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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憐在修羅場焦頭爛額 第55節(jié)

    雪郁在腦海里和系統(tǒng)聊天打發(fā)時間,隔了一陣子,有奴婢進來問雪郁需不需要換地方,木桶內(nèi)狹窄又放不開,雪郁馬上就點了點頭。

    過了幾分鐘,他成功搬到了新地方。

    系統(tǒng)打量了幾眼,評價道:【有山有水,全露天,還不錯?!?/br>
    雪郁也覺得好:“點贊?!?/br>
    系統(tǒng)嘆了口氣:【就是有點不隱蔽,你和男人**,容易被人看見。】

    雪郁大驚:“……?不會說話閉嘴!”

    系統(tǒng)一副看破紅塵的口吻:【怎么了,戳你肺管子了?】

    雪郁覺得他在嘲笑自己前兩個世界翻車,并且有證據(jù),怒道:“……滾?。 ?/br>
    雪郁強制讓系統(tǒng)下線,繼續(xù)高興去了,不過這份高興沒持續(xù)多久,到第二天,雪郁就徹底蔫了下去,從早到晚,奴才換了兩次餐盤,每次都是滿當當?shù)摹?/br>
    想來是梁將軍纏人纏得厲害,雪郁這一整天都沒見到云康的身影。

    他趴在池子邊,睫毛懨懨地聳動。

    今天是陰天,一直沒出太陽,他的小臉卻紅通通的,心肺躁郁,奴才端來的晚膳一口沒動。

    他的尾巴太不舒服了,從尾鰭到柔韌的腰肢兩側(cè),像有無數(shù)螞蟻在爬行啃噬,泛起細密難忍的癢意,滲透rou里rou外,從早上起就這樣,現(xiàn)在都沒好。

    雪郁眼神失焦,唇rou張了能塞下半個指頭的小縫,呵著熱氣。

    活色生香。

    路過打掃的雜役掃上那么一眼,呼吸登時便急了急,那小鮫人的表情,真像有男人抵在他后面干了什么似的。

    雪郁似乎看到他了,勉強支起胳膊,有氣無力地喊他:“請問,知不知道云康在哪?”

    雜役那一瞬間的表情怎么形容呢,驚中帶懼,懼中還有幾分急切,左右看了看,心想這鮫人也太膽大了,皇帝的名諱怎么可以直呼,那被發(fā)現(xiàn)可是要掉腦袋的。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鮫人或許不懂京城的規(guī)矩,不知者無罪,情有可原。

    雜役在心里自行為雪郁開脫,他緊張地拿著掃帚,不敢直視雪郁,唯唯諾諾:“陛下現(xiàn)在應當在用晚膳。”

    還有心思吃飯。

    雪郁放在池邊的手收緊,咬了咬嘴里的rou,忍下奇怪的癢意,輕輕軟軟地拜托道:“麻煩你幫我把他叫來,就說我有要事?!?/br>
    云康走之前下了道旨,無論鮫人有什么需求,都要及時向他稟報,可雜役幾乎忘了有這道旨意,好像雪郁拜托了,他就去做了。

    雜役跑去寢宮請人時,云康剛用筷子夾起一塊鮮滑魚rou,連放到口中的機會都沒有,他便擱下筷子去了后院。

    云康換了身輕松的勁裝,衣擺下是一雙黑紋靴,他幾步到了池邊。

    小鮫人正趴著,把臉全埋進了胳膊里,池水平靜,那素來活躍的魚尾不見擺動,像蔫了的菜心,云康低笑:“怎么,飯也不吃,又在鬧什么脾氣?!?/br>
    下人來報過幾次鮫人拒絕進食,他當時正忙于對付官宦,沒來得及問小鮫人到底是嫌飯菜粗劣不合口味,還是單純想和他叫板作對。

    云康命人挑起燈火,半蹲,說得上耐心道:“火急火燎把我叫來,還趴著做什么,抬起頭,和我說是想罵人,還是想提什么要求?”

    小鮫人維持著趴在池邊的姿勢不動,唯有呼吸明顯了點。

    他不說,云康便自己猜了起來:“不愛吃御膳房做的菜?”

    雪郁不動。

    云康:“池水不舒服,喜歡海里的?”

