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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陳濯之間,不就是互相利用么。 但是這個利用的情誼,也是有限的,只有在自己有價值的時候,對方才會甘心被你利用。 現(xiàn)實像一記悶棍,無情地擊碎了所有的假象,二人之間這點溫情稍縱即逝,陸少珩也在最短的時間里清醒了過來。 這么認真做什么。他在桌子底下踢了陳濯一腳,腳趾順著陳濯的小腿一路往下,在他的腳腕上挑逗意味十足地蹭了蹭。 不喜歡的事,咱們就不做。似乎是在嫌棄陳濯臉上的表情太嚴肅,陸少珩隨后又滿不在乎地笑道:我是開玩笑的,不要放在心上。 陸少珩欠的尾款,上一回在半島酒店以另一種形式還上了。陳濯約他在酒店見面,正常人都會浮想聯(lián)翩。沒想到陳濯只是把他扣在豪華浪漫的酒店房間里,陪著他整理了一整夜的拍攝素材。 后來陸少珩實在熬不下去,趴在桌上睡了過去,第二天清晨,他在酒店潔白柔軟的大床上衣冠齊整地醒來時,一度懷疑陳濯的那方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障礙。 這天晚上,兩個人還是什么都沒有做。陸少珩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和陳濯上床,他們各自身邊有的是人陪,沒有所謂的空窗期,再加上兩個人各有心思,連了來都來了,走個流程的興致都沒有。 一碗餃子吃完,陸少珩接了個電話,就告辭離開,看來是有第二場。 陳濯沉默地送他到電梯口,一直到陸少珩走進電梯,都沒有開口挽留。 作者有話說: *在線乞討大家的收藏和海星~摩多摩多,謝謝領導。 *明天休息 13 第十三章 《紅氣球》(1) 幾天之后,陸少珩帶上一束精巧的雛菊,回了一趟陸家大宅。 車子剛開到門口,他就看見院子里漆黑一片,不見平日里燈火通明的熱鬧模樣。 紋飾繁復的大鐵門外留了一盞慘白的路燈,門牌上的陸字在白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蕭瑟凄涼,在這樣的夜里,透著一股不吉利。 陸少珩不搞這些唯心主義,他讓凌逍把車往院子里一停,就如常往一樣,自己先一步進了家門。 宅子里和外面一樣冷清,原本無處不在的家政人員不是被安排到了醫(yī)院,就是被辭退,現(xiàn)在家里只剩下一名司機和一位阿姨在照顧安姨的起居。 安然今天并不在家,聽家政阿姨說她一早就出了門,現(xiàn)在應該還在醫(yī)院里。 需要我給安總打個電話么?阿姨問。 沒事。陸少珩擺了擺手,道:忙您的事吧,不用管我。 說完,他就順著樓梯上到二樓,進了母親生前的房間。 陸少珩的母親死于一次意外,二十多年前他們一家人一起乘游艇出海,施晴酒后失足掉進海里,過了好幾天遺體才被找到。 施晴過世后,她的房間就保持著原樣,除了陸少珩和日常必要的灑掃,再也沒有人進來過。 陸少珩進門后,先是給母親的遺像前倒來一杯清水,然后換掉瓶子里的花,細心地插上自己帶來的雛菊。做完這些事之后,他又從抽屜里取出一根檀香,捻在手中點燃。 青白色的煙霧裊裊升起,陸少珩執(zhí)著線香,垂眸立在黑暗中,像是突然之間變了一個人,周身縈繞著森冷氣息,令人不寒而栗。 回來了?一道女聲自門外響起,是安然回來了:我準備了宵夜,出來吃點兒。 就來。陸少珩不徐不疾地應了一聲,將手里的香插進香爐。等他從黑暗里走出來時,身上的冷意已經(jīng)散了個干凈。 餐廳里亮著燈,安然聽說陸少珩回來了,讓酒店送來了一小桌廣式點心,還配上了一壺菊花茶。 晚上就別喝太濃的茶了。安然正在往他的盤子里布菜,見陸少珩進來,連聲招呼他坐下:當心睡不著。 爸爸最近怎么樣?陸少珩拉開椅子,在安然對面坐下。 還是老樣子,你有空多去看看他,聽見你的聲音,可能會好得快一些。安然夾起一枚水晶蝦餃放進陸少珩的碗里,隨口問了一句:聽說公司最近出了很多問題? 是有些麻煩。陸少珩輕描淡寫地一句帶過,沒有展開詳談的意思。 沒關系,你剛剛上手,總要花點時間適應。安慰完陸少珩,安然不忘交代道:有困難要和我說,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 謝謝安姨。陸少珩低頭開始吃東西:我記住了。 這一頓飯,吃得不尷不尬,安然進門以來,陸少珩鮮有和她獨處的時候,兩人之間顯然沒有什么話題。 阿姨重新擺了一壺茶上來,白色的水汽在二人之間升起,安然優(yōu)雅執(zhí)起茶壺,將自己和陸少珩面前的茶杯都添滿。 等到阿姨退出去后,安然放下茶壺,突然問:少珩,這么多年以來,你恨過我嗎? 咔嗒,檀木觸碰陶瓷的聲音響起,陸少珩放下筷子,一臉無辜地問:怎么突然說這個? 沒什么。安然笑著搖了搖頭:是我多愁善感了,來,吃一個這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