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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老干部穿成反派妻主后(女尊)在線閱讀 - 老干部穿成反派妻主后(女尊) 第72節(jié)

老干部穿成反派妻主后(女尊) 第72節(jié)

    譚柚將司牧送到勤政殿才離開,她從宮里出去的時(shí)候陳大人還沒來呢。

    陳大人希望落空,不由撇嘴,滿心不爽。

    今日早朝討論的事情無外乎兩件:

    一是,戶部怎么籌集銀子。

    二是,京內(nèi)外的難民怎么處理。

    底下大臣跟圈里的鴨子一樣,彼此分隊(duì)吵起來。

    司蕓坐在龍椅上,單手支額,側(cè)眸看向司牧,“阿牧回來的這般早,夜里是不是又沒睡好?”

    她苦口婆心地說,“太醫(yī)讓你好好休息,你怎么就不聽話呢。如今父君不在宮中,朕這個(gè)jiejie也管不住你,但那譚柚怎么也不知道跟著勸勸。”

    司牧端坐著,聞言眉眼彎彎,“皇姐對我的行蹤倒是一清二楚呢,不愧是親jiejie?!?/br>
    他目視前方,聲音清甜,“謝皇姐關(guān)心,我還好。”

    司蕓臉上一僵,隨后像是沒聽懂他話里的意思,笑著道:“畢竟你我同母同父,朕自然對你的事情上心。對了,譚柚在吳府教學(xué)是不是也有兩三個(gè)月了?”

    她手搭在龍椅扶手上,掌心輕輕拍著龍頭道:“也該讓她回翰林院了吧?”

    原本譚柚去吳府教吳嘉悅本就是司牧一時(shí)興起做的決定,如今吳嘉悅臨近秋闈,譚柚回翰林院述職也很正常。

    只是這些事情司蕓向來是不問的,她之所以會問,肯定是因?yàn)檫@事跟她有關(guān)。

    司牧只當(dāng)昨日一事,讓司蕓不想叫吳嘉悅跟譚柚走的太近,借機(jī)把兩人分開,便道:“譚翰林做事向來有始有終,秋闈成績未出,吳嘉悅沒考上舉人,便算不得她完成任務(wù)?!?/br>
    司蕓眼睫落下,笑,“好,那就聽你的?!?/br>
    她這弟弟油鹽不進(jìn),有人竟還建議說以讓譚柚進(jìn)太學(xué)院為條件,看能不能換來司牧關(guān)于秋闈一事的松口。

    司蕓看來,難。

    底下還在吵,吵得腦仁疼。

    司蕓眉頭微皺,已經(jīng)開始懷念以前一派和諧的朝堂氛圍了,那時(shí)候哪里有這么些事情。

    “臣有一主意?!眳撬紙A主動站出來。

    她一開口,朝中其余人的聲音不由弱下來。

    吳思圓道:“難民已經(jīng)來京,她們都是大司的子民,朝廷不可能不管不問。可如今眼前情況也很顯然,戶部沒有多余的銀子過問此事?!?/br>
    “于是臣建議,讓富商跟朝臣們沿街開門布粥,一日三次,同時(shí)著工部緊急搭建救災(zāi)棚?,F(xiàn)在是夏秋兩季交接,算不得熱算不得冷,只需搭一遮風(fēng)擋雨的棚子便可安置難民,花不了多少銀子?!?/br>
    “除此之外,由京兆尹府衙門出面維持京中秩序,難民不得生事,京中百姓不得驅(qū)趕難民,以防出現(xiàn)動亂?!?/br>
    “至于戶部沒有銀子,那便從富商那里想辦法,主動捐贈銀錢的富商,將來可在災(zāi)區(qū)立一功德碑,上面寫上她們的名字。為激勵富商們站出來為國分憂,表現(xiàn)優(yōu)越的前三名,可以另外得到皇家給的賞賜。”

    “等賑災(zāi)銀一到,便讓銀子跟難民們一起返回故鄉(xiāng),如何?”

    吳思圓扭頭看了一圈,“如此一來,事情是不是就好解決很多?”

