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一路高升 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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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那日你要求的伶人來了?!?/br> 顧晗仍有些食不下咽,聞言,她推開眼前的藥膳,不再折磨自己,問道:“來了幾個人?” “三個,單嬤嬤說,不知主子想聽什么曲,就挑了其中最擅音律的三人,讓主子親自挑選?!?/br> 顧晗頷首,被玖念扶著起身: “單嬤嬤有心了,別忘了賞她?!?/br> “主子放心,奴婢都省的?!?/br> 顧晗不想生出是非,就沒讓伶人進殿,剛出殿,她就瞧見那樂師中竟有一名男子,顧晗毫不遮掩地露出幾分驚訝。 小方子在一旁解釋:“尚音紡中的確有男子樂師在,宮中的東南角的雜技班男子也不少?!?/br> 顧晗細瞧了眼那樂師,身姿單薄,略顯文弱,尋常人家想習字都難得,這人竟然能學得樂器,家境應當不錯,怎會做了伶人身份? 伶人身份多卑賤,尋常人都很少愿意落得這種地步。 而女子,生而聽父母,嫁人聽夫家,多得是身不由己,才會很多自幼落進伶紡,好些的,學得些才藝,做了清倌,而能進宮的女子,不論伶人還是奴才,身份都鍍了層金,待年滿出宮時,也經(jīng)得人高看一眼。 還未聽她們彈奏,顧晗心中就把這位樂師剔除名單。 只因為——麻煩。 這后宮規(guī)矩繁多,她尋樂師要常來往長春軒,一個外男,經(jīng)常出入,難免遭人閑話,前有謝長案一事尚未解決,顧晗懶得再招惹是非。 剩余兩名女子也身段曼妙,垂眸撫弦時,叫人賞心悅目,琴技無需多說,會被單嬤嬤送過來的人,也弦樂聲自可稱得上繞梁余音。 顧晗本就深諳此道,她聽得出這幾位差距不大,既然如此,她就很快選定了其中一位女子: “你叫什么?” 那伶人明顯很緊張:“回昭貴嬪的話,奴名喚桐姬?!?/br> 顧晗抿唇輕笑,見她態(tài)度溫和,桐姬也稍許放松,顧晗才說: “以后,你三日來一趟長春軒,其余的事,你就不必cao忙,我會親自派人和單嬤嬤說。” 桐姬眼神一亮,高興地應下。 顧晗沒有去想她為何這般高興,她早就吩咐下去了,但凡樂師來時,玖思總會讓人盯著她,若想要在長春軒內(nèi)做小動作,還是死了這條心較快些。 顧晗選定樂師的消息很快傳進陸煜耳中,得知當時有三位伶人中有一位男子樂師時,他頓時冷覷向劉安: “你就這么辦事的?” 劉安訕笑:“奴才就想著,昭貴嬪腹中極有可能是位小皇子,只接觸女子伶樂,不太穩(wěn)妥?!?/br> 所以,就讓一個外男常出入昭貴嬪宮殿? 陸煜白了劉安一眼,半晌,他才說了句: “她向來有分寸。” 劉安咂摸,知曉皇上是在夸昭貴嬪,也不說話。 總歸他一直跟在皇上身邊,當然很清楚皇上心中給昭貴嬪的印象分極高。 陸煜回神,耷拉下眸眼:“那日讓你查的事,如何了?” 劉安躬身:“回皇上,昭貴嬪和謝長案的確一直以來都沒有接觸,昭貴嬪似乎有所顧忌,進宮以來,很少會朝中省殿的方向而去?!?/br> 要知曉,中省殿后可是有一片桂花林,快入秋時,那處一片金黃暗香,算是宮中的一處盛景了。 但昭貴嬪從未去過。 陸煜對這個結(jié)果其實并不意外,但不否認,他心中也隱晦地松了口氣。 他抬眸輕呵:“往年榮陽侯府也從不會送嫡女進宮,皆是尋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嫁去做正牌嫡妻,昭貴嬪會入宮,也是有謝家的緣故在?!?/br> 顧棠病逝,一了百了,但那場婚事留下的隱患卻不少,而顧氏可不止榮陽侯府這一脈。 陸煜甚至能想到顧晗為何入宮,他登基后,的確待榮陽侯府不冷不淡,顧晗會入宮,怕也只是榮陽侯府為了打消他心中的猜疑,這是在表忠心。 有這個前提在,哪怕顧晗明知曉謝長案就在宮中,她也不可能去接觸謝長案。 昨日一事,是例外,正如顧晗所說,她可以無視謝長案的存在,但不能對謝長案見死不救。 否則,她長姐的病逝,又值當什么? 陸煜都想得明白,但不妨礙他心中仍有些不舒坦,劉安覷了他一眼,想了想,賣了昭貴嬪一個好: “奴才聽說,謝長案痼疾已久,怕是沒有多少日子了?!?/br> 陸煜手上動作一頓,輕飄飄道:“怎么說?” 劉安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好似是當初顧家長女病逝,他也就跟著大病了一場?!?