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了妖王的崽 第4節(jié)
四周安靜了許久,容霽陰惻惻的聲音緩緩響起:“小畜生。” 小畜生阿秋還是睡得香甜。 容霽陰沉地看了她須臾,冷冷拂袖,抬腳去了后山溫泉。 青竹忙不迭跟了上去。 要說這位皇太子殿下 ,如今年紀不大,確實名聲遍布天下,可見他是真的風姿秀美,文韜武略,無一不精,但外面?zhèn)鞯膬?yōu)點的是真的,潔癖也是真的,脾氣古怪更是真的。青竹抹著冷汗快步跟在太子殿下身后,還在思考著那只貓兒若是被殿下遷怒,那貓尸應該埋在哪兒呢。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見自家太子停下了腳步,古怪地笑了笑,吩咐道:“你去找個養(yǎng)過貓的人家,打聽打聽,養(yǎng)貓的利弊?!?/br> 青竹腳底差點沒剎住,險些撞到自家殿下身上,連忙回神,誠惶誠恐地應了一聲,連忙去打聽了。 容霽泡在藥浴中,尚未出來時,青竹便已迅速折返,掏出了手上的小冊子,慢慢讀道:“其一,貓兒生性傲慢,不喜親近人,酷愛鳥類昆蟲,時常出沒無蹤?!?/br> “其二,貓兒常年脫毛,若是長毛,則時常打結,所過之處,毛發(fā)隨處可見?!?/br> “其三……” “最后,貓兒每年春日,便會發(fā)情,若是母貓,頂多叫喚幾聲,吵鬧了些,只是……”青竹干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是,若是公貓,則愛以……四處噴灑,昭示領地?!?/br> 容霽有些沒聽清,瞇眼問道:“愛以何物,四處噴灑?” 青竹道:“溺物?!?/br> “……” 哦。 那就不能忍了。 一向有潔癖的小殿下徹底陷入了沉默,等到一個時辰滿了,他才起身,換上一身嶄新的衣裳,干凈清爽的小殿下披著滿頭墨黑青絲,踩著月光回到了自己的書房,卻見阿秋蜷縮在自己的軟塌上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著,像一團毛球。 容霽忽然心血來潮,伸出冰冷的手,將它推了推,又推了推。 誰??!煩不煩! 正在做夢吃魚的阿秋翻了個身,伸出小爪子輕輕拍開容霽的手。 粉粉的小rou墊打在手背上,又軟又輕,十分有彈性。容霽的動作頓了一下,又開始推她。 阿秋:“……” 大半夜的,還讓不讓貓好好睡覺了! 阿秋暴躁地翻身而起,睜開眼睛,卻對上少年一雙冷冰冰的漆黑雙瞳。 啊,是老大。 阿秋仰著小臉,轉瞬露出了個無辜可愛的小表情,眸子水汪汪地凝視著他。 容霽微微一笑,忽然將她推倒了,仰面朝天地翻了過來,摁住她的小爪子,不許她亂動。 阿秋:???大半夜的,你想干嘛? 容霽伸出手來,輕輕地在她肚皮上劃了劃,忽然皺起眉,像是在思考著什么,然后又撥開她胸前的毛,似乎在找些什么。 阿秋:“……”她好像忽然知道他在找什么了。 啊啊啊啊啊啊!他是禽獸嗎!?。∷F(xiàn)在還是一只貓??!老大,你現(xiàn)在是人啊,不是狼妖啊,求求你做個人吧! 阿秋開始瘋狂地踢蹬著兩條短短的后腿,容霽幾乎要將她摁不住,又屈指彈彈她的鼻尖——這是剛剛青竹告訴他的,說是這樣,就是在告訴貓兒它做錯了。 阿秋沒別的感覺,只覺氣血上涌,羞恥心爆表,可惜隔著厚厚的皮毛,誰也不知道她臉紅了。 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突然就這樣是不是進展太快了! 少年俯身,輕輕道:“別動,讓孤看看。” ——你要看什么啊喂! 看著阿秋崩潰的神色,容霽方才被沾了一身毛的仇終于得報,他眼里有了一絲笑意,輕描淡寫道:“孤看看,你這小家伙,是公貓還是母貓。” 阿秋:“……” 似乎覺得阿秋不能說話,實在有些無聊,容霽勉強動了動扳指,阿秋立刻崩潰絕望地問道:“不是,我上回不是變身了嗎,人家真的是個姑娘啊?!?/br> 容霽認真地質疑道:“你不是妖怪嗎?” 阿秋:“我是呀?!?/br> “妖怪想變成什么,不就可以變成什么嗎?” “……是啊。”好像有點不太對。 容霽笑了,眼角眉梢都流轉著淺淺笑意,十分正經(jīng)地反駁她道:“若你是公貓,你只是想變成姑娘家玩一玩,難道你便是母貓了不成?所以,你究竟是公是母,孤還是要求證?!?/br> 阿秋啞口無言。 好有道理哦,她居然不知道應該怎么反駁。 她一臉絕望地看著他,很想說:就算是這樣,公貓和母貓的性征他總知道吧?算了,還是別說了,省得他又說,她是用障眼法藏住了自己的小兄弟。 雖然只是一張毛茸茸的臉,但是短短片刻之內,容霽從她的臉上捕捉到了悲憤、羞澀、絕望、鄙夷之情,他實在忍不住了,噗地一聲笑了出來,一把伏在了她的身邊,身子抖個不停。 阿秋:“……”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是在耍她。 耍就算了,現(xiàn)在看著她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個傻子一般。 