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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都市傳說里,漆黑的下水道深處藏著一條從養(yǎng)殖場逃出來的吃人鱷魚。但傳說到底只是傳說,鱷魚怎么可能溜進下水道又生長到幾米。 但漆黑不見底的細(xì)窄管道總是能輕易勾起人類最原始的恐懼,如果戒指掉進了管道里,伸手去掏時會不會被藏身管道內(nèi)的惡蟲啃咬手指。 中谷仰頭大口大口喝著杯子里的水,卻在即將喝凈最后一口時,余光瞥見有個人影從身后一閃而過。 突如其來地驚嚇讓中谷咳著把水嗆進了嗓子眼,他拍著胸口猛烈咳嗽,轉(zhuǎn)過身卻看不見任何人影。 不會是錯覺,房間里一定有什么東西,如影隨形,就躲藏在他的房間。 這樣的現(xiàn)象已經(jīng)持續(xù)快一個月了。 為了捕捉到所謂的入侵者,中谷在各個房間裝滿了攝像頭。但半個月下來,別說他以外的其他活人了,連個阿貓阿狗都沒拍到。 到底會是誰? 躲在骯臟的角落窺視sao擾他。 在看到可疑人影后,中谷也曾立馬沖回臥室打開電腦調(diào)出監(jiān)控。 但能俯視整個房間的監(jiān)控畫面沒有捕捉到第二個人影,只有中谷在從書架上抽出塞著書簽的書時突然回頭,掃視向空無一人的角落。 神經(jīng)開始持續(xù)衰弱,甚至需要靠服用安眠藥來輔助入睡。 閉上眼,入夢的全是曾經(jīng)死于狙擊鏡下的冤魂渾身是血的在地上攀爬,他們以扭曲的姿態(tài)爬上他的床,勒住他的四肢聲淚俱下地訴說著我死得好慘。 中谷殺過太多人,他甚至已經(jīng)記不清他們的容貌。夢境里索命的冤魂也大都沒有五官,抬頭望向他時只是一空血淋淋的空白。 但唯獨那個女人 那個曾經(jīng)天真地愛過他,被他利用又死于他槍下的女人,她開始頻繁出現(xiàn)在他夢里。嘴上傾述著愛慕的話語,卻在下一秒張開血盆大口朝他撲來。 會是她嗎,是她的冤魂來索命了嗎? 中谷是無宗教信仰者。 做他們這一行,如果相信鬼神一類的學(xué)說,那還怎么殺人。 但前些天在路過教堂時,中谷就是鬼使神差地頓住了腳步。中谷仰頭看著眼前破局年代感的教堂和抱著圣經(jīng)從門前穿行過的神父,他腳下一轉(zhuǎn),折身拐進了教堂。 心里有鬼的人,就算沐浴再多圣光也無法洗滌身上的罪孽。 中谷還是會持續(xù)不斷看見黑影。 如影隨形,找不到源頭,驅(qū)不散魑魅。 黑眼圈布在咽下,發(fā)腫的眼袋是嚴(yán)重睡眠不足的信號。 井上千束就是在這個時候登門拜訪的。 相約在烏丸集團的接待室,中谷命人為井上千束沏了一杯紅茶。 井上千束端著杯子吹散熱氣,她抿下一口濃茶后看向中谷先生:中谷先生您最近睡眠不太好嗎,黑眼圈好重。 井上千束蹙著眉頭滿是擔(dān)憂,但不等中谷回答,她又立馬補充道:我知道烏丸集團的生意涉及很多機密,但如果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還請中谷先生您盡管吩咐。 中谷只是端著茶,一雙因睡眠不足而略顯渾濁的眼珠隔著從杯口冒出的霧氣窺探向井上千束。 他有聽貝爾摩德提起過,組織里新提拔的那位幾天前才獲得代號「波本」的金發(fā)情報員好像是叫安室透。那個男人對眼前的小警花很感興趣,似乎打算把她□□成坐在膝上乖乖聽話的小貓。 貝爾摩德還曾隨口提醒過中谷,讓他不要再對井上千束做多余的事,波本那家伙很討厭別人對他的獵物出手。 即便是貝爾摩德你,也不行嗎? 當(dāng)時中谷攪動著杯中的濃咖啡這么向貝爾摩德問道。 哈,回應(yīng)中谷的只是貝爾摩德的一聲冷笑:別看那家伙對我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他可是不站隊任何一邊的家伙,徹頭徹尾的神秘主義者。 要不是情報能力和任務(wù)完成率確實強悍到無人能及,不然絕對不可能被那位先生迅速重用,短短一年時間就獲得代號。 把思緒從回憶中抽回,中谷咽下一口熱茶,面上也掛起虛偽的笑:無礙,只是最近樓上的夫妻經(jīng)常吵架,鬧得我完全睡不著。 這樣啊 井上千束歪了下頭,她稍作思考,從包里翻出個繡有「吉」字的黃色香囊。 四指寬的黃色香囊散發(fā)出淡淡的草藥香,封口用紅繩扎緊,一顆圓形人工仿玉制品點綴在香囊口。 中谷先生,這是我一個前在寺廟求的轉(zhuǎn)運符,不嫌棄的話還請中谷先生收下吧。 轉(zhuǎn)運符? 中谷先生若有所思。 井上千束只是露出個無奈的笑:我知道身為警察,我不該信這些東西,不過之前實在是太倒霉了。先是炸彈案,又是被停職,還在執(zhí)勤過程中不停受傷,甚至跟爆物處的那位先生發(fā)生激烈爭吵 她抿唇露出個拘束的笑,說:所以我就去求了這個轉(zhuǎn)運符。 說罷,井上千束抿住嘴唇一副靦腆的樣子道:雖然和爆物處那位先生發(fā)生了爭吵,但還多虧了這個轉(zhuǎn)運符,我才能遇到安室先生。 見狀,中谷從鼻息處丟出聲冷哼,滿是不屑真是個蠢到無藥可救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