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一路高升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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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妃嬪掃向顧晗的視線中不由得帶了幾分嫉恨,饒是渺美人,也覷過去了一記眼神,同樣是侍寢后請安,昨日皇后對她不過例行賞賜,可輪到顧晗時,就不一樣了。 渺美人不得不多想。 能讓上位者用些心思的人,要么其受寵,要么其有利用的價(jià)值,不管怎么樣,至少在皇后看來,顧才人要比她有用得多。 渺美人不愿這般去想,但經(jīng)過昨日一事,她很難不將自己和顧才人作比較。 請安散后,顧晗快步地走出坤寧宮,旁人都覺得皇后對她另眼相看,可顧晗緊繃得后背都快溢出冷汗,德妃和皇后明顯話中有話,偏生她對這后宮這口深井無甚了解,生怕說錯一句話。 皇后為何忽然提及頤和宮? 難道想給她換個宮殿? 若是當(dāng)真如此,又想將她換到何處? 顧晗不明所以,這才入宮第二日,她不過剛剛侍寢一次,不管皇后有何算計(jì),為何這么著急使出來? 也許皇后當(dāng)真只是關(guān)切一句,可身處后宮,旁人的每一句話,顧晗都不得不多心。 顧晗兩條腿發(fā)軟,回宮時刻意放慢了腳步,御花園中景色嬌艷,妃嬪穿梭在其中,憑添了分妍色,顧晗抬頭望天,七月的天,熱得人難耐。 這些妃嬪倒真對自己狠得下心。 玖念貼著顧晗走,替她撐起油紙傘,顧晗心中藏著事,看什么都覺得些許煩躁,路過寒翎宮時,那股煩躁達(dá)到了頂峰。 劉若仟一事,就如同懸在她脖頸處的鍘刀,一日不解決,一日讓她不得放松。 顧晗的鼻子向來很靈,路過寒翎宮側(cè)時,她似嗅到了些許難聞的異味,顧晗倏然掐緊掌心,鉆心的疼讓她保持著理智,沒有露出一分異樣,待寒翎宮被甩在身后,她才漸漸松開手。 這是七月,炎熱難耐。 若是尸體,只需短短幾日,就可散發(fā)出腐臭味。 顧晗的一顆心狠狠地往下沉,她比誰都清楚——劉若仟一事瞞不久了。 但現(xiàn)實(shí)沒有時間給顧晗去想這些,她剛踏進(jìn)長春軒,就有宮人一臉笑意地忙忙迎上來: “主子,您可回來了!” 顧晗回神,眉眼攏了分不解看過去,倒是小方子猜到什么,臉上一喜,宮人忙躬身: “御前的人來了,說是皇上有賞,正等著主子呢?!?/br> 顧晗驚訝,顧不得胡思亂想,快步朝殿內(nèi)走去,果然,劉安就站在長廊上,一見她,就下了長廊迎過來,躬身行禮,顧晗忙讓他起身: “公公等很久了嗎?” 聽說顧才人稍有歉疚,劉安彎了彎腰,臉上帶笑:“奴才也剛到,皇上有賞,奴才可不敢耽誤?!?/br> 提及皇上,劉安就見顧才人臉頰飄紅,那股垂眸之際的嬌羞,讓他一個無根的人都覺得心中恍惚,劉安忙忙低下頭,不敢多看。 他忽然想起,今日這賞賜,他本是不打算親自前來的。 畢竟這后宮妃嬪甚多,若每一次打賞,他都要親自跑,那誰伺候皇上? 皇上如常地在御書房伏案處理政務(wù),劉安知道顧才人去請安時,估摸著皇上對顧才人的態(tài)度,將這事報(bào)了上去,皇上動作不停,未有反應(yīng)。 當(dāng)劉安覺得自己猜錯了時,就聽皇上平靜道: “從庫房挑些精貴的玩意給她送去,將那兩匹云織錦緞也一并送過去?!?/br> 皇上沒說她是誰,但劉安不蠢,當(dāng)即應(yīng)聲,只在心中深思,什么才叫精貴的玩意? 云織錦緞,是江南那邊的貢品,每年就只得幾匹,皇上私庫中也只剩下那兩匹,袁嬪眼饞了很久,皇上一直都未松口,如今倒都賞給顧才人了。 劉安剛要派人去給長春軒打賞,陸煜忽然叫住了他。 陸煜停下筆,腦海中閃過女子那一截細(xì)白的手腕,他沉默了片刻,才抬起頭,問:“朕記得庫房中還有對壽梅羊脂玉鐲?!?/br> 他問得很自然平靜,可劉安心中卻覺得咂舌。 那對羊脂玉鐲,是皇上登基后,第一年時附屬國送來的賀禮,皇上一直收在庫房中。 陸煜手指敲點(diǎn)在御案上,看都未看劉安一眼,就不緊不慢地道: “給她送去?!?/br> 陸煜沒想很多,只覺得那截手腕戴上那對壽梅羊脂玉鐲,必然很好看。 想到什么,便去做了。 陸煜慣來這般隨心所欲。 劉安頓時打消了讓旁人送賞賜的想法,親自跑了這一趟,他不著痕跡地抬頭看了眼顧才人,只要這顧才人不犯糊涂,這長春軒的燈籠至少短時間不會暗了。 第10章 劉安留下一堆賞賜后,很快離開。 但長春軒上下都帶著一股子遮掩不住的喜氣,干活時腳步都是輕快的,這種氣氛下,饒是顧晗心底的煩躁,也不由得減輕了些。 顧晗掩住眸中晦澀,半晌,呼出一口氣。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顧晗側(cè)頭朝殿外看去,劉若仟一事遲早會被發(fā)現(xiàn),反倒是謝長案,若他真的在宮中,可得知了她進(jìn)宮的消息? 