三更半夜的,能不能放過貓!阿秋悲憤地嗷嗚一聲,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嗷嗚”,整只貓都炸毛了。 少年好不容易平復了氣息,一抬眼又看見她一臉憋屈的樣子,又是忍不住,重新將腦袋埋了下去,笑個不停。 冷靜冷靜。 阿秋深吸一口氣,反反復復地告誡自己:這是老大的轉世,這還是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她活了一千年,好歹是個長者了,不能與這小崽子計較,自掉身價。 可是,還是好氣哦。 后來容霽笑夠了,又恢復了那個冷冰冰的表情,他本來是打算伸手抱她的,但伸向她的手一頓,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變幻片刻,他收回了手,隔著手帕拎起了阿秋的后頸,在宮人的前呼后擁下,一路往自己寢殿走去。 被拎起的阿秋:所以他這個嫌棄的表情是怎么回事?。?/br> 她吹著冷風,一路被容霽拎回了他的寢殿,剛一進門,就被里面華貴的布置給驚呆了。 只見珠簾流蘇,金幔帷幄,四面鏤空窗欞用浮雕手法,展出一幅幅精致山水圖騰,角落里的金貔貅吞吐著裊裊熏香,殿中暖融融宛若夏日。 阿秋一躍而下,歡快地在殿中冰涼的地磚上打了個滾兒。 好喜歡好喜歡! 阿秋其實也是只住過宮殿的妖,只是當年在妖界之時,她身為法術高強的狼妖的小跟班,住的是老大用法術幻化的宮殿,四面皆是強大的妖氣,一磚一瓦金碧輝煌,大氣冰冷,卻缺了人間宮殿的精致感,而今老大住的這宮殿雖遠不及當初的寬闊,卻十分精致華美。 瞧那窗子上的鏤空花紋,她只見過冰冷的鐵窗;那山水描金屏風自有意象,她只見過冰冷的石墻;窗前一樹海棠伸展枝丫,她卻只記得妖界有毒的紫藤。 阿秋左看看右看看,開心地到處撒丫子狂奔,上躥下跳,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一時引得宮人們紛紛偷笑。 容霽淡淡掃了她一眼,轉過了身,拂袖道:“都退下?!睂m人這才全部收斂了表情,垂首退了出去,容霽展開雙臂,侍女上前為他除下外衫,換上一件居家的柔軟寢衣,這才熄燈躺了下去。 容霽常年體寒,本時常失眠,或許是剛剛泡了藥浴的原因,他渾身溫暖,很快就睡了過去。 只是睡到一半,總感覺臉上有點癢癢的,耳畔隱隱傳來有些沉重的呼吸聲,細聽像是誰在打呼嚕,容霽在睡夢中極為不安,無論如何在夢里掙扎,還是擺脫不了臉上那股癢癢的感覺,他最終掙扎著醒了過來,眸子冰冷,壓抑著一股子怒意,俯身點燃了床頭油燈。 低頭一看,卻看見好大一團毛茸茸,正蜷縮在他的枕頭上呢。 大尾巴正好對著他的臉,難怪他總覺得癢。 那呼嚕呼嚕聲,自然是她發(fā)出的。 這小殿下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活這么大,還沒被人這樣吵醒過呢,還是被一只貓妖用屁/股對著臉睡覺,他要是還不發(fā)作,他就不是容霽。 容霽伸出手,狠狠地掐住阿秋一對圓潤的腮幫子,順時針揉了一圈,又逆時針揉了一圈,再把她翻過來揉。 阿秋果不其然,又被折騰醒了。 這一睜開眼,便對上了這俊美少年暴躁又冰冷的眼神,漆黑的瞳孔深處不摻半分暖意,凍得她微微發(fā)寒。 阿秋覺得他的眼神甚為不友好。 有什么不妥么? 她想了想,對少年輕輕“喵”了一聲,勉強是在對少年打招呼。 ——晚上好,你醒了呀。 容霽:“……呵?!彼湫?。 她一臉莫名,全然不知自己做了什么,被他揉的時候還是一臉茫然,直到他床氣漸消,才將她趕下了床,熄燈睡覺。 結果沒過多久,容霽又被sao擾醒了,如出一轍。 他暴躁地□□懷中的貓兒,恨不得把它掐死,阿秋喵喵叫個不停,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 容霽冷笑一聲:“你可真是好樣的,有種今夜,誰也別想睡?!?/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5章 經(jīng)過一夜的拉鋸戰(zhàn)。 最終的結果是,一人一貓都沒睡好,但阿秋白天還可以繼續(xù)睡懶覺,容霽卻要早早去書房準備課業(yè)。 這暴躁少年心里非常之不平衡,離開之前,還損人不利已地吩咐宮人,每隔半個時辰,就要在阿秋身邊敲鑼打鼓,一直敲到她徹底醒為止。 阿秋覺得這小崽子實在是太幼稚了,但是她也沒有辦法,她困得都沒法兒修煉了。 當夜,二人又展開一場艱苦的拉鋸戰(zhàn)。 一連好幾日之后,兩人都有點抓狂。 就算把她關在寢殿外,她也能想方設法地溜進來,實在進不來,便撓門亂叫。容霽撥動法器扳指,問她:“你再敢上床,孤就立刻讓全真道人收了你。” 阿秋委屈道:“可是,可是老大,你難道忍心就讓我這樣睡地上嗎?我就是覺得床軟軟的,老大也是暖暖的,我才想貼著你睡呀,又不是只有我愛爬床,我們所有貓族都喜歡爬床,這是天性?!?/br> 容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