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情書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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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室狠狠動了一下,路西加收緊了手指。 車輛繼續(xù)朝前,路西加靜下心來聽著,等到付河說了一聲“開始”,她便配合著開始了屬于他們的倒計時。 終于數(shù)到“1”時,四周竟真的沒有任何過渡地忽然靜了下來。 讓她害怕的大雨不見了。 耳朵還沒適應這樣靜的環(huán)境,一時間有“嗡嗡”的響聲在回蕩。怔愣很久,路西加才一下子睜開眼睛,看向車窗外。 能看出這是一個廢棄的橋洞,雨水被堅固的鋼筋水泥攔住,再也沖不到他們。 周遭是暗的,也是靜的。付河什么都沒說,只是用一雙眼睛看著路西加,像是考試考了滿分,等著兌換獎品的小孩子。 路西加說不出話,酸澀的感覺一下子侵占了眼眶。 “雨停了?!彼f。 在他為她創(chuàng)造的安靜世界里,一直壓抑的情感再難克制,沖得她喉嚨哽咽。淚水已經(jīng)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強忍著,不想在這個時候哭得很丑。 身旁的人忽然湊近,唇瓣上多了柔軟的觸感,這使得路西加一下子大腦空白,忘了動彈。 第一個吻,付河并沒有碰一下就離開,而是將一只手覆上路西加的側(cè)臉,淺淺地吻了她很久。 潮濕的空氣似乎終于侵襲到了車里。 第26章 知道就不要說胡話了 貼了很久的唇終于離開,路西加覺得自己的臉已經(jīng)燙得能溫熱四周清冷的空氣。 那之后,付河同她說了什么,他們又是何時離開那個橋洞的,路西加竟記得都不是很清楚,她好像忽然對時間和空間失去了概念,就只是垂著視線,回憶著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這場雨比預料中的還要大,暴雨預警一直在升級,廣播里不住地提醒市民不要出行,不斷有突然插播的道路封閉情況通告。從車里向前望去,早已看不清雨本身的形狀,只有大雨連成的一片朦朧幕布,擋在玻璃上,遮在道路上。 大雨淹沒了落日,天色逐漸暗下來。這樣的道路行車危險,付河的身子做得更直,同時微微朝前探身,仔細分辨著前方的路況。 交通電臺的主播又提示了兩條路段因積水過深而暫時封閉,付河聽后,換到了右轉(zhuǎn)車道:“去你家的路封了,今晚先去我家避一避,可以嗎?” 路西加沒有立刻回話,客觀考慮后,覺得現(xiàn)在的惡劣天氣實在是危險,最好的選擇的確是就近選擇一個地方先過上一夜。 她剛要開口,卻聽見付河以緩慢的語速補了一句:“剛剛新聞說,這場雨可能還會持續(xù)很久?!?/br> 他似乎說得有些猶豫,路西加對著模糊的擋風玻璃眨眨眼,不明所以地轉(zhuǎn)頭。 付河輕咳一聲,道:“我怕你晚上害怕?!?/br> 也不知怎么,明明是付河在表達自己的好意,路西加卻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抿著唇點了點頭,刻意地將腦袋轉(zhuǎn)向窗外,卻在車窗上看到被藏住的笑意偷偷溜到了眼睛里。 車子行到較為狹窄的一條路時,積水已經(jīng)深得可怕,路西加將額頭抵在窗上,心驚膽戰(zhàn)地看著外面幾乎已經(jīng)要沒過半個車身的水花,擔憂地問:“車會不會熄火?” 他們這一路上,已經(jīng)看到了好幾輛因為故障而擱淺在路上的車。 付河此時的神情也并不輕松,他專注地看著前面的路,說:“這段路水太深了,而且地面有坑,有可能?!?/br>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付河忽然問:“你是不是不會開車?” “嗯,”路西加搖搖頭,“我沒有駕照?!?/br> 逆向車道上,又有一輛小轎車停在了路中央。路西加看到車上的人下了車,走到了路旁。 “這種情況要怎么辦?” 付河追著后視鏡望了一眼,說:“車在水里熄火的話不能重新發(fā)動,不然發(fā)動機會進水。只能打救援電話,但是今天的雨水有點太大了,這種情況很多,路也不好走,救援可能來不了那么及時。所以……關閉點火開關,下車跑路,等救援來?!?/br> “哦?!甭肺骷狱c了點頭。雖然她不會開車,這種應急常識,還是知道一下比較好。 “如果是你,就先下車到安全的地方,然后給我打電話?!蓖A送?,付河接著說,“在室內(nèi)打,別在樹底下……” “這個我知道!”路西加皺起眉,覺得付河這話就有點侮辱人了,“小學老師都教過?!?/br> “好?!备逗雍闷獾匦α藘陕?,不說話了。 付河家的小區(qū)比較老,停車位都在地上,風夾著雨斜吹進傘底,盡管路西加一路都被付河摟在懷里護著,但進了家門,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褲子還是濕了大半。濕了的布料貼在皮膚上很不舒服,她低頭扯了一下小腿處的褲子,可扯開一邊,另一邊便又貼上去,路西加反復弄了兩次,都沒能讓濕了的褲子徹底離開自己的皮膚。 付河從鞋柜里拿出一雙棉麻拖鞋,彎腰放到地上時,注意到路西加的動作,便說:“拖鞋是干凈的,沒人穿過。你等會先洗個澡,我給你找件我的衣服穿?!?/br> “嗯,”路西加應了一聲,直起身,“可是……你的褲子我也穿不了吧。” 路西加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完全消失,只剩下兩個人站在玄關,面面相覷。 末了,付河低頭笑了一聲:“沒關系,我有買瘦了的運動褲,你試試能不能穿,如果實在不行,我還有很大的t恤?!?/br> 也沒什么其他辦法,路西加點了點頭,低頭脫掉了自己的鞋子。夏季的涼拖不可避免地會露出腳,雖然穿著襪子,但路西加仍舊習慣性地想將自己的腳藏起來,可轉(zhuǎn)念想想,即便現(xiàn)在藏住了,等會兒洗完澡她也不可能再穿上襪子出來。 況且……在她看來,付河也應該知道她全部的事情。 大腦中考慮了太多,晃神間,路西加竟沒站穩(wěn)。她下意識地抓住付河的手臂,右腳沒來得及放到拖鞋里,只堪堪踩在了鞋面上。 付河反應很快地扶住了她,視線也自然地落到了她的腳上。 盡管有襪子包著,也很容易能夠看出那只腳的形狀是如此奇怪——腳后跟少了一塊,腳趾的線條也和正常人不一樣。 真的到了這一刻,路西加倒沒有了那么多的想法,她知道自己要面對什么,安靜的空氣中,她克制著做了個深呼吸,慢慢將拖鞋穿上,才敢去看付河的神情——他好像還沒反應過來,腦袋仍舊垂著,視線仍舊凝固在自己的雙腳上。 被嚇到了么? 路西加無聲地攥了攥圈,指甲深深陷進手掌,以疼痛刺激著流動緩慢的血液。她靜靜等著,大約過了幾秒,付河才抬起頭。兩人的視線對上,路西加故作輕松地聳了聳肩:“我可是有殘疾人證書的。” 說完,她的嘴巴抿在一起,唇角朝下撇了撇,像是在強壓著一些情緒。被付河看到如今真實的自己,她最直接的感受便是難過和緊張,但盡管如此,她卻倔強地將目光緊緊鎖在付河的臉上,看著他的表情。 兩個人都沒說話,過了幾秒,路西加輕聲開口。 “你如果反悔了,今天可以跟我說?!?/br> 其實,在來的路上她就想好了,因為之前她沒提過自己的傷勢,即便付河從新聞上知道自己受過傷,但肯定不會知道她到底傷到什么程度。所以,她應該給付河一次可以反悔的機會。 明明剛才都覺得自己還是勇敢的,真的將這句話說出口了,路西加又忽然不敢看付河的反應了。她自作主張地要往客廳里走,但在路過付河時卻被緊緊拉住了手臂。 她仰頭看過去,玄關的黃色燈光自上而下打下來,在那張俊朗的臉上留下了淺淺的陰影。付河眼睛此時格外亮,眼瞳閃著光,連眼睫投下的陰影都遮不住半分。 他歪了下腦袋,笑了笑,問她:“我反悔什么?” 路西加受不住這樣亮的一雙眼,瞥下視線。她看著地上兩人交在一起的影子,鼻子發(fā)酸,沒說話。 頭頂忽然傳來一聲嘆息,隨后,身體被轉(zhuǎn)了個角度,她被抱進了一個濕漉漉的懷里。 同樣是走過了那一段風夾著雨的路,她只濕了褲子,付河卻是全身都有被雨打濕的地方。 “西加。” 這樣的距離,聲音是會被加上混響的。 路西加在這樣的聲音里閉上了眼睛,她將臉靠在付河肩膀,暈暈乎乎地答:“嗯?” “我喜歡你,你知道嗎?” 表白來得突然,路西加不明白付河怎么突然這樣問,但還是點了點頭。 知道的。 “知道就好。”付河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后腦勺,有些像在哄小孩子,“知道就不要說胡話了?!?/br> 第27章 “有疤。” 路西加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別的情侶相處是什么樣子的。反正,在他們正式成為情侶的第一天,她好像就已經(jīng)非常適應付河的擁抱。同樣是被雨水浸濕的衣服,自己的褲子貼在腿上會讓她覺得不舒服,但將臉頰擱在付河的肩膀上,她卻不再覺得濕了的衣服讓人討厭。 