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了妖王的崽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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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粉白白,落在窗欞上,花樹的影子被日光照得透了進(jìn)來,仿佛也能聞到淡淡的暗香,阿秋雙爪交疊,小下巴擱在白白的小爪子上,趴在桌子上瞧著那搖曳花影。 她的面前正圍著一圈小宮女們,嘰嘰喳喳地說著話,阿秋卻連個眼神兒都沒給她們—— “它的眼睛好漂亮,像藍(lán)寶石一樣……” “這樣長相的貓兒,我從前從未見過呢,半年前西域進(jìn)貢的那只品種稀奇的貓,也沒有它長得好看。” “你瞧你瞧!它在舔毛!” “哇!它的爪子是粉色的!” “它在撐懶腰!好可愛啊……” 她們不吝夸贊,皆是一副不曾見過貓兒的歡喜模樣,時不時摸一摸阿秋的腦袋頂兒,還想捏她粉粉的小rou墊兒,阿秋不喜被人觸碰,都不動聲色地避開,誰知她越是避開,她們越是被她這小動作逗得欲罷不能,搶著要摸她。 阿秋懨噠噠地嘆了口氣。 頗為難受。 她本是來找老大的,偌大天地,她找了老大的轉(zhuǎn)世五百年,本以為再也找不著他了,如今既然意外瞧見了,自然要不計任何手段地留在他身邊。所以,當(dāng)那全真道人說要她做老大的寵物時,她也不曾抵抗分毫,只道能陪著老大,便是莫大的喜事。 誰知轉(zhuǎn)瞬便被那法器扳指封禁了法術(shù),只能以一只普通的貓兒的形態(tài),乖乖地被這群小宮女們欺負(fù)。 令她實在苦惱的是,這群凡人真真是一副從未見過世面的模樣,分明這世上凡貓遍地走,雖然品相如她一般稀有的還沒有第二只,可也不至于如此大驚小怪罷? 再說了,這也不看看本貓是誰,千年修為,血統(tǒng)純正,豈是如今那一群胡亂配種的雜交貓可比的,她不可愛誰可愛? 阿秋唉聲嘆氣,還沒憂愁完,就被人再次舉著腋窩抱了起來,這回她們不忍心拎它,而是像抱孩子一樣兜著她的小屁/股,阿秋趴在一個小宮女的胸前,爪下一片柔軟,忍不住輕輕踩了踩,那小宮女“咯咯”笑道:“小色.貓,你喜歡jiejie是不是?” 你才色。 jiejie?本貓比你祖宗輩分都大,不帶如此占便宜的。 阿秋不滿地“喵喵”兩聲,小宮女把它放在了柔軟的墊子上,先是拿了食物和水過來,阿秋本就餓壞了,又從未聞到過如此香甜的氣味,喵嗚一聲便將小腦袋埋進(jìn)了那金碗里,嗷嗚嗷嗚地吃了起來,舔得碗都干凈得反光,還是沒吃夠,又仰頭望著那小宮女。 小宮女卻轉(zhuǎn)身拿來了剪子,掩唇笑道:“貓兒乖,先剪了指甲,jiejie再給你吃剩下的好不好?” 燈光下,剪子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剪、剪爪子? 怎么可以剪爪子!她身為一只所向披靡的妖,好不容易保養(yǎng)出了鋒利堅硬的指甲,剪了爪子還怎么打架?還怎么捉魚? 阿秋渾身的毛瞬間炸了起來,那小宮女拿著剪子一步一步地逼近,笑容十分親切溫柔,在阿秋的眼里,卻好像厲鬼一樣毛骨悚然! “喵喵喵!” 你、你別過來!再過來我撓了??! 那小宮女一路將阿秋逼到了角落,看準(zhǔn)了她正要撲過去抓住,阿秋尖叫一聲,整只貓飛躍起來,對著她便是一爪子,只聽那宮女一聲慘叫,阿秋已穩(wěn)穩(wěn)地落地,瞳孔成了一條細(xì)細(xì)的豎線,緊惕地望著她。 “喵嗚……” 她再次躍起,瞅準(zhǔn)了小宮女身邊另一碗食物,又使出了無影爪。 噼里啪啦! 場面一時大亂。 