若知曉,為何不來和她相見? 顧晗并非想要和謝長案見面,但長姐的死是橫在她心中的一根刺,她總想親自見謝長案一眼,替長姐聽一番他的解釋。 女子唇角的笑越發(fā)淺淡了些,臉頰的那一對梨渦也消失不見。 小方子讓人將賞賜搬進(jìn)殿內(nèi),不經(jīng)意瞥見如此,一愣,躬身將主子扶進(jìn)殿內(nèi),才低聲不解: “主子可是有什么煩心事?” 顧晗一頓,忽然想起,她如今需要的就是對這后宮的了解,而小方子在宮中待了多年,她缺乏的東西,小方子未必不知道,顧晗心中頓時有了成算。 她給玖念使了個眼色,很快,殿內(nèi)就只剩下顧晗主仆三人,和一個小方子。 小方子心臟倏然狠狠跳了下。 他有幾分機(jī)靈,自然知曉主子這是何意,這是主子給的機(jī)會,端看他能不能抓住。 顧晗的身子很疲,她捏了捏眉心,輕聲問: “你來宮中多久了?” 小方子躬身:“奴才是在三年前時進(jìn)宮的?!?/br> 顧晗不著痕跡地挑了挑眉梢,這后宮等級森嚴(yán),可不僅指后妃,太監(jiān)之間的規(guī)矩只會更多,小方子能在三年內(nèi)就從一個小太監(jiān)爬到一宮的主事,不是有旁人相助,就是自身有幾分手段。 顧晗忽然好奇:“怎得來了長春軒?” 小方子幾不可察地頓了下,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主子有所不知,當(dāng)初圣上登基,大封后妃,連帶著舊邸的奴才也一并入了宮,奴才位低言淺,也想替自己謀條出路?!?/br> 顧晗眼中閃過一抹了然。 舊邸的奴才一并入了宮,那些奴才侍奉了他們主子多年,早就有了信任,萬不是小方子可輕易擠進(jìn)去。 顧晗不再追問細(xì)節(jié),一個人是否會忠心,單憑問,是問不出什么的,來日方長,她自能看得明白。 她xiele分慵懶,側(cè)臥在貴妃榻上,玖念替她捏著脖頸肩膀,顧晗又問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消息: “你在宮中三年,應(yīng)也見過淑妃,依你看,淑妃是個什么樣的人?” 兩次請安,皆不見淑妃,顧晗對她的了解皆是道聽途說,但外人是不可能和顧晗細(xì)討論淑妃,所以,這所謂的了解,全靠自己瞎猜。 小方子皺了皺眉,半晌,才說: “奴才只遠(yuǎn)遠(yuǎn)見過淑妃幾次,但在宮中待得這么久,奴才只覺得淑妃是個聰明人。” 顧晗倏然抬眸,小方子視線和她撞上一瞬,又忙忙低頭。 顧晗在心中細(xì)致地念了一遍小方子的話——聰明人——若小方子沒有騙她,那這句評價(jià),可就有意思了。 小方子也猜到了主子今日為何會留下他,不用主子多問,就將自己知道的東西,盡數(shù)道來: “主子該知曉,如今這宮中最得寵的主子娘娘,就是淑妃,甚至可以說,憑著這份恩寵,淑妃幾乎和皇后娘娘分庭抗?fàn)帯!?/br> 最后四個字,小方子壓低了聲,只有殿內(nèi)四人可以聽得見。 “但主子可知曉,淑妃這般耀眼的恩寵是從何時起的?” 顧晗一怔,這話是何意? 據(jù)她所知,皇上還是親王時,淑妃就一直受寵,怎得在小方子口中,似乎并非如此? 小方子好像看出了主子的疑惑,越發(fā)低了低聲: “主子是京城人,應(yīng)該知曉淑妃出身衛(wèi)府,哪怕如今,衛(wèi)府和主子出身的榮陽侯府相比,都可說是寒門?!?/br> 顧晗輕蹙了下細(xì)眉,衛(wèi)府最大的官位也就做到了二品尚書,這官位,甚至都是靠淑妃得來的。 顧晗沒有打擾小方子,讓他繼續(xù)說: “當(dāng)初淑妃被抬進(jìn)王府時,只是良娣的身份,在王府兩年,也不曾有變化?!?/br> “淑妃在王府時,的確受寵,可若說能壓得旁人一頭,倒也沒有那般厲害,連大封后宮時,淑妃連個妃位都沒有,直到進(jìn)宮后,淑妃才異軍突起,短短一年,成了四妃之一,連膝下有子的德妃都要避其鋒芒。” “自那以后,淑妃榮寵久盛不衰,才有了主子如今進(jìn)宮的場面?!?/br> 顧晗腦海中隱隱約約閃過一抹念頭,可不等她抓住,就消失不見。 她擰了擰眉,又問:“那你為何說她是個聰明人?” “圣上登基三年,掌管后宮的權(quán)力一直都被皇后抓在手中,哪怕淑妃再受寵,都不得沾碰,任何人都看得出,圣上對皇后娘娘的信任和敬重?!?/br> “可饒是如此,淑妃也偶對皇后不敬,甚至拉攏妃嬪,隱隱和皇后一派形成對峙?!?/br> 如此看不清形勢,淑妃該說是蠢笨的,可偏偏小方子說淑妃是個聰明人。 顧晗再聽不出小方子想說什么,她也不必在后宮繼續(xù)待下去了。 明知圣上對皇后心賴和看重,淑妃屢次犯上,她的憑借是什么? 而且,小方子說了那么多,卻出現(xiàn)了個隱形人。 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