    事情本來也不難解決,問題就在富商不積極。她們以各種借口搪塞戶部的人,根本不打算掏銀子。

    吳思圓雙手搭在肚皮上,“至于富商那里,臣愿意游說她們。此時(shí)正是大司需要她們的時(shí)候,臣愿意為朝廷做這個(gè)惡人,豁下這張老臉,為災(zāi)民們做點(diǎn)事情?!?/br>
    由她出面,甚至都不需要她本人過去,直接打個(gè)招呼,富商這錢就能送到戶部門口,甚至裝銀子的箱子都不用戶部的人動手。這比馬大人親自過去都要有用。

    吳思圓一番話說的有血有rou,震驚了整個(gè)朝堂,連司牧都多看她好幾眼,總覺得她不會做這個(gè)好人,背后定有原因。

    其余人更是恨不得將眼珠子摳下來貼在吳思圓身上。

    乖乖,這還是吳大人嗎?!還是她們那個(gè)自己吃rou連湯都不想給別人喝的吳思圓嗎?!

    莫不是昨晚吳府挨打的人是吳大人?看今日這表現(xiàn),簡直像是把腦子打傻才能說出來的話!

    滿朝官員中,就馬大人聽得熱淚盈眶,如果不是在朝上,她都想沖過去握著吳大人的手,親切地喚她一聲,“老吳啊,以前是俺們看錯你了?!?/br>
    吳思圓簡直就是戶部跟難民的神??!

    馬大人這會兒根本不想去管吳思圓此舉背后的深意,她只知道有銀子了,馬上就要有銀子了!

    宋芷茗跟譚橙等人倒是滿腹狐疑地朝吳思圓看過去。

    她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只是……”

    果然,吳思圓拉長音調(diào),抬頭看向門內(nèi)兩人。

    司蕓臉上看不出多余情緒,只定定地看著她,手指握緊龍椅把手,手背青筋凸起。

    吳思圓猜測,這一刻,皇上恐怕已經(jīng)想好下朝后拿什么理由當(dāng)借口,呵斥一頓吳貴君,以此作為對吳家的敲打。

    唯有司牧神色淡淡地看著她,沒有喜沒有怒,像是早就知道她后面要說什么。

    吳思圓心底輕輕一嘆,臉上卻擺出為國為民的表情,“只是,難民進(jìn)京一事難免會驚擾到考生,讓她們對大司心生懷疑,這時(shí)候需要做的便是安撫人心。既要安撫難民的心,也要安撫考生的心。”

    “考生們是大司的國本,是枝干,她們對大司的設(shè)想決定大司未來的走向?!?/br>
    “賑災(zāi)銀可以慰藉難民,給她們以生活的希望。而秋闈考卷則用來安撫考生,讓她們重新豎起對大司美好將來的信心,給她們以心靈上的支撐。”

    簡而言之,就是困難在前,讓考生們做個(gè)夢好好想象一下將來的美好,從而就會覺得眼前的這點(diǎn)小難關(guān)不是個(gè)事情。

    而司牧的做法意在讓她們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到底是跟吳思圓的提議不符,而跟她符合的自然是司蕓的想法。

    到此刻,吳思圓才暴露出自己真正的目的,把籌碼跟條件都擺出來,以被動為主動,看司牧如何選。

    吳思圓到底是三元及第的協(xié)辦大學(xué)士,并非只是酒囊飯袋。如今翰林院大學(xué)士年邁心佛,一心只想修書根本不管瑣事,所以吳思圓手中幾乎握著整個(gè)翰林院的大權(quán)。

    她自知難民進(jìn)京一事無解,既然阻止不了,不如順勢為之。

    司牧要的不就是讓百姓跟考生們看清現(xiàn)實(shí)嗎,從而推行他的新稅。吳思圓怎能讓他這么順當(dāng),她要做的就是把難民一事解決掉,以此為條件,跟司牧換秋闈談判的籌碼。

    司牧若是不同意用皇上的卷子,游說富商這個(gè)面吳思圓就不出,她不出面戶部就沒銀子。

    戶部一日不籌夠賑災(zāi)銀,災(zāi)區(qū)一日就會多死無數(shù)百姓。

    吳思圓不在乎,看他司牧在不在乎。

    舍棄小的利益,換取大的利益。

    跟富商們的中秋孝敬比起來,秋闈顯然更重要。

    要是這關(guān)沒把住,未來至少有三年時(shí)間,朝堂上的新人是跟她們不一心的。若這些人跟宋芷茗一樣,見風(fēng)就長,給點(diǎn)機(jī)會就瘋狂把握,等她們坐到能說話的位置,那就更難辦了。

    吳思圓此舉想的也許還不夠完善,但這已經(jīng)是短短一夜時(shí)間里,能想出來的最好的應(yīng)對方法。

    司牧是有兵權(quán),但他總不能出兵封了所有人討伐他的那張口,也沒辦法拿刀架在富商的脖子上逼她們掏銀子。

    司牧靜靜地看著吳思圓,吳思圓頷首看著地面靜靜地等。

    兩人隔著一道門檻,數(shù)十個(gè)臺階對峙,像是一場無聲的博弈。

    拿眼前的人命跟未來的新臣比,全看她們在司牧心中,孰輕孰重。

    司牧薄唇緊抿,好一會兒才展顏一笑,抬手鼓掌,“好法子!吳大人果真為國為民,是我大司的好臣子。”

    他道:“此事,就按吳大人所想去做,本宮沒有任何意見,皇姐覺得呢?”