阿秋本不欲鬧大,她原本想的,只是護(hù)住自己爪子,誰知這一撓便撞倒了燭臺,又砸傷了之前抱著她的小宮女,阿秋尚且猶豫要不要給小宮女瞧瞧傷口之時,便聽到一聲大喝,外頭的侍衛(wèi)看貓兒傷人,便撲過來捉她。 沒有辦法,阿秋只能躲躲閃閃,不讓自己被捉到。雖然沒了法術(shù),她的身手卻依舊敏捷如初,這事兒到了后來,就眼睜睜地發(fā)展成了……所有人都在圍攻她。 阿秋只得逃竄上樹。 任他們軟硬兼施,決不妥協(xié)。 容霽聞訊而來時,只見院里一片狼藉,花花草草宛若狂風(fēng)卷過一般,七倒八歪了一片,燈籠花盆沒一個幸免于難,一堆小宮女胳膊和脖子上都掛了彩,罪魁禍?zhǔn)渍吒叩卣驹跇渲ι希瑯湎乱蝗菏绦l(wèi)緊張地哄道:“您下來啊,您快下來,不剪爪子了,真的不剪了?!?/br> 他們一邊哄,一邊攥著漁網(wǎng),企圖在它跳下來之時,就把它兜住。 一群人斗不過一只貓,容霽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冷冷地笑出了聲來,撫掌道:“一群蠢貨。” 他一開口,所有人登時變了臉色,此地立刻安靜得只聞風(fēng)聲。 被罵成蠢貨的眾人見太子大駕,連忙誠惶誠恐地跪了下來。 他們也很委屈??!能夠伺候太子的侍衛(wèi),哪個不是以一當(dāng)十的高手,可他們捉貓的時候,那貓兒身上像是抹了油似的,他們不但連它身上一根毛都碰不到,還被它撓得狼狽不堪,真是活見鬼了。 少年攏了攏狐裘,抬起眼來,看著樹上的貓兒。 阿秋瞧見是老大來了,還冷不丁和老大這般對視了一下,整只貓瞬間抖了抖,尾巴豎了起來。 自己做的虧心事,自己自然曉得,怎么說,如今這亂象也與她逃不開干系。 容霽緩緩走到樹下,冷聲道:“小混蛋,給孤滾下來,孤不說第二遍?!?/br> 少年通身氣質(zhì)矜持冷淡,如此不笑時,即便是半分沒有靈力的凡人,也生生教人畏懼三分。也能令阿秋想起他的前世,她的狼妖老大也有這樣的氣勢,甚至比他更冰冷可怖一些,可他待她卻頂頂溫柔,也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阿秋忽然就……慫了。 眾人聽見殿下之語,心里哀嘆,這貓兒要是聽得懂人話,也不會鬧得雞飛狗跳了。 可下一刻,原本還在樹枝頭嘚瑟的阿秋,忽然跟霜打蔫了的茄子一樣,整只貓都頹了起來,然后在他們驚奇的目光中一躍而下。 阿秋一步一小挪地走到了他的面前,活像是要上刑場,容霽彎腰將她提了起來,揉了揉這張毛臉,冷笑道:“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傷人?” 阿秋耷拉著腦袋,整只貓都散發(fā)著一股哀怨又絕望的氣息。 老大……看起來有點生氣。 可是,可是剪爪子這樣的事情,她真的不能接受??! 少年注視著她,又冷冷道:“做孤的寵物,你還沒有說不權(quán)利?!?/br> 阿秋掛在他手里,委屈地“喵嗚”一聲。 昔日對她溺愛無度的老大不再寵她了,阿秋忽然就非常非常難過。 最令她難過的卻是,她真的要被剪爪子了。 容霽看她沉默,以為她心虛了,面色微微緩和了一絲,便親自把她抱在懷里揉了一把,過了把手癮之后,這才轉(zhuǎn)身往自己的書房里走去。 貼身侍衛(wèi)青竹準(zhǔn)備好綢緞、剪子,先拿綢緞將阿秋的身子裹住,直到她動彈不得,才將剪子遞給殿下,容霽捏起她的小rou爪子,用力一捏,擠出了藏在里面的鋒利指甲,咔嚓咔嚓幾下,給她剪了個干干凈凈。 每剪一下,阿秋就心疼地叫喚一聲,剪到最后,阿秋已經(jīng)心如死灰,宛若一只死貓一般,癱在了容霽的膝頭。 容霽瞧著她柔軟的毛,忍不住伸手,將冰涼的手掌置于她肚子之下。 他身帶寒毒,四肢常年冰涼,但將手埋在阿秋軟軟的肚皮下時,只感覺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溫暖。 它太暖和了。 