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一路高升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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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侯夫人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卻沒有說什么,只在玖思和玖念退下后,她才壓低了聲音:“對于渺美人這一胎,你是如何想的?” 渺美人有孕的消息,宮外早就知曉了,榮陽侯府自然也不例外。 頓了頓,侯夫人才說: “你若有能力洗清嫌疑,何不等——” 顧晗猜到娘親要說什么,抬眸打斷了她,她掃了圈殿內(nèi)沒有旁人,才對著娘親搖了搖頭: “我知曉娘的意思,可對于我來說,她這胎保下來,遠要比、來得有用。” 顧晗頓了頓,沒有說出那兩個字。 而且,宮中應(yīng)該不止她一個人這么想,渺美人能安穩(wěn)地在殿內(nèi)養(yǎng)胎四個月,連身邊伺候的人都可能是旁宮的人,卻沒有任何意外發(fā)生,怎么可能只有渺美人一個人的功勞? 想讓渺美人生下這一胎的人,大有人在,而且,多是在宮中有根基的人。 侯夫人不笨,她只是不知曉宮中的情勢,見顧晗這么說,侯夫人就不再多說,省得給女兒添亂,她想起自己的兩個女兒,不由得低嘆了一聲: “苦了你了?!?/br> 大女兒因病去世,可小女兒卻因大女兒定下的親事拖累,而不得不進宮。 侯夫人未進宮時,一直聽說小女兒頗為受寵,連宮門口的奴才都對她態(tài)度甚好,她還覺得些許安心,可誰知曉,她才進宮不過半個時辰,發(fā)生的事就如同當頭一棒,叫她立即清醒過來。 連侯府那點地方,后院都不得安生,更何況這深宮紅墻中? 這些日子的擔心浮上心頭,侯夫人不由得酸了酸眼眸,她拍著顧晗的手背: “府中不用你掙富貴,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比什么都好?!?/br> 顧晗伏在她肩膀上,也覺鼻尖稍有些酸澀,她回想她進宮的這半年,看似一路坦途,可細說來,在家中時,她何時受過傷? 中秋時,她傷到骨頭,是實實在在地在床上躺了三個月,剛受傷時,她連翻身都不行,抬個手都疼得渾身哆嗦,旁人羨慕她得以升位,也只有娘親她們才會心疼她受過的傷。 另一邊,玖念和玖思分頭前往養(yǎng)心殿和太醫(yī)院。 養(yǎng)心殿前,劉安正捧著酥油茶喝了一口,遙遙看見玖念時,心中嘖嘖稱奇,這長春軒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趕緊放下杯盞,拿著拂塵上前迎去: “呦,玖念姑娘怎么親自來了?” 玖念一臉凝重難堪:“勞公公稟報一聲,我們主子請皇上過去一趟。” 劉安察覺到她神情不對勁,也不作耽誤,轉(zhuǎn)身就推門入殿,玖念在外間,心中不斷念著要快。 陸煜正在處理政務(wù),劉安將玖念的話帶到時,陸煜只是抬了抬眸: “她剛見到侯夫人,還能想到朕?” 劉安假裝沒聽見皇上話中的不著調(diào),恭敬道:“奴才瞧著,玖念姑娘似是十分著急的模樣?!?/br> 陸煜對顧晗還是看重的,聞言,也不讓玖念進殿,直接撂筆起身: “去看看。” 待親眼看見玖念時,陸煜才察覺到事情似和他想的不一樣,他沉了沉眸,沒聽玖念浪費時間,直接上了鑾仗。 等陸煜到長春軒時,迎面而來就是女子險些氣紅的眼眸,侯夫人尚在,陸煜只習慣性地上前扶住她,可顧晗卻拉住他的衣袖就跪在了地上。 