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趙一白緩了緩，追問道：“你后悔過跟他攤牌嗎？”

    這個問題真好，直戳心窩子，他想到那天夜里，想到宋御所給的反應(yīng)，程硯都不好意思回憶。

    因為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

    他一直以為，宋御應(yīng)該挺喜歡他的吧，在一切沒有表露之前，他們的關(guān)系明明那么好。

    “我回答不了，”程硯低下頭，睫毛擋住眸中失落的神色，“他根本……就沒有給我說出口的機會?！?/br>
    一字一句，清晰的風(fēng)掩不了，葉擋不住，來勢洶洶，滾進趙一白的耳朵里，害他也跟著無奈一笑。

    “會閉嘴吧，”微風(fēng)輕輕拂過精致的眉眼，程硯的聲音低沉卻不低落，沒有帶著可惜，也沒有帶著不甘，或許只是藏了一點遺憾，“如果這是一件讓雙方都不開心的事。”

    他生錯了性別，他不能喜歡他，他也不能大方地表露喜歡，他的喜歡應(yīng)該藏起來，藏一輩子的，可是喜歡怎么忍？怎么藏？

    如果那天夜里忍住就好了。

    如果沒喝酒就好了。

    如果沒吻他就好了。

    就不會收到拒絕，收到冷漠，不會看著他轉(zhuǎn)身離去，不知歸期。

    現(xiàn)在他回來了，帶著那么多人的期待，帶著眾多女孩子的芳心，帶著他永遠高攀不起的模樣。

    宋御很好，但不會是他的。

    第4章

    程硯和趙一白還算是順路，否則也不會從小學(xué)就一個地方上了，兩個小區(qū)離得近，趙一白先是把程硯送到了電梯跟前，才慢悠悠地晃走了，程硯也沒說什么感謝的話，他們這種老小就開始的關(guān)系，你讓他們誰說個謝謝什么的都是要對方的老命。

    電梯等來了，程硯挪進去，里面站著一人，正要往外出，看程硯不方便要伸手幫襯，程硯先謝過了，但沒麻煩別人，三兩步的路，他自己跳進去，對門口那人再道了兩聲謝。

    程硯按了個樓層數(shù)，挺高的，電梯夠快，沒耽誤多久，他手上這條消息還沒發(fā)出去就到了。

    開了門就是一陣油煙味，沖進程硯的鼻腔，程硯「我去」了聲，往后倒一步，捏了下鼻子看向廚房，里面乒乒乓乓的不知道在搞什么，他喊道：“媽？”

    沒有回應(yīng)，程硯加大了分貝：“媽！”

    這時廚房里才傳出粗嗓門的男聲：“你媽沒在家?！?/br>
    程硯皺著眉頭跳到廚房門口，扒著門框往里面看，味重的不行：“你干嘛呢爸？”

    程硯什么時候見過他爸進廚房啊，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程主管都親自下廚了？

    他爸還戴了小圍裙，正是他媽那條碎花圖案的裙子，在他一大老爺們身上別提多逗了，程硯上下打量著，忍著不笑，聽他說：“你媽今天要加班，不知道幾點能回，叫我給你做飯?！?/br>
    “點個外賣就是了?！背坛庍M了廚房，隨手提了個他爸洗好的黃瓜啃，站在一邊咬一口看一下他爸的新手cao作。

    “我也這么想的，可你媽非讓我做飯，說你腿摔壞了不能吃那些，看，把配菜都買好了，你媽可細著呢?！?/br>
    程硯摔傷后這些天，一直都吃著所謂老媽的營養(yǎng)菜譜，就他媽買的那些黃瓜雞蛋排骨臘rou的，營養(yǎng)都要溢出來了，也不怪他在同齡人中有這么好的身體素質(zhì)和個頭，憑他媽這無微不至的照顧，霍比特人都能養(yǎng)成四肢發(fā)達的巨人。

    程媽堅信食物對身體有巨大的影響，控制飲食這方面是一把好手，家里誰也別想偷吃零食，程硯身體素質(zhì)不是蓋的，老媽功勞占一半。

    “嘖，”老爸看見他在邊上啃黃瓜，就把他往外面推，“出去站著，礙事?！?/br>
    程硯蹦蹦跳跳地站到門口了。

    “爸，你油煙機開了沒，味嗆死人了?！边@味一會他媽回來指定得罵人。

    “開了，也不知道哪兒沒弄好，你媽做飯我也沒見這樣啊?！?/br>
    “我看看。”程硯又跳了進來，檢查著，沒發(fā)現(xiàn)哪兒有問題，“好好的啊?！?/br>
    “我就說吧，”老爸道：“不可能沒開，肯定是壽命到了，抽空換一個?！?/br>
    程硯往外走了。

    “你比賽怎么樣？”老爸問起這事。

    程硯今天起個大早去了學(xué)校，原先是有假的，不用他往學(xué)校跑，他這樣子也干不了什么，但他非要去，誰能阻攔？

    趙一白都來接了，二老也不能拴著他。

    程硯沒趣地回：“輸了?！?/br>
    老爸：“又輸了？”

    又字就很魔性，程硯借用狗友的話：“被打爆了?！?/br>
    老爸回頭望著他：“又是那個隊？”

    程硯說：“二班?！?/br>
    老爸：“對，這班野啊，給你們剃光頭了？”

    程硯說：“那倒沒有?！?/br>
    老爸笑了：“他們沒輸過吧？”

    程硯：“跟我們打確實是?！?/br>
    說出來挺不好意思，可事實就這么回事，程硯也是沒辦法，回想和二班歷來的戰(zhàn)績，絕對都是負數(shù)形式，二班沒輸過，三班沒贏過。

    老爸點點頭：“穩(wěn)啊，場場敗給他們，你們也是穩(wěn)?！?/br>
    “程主管，不帶這么拆臺的。”

    程父搖搖頭，嘆口氣，可惜又可憐。

    門鈴這時候響了，他爸抬抬下巴讓他去開門，程硯懷疑是他老媽回來了，果不其然，外面老媽背著包拎著菜在門口站著，抬頭看見是程硯還挺意外的，“今回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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