少年微微怔然,手指順著她的耳朵,滑到她的小下巴底下,輕輕撓了撓,阿秋本能地瞇起了眼睛,配合地抬起了下巴,發(fā)出了呼嚕聲。 她舒服地打了個滾兒,忍不住將小腦袋朝容霽的掌心送去,讓他握住她整個腦袋,放肆地揉,舒服得簡直要升天了。 “喵嗚……” 阿秋發(fā)出了一聲滿足的嘆息。 等等,她怎么這么容易就被他哄好了?她還在生氣呢!她的爪子才剛剪??! 可是……算了,還是先享受當(dāng)下,等享受完了,再繼續(xù)生氣吧。 只可惜,好景不長。 “喵……喵喵喵……喵嗚……” 片刻之后,阿秋窩在容霽懷里,拼命地把自己的小腦袋往他懷里拱,少年的手指十分纖細(xì)白皙,此刻正十指并用,用力地擼著阿秋身上的毛,她好不容易舔得稍微整齊些的毛發(fā),此刻被橫著摸,順著摸,倒著摸,慘不忍睹。 見她用爪子勾著他的衣裳不肯配合,少年微微一笑,溫柔道:“乖,毛茸茸,孤喜歡聽話的貓兒呢?!?/br> 說著,轉(zhuǎn)了轉(zhuǎn)拇指上的黑玉扳指。 阿秋欲哭無淚,無聲吸了吸鼻子,慫嗒嗒地松開了爪子,從他懷里探起了頭。 一只手罩上她的臉,又開始瘋狂地□□她那可可愛愛的腮幫子。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她也不知道這位大佬到底是哪根筋忽然不對了,本來溫柔地摸著她,然后越摸越暴力,臉上也露出了讓她毛骨悚然的笑意,她跑又跑不掉,他扳指里的法陣和她體內(nèi)的靈力鎖死了,他只需要一勾手指,她就動彈不得,任人宰割。 他從前狼妖的時候,她便只能乖乖做他的小跟班,如今轉(zhuǎn)世為人,還是壓她一頭。 好氣哦。 阿秋眨巴著藍(lán)色的大眼睛,生無可戀地凝視著虛空,攤開身子被他上上下下揉了個遍,揉完了還翻了翻身子,又去撫摸她背上相對堅硬一些的白毛。 最令她感到悲憤的是,自己這位轉(zhuǎn)世老大,似乎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在“虐貓”,看他有些和藹的眼神,似乎是覺得……他是在屈尊降貴地伺候她? 第4章 阿秋趴在容霽懷里,宛若案板上撲騰的魚,瀕死掙扎著,一開始她整只貓都覺得這很驚悚,后來被揉著揉著,她放棄了。 放棄掙扎,假裝自己是一只死貓。 不在意,也就沒有痛苦。 容霽撫摸著懷里的一團(tuán)柔軟,漸漸地發(fā)現(xiàn),阿秋其實也不算是一只完完全全的白貓。 她兩只眼睛到耳朵處,毛色都是淺灰的,后背上亦有些深色的毛,一直蔓延到尾巴,好在顏色對稱,品相絕佳,貓身雖乖乖的一動不動,尾巴卻一直搖擺個不停,他偶爾摸到她蓬松的大尾巴,她都會抖抖耳尖,好像有些緊張。 但好在足夠溫順可愛。 他抱緊懷中的貓兒,慢慢在書桌前坐下,翻開桌案上看了一半的書冊,低頭繼續(xù)看了起來,只有翻書時,手才從貓兒的肚皮下拿出來,如此煨著,常年冰冷的手指溫度回暖,指尖也帶著股子暖意。 阿秋趴在容霽膝頭,時不時低頭舔一下被揉亂了的毛,還有些昏昏欲睡。 一直這樣到了深夜,青竹進(jìn)來道:“時辰不早了,屬下已讓人備好藥浴,殿下還是早些泡了澡,歇息吧?!?/br> 容霽年幼染毒,如今至今未曾痊愈,身子骨也比常人弱上一些,貼身隨伺太子的宮人都知曉,殿下每隔幾日,便要在藥中泡上一個時辰,以祛除體內(nèi)寒氣。 容霽聞聲,手指微微一僵,又低頭看了一眼懷里的阿秋,見她睡得香甜,便將她遞給了一邊伺候的侍女,這才站了起來。 這一起身,便看見自己身上好大一片凌亂的毛發(fā)。 容霽:“……” 這妖怪,居然還掉毛?? 青竹的目光也被吸引過來,噗得一聲笑出了聲來,見殿下臉色不好,連忙低頭掩飾嘴角的笑容。要知道殿下可是十分愛干凈的人,如今這一身貓毛,恐怕是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