陸煜意識到事情不簡單,但這天寒地凍,女子剛養(yǎng)好傷不久,陸煜也不可能任由她就這么跪在殿外。 侯夫人也跪在了后面,陸煜皺眉,彎腰去扶女子: “先起來?!?/br> 顧晗搖頭,她氣紅了眼,緊咬著唇:“請皇上替嬪妾作主!” 陸煜見她這模樣,想像平時那樣斥她,但侯夫人尚在,他不得不收斂了些,沉聲道: “起來,到里面去說?!?/br> 知道女子在某些時候格外倔,陸煜視線越過她,直接落在侯夫人身上:“夫人也起來吧?!?/br> 顧晗似才想起娘親也在,她咬唇堪堪起身,但一進殿內(nèi),她又跪了下來,陸煜看得額頭作疼,只好問她: “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叫你生這么大的氣?!?/br> 就連那次被人在殿內(nèi)下藥,她都只是安靜地等他處理,陸煜想不到有什么事,能叫她氣成這副模樣。 陸煜不著痕跡地掃了眼女子攥著衣袖的手,都氣得有些抖,陸煜著實怕她氣出個好歹來。 顧晗未抬頭就先紅了眸,她低頭擦了把眼淚,才說出聲來: “嬪妾已經(jīng)吩咐太醫(yī)去了榮粹殿,也請皇上派人去一趟?!?/br> 她話中提及榮粹殿,陸煜眸中的情緒立即變得沉不可測,他多看了一眼女子,就側(cè)頭頷首示意劉安跑一趟。 陸煜坐了下來,繼續(xù)聽顧晗說: “嬪妾今日派人去宮門口接娘親,可一路耽誤時間太長,回來后,嬪妾聽說娘親遇到了太傅府中的老夫人?!?/br> 說到這里,顧晗頓了頓,她抬眸看了眼陸煜,才繼續(xù)說:“渺美人懷著皇嗣,涉及到渺美人,嬪妾不得不諸事小心,況且榮粹殿和長春軒并不同路,娘親怎么會和老夫人相遇?” 陸煜知曉她為何停頓,就如她所說,渺美人懷著皇嗣,是金貴,卻也代表著麻煩。 不怪她這般小心。 “嬪妾心生了懷疑,幸好娘親身邊婢女學過兩年醫(yī)術(shù),這一查,卻叫嬪妾心驚膽戰(zhàn)!” 她攥緊了手帕,往日格外溫柔的人,只一提這事,神情就不遮掩地憤然,顧晗將香囊奉上,陸煜接過,示意她繼續(xù)說。 顧晗咬唇堪聲道: “這香囊本是娘親的隨身物,可如今卻染上了紅花!” 侯夫人適時道:“望皇上明鑒,臣婦再如何大膽,也不可能膽大包天地謀害皇嗣。” 陸煜捏著那個香囊,臉色沉得冷涼,如今他終于知曉為何顧晗會氣成這樣,好不容易得他恩典可見家人一面,結(jié)果話都沒說上,就發(fā)生了這種事。 旁人若害她也就罷了,卻將這事牽扯到她娘親,但為人子,就絕不可能忍受得了。 顧晗輕垂眼瞼,淚水悄無聲息地掉落在地,她藏著不叫人發(fā)現(xiàn)她的失態(tài),但任誰都聽得出她那抹壓抑著的哭腔: “為人子女,不得在娘親膝下侍奉,已是不孝,如今卻因嬪妾之故,將娘親牽扯到這場禍端中,若不是及時發(fā)現(xiàn)香囊有異,嬪妾根本不敢想會發(fā)生什么!” 陸煜要去扶她,她卻先一步以頭搶地: “求皇上替嬪妾和娘親作主?!?/br> “紅花素有墮胎作用,不論那人是想要誣陷娘親,還是想要誣陷嬪妾,只想謀害皇嗣一點,就可以看出其心思歹毒,而且,若只是后宮爭斗也就罷了,如今涉及朝臣女眷,若傳出去——” 顧晗咬唇噤聲,她側(cè)臉拭去了淚珠,將后半句話咽了回去。 可饒是如此,陸煜也聽得出她未盡之言,涉及皇室顏面,哪怕陸煜也不得不在意,他掃了眼女子哭紅的眼角,她向來不愛哭,也正是因此,陸煜才越發(fā)知曉她心中的惱恨。 他沒給顧晗拒絕的機會,直接將人拉了起來,陸煜看向侯夫人: “讓夫人見笑了,還請夫人在這宮中靜坐些時辰?!?/br> 侯夫人自不可能拒絕。 圣駕擺駕長春軒,陸煜帶著顧晗離開。 