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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還朝后座歪了下頭,示意她快落座。 不知道這是要干什么但卻還是打算乖乖上車的井上千束拉開后座車門就對上了降谷零的臉。對方單手托著下巴朝井上看過來,雖然癟著嘴但看上去似乎確實如諸伏所說那樣,早就已經不生氣了。 白色改裝車一路飛馳,車子卻開得意外的平穩(wěn)。 井上千束用手指輕輕戳了戳降谷零,兩人在后座小聲說著「對不起」和「原諒你了」的話。 副駕的松田抬頭通過掛在車里的后視鏡看了一眼后排用手擋在嘴邊朝降谷零低聲嘀咕的井上千束。 如果說一開始松田還有些拿捏不準萩原為什么突然把井上喊上車,那他現在已經是完全了然了:萩,你該不會是做的那個打算吧。 萩原:對啊,就是你想的那個哦。 松田:絕對會被報復回來的吧,被井上狠狠的給報復。 萩原:唉?怎么會,其他女孩子明明都超想跟我們一起行動的說。 聽的云里霧里卻突然被點名的井上茫然地啊了一聲,注意力終于從降谷零身上被拉到了前座:什么? 松田也不回答,只自顧自地看向車窗外,卻露出個看好戲的笑容:還真是期待鬼佬到時候的表情呢。 完全聽不懂前座兩人對話的井上扭頭求助地看向身側的降谷零。 降谷零卻也露出迷茫的表情,低頭短暫地思考了一瞬,才帶著一絲絲不確定地說:大概是為了讓我們開車出來這件事即使被教官發(fā)現了也不會被罵? 中學時降谷零也曾遇到過類似的事。 老師三番五次警告學生不準用教室里的媒體設備放電影。如果是普通學生或者差生做出這種違反規(guī)則的事,絕對會被老師懲罰或者請家長。 但如果是班級里的第一名背著老師悄悄放給全班看,即便被發(fā)現了,老師也只能露出吃癟的表情生悶氣。 警校生是不可以開車的,被鬼塚知道的話絕對又要挨訓了。但如果井上千束也是同伙的話,鬼塚大概率會兇狠地瞪著他們卻又罵不出訓斥的話來。 大概是因為在教官們那的形象已經太過殘破不堪了。 明明自己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同伴們也常年霸榜前五的降谷零完全不覺得自己對著同期僅第十四名的井上千束發(fā)表出的這番分析有哪里不對勁。 意識到自己很可能被當作工具人的井上千束倒完全沒有生氣。 不過是在校期間開車而已,只要不被抓到的話什么都好說。 此時心存僥幸的井上壓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被萩原載著闖下超級大禍,是被警視廳直接一通電話告到學校的那種。 如果事先知道了,那她今天說什么都不會坐上這輛開往高架橋的白色小轎車。 可惜世間沒有如果。 在車子駛上還未完全竣工的高架橋并與騎在摩托車上的諸伏他們匯合后,井上才知道原來是有輛大卡車的司機陷入了昏迷。不巧的是卡車車頭正推著輛坐著老夫妻的小車往尚未通行的橋面不斷駛去。 不趕快讓大卡車停下的話一定會發(fā)生可怕的交通事故。 在被松田提醒系上后座安全帶時,井上還完全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直到萩猛打方向盤把白色馬自達撞向疾馳的大卡車。 井上千束:? 瞳孔地震。 身體也因為車體撞擊而瘋狂顛簸宛如地震。 把過分震驚的情緒直白寫在了臉上的井上扭過頭看向車窗外近在咫尺的大卡車金屬車皮,兩輛車因為劇烈摩擦甚至崩出了刺眼的白色火花,她甚至能聞到一股焦臭味。 因為萩原他們擁有車鑰匙就誤以為車子所有權歸屬于車上三人中某人的井上死死抓住后座車窗頂處的把手,瞪大眼睛的同時拼命自我安慰。 「反正是他們自己的車,隨他們折騰吧,只要不會有生命危險就行?!?/br> 眼看著井上都快要冷靜下來了,降谷零卻突然以滿不在乎的閑聊語調說出在井上千束聽來近乎是魔鬼般的發(fā)言:喂喂,我們把鬼佬的車弄成這樣,會被狠狠教訓的吧。 井上:? 全身都陷入了僵硬,井上扭頭看向身側的降谷零時甚至能聽到頸椎處發(fā)出的生銹機器人一般的咔咔聲。 你剛剛說這是鬼塚教官的車? 也不能算他的。鬼佬有個關系很好的同期殉職了,那人的女兒托付給他照看的。 井上:? 好像聽到了什么更可怕的信息。還不如干脆就是鬼塚教官的車呢,這已經算是遺物了吧,那你們很棒棒哦:) 事已至此也只能認命了,眼前最破切的事是如何把那三個人從車上救下來。井上低頭剛要進入思考的狀態(tài),前座的兩個黑發(fā)男人卻又突然開始打起了啞迷。 萩原:該死,車太大了,這樣子沒辦法停下來! 松田:萩,那個,你還做得到的吧。 萩原:那當然。 通過后視鏡,井上將前座兩人臉上神采奕奕的得意笑容盡收眼底。 看著他們信心滿滿的樣子,井上只覺得雞皮疙瘩從頭皮一路滾到了腳底。不祥的預感濃烈到她恨不得現在就打開車門跳下去,在地上翻滾七周半后逃得遠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