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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她,看著她輕輕地抬起頭,像一只小孔雀一般說道:“公子想去看看,現(xiàn)在公子院中的那顆桃樹,原來是在何處嗎?那棵樹是青鸞尋到的,是幽州最好的一棵桃樹。雖然我也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但是我知道是在那里?!?/br> 殷予懷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遠(yuǎn)處的山巒,隨后含著笑認(rèn)真看著鸝鸝。 他沒有見過這般的鸝鸝。 像是討糖的小孩一般的鸝鸝。 有些可愛,他如何能拒絕分毫? 梁鸝還在繼續(xù)說著,她的手緩緩地勾勒出那兒的一切:“看,就在那,那兒有一大片桃樹?!?/br> 殷予懷順著她的手向那場山巒望去,密密麻麻全是樹,但是隔得太遠(yuǎn)了,是不是桃樹也未可知。但這種話,這個時候,定然是不會說出來的。 說著說著,梁鸝輕輕嘆了口氣,鼓起的臉也慢慢下去:“可惜現(xiàn)在不是春天,如若到了春天,會有漫山遍野的桃花?!?/br> 說著望著殷予懷:“每當(dāng)那個時候,會有很多人來桃靈寺的。那兒是桃樹開的最美的地方,待到開花時,只要來桃靈寺的人,都會去那片桃林上看一看?!?/br> 那時,殷予懷只是認(rèn)真看著梁鸝。 他不在意她口中那片桃林有多美,他只知道,此刻的鸝鸝很美。 殷予懷習(xí)慣地,將梁鸝的一字一句,哪怕一瞬,都刻入心中。 以至于,他本來應(yīng)該反應(yīng)過來的一切,還是錯過了。 那么,淺而易見的端倪。 * 殷予懷自然不會拒絕梁鸝。 他如何會在生命的最后,拒絕他的鸝鸝呢。 即便看見了陡峭的山坡,即便看見了遙遠(yuǎn)的山巒,即便一個路過的小僧人提醒山間路滑,但是看著梁鸝眸中的笑和期待,殷予懷還是應(yīng)了。 很久之后,殷予懷也不知。 那天上了那座山,到底是對是錯。 * 最初,其實并不算什么,只是山坡泥濘了些。 他本來還擔(dān)憂著鸝鸝的衣裙,但是當(dāng)他準(zhǔn)備拿起鸝鸝衣裙的時候,被鸝鸝一個眼神制止了。 梁鸝眸彎彎的:“不要。” 甚至都不需要原因,殷予懷便沒有再說什么。 左右只是一件衣裙,待到下山之后,扔了便是。 爬了一刻鐘之后,殷予懷開始懷疑上山的決定是否有些錯誤。 半刻鐘之前,他們爬的山,雖然路是泥濘的,卻并不陡峭,并不需要廢什么力氣。 但是半刻鐘之后,除開泥濘的路,還有陡峭的地勢。 他雖然沒有什么,但是身后的鸝鸝,顯然有些堅持不住了。 從最開始的風(fēng)輕云淡,到如今的氣喘吁吁。 鸝鸝,只用了半刻鐘。 殷予懷眸中有些笑意,望向下面正攥著他衣袖喘氣的鸝鸝。 一向霜白的臉,此時已經(jīng)微微泛紅。 臉上是滴落的露珠還是汗珠,也教人分不清了。 殷予懷眸中的笑意怔了一瞬。 這一刻的鸝鸝,一切都生動了起來。 雖然疲累,卻有勃勃生機(jī)。 就像他院中,那顆鸝鸝說是全幽州最好的桃樹一般。 都會,有很多很多個春天的。 想到這,殷予懷眸中的笑不由得濃了起來。 看在梁鸝眸中,梁鸝一瞬間就鼓起了臉。 這是在取笑她嘛! 故而在殷予懷問道“不若明日再來”的時候,她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像是要殷予懷放棄“不切實際”的想法,梁鸝用力一邁,卻被一道力陡然拉回。 像是怎么也爬不上去,梁鸝不由得又加大了力氣。 殷予懷本來還淺笑著看著她,突然看見她衣裙被山崖間的樹枝勾住的那一瞬,心停止了一瞬。 再顧不得其他的什么,殷予懷一把將人拉住。 將梁鸝的手握住,伸手就能抱住梁鸝的那一刻,殷予懷一顆發(fā)顫的心,才緩緩地恢復(fù)正常的躍動。 他知道在鸝鸝的眸中,他現(xiàn)在看起來一定很奇怪,但是殷予懷控制不住。 他沒有辦法接受鸝鸝以任何的方式,再離開了。 殷予懷緊緊握住梁鸝的手,不自覺輕哄著她:“梁鸝,先別動,等一下...” 梁鸝看著殷予懷顫抖的手,蒼白的眸,垂下的那只手微微地僵了一瞬。 她沒有再動,乖乖地站在原地。 她看著殷予懷小心翼翼又快速地到了她的身邊,隨后,用手緩慢地解開了她被樹枝勾住的衣衫。 殷予懷低頭的那一刻,梁鸝垂著眸,望著他。 她的眸中沒有什么情緒,如若有,應(yīng)當(dāng)也只是疑惑。 殷予懷也會對梁鸝這樣了嗎? 只是被樹枝勾住了衣角,都能夠讓他如此倉皇了嗎? 所以...還是將梁鸝當(dāng)成了霜鸝嗎? 梁鸝看著殷予懷,在他為她解開被樹枝勾住的衣衫,抬頭那一剎那,眼眸又變成了正常的模樣。 她輕輕地眨了眼,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啦...” 殷予懷搖頭:“沒有。”說著,殷予懷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遠(yuǎn)處的山巒。 梁鸝靜靜地看著,她已經(jīng)許久未看見殷予懷面對她是蹙眉了。 看來,可能一切都要擱淺一段時間了。 果然,殷予懷從遠(yuǎn)處收回眼神后,輕聲對她說:“太兇險了些,今日便不去了,行嗎?”像是怕她堅持,殷予懷繼續(xù)說道:“平日還好,如今一連下了幾日的雨,是在下考慮不周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