上次來,因為滿心都在醉酒的人身上,路西加并沒有留意付河家里的布置。此時走到客廳,路西加轉(zhuǎn)著身子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付河家里的布置很簡潔。白色的墻壁,客廳里東西不多,家具是統(tǒng)一的灰白色調(diào)。放眼望去,整個空間里看不到很多零散的小物件,每樣物品都擺在本該屬于它的位置。 “這是我租的房子,三居,但有一個臥室被我當做了工作間,另一間客房是我弟弟在睡。晚上你睡我的房間,我睡客房,我給你換新的床單被罩?!?/br> 付河一口氣說完,卻發(fā)現(xiàn)路西加看著他的眼睛里寫滿了驚奇,他有些奇怪:“怎么了?” 路西加搖搖頭,跟著走到付河的臥室門口,探身往朝里看了一眼,再次確認:“你家真的好整齊啊,和我見過的其他男生的房間不一樣?!?/br> 她扶著門框,剛要站直身子,卻撞上了付河的胸膛。路西加抬起視線,瞧見付河正在微微皺著眉笑:“誰的房間亂?” 遲了片刻,路西加才明白過來付河這好像是在……吃醋? 她忍不住偏頭笑了一聲,隨后又仰起頭,認真地看著他說:“我堂弟,他從小房間就超級亂,進去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br> 人在戀愛面前容易失去自我。付河從前還沒有深刻的體會,但等他在浴室里為路西加準備好洗澡用的東西,一抬頭,目光撞上鏡子中一直在傻笑的臉,他才發(fā)覺了自己的不受控。他轉(zhuǎn)著肩膀,放松了一下自己,又伸手拍拍臉,讓自己不要笑得這么蠢。 路西加很快完澡,試穿了一下付河給自己找的衣服。短袖上衣很肥大,褲子是有抽繩的薄款運動褲,把褲腿挽起來一些倒是也能穿,就是……顯得腿很短。 她苦惱地對著鏡子將衣服擺弄了半天,但上衣不管是扎到褲子里還是放出來,好像都不好看。扎進去太傻,在側(cè)邊打個結(jié)又顯得很刻意,反復對比,路西加還是老老實實地將上衣放了下去。 走出浴室,在客廳和臥室都沒看見付河,廚房里傳來聲響,路西加猜著付河應該是在準備熱水、姜茶之類的東西。她正想去找付河要吹風機,余光卻瞥見吹風機已經(jīng)接好了線,好端端地放在洗手池旁邊。 女孩子留長發(fā),吹頭發(fā)真的是一件麻煩事。路西加在熱風中慢慢閉上了眼,另一只手胡亂地扒拉著頭發(fā),等覺得頭發(fā)差不多干了,她睜開眼,透過鏡子看到付河正端著一個杯子站在她身后。吹風機的聲響太大,路西加立刻把吹風機關了,轉(zhuǎn)過了身。 付河朝她舉了舉手里的杯子:“姜絲可樂,給你放客廳,吹完頭發(fā)記得喝。” “好?!甭肺骷狱c點頭,看清了水杯的樣式,她忍不住抬起手,用手指戳了戳杯身,“這杯子好可愛啊……” 竟然是淺粉色的陶瓷杯,上面還有草莓和小兔子的圖案。 這屋里……怎么會有這么可愛的杯子?路西加一下子想起紀子炎提過的那個“錢夾里的小姑娘”,這一走神,手就愣愣地懸在了半空中。 “燙,”付河迅速躲開她的手,解釋,“之前在超市買東西送的,一直放在柜子里沒用,剛剛想起來,剛好給你用?!?/br> 贈品啊。 路西加暗自松了口氣,縮回了手。 付河將她的一切都安排好才去洗澡,路西加得到了主人的允許,捧著那一杯姜絲可樂在這間灰色調(diào)的屋子里逛著。她好奇地推開了付河平日里會做些作曲和編曲的工作間,發(fā)現(xiàn)里面除了電腦、調(diào)音臺,還有一臺鋼琴,一把吉他。 付河洗完澡出來,聽到了工作間傳來的鋼琴聲。彈琴的人或許不是很熟練,也或許是忘記了譜子,一首曲子被彈得斷斷續(xù)續(xù),但付河還是聽出了這是哪一首。 他推開工作間的門,看到路西加正認真地坐在鋼琴前,纖細的手指在琴鍵上跳動。 聽到身后的響動,路西加停下來,回過頭:“洗完啦?!?/br> “嗯。”付河點點頭,走近她,“以前學過嗎?” 雖然不熟練,但手型很正確。 “嗯,但時間不算很長,只是為了能更好地體會音樂?!毕氲阶约簞偛艑⑦@一首曲子彈得一塌糊涂,路西加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很多年沒碰了,剛才看見有點心癢,就想試試,結(jié)果譜子都忘得差不多了?!?/br> 琴凳很寬,路西加朝旁邊挪了挪,讓付河也坐下。剛洗完澡的人好像還帶著潮濕的熱氣,兩人手臂相碰,皮膚上微妙的感覺讓人難以忽視,路西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付河的側(cè)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