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里他握住她的腳踝，然而她輕輕抬了抬，膝蓋直接壓到了他腰上。

    年輕的肌膚guntang汗?jié)?，白悅悅被他的體熱完全籠罩住，她頭腦里一片空白，一陣接著一陣的眩暈，她輕輕喘息。手掌向四處摸索著，男人的手過來緊緊扣住。

    她睜開眼睛，在一片起伏里看見他，露出個笑。元茂看見，一頭下去將她的嘴唇再次攫取住。

    中常侍人在外面，天子住的大帳厚實，但是也不是半點聲響也不透出來的。

    天子那么要面子，要是知道自己房事被來來去去巡邏的將士聽到，就算臉上若無其事，心里指不定怎么慪呢。

    中常侍在宮廷多年，在退到外面的時候，就讓無關(guān)之人離開大帳周圍，自己領(lǐng)著中官們守著附近。天子也是男人，除非是天生的得道高僧，哪里肚子里頭沒點花花想頭。在宮里帝后忙著斗氣，今夜宴會上，天子那做派，顯然是不想和皇后繼續(xù)那么冷下去了。

    他是個沒根的人，但是沒根的反而看的還更清楚明白，這男女夫妻之間，關(guān)系真正和好，可不就是陰陽調(diào)和么。

    他示意那些中官都看好了。

    白悅悅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只見著元茂已經(jīng)睜開眼了。

    他正盯著她看，她迷茫不解的打了個哈欠，“看什么呀?！?/br>
    “朕還能看誰？”

    昨晚上滾在一起的時候，不是看了很久了么？她對元茂的臉和身子都很滿意，年輕不說還格外強健有力，手掌貼上去，感受到的肌膚都是細膩緊致。

    “今日和朕一塊出去一趟。”

    白悅悅看他，只聽元茂道，“朕打算親自送那些被擄的關(guān)內(nèi)民人回鄉(xiāng)?！?/br>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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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對著元茂揮了揮。

    元茂所統(tǒng)帥的大軍, 有相當一部分就是邊關(guān)軍，邊關(guān)軍絕大部分是由邊民而來。他們的親屬極有可能就是云中一帶被擄掠而去的民人。

    元茂此舉也是收歸人心。

    被擄掠去的民人，在北狄貴族的帳下都是做奴隸。奴隸只不過是個會說話的牛羊, 女子的下場還要更為悲慘一些。如今被朝廷軍救出來，一時間活下來的人聽說自己可以回到家鄉(xiāng)，一時間痛哭流涕。

    白悅悅和元茂一同前去的時候, 那些民人都已經(jīng)準備的差不多了。這些民人被找到的時候, 衣衫襤褸, 尤其女子更是算得上衣不蔽體。白悅悅讓女官們拿一些衣裙讓那些女子們換上，又讓宮人給她們整理了下容貌。

    或許是她們之前在北狄人的手下有過非人的經(jīng)歷, 寧可把自己涂抹的臟兮兮的，也不敢拾掇干凈。還是宮人們說朝廷要把她們送回家鄉(xiāng), 一身臟污的回家總歸不像話，她們這才讓宮人們收拾。

    天子過來, 民人們?nèi)脊蚍诘亍?/br>
    元茂上前攙扶起里頭的老者，“長者受苦了?！?/br>
    草原人掠奪人口，以精壯年男女為主，老人們基本都嫌棄浪費糧食拖延隊伍行程, 當場就會被殺。能活下來的基本都是不是一般人。

    元茂用兩漢故俗尊老，他自己先攙扶起里頭的老者，“北狄無狀, 竟然入我魏地犯下諸多惡行。朕親自帶兵北上征討北狄。欲其知我魏軍之利。”