    雪郁沒動靜。

    云康又問:“一整天都待在池里,嫌無聊?”

    依舊沒得到回應。

    君王耐心告罄,男人眸目深暗,在埋首的小鮫人身上巡視了半晌,忽然抬起頭,燭火幽邃,他意味不明的目光引得眾雜役寒毛倒豎,兢兢戰(zhàn)戰(zhàn)地聽到他問:“還是說,哪個奴才惹到你了?”

    他一個個掠過那排恨不得縮土里的仆役,那語氣里似乎有笑,又像沒有:“宮里人太多,總有些不聽話的。”

    雪郁仰起了臉,那小臉泛著春意的艷紅,他挑眉,還沒感覺到不對,繼續(xù)用那種似認真又似恐嚇的口吻道:“你不說,我就問他們,一個一個問,說不出來我就割了舌頭,你看這樣好不好……嗯?”

    云康話音截止。

    小鮫人不知何時朝他伸起了雙手,盈香的指尖離他肩膀只有半寸,黑瞳濕潤,語氣有些嬌:“不想待池子里?!?/br>
    要抱。

    男人猛地住了嘴。

    云康眼皮不停地跳,肩背的肌rou束瞬間絞在一起,他望著雪郁潮濕的唇rou,凝眉不語,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又似乎在提醒自己,他貴為天子之軀,起碼在仆從面前,不能自貶身份,去抱一個鮫人。

    ……更何況,還是一個將來有可能會危害辛國的歹毒鮫人。

    他警覺地離那兩只手遠了點,可那飄過來的香卻擾了他的神智,云康想起了在轎車時那軟得心顫的手感,他現(xiàn)在都能清晰回憶起,小鮫人身上哪塊是軟的,哪塊是綿的。

    旁邊的太監(jiān)烏紗帽都快嚇掉了,他掀著官服顫巍巍走向池邊,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趕在云康發(fā)火前,太監(jiān)啜喏地開口:“陛下今天cao勞了一整日,未曾歇息過,還是讓奴才來抱你吧……陛下?!”

    云康穿過小鮫人嬌細的手臂,把人抱了起來。

    池水嘩啦啦往下掉,云康摟著那件浸了水發(fā)沉的冬衫,自己身上的衣袍和里面的褻衣都濕了個透底,他皺眉看了眼雪郁的臉,其他地方都很白,兩頰的紅意卻跟漲了潮似的四散。

    小鮫人軟答答地依附在他臂膀上。

    老太監(jiān)驚恐地和雪郁對視。

    雪郁:“?”

    老太監(jiān)用氣音恍惚說:“陛下太強悍了。”

    雪郁:“??”

    雪郁怒,還以為他在內(nèi)涵自己重。

    老太監(jiān)卻說:“現(xiàn)在是冬天啊……”

    鮫人喜水,不畏寒,云康卻不同,是正兒八經(jīng)的rou身,可瞧瞧現(xiàn)在,身體都濕透了,半個哆嗦都不打,腳步穩(wěn)得令人發(fā)指,年輕人到底是體魄強壯啊。

    雪郁不知道老太監(jiān)在背后傷春悲秋地感嘆自己老了,他窩在云康肌rou分明的胸膛前,魚尾上下啪啪翻騰。

    云康頂著一頭他甩出來的水,面色發(fā)寒,似乎是想訓斥的,和小鮫人困惑的眼神一對,合住了薄唇,他稍稍攏緊手下嬌兮兮的膚rou,大步朝寢殿走去。

    老太監(jiān)亦步亦趨跟在身后,被看不見臉色的人皇叫停腳步:“回去吧,不用候著了?!?/br>
    “喏?!崩咸O(jiān)蹣跚地停在宮殿前,目送云康進了寢殿,他長吁短嘆地再次感慨陛下的身體素質(zhì),正要遣散后面驚魂未定的仆役,余光一掃,在慢慢合攏的大門里看到了那條魚尾。

    老太監(jiān)目光定住了。

    不知是燭火問題,還是老眼昏花,他似乎看到那條漂亮尾鰭有些發(fā)虛,顏色變淡了,接近于透明。

    剛來的時候是這樣的嗎?

    好像不是。

    那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難不成池里的水質(zhì)真有問題?

