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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余熱在線閱讀 - 第6頁

第6頁

    這倒是實(shí)話。

    看了一圈,康偉問:“剛結(jié)束不得聚聚?怎么就你倆,曲滔子皓呢?”

    趙一白說:“曲滔回家了,張子皓你得問李笑笑?!?/br>
    “我去,”康偉忍不住了:“還追著呢?真有耐心,擺明了對他沒意思還不換人等什么?舔著臉追有意思?”

    李笑笑和張子皓那碼事幾乎沒人不知道的了,他們這群人一天到晚混在一起,誰的底都摸的清清楚楚的,張子皓追李笑笑都快成傳奇了,一百八十頁寫不完的痞子和女神的故事,在他們這個年紀(jì)里,一次表白不成功算正常,花一兩個月追同一個人反復(fù)性失敗還不放手的實(shí)屬腦子有泡。

    “幸虧他沒在,不然看他能不能噴死你。”程硯說了句大實(shí)話。

    幾個人圍在一塊兒,扯著張子皓和李笑笑那點(diǎn)故事說了。

    這場局散了之后,各回各家,程硯和趙一白同路,人一多了就容易忘記時間,聊的時間太長,算是最晚走的那一批人了。

    這時候天都黑了,人行道上清凈的只剩下趙一白和程硯,酒雖然沒喝多,可此情此景也比較容易喚起那份深埋的矯情。

    “花一兩個月追同一個人的是傻蛋,”趙一白點(diǎn)著煙,掩著手遮風(fēng),直到煙頭燃起火星點(diǎn)點(diǎn),他猛抽一口,拿下煙,轉(zhuǎn)在手里,斜著眼看身側(cè)的程硯:“你就是傻逼?!?/br>
    程硯兩手插著上衣口袋,臉頰的酒窩十分可愛。

    趙一白玩著煙說:“說說吧,沒來得及說的?!?/br>
    街上的風(fēng)太冷,人行道太清凈,旁邊的車道還偶爾傳出疾馳而過的風(fēng)聲,誰也沒有停下腳步,不管走得快與慢,順利還是坎坷,都一直在自己那條不順利的路上堅定前行。

    程硯摸著手邊的灌木叢,綠植的葉子冰冰涼涼,偶爾擦過一滴水漬,濕潤在指尖,他聲音輕緩:“說什么?”

    趙一白不坦白了說:“你說說什么?!?/br>
    程硯拔掉一根綠葉,用指甲劃開,在手里四分五裂的葉子被揉搓的不成樣子,他清楚道:“沒什么好說的?!?/br>
    趙一白不客氣道:“跑道上不看腳底下看姓宋的,摔傷了不敢鬼嚎裝爺們,和關(guān)迪一起撞見了他什么也沒發(fā)生?這樁樁件件,叫沒什么好說?”

    程硯轉(zhuǎn)回頭,瞇著眼打量趙一白,沒成想關(guān)迪會把這件事說出去,兩人一同停下了腳步,趙一白端的是個坦坦蕩蕩,在程硯審視的目光下也毫不畏懼,程硯停了會道:“什么都知道,我還要怎么說?”

    “我知道跟你自己交代不是一回事。”

    程硯沒話了。

    跑道上……至于他為什么能在比賽的時候分心,踩上那明擺著的罐頭瓶子,把自己摔得這么嚴(yán)重,還不敢鬼哭狼嚎地叫出來,在那裝爺們,樁樁件件,都是因?yàn)樗斡?/br>
    程硯早知道他回來了,但不知道他具體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在他的印象里,只記得宋御是什么時候離開的,離開了有多久,走前怎么清楚明白地拒絕他的,以及那并不好看的臉色……其他的,就再也不是程硯所能掌控的信息了。

    在他走了之后,程硯沒有再打聽過他什么,所以一無所知,他想過以后可能不會碰面了,以后碰面了偶爾點(diǎn)個頭說個話,不是一個年級,不是一個圈子,不是一個層次,總不會有那么多的交集了,但想來想去,也沒想過再見面是那么狼狽的時候。

    他和他的朋友們站在賽道外面,聊著天,打著趣,笑得很迷人,偶爾向跑道上投過的視線也不在他身上,程硯想宋御可能沒有看到他,或者是看到了也假裝沒有看到,宋御面對他可以波瀾不驚的,他面對宋御就不一樣了,因?yàn)槭撬壤仟N的,注定在他面前永遠(yuǎn)狼狽下去。

    表白的和被表白的,一個是螻蟻,一個是祖宗。

    想到過無數(shù)次再見的場景,沒想到是那么突兀的,不過也情有可原,他憑什么要求宋御告訴他歸期?已經(jīng)清楚給出過答案的他沒有做錯什么,一廂情愿恬不知恥的人不過他程硯自己。

    程硯cao著褲口袋,扭傷的地方突然就不疼了,他站得筆直,看著前方昏暗的街道,樹蔭底下陰森可怖,沒有點(diǎn)兒人氣,他聲音爽朗,和他性子一樣,“你想聽什么?”

    他瞞什么趙一白呢?

    什么都知道的人。

    一條褲子穿大的人。

    掌握著他所有黑歷史的人。

    趙一白瞄了他一眼,和他往前方看,好像面前站著答案,他說:“你打算怎么辦?”

    程硯自己把話刨開了:“和宋御?”

    趙一白低低地「嗯」了一聲。

    程硯問:“繼續(xù)追有結(jié)果嗎?”

    趙一白看著他。

    程硯望向他:“有嗎?”

    趙一白道:“百分之二十的概率?!?/br>
    “那就是沒有?!?/br>
    趙一白靜聽著,沒有打斷他。

    “既然都知道答案,我還一頭栽進(jìn)去干什么?惡心他,還是惡心我自己?”程硯的臉上出奇的平靜,只是在坦率地講這件事,并沒有負(fù)面的情緒,“他不是李笑笑,我也不是張子皓,執(zhí)迷不悟什么的,不是該發(fā)生在我們身上的事。”

    頭頂?shù)闹θ~沙沙作響,簌簌地風(fēng)掀起搖搖欲墜的枝干,枯藤頂不住巨大的壓力,順勢跌落,卷入塵土之中,隨波逐流還是化為灰燼,都將是它不可抗的命運(yù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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