    白悅悅在一旁看著，只看著那老者哭的滿臉涕淚, 心下覺著恐怕元茂說的什么都沒有聽清，也聽不明白。

    就算聽明白了, 怕也不知道怎么回。

    白悅悅聽著元茂那文縐縐的朝廷官話, 過了小會叫來一個當?shù)氐男±? 小吏一塊被北狄擄了去，在被救出來之后，因為能識文寫字被挑了出來。

    她讓那個小吏過來，“你用本地話和他們說，朝廷送他們回家，接下來還要把他們的親人救回來，只要他們親人還活著。到時候回到鄉(xiāng)里就可以團聚了?！?/br>
    小吏聽了她的吩咐，和那個長者嘀哩咕嚕說了一通。

    除卻朝廷的官話，各個地方幾乎十里不同音，元茂也聽不懂小吏嘴里在說什么。小吏說完之后，老者大哭出聲，對著元茂跪下，連連叩首。

    元茂受多了人的跪拜，對長者的叩首心中毫無波瀾，但還是拿出尊重長者的姿態(tài)，彎腰下來攙扶他起來。

    他將人親自送上牛車，讓人護送他們回去。

    老人和孩子們上車坐著，年輕人能走動的，都跟在車后。隊伍一路蜿蜒開來。

    元茂看著隊伍離開，回身的時候天空突然掉落雨滴。

    草原上的天氣真的是和六月天一樣，孩兒臉，說變就變。明明今日出來的時候還是晴日，一下就變了臉。

    中常侍連忙叫人舉起傘蓋，但是元茂讓中官挪到白悅悅那里去。

    “民人們回鄉(xiāng)路上沒有躲雨的地方，諸多將士也沒有遮風避雨的地方。朕為何要用此物。”

    說罷仰首直接面對風雨，不遠處就是一群負責帝后安全的將士。將士在風雨里看著天子和他們一道經(jīng)歷風吹雨打。

    白悅悅不在這個事上陪他。她和元茂一起來，已經(jīng)盡到了皇后的職責，至于陪著元茂一塊淋雨那就是超出職責范圍之外了。她這身子她自己知道，沒元茂那么耐造。一不留神就說不定大病一場。

    元茂一路淋雨回去，第二日說話的嗓音就開始有點變了。

    第二日起身的時候，元茂就感覺到呼吸不暢，嗓子略帶點疼痛。不過那疼痛倒還能忍受。張口說話，就發(fā)現(xiàn)嗓音和往日不同了。

    “受寒了？”白悅悅看過來，“昨夜讓你喝姜茶你不喝?！?/br>
    她昨日回到大帳里，馬上就連著喝了兩碗濃姜茶。她讓人給元茂也準備了一碗，但是元茂嫌棄姜湯味道難聞撤下去了。

    “還是喝一碗吧。我聽法真說，姜入肺經(jīng)，可以祛風寒，嗓子若是因為風寒疼的話，可以治一治?！?/br>
    見元茂有話要說，白悅悅又道，“如今出征在外，陛下御體如何，更是關(guān)系重大?！?/br>
    元茂把碗接了過來，姜湯都是用老姜新鮮做的。端在手里都聞著一股辣味。

    他勉強喝了一口，只覺得一股辣味直沖顱頂。元茂一個沒忍住將姜湯給吐了出來。他神情此刻不復往日在外面的淡然自若，多了幾分狼狽，中官們慌忙把溫水遞去。

    元茂將水一飲而盡，嘴里那股沖天的辣味卻還沒有消去。他抬手就把放在一旁的姜湯給打翻。

    “朕不喝?！?/br>
    這玩意比他喝過的那些藥湯還要嗆人的多。他脾氣倔起來，那是又臭又硬，誰說也不聽。白悅悅勸了兩回，外面來了人說是彭城王已經(jīng)送策步離開了。

    元茂嗓子里嗯了一聲，他把策步送回去，不是因為他真的宅心仁厚。北狄單于是個多疑的人，策步落到他的手里，但是完好無損的被送了回去。不管如何，北狄單于都不會讓其好過。

    他既然來了，不將北狄這個隱患徹底解決是不成的。

    白悅悅在那兒看著，等著傳話的人下去，“北狄可是做了什么事？”

    元茂看向她，“我覺得陛下對北狄很看重，是北狄做了什么？”