    司牧鳳眼掃向旁邊。

    司蕓像是才回神,剛才緊攥龍頭的手指不知什么時(shí)候已經(jīng)松開,虛虛搭在扶手上,“啊?朕也覺得吳大人這個(gè)法子不錯,就按著這個(gè)來吧。災(zāi)民一事更重要,拖不得?!?/br>
    就因?yàn)橹劳喜坏?,才拿這個(gè)要挾司牧。

    他若是不同意,便會背負(fù)不顧災(zāi)民性命一意孤行的罵名,從此人心不在。他若是同意,秋闈一事后,考生們選上來的都是皇上想要的人,新臣中,沒有他能用的人才。

    司蕓得了便宜,看向吳思圓,說道:“富商那邊就勞煩愛卿走一趟了,回頭愿意為大司出力的人,朕挨個(gè)賞她們一副朕親筆題的字,如何?”

    吳思圓笑,“臣先謝過皇上,有皇上親筆題字做報(bào)酬,她們定然拼命為我大司出錢效力!”

    早朝結(jié)束,群臣散開。

    不能說一無所獲,至少難民跟賑災(zāi)銀一事解決了,但也沒想象的高興,因?yàn)榍镩澮皇聠适е鲃訖?quán)。

    宋芷茗忍不住回頭往勤政殿方向看,再看看大步出宮的吳思圓,幽幽一嘆。

    這就像下棋,被將了一軍,全看長皇子如何應(yīng)對。

    秋闈如果就此放手,新稅一事怕是難上加難。

    司牧坐步輦回的勤政殿,今日起太早,早朝又過于費(fèi)神,導(dǎo)致他太陽xue突突跳動,有些頭暈。

    他回去歇半個(gè)時(shí)辰。

    胭脂抬頭看司牧蒼白的唇色,從袖筒中將糖罐掏出來,打開蓋子朝上遞過去。

    “我好像好些日子沒吃了?!彼灸聊罅艘粔K,塞進(jìn)嘴里含著。

    他懶洋洋地歪在步輦中,濃密的眼睫落下,遮住眼底神色。漂亮的鳳眼眼尾順著眼睫垂下往上揚(yáng),透著股生人勿近的鋒利感。

    司牧面上沒有半分表情,唯有腮幫子被糖塊頂?shù)墓某鲆粋€(gè)圓潤的弧度。

    他越是沉默,身邊人越是不敢說話。

    到了勤政殿門口,司牧下輦。

    硃砂滿臉高興地迎過來,“殿下,您猜猜誰來啦?”

    司牧把糖咬碎,滿嘴甜意瞬間在口腔中爆開,他歪頭看硃砂,“阿柚?”

    “猜對了。”硃砂見司牧臉色有些蒼白,不似今早回來時(shí)那般粉潤好看,不由擔(dān)心。

    他朝后看向胭脂。

    司牧早朝時(shí),胭脂都是站在殿內(nèi)廊柱后面候著。

    胭脂朝硃砂微微搖頭,示意他今日早朝不順。但是說是不順,殿下心情又不像是特別差。

    司牧心情不好格外煩心的時(shí)候,會伸手問他要兩塊糖。

    胭脂伺候的時(shí)間最久,了解自家主子。司牧今天雖然面上不悅,但應(yīng)該不是很心煩,否則他會把糖塊當(dāng)糖豆子嚼,一顆接著一顆,根本沒耐心任由它在嘴里慢慢化開。

    而剛才,司牧就這么慢條斯理的含著糖。

    直到聽見駙馬譚柚來了,才把糖嚼碎。

    司牧抬腳進(jìn)殿,便看見譚柚坐在桌邊,正眉眼含笑的摸松獅的大腦袋。

    松獅開心死了,哼哼唧唧地蹲在譚柚腿邊,眼睛瞇起來,舌頭吐出來,昂著頭咧出一張大大的笑臉。

    連一對支棱起來的耳朵都朝后抿著,尾巴不停地?fù)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