侯夫人看著兩人走遠,視線落在二人牽著的手上,半晌,她心神不寧地嘆了一聲,卻也不知在嘆什么,若晗兒嫁的是尋常人家,她看見這副情景,當然滿心欣喜。 可偏生,晗兒進的是皇宮深院,侯夫人心中就只剩下?lián)鷳n。 *********** 榮粹殿中。 渺美人知曉是祖母來時,驚訝之余,也只剩欣喜,她是家中嫡長女,在祖母跟前受教導許多年,祖孫情誼深厚,祖母早就不理府中事宜,如今能親自來宮中,怕也是擔心她。 老夫人年齡大了,但身子尚算硬朗,渺美人一見到她,眼淚就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 老夫人一驚,先是心疼,遂頓,她皺了皺眉,掃了一圈殿內(nèi),渺美人剛進宮時就是位份最高的新妃,這榮粹殿自也是很好,處處精致,懷了皇嗣后,宮中人越發(fā)不敢怠慢。 老夫人只用了一眼,就知曉自家孫女在宮中過得不錯,孫女紅了眼,她也只當是近鄉(xiāng)情怯,等進了殿中,其余宮人都被揮退后,渺美人仍撲進她懷中慟哭,老夫人才覺得不對勁: “美人這是怎么了?在宮中受委屈了?” 宮中沒有外人,渺美人才細細碎碎地說著心中委屈,最終,她聲音低了下來: “……這孩子是不是來得早了些?” 老夫人臉色驟變,她看了眼四周,沉下聲:“美人慎言!這種糊涂話,日后可不要再說了!” 渺美人嚇得一跳,但很快,她就回過神,她側(cè)過臉去,堪堪紅眸咬聲。 玖思就是在這時,領(lǐng)著太醫(yī)到了榮粹殿。 渺美人聽見通報聲,她終于恢復理智,知曉玖思來意時,她覺得些許被冒犯,情緒冷了下來: “榮粹殿何時需要她來請?zhí)t(yī)?” 老夫人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府上有女在宮中,太傅府對宮中也有關(guān)注,自然知曉顧嬪是誰,她不由得想起來時遇見了侯夫人,她攔住渺美人,搖頭道: “讓她進來?!?/br> 渺美人不解,但也知曉祖母不會害自己,哪怕心中不樂意,也讓玖思帶著太醫(yī)進來了。 玖思離渺美人很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恭敬地行了一禮,在渺美人詢問前,就先說明來意: “主子吩咐,讓奴婢請給渺美人請位太醫(yī)來?!?/br> 渺美人聽得云里霧里,不由得皺眉:“顧嬪這是何意?” 她說話時,沒有注意到她身邊的芳樂在看見玖思時就忽地變了變臉色,哪怕她遮掩得很快,一直關(guān)注她的玖思也立即注意到了,她快速道: “渺美人最好還是離身邊這個宮人,還有老夫人遠一點的好?!?/br> 渺美人心中原本就對顧晗隱隱有些芥蒂,再聽玖思這有些不客氣的話,當即生了幾分惱怒,許是情緒激蕩,她只覺小腹有些抽疼: “你放肆!” 玖思察覺她不對勁,立即就要讓太醫(yī)上前,但渺美人怎么敢用她帶來的人? 渺美人警惕地看向太醫(yī),玖思心中罵她不知好人心,但對這種情況也有些束手無策,好在這時,劉安終于趕到,見狀,臉色大變: “都愣著做什么?太醫(yī)快給美人看看!” 劉安有時代表的就是皇上,渺美人再遲鈍,也知曉一定發(fā)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劉安在這里,哪里她心中仍不放心,也終于讓她太醫(yī)靠近了。 老夫人見孫女疼得臉色煞白,冷汗都滴下來,她下意識地想上前,可不等她動彈,腦海中就想起玖思適才的那句話,她硬生生地止住步子,扭過頭,肅然地問向玖思: “這位姑姑帶人前來,想必是一定知曉些什么,你不讓老身靠近美人,可是老身身上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