    根據(jù)稀少的資料記載,鮫人對水質(zhì)也有要求,差的水質(zhì)對他們來說無疑具有很大的影響,就比如北方人去到南方,會因為水土不服產(chǎn)生食欲不振的癥狀。

    可是……那池里的水,是陛下讓人引的海水啊。

    問題得不到解答,門已經(jīng)合了起來。

    寢殿內(nèi),云康把濕淋淋的小鮫人放到了自己床上,他走到一邊升起碳爐,手指繞上錦帶,面色不快地把那身衣服解開,隨手扔到了地上,等奴才明天收拾。

    他重新?lián)Q上新衣,轉(zhuǎn)過頭,瞥見雪郁軟滴滴趴在他床上,不僅臉頰、手指,連衣服卷起露出的小腹都蹭在那床冬被上,眼皮又是一跳,嗓音喑?。骸啊四氵€是濕的?!?/br>
    被子不能蓋了。

    床濕沒濕也難說。

    抱一次鮫人,費一件衣服,費一床被褥,成本還挺大,云康舔了舔上顎,目光輾轉(zhuǎn)在床上,注意著鮫人的一舉一動。

    雪郁揪著點枕頭,大腦天旋地轉(zhuǎn),不顧自己亂蹭衣服越卷越起,他支起手肘,用手哆嗦地去摸尾鰭,指尖顫顫抖抖,水珠掉在床上、地面,他張開唇rou:“尾巴……”

    后面的字句都很模糊。

    一道陰影覆下來,雪郁抖了兩下,努力去看,是男人抽枝拔高卻不見青澀、軀背注滿緊韌血rou的身體,云康站在床邊,微微躬身,凝眉問:“說了什么?尾巴怎么了,沒聽清?!?/br>
    雪郁看著他:“尾巴好疼?!?/br>
    云康喉頭一滾。

    所以一整天不吃東西,蔫在池邊,細聲嬌氣讓他抱,還在他床上摸自己尾巴,都是因為尾巴疼?

    云康半闔著眼皮,看他那只白如春雪的手,發(fā)著抖摸那條尾巴,兩只手負在背后沒動,淡聲問道:“哪疼?”

    雪郁:“都疼?!?/br>
    云康:“尾巴上下全疼?怎么疼。”

    雪郁嫌他多此一問,這話應該在大夫面前說,而不是和他說,抿了抿唇,忍著性子回他:“全疼,又疼又癢,像被火燒了一樣,從這里開始?!?/br>
    纖長的手指在自己腰根上比劃了一下。

    云康目光滯留,在雪郁被他炙烤般的目光盯久,忍不住拉了拉冬衫后,才想起說話:“我去叫人,但先說明一點,人族的大夫不一定能診斷出原因?!?/br>
    他說完,轉(zhuǎn)身欲走。

    雪郁在身后叫住他,睫毛低垂,聲音喏喏:“我渴了,想先喝水?!?/br>
    一日不進食不進水,他肚子干癟,嗓子干啞,躺都要躺不住了,云康似笑非笑:“現(xiàn)在知道說這些了,擺在你面前的時候不想喝?!?/br>
    雪郁當沒聽到,直視他,眼尾通紅:“能不能給我倒水?”

    云康嘴唇抿了抿,他眉闊較常人深了些,不作表情時會顯得有些狠佞。

    要不是有尾巴走不了路,雪郁也不會這樣要求,他見云康不吭聲,又問了一遍。

    云康總算有了些反應。

    放在往常,他定要嗤笑。

    雪郁是他見的第一個鮫人,但絕不會是最后一個,沒了他可以再抓,大辛國第一條鮫人的地位,有了新鮫人之后,將會變得一文不值。

    所以雪郁該清楚,現(xiàn)在居于別人的屋檐下,見好就收才是上上之策,剛來便讓一個萬人之上的皇帝去抱他、伺候他、哄他,那將來,豈不是要踩在那萬人之上?

    膽大妄為。

    不知天高地厚。

    云康心潮翻涌,每個毛孔都散發(fā)著森然,他想警告雪郁多少注意分寸,但還沒開口,便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給那盞茶杯斟滿了水,再反應過來,他已經(jīng)坐在床邊,眼不眨地盯著雪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