/br> “如此說來,他們倒是一對苦命鴛鴦?!?/br> 謝家滿門抄斬的命令是他下的,所以,他就是棒打鴛鴦的那個人? 陸煜薄涼地輕呵了聲,并未將這事放在心上,對他來說,顧棠也只是顧晗的長姐,僅此罷了,不值得他分出心神。 而謝長案再有才能,也不可能被他重用,那么,謝長案活在世上的價值遠不如逝去。 畢竟謝長案是罪臣之后,他長時間待在宮中,旁人就會不由自主地聯(lián)想起他和顧棠的那段婚事,也會讓顧晗一直被別人詬病。 只有謝長案不存于世,顧晗的名聲才得以保全。 陸煜手指敲點在御案上,他好似想說些什么,腦海中倏然浮現(xiàn)昨日女子緊張無措的模樣,他頓了頓,忽地問了句: “你說,朕待昭貴嬪,是不是過于寬容了?” 劉安躬彎了腰,不敢回這個話。 末了,陸煜終究沒有說出原本想說的話,而是搖了搖頭:“罷了,朕若真的那樣做了,少不得被你昭主子埋怨?!?/br> 劉安一頭霧水時,就聽皇上吩咐: “盯著后宮的動靜,不要擾了昭貴嬪的清凈?!?/br> 第87章 今日是十五,陸煜在酉時末刻到了坤寧宮,皇后早就備好一桌酒菜等著他。 陸煜掀眸覷向桌上的酒水,坐下來,關切了句: “你最近身子抱恙,能飲酒?” 皇后溫和地輕笑,臉頰上施了粉黛,再加上燭火搖曳,襯得她添了幾分姝色,倒也看不出什么憔悴病容,見她這樣,陸煜也就不再多問,和她用了酒水飯菜。 用膳到中途,陸煜聽見皇后說: “臣妾前日才知,昭貴嬪的生辰是在六月十七,去年這時她正在參加選秀,想必也錯過了自己的及笄禮,臣妾原本想著,過兩日為昭貴嬪大辦生辰,替她彌補這個遺憾。” 陸煜手中的木箸頓了下,他都夾了一塊菜,須臾,他將木箸放下,后背放松倚靠在椅子上,靜待皇后接下來的話。 皇后好似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她溫和地搖了搖頭,語調(diào)都沒有一絲變化: “但昭貴嬪略有顧忌,拒絕了臣妾的提議?!?/br> 這件事,陸煜當真不知,不過他也猜得到顧晗為何要拒絕,凡是宴會,必然人多眼雜。 但皇后的那句“錯過及笄禮”,倒底被陸煜記在了心上,遂頓,他擦了擦手,平靜道: “這件事,朕會和昭貴嬪說。” 皇后情緒仍是笑的:“在昭貴嬪心中,旁人道賀得天花亂墜也是抵不過皇上一句話的?!?/br> 這句話乍聽著好似沒什么不對,但陸煜不知為何就覺得有些不得勁,他抬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后,他朝楹窗看了眼。 楹窗緊閉。 今夜有些悶熱。 *********** 翌日,顧晗一醒來,就聽說皇后罷免了請安。 顧晗一頭霧水,要知道,進宮一年來,坤寧宮請安一事,基本上都是風雨無阻。 玖思在一旁小聲嘀咕:“聽說是皇后今日起不來床,不得已才下了這道命令。” 顧晗半信半疑,待午時的消息傳來,顧晗是徹底不信這個說辭了。 顧晗錯愕地看向傳信的小方子: “你說,皇后稱病抱恙,皇上讓淑妃協(xié)理六宮事宜?” 小方子也覺得不敢置信。 皇上登基有四年了,連帶皇后嫁入王府開始算,足足十三年,這掌管后宅后宮的權力皇后從未假借人手過,皇上更是提都不提。 這可是生平頭一次,皇上居然讓淑妃協(xié)理皇后處理六宮事宜,雖說權力未曾全部轉(zhuǎn)交出來,但這也讓后宮眾人看見了希望。 顧晗有些怔愣:“你說,皇后究竟是真的病了,還是沒有?” 小方子吶吶地回答不上來。 顧晗頭疼撫額,當真想不出來,但她總覺得,若皇后只是身體抱恙,皇上不至于讓淑妃協(xié)理六宮,昨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顧晗百思不得其解,后宮眾人也惘然。 傍晚時分,御前傳來消息,今日翊安宮侍寢。 顧晗覺得在意料之中,皇上今日剛下旨讓淑妃協(xié)理六宮,這個時候,去翊安宮再合理不過了。 得了消息后,長春軒早早就歇息了。 翌日就是顧晗生辰,或者是皇后那日的提議讓顧晗有些心神不寧,夜中,她翻來覆去得有些睡不著。 玖念聽見動靜,點亮燭燈,燭火被燈罩蓋住,殿內(nèi)暈著昏暗的燈光,并不刺人眼。 “主子睡不著?” 顧晗隨意尋了個借口:“白日中睡得太多了?!?/br> 玖念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盤腿坐在地褥上,零碎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