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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款細水,怎就偏與他過不去? 唯幸這場雨,使得他一身濕漉的行頭添了幾分合理。 門外響起齊福的聲音:“哥哥,你洗好了嗎?” 高濘從魘魔中抽離,人也從桶裏站起,對門外回應(yīng)道:“好了?!?/br> “那我進來了?!饼R福的話語和動作并行,未等回應(yīng),門已被推開。 高濘從桶裏出來,齊福連忙拿衣服給他披上,用巾擦乾水后,換了套乾淨衣裳。 齊福伺候人伺候久了,一番下來行云流水,高濘被人伺候久了,一時便也由著齊福擺弄,兩人在屋中,儼似少爺與小廝。 齊福幫著把屋子收拾好,從衣服裏掏了瓶藥出來,抓著高濘的手就要往上煳。 “你哪來的藥?” “剛剛看見你摔傷了,我就去找人要了?!?/br> “嗯?是誰給你的?” “住東院那個,就那個天天戴著佛珠的。哥哥放心,如果是楊宿有給的,我直接把東西扔回他臉上!” 高濘摸了摸齊福的腦袋,只是笑著說“好,齊福對哥哥最好了”,見小孩這幅模樣,心中那句話還是被他咽了回去。 那也是楊宿有的人。 楊宿有也不知使了什麼法子,惹得一群人厭惡他。 直到一日高濘起夜,路途上才聽見楊宿有和東院的人議論他,說出的話不堪入耳,大致是給他安了個私生子的名號,幾個人便義憤填膺,想著為主院那位出頭。 高濘聽了也就罷了,人言枉枉,他堵不盡那些人的嘴,更何況清者自清,只是他實在也搞不明白這些人小小年紀,哪來這麼多莫名其妙的正義感。 雖然他自己也高大不到哪兒去。 東院那人與高濘沒有交往,這藥定是楊宿有假借他人之手給他送的,齊福去尋藥,有點腦子都看得出是為他尋的,楊宿有不會無緣無故給他送藥,那輕妄之徒也沒這麼好心。 這藥肯定有蹊蹺,用與不用,高濘已有定奪。 “我?guī)湍闵稀!?/br> 高濘攔住齊福,自己把藥瓶拿了過來:“哥哥自己來就好,不是什麼要緊的。” 若真有問題,他不能讓齊福覺得是自己害的。 齊福沒有再爭,看著高濘上好藥,方安下了心,起身欲將地上那攤滲水的衣服拿走。 “等等,”高濘忽然跳起來,先他一步護住衣服,“哥哥自己來就好?!?/br> 齊福慪氣,從地上那人的懷裡把衣服奪過:“你淋濕了才回來,我還沒和你算帳呢,你反倒還事事都要自己做,你要是病了,我還得照顧你呢!”說著,還瞪了一眼,“這些事我能做!” 高濘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斷沒有想到自己一日會被年幼過自己的小孩教訓(xùn)。 “你好好歇息!別讓我回來看到你不在床上!” 丟下這句,齊福便離開了。 屋內(nèi)只剩一人,高濘頓時鬆垮下身子,臉上笑容不復(fù),藏在身后的手中緊緊握住虎紋一病。 沉尸之后,高濘把匕首撈了回來。 刃離鞘,刀身潔淨如初,熠熠寒光映在高濘眼中,卻如熊熊焰火,吞噬灰燼,那一幕再次浮現(xiàn)眼前,嚇得高濘立馬將刀刃插回了鞘中。 他把匕首安于枕下,不愿再想,眼睛一轉(zhuǎn)又記起什麼,起身將手上的藥洗掉,才安心躺下。 一炷香后,高濘發(fā)覺手上的傷口更重了,被劃破的地方輕擠便滲出膿水,都說十指連心,他的手只是這麼放著不動,指尖傳來的痛楚也直錐心口。 楊宿有還真是歹毒。 幸好方才洗去了大半,否則這手怕是不能再要。 他起身忍痛又洗了一次,可粉末早已透進傷口,開散血液之中,高濘再洗,也只是徒尋個心理慰籍。 高濘傷了手這事,在下人裏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他破了右手,不斷流膿,那場面別提多噁心,高濘亦因而停了校場的cao練,日日養(yǎng)在府中。 雖背后私語云云,但還是有所忌憚,萬一高濘真是周藏晏私生,若真得罪了,壞的可是自己的命,底下的人只是在嘴上念叨幾句不滿,也不敢真的沖進屋子給他派活。 實際上,高濘的手傷并沒有傳的那麼嚴重,一切還得多謝齊福關(guān)心則亂,一驚一乍地夸大了事實,倒也是歪打正著,讓高濘安安靜靜地過了兩週。 兩週后,周藏晏即將回府的消息送到了府上。 高濘循著齊福在外頭討的藥方,養(yǎng)好了手,雖還綿軟、難有觸感,卻也不再流出血膿,較之前舒適不少。 他走出屋子,欲將讀完的武籍還回書閣,幾日留屋,雖不能實際落身,卻也不能因此忘了豐富見識。 他抱著幾冊書,緩步向書閣走去,本是悠閒,卻見幾個小的神色匆匆地在府裡跑著,沖撞到他懷裡。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人見撞到的是高濘,連忙賠不是。 “發(fā)生什麼了,怎麼如此莽撞?”高濘問。 那人喘著大氣,倉皇支吾:“那個地痞,巷裏那個地痞,死了!” -------------------- 中秋快樂!帶著高濘和晚璣哥哥一起賞月了! 第17章 驟雨安寧 高濘失色,腿腳不自覺開始發(fā)顫。 “?怪不得這幾日都沒有聽聞他滋生事端?!?/br> 那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就說怎么老爺走了還這么太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