    元茂沉默不答，白悅悅也沒有追根究底的意思。

    “不過也好，北面時不時的就來人過來燒殺搶掠?！?/br>
    白悅悅北上的時候，曾經(jīng)和元茂一同去看過云中，魏國強大，就算是邊關(guān)也經(jīng)營的像模像樣，但是被北狄人洗劫過后，哪怕已經(jīng)清理過幾次也依然能見到處處殘垣斷壁，還哀嚎痛哭的人。

    朝廷在太后稱制的時候，就對北狄下了重手，北狄老實了幾年又南下?lián)屄印?/br>
    “要不然一不做二不休？”白悅悅想起在云中見過的，那些因為北狄而家破人亡的民人?！耙粍谟酪莶皇歉谩！?/br>
    元茂愣了下，他回頭去看，見著身邊的人滿眼純澈，絲毫不覺得自己說了什么驚天動地的話。

    “不行的。”

    元茂道。

    “刀子見血容易，但是見了血之后就沒有回頭路了。殺人容易，但是殺人之后要如何收拾局面，這才是最難的。北狄內(nèi)部其實也不是鐵板一塊。尤其十年前被魏軍大破，單于想和和魏軍一戰(zhàn)到底，其他部族也不見得愿意跟著他一塊過去?！?/br>
    “貿(mào)然動殺，會讓這群人做困獸斗，到那個時候，就算他們原先各有心思，也要內(nèi)外一致。到時候就難辦了?！?/br>
    “一口惡氣出了簡單，但是收場卻很難。何況漠北草原這塊地方，來來去去，以前是匈奴，后來是烏桓，緊接著是鮮卑。一個沒了，另外一個就會緊跟著上來。斬盡殺絕是殺不完的，這塊地方永遠會迎來新的主人?！?/br>
    “既然如此，那就讓這塊土地成為魏國的草場?！?/br>
    白悅悅毫不在意道，她對上元茂驚愕的雙目，滿是奇怪，“我放在一直聽著奇怪，既然如此，為何朝廷不讓北狄人稱呼自己的看門人，讓漠北草原成為自己放馬的草場。如此的話，那么漠北的危機難道不久迎刃而解了?！?/br>
    “此事不容易。”元茂下意識答道，“想要做成談何容易，就算是秦皇漢武……”

    白悅悅聽得不耐煩，手指按在了他的唇上，“陛下青史留名者，皆為前者不可為之事。若是心心念念覺得辦不成，那么這世上什么也辦不成。”

    “那么多人并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元茂看她。

    白悅悅嗤笑，“簡單，把他們?nèi)歼w徙到距魏國近的地方就好了，回頭位高權(quán)重的洛陽來幾個，平城來幾個。其他人也可以留在草原上。”

    她有話直說，手指在他的嘴唇上又輕輕按了下，“我就一直奇怪，為何是他們一直南下，來掠奪我們的民人和牲畜。為何不能將他們的牛羊和人弄過來?！?/br>
    “朝廷不是年年都說缺人么。”

    她說著指尖用力在他的唇上點了下，“那么大一塊地方，放棄了倒也可惜。”

    “是不是?！?/br>
    “拿來放馬？”

    元茂笑問。

    “也不錯啊，”

    元茂忍不住笑出聲，“然后呢？”

    “然后？”白悅悅很奇怪，“當然是拿來放馬了，不過應該還看看除了放馬之外的其他用處。”

    元茂捏了捏她的臉，而后陷入另外一股沉默里。

    白悅悅也不管他，她向來只管殺不管埋，至于后面元茂如何想，那就是元茂自己的事，她可管不住，也不想管。

    她讓人把貓抱過來，自己逗著貓兒。

    元茂從自己的思緒里出來，就看到她在那邊逗弄貓兒。

    “悅悅?！?/br>
    他開口。

    白悅悅聽到他的聲音看過去，元茂笑了笑，“沒什么?！?/br>
    她抱起貓兒，抓住貓的一只前爪，對著元茂揮了揮。

    第12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