醫(yī)院,畢竟名字聽著很洋氣。 直到跟著導(dǎo)航七拐八繞,才在一棟疑似荒廢的寫字樓里找到地方。 昏暗的格子間,門口已經(jīng)不再亮的燈牌赫然寫著:葛露斯名門私立整容醫(yī)院。 這個名門私立,顯然是個小作坊的工作室。 孟步青很想進去把左曉云拉走,但想也知道,她來這種地方就是為了省錢。畢竟點痣不是什么大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