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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心里明清,溫子瀾那個家伙和于相黨派的若是知道疫病內(nèi)患的事情,絕對會做些什么。 皇帝抽動的臉頰緩緩平靜下來。 溫子薄深深的看著自己的胞妹,低沉的聲音里帶著痛和疲憊,“阿言,我只有你這一個meimei了,世界上只有你和我是血脈相通的關(guān)系了,我若是讓你以身犯險,那我無顏去見娘親了?!?/br> 娘親,是柳氏,他們早亡的母親。 “阿言,你知曉我的苦衷嗎?” 良久,安王垂眉在這天下最尊貴的御前,稱是。 但這世上很多事情根本拖不及。 入秋的第二個月,疫病控制不及擴散的消息終于排山道海的壓在了御前的案桌上。 溫子薄大病初愈的身體又開始了繁重的公務(wù),他每日都催著前線的官員兩三日就要交接一次情報,但越到后面,就成了五日一次的交接。 疫病的事情也在百姓之間流傳開來了,被派出去的官員都染上了病變,太醫(yī)院的所有人翻遍了醫(yī)書也沒有找到這一次疫病的根治方法。 終于有一天,南蠻人找上來了。 第65章 南蠻的使團在上朝前就堵在了宮門口。 那時候天色剛亮,一群持刀的壯漢出現(xiàn)的那一刻,御書房里通宵公務(wù)的皇帝就知道了。 溫子薄:“他們的意圖知曉了嗎?” 王德福恭敬回道,“據(jù)阿魯達所說,他們此次是為了最后一次的和議而來?!?/br> “最后一次……”溫子薄放下朱筆,滿目的紅色讓他有些目眩,皇帝靠在椅背上長呼一口氣。 重新從位椅上坐起的天子眼神犀利。 “帶他們?nèi)ダ系胤降戎?,德福,給我更衣?!?/br> “是?!?/br> 御前的消息被一路送到大門前,有一個小太監(jiān)去傳達,被為首的王子一個眼神就驚住了步子。 阿魯達微睜開眼,一見眼前的小太監(jiān)一幅臉色蒼白哆嗦的樣子,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們皇帝早朝的時間,我們就是在這里站著而已,規(guī)矩我們知道,待會會把佩刀給你們。” 站在他背后的十來人,敲敲了腰側(cè)的刀鞘,沉重的聲音讓這小太監(jiān)臉色更蒼白了。 沒讓他們等很久,有人宣他們?nèi)肓藘x殿。 這不是南蠻人第一次走進這宏偉的高閣朱墻里了,但這次所有的南蠻人鉚足了勁仔細的把周邊的地形繞進了心里成地圖。 雖然全程太監(jiān)和侍衛(wèi)早早的就給他們帶上了密不透風的全黑眼罩和耳塞,一路也是走的平坦至極,南蠻人是不可能知曉里面的路數(shù)的。 被人扶著坐下后,威嚴的天子聲音響起。 “那么開始吧?!?/br> 被一把取下眼罩和耳塞的阿魯達掃過座上的英俊的男人和邊上的安王,他看著這兩個最尊貴的梁人的臉色,笑著說。 “好,那就讓我們開始吧,最后一次的和議?!?/br> 最外邊的宮墻腳下,洛寒玨和下一班的將領(lǐng)輕聲交接著任務(wù),她披著輕甲,最近宮里被要求加強巡防,馬上五湖四海的武者就要匯聚在京城一隅了,這個時候往往就是她這種武將最忙的時候了。 把巡防令牌交給下個人之后,她正要離開此處。 “洛將軍,在這里遇見挺巧的啊。”聽著身后的聲音,洛寒玨腳步一頓。 “王子?!彼唵蔚幕仡^行禮。 只有阿魯達一個人,沒有他邊上一直跟著的安雅公主,洛寒玨一看他的裝束也知道是來干嘛了。 “我來梁國的這些天真是發(fā)現(xiàn)了不少和我們那邊不一樣的事情,你們皇帝未免也起的太早了吧,就連安雅那個丫頭也要睡到大中午才起?!?/br> 阿魯達大大咧咧的給自己meimei揭老底。 “陛下一向勤勉愛民,早朝稍早些也是為了民生所益?!迸畬⒋蛑偾?,是一幅見他絲毫不期待也不奇怪的臉色。 阿魯達知道自己的茬這人不會接上了,或許是最近事情都快到頭了,他來這梁國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已經(jīng)完成了。 他的心情格外的好。 笑瞇瞇的和洛寒玨開始瞎扯些話,直到女人逐漸開始敷衍的聲音出現(xiàn),南蠻王子就收住了話頭。 阿魯達想著,此處人煙稀少,是談事情的好時機。他壓低了聲音的期待,“上次的事情,你想的如何了……” 密石后邊的暗色身影微微一動,消失在了原地。 洛寒玨朝阿魯達背后看去,那里是塊空曠的地,只有零星幾個石頭,人根本是無處可藏。 男人也跟著回頭,疑惑道,“怎么了?那邊有什么嗎?” 她看了眼他,阿魯達面上的困惑也不假。 洛寒玨口吻淡淡的一筆帶過。 “無礙,只是一只小小的燕雀飛過而已?!?/br> “那你,”還沒等他說完,眼前的女將就一口打斷。 “我不知道王子所說何事,如果沒有什么要事的話,恕在下現(xiàn)行一步?!?/br> 洛寒玨拱了拱手做足了面子工程,她平靜的收斂起心思時,幾乎沒有人能從她的臉上探查出什么。 女人轉(zhuǎn)身就走,很順利的,這次沒有人做了過多的糾纏。 洛寒玨走出很遠之后,把自己心里憋的一口氣吐出。 溫言有天晚上太想見洛寒玨了,就自己從馬廄里挑了匹溫順的棕紅小馬,一路狂奔的去了相隔兩頭的將軍府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