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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被實驗員多看一眼的實驗體。 花,凋落了,也失去了它本來的意義。 一口胸口涌上來的鮮血聚集到嘴邊,他咳了兩聲,把血吐了出來,在他的視線中,手腕上有一條詭異的紅線在蔓延。 體內(nèi)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匯聚,在旁人沒有看到的視角里,長安勾起了涼薄的嘴角。 * 天外飛魂以為自己還要繼續(xù)看著自己的回憶慢慢發(fā)展的,但是看完了長安感染的那個畫面后,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臟就一直在痛。 各種雜亂的記憶在她的腦海中盤旋,有長安笑著送她小兔杯子的,有她買了辣飯團給長安吃讓他辣哭的,有在冰冷的停尸房她在長安的尸體旁低聲祈求的…… 一樁樁一件件,這些記憶像是老舊默片,播放在她的眼前。 以前,她沒有察覺到這些滴滴點點的愛意,如今此消彼長,她才發(fā)覺自己的回憶早已被長安給占滿了。 她和長安之間,錯過了太多太多。 好在,上蒼沒有太絕情,她們并沒有錯過。 一道白光閃過,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是醫(yī)院。 純白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滴滴響著的監(jiān)測設備。 以及被設備警報吵醒的陪護人。 “紀師姐,你可算醒了!”陸飛白揉了揉眼睛,滿臉欣喜。 紀簡眨了下眼睛,她看了一圈病房,除了陸飛白,沒有別人。 便忍不住語氣虛弱問:“長安呢?” 陸飛白臉色微微僵硬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溫和的笑容,“師姐,你才剛醒,就別想別人了?!?/br> “長安呢?”紀簡皺眉。 陸飛白不是那種會隱瞞她什么東西的人。 可今日的陸飛白怎么看怎么奇怪,他支支吾吾片刻,道:“那個,長安他最近有點事情,所以——” “這里是哪里?”紀簡直截了當問。 “玉安。”陸飛白松了口氣,總算有個問題可以直接回答了。 紀簡心中慌亂,她又問:“我昏迷了多久了?” “半個月?!标戯w白安慰,“你放心,現(xiàn)在臨川那邊的情況還在控制范圍內(nèi)?!?/br> 紀簡垂眸,思考片刻問:“那南城區(qū)目前是誰在管理?” 陸飛白沒有覺察,直接回:“池野,他和那個七老板的女兒,一起管理南城區(qū)。” “所以長安也在玉安,對嗎?我把他是唯一一個具有抗體的感染者這件事情說出去了,所以……他被抓了是嗎?” 紀簡十分冷靜地看著陸飛白,她的黑眸像是北極的冰,一下子把陸飛白凍在原地。 陸飛白苦笑,“師姐果然是老師最聰明的學生,不過……你只猜對了一半。” 第74章 自愿簽署 幽暗的街道上,沒有一盞路燈亮著。 只有淡白色的月亮掛在頭頂,掛在沒有星空的夜幕上。 黑夜,是秋末的黑夜。 臨川市區(qū)的街道被北下的冷風刮得只剩下了鬼嚎叫。 在南城區(qū)這片安詳之地,風掠過,連鬼嚎都沒有了。 寂靜的,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一個男人的影子被月色拉長。 他懷中還抱著另外一個人。 腳步穩(wěn)健地,身形挺立地,從一片黑暗走向另一片黑暗。 寂靜的,除了鞋子踩在地板上細碎的摩挲聲,除了風擠過弄堂吹起了破舊的旗幟聲,只剩下月色。 遠處開過來了一輛車,停在了男人面前。 車窗搖下來,是池野。 “安哥,你真的要去玉安嗎?你身上有抗體已經(jīng)被傳了出去,那些不懷好意的實驗員和群眾會把你活剝了的?!?/br> 長安站在原地,靜靜看著懷里昏睡的紀簡。 他沒有回池野的話,反而低聲道:“紀醫(yī)生已經(jīng)昏迷十天了,這些天只是輸入一些營養(yǎng)劑,把她都養(yǎng)瘦了,我想把她送到最好的醫(yī)院去救治?!?/br> 池野恨鐵不成鋼,怒聲:“安哥,你能不能不要滿腦子都是女人女人。紀實驗員她昏迷的這十天你看看自己頹唐成什么樣子了,現(xiàn)在還要自己去玉安,給那群對你虎視眈眈的實驗員送上門?” 一向在話語上不會讓自己吃虧的長安罕見地沒有多說話。 他沉默著盯著池野,過了一會兒挑眉,松了口氣,漫不經(jīng)心道:“什么女人不女人的,紀醫(yī)生她對我的意義不一樣。行了,把車子給我吧?!?/br> 池野氣呼呼下了車,長安很快把紀簡安放在副駕駛座位上,自己坐了駕駛座位。 車還未啟動,池野一把拉住了車窗,紅著眼望著長安:“安哥,別去,我安排蔣京把紀實驗員送回去,要么把消息傳給羅上校,他要是知道紀實驗員現(xiàn)在這樣,肯定會派直升機來接的。她是整個基因行業(yè)的明日之星,他們肯定會盡最大的努力救助她的?!?/br> “你懂個屁,我問你,除了咱們這批人,你還見過有什么人感染了零號病毒還能活半年之久的嗎?”長安揚起下巴,斜瞥著池野。 池野猶豫著搖搖頭,“因為有安哥你給我們續(xù)命,我們才可以活到現(xiàn)在的,不然早就變成生命黑板擦下的無名亡魂了?!?/br> “那紀醫(yī)生呢?她在玉安待了半年,我可沒有給她續(xù)過一次命。她經(jīng)常做直播,大家都知道她好好的,結果現(xiàn)在突然傳出消息說,她一直是感染者,那就證明她也可以和零號病毒和平共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