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宜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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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冬宜去廚房配煮酸梅湯的材料,住進別墅以來已經(jīng)煮了好幾次,她拿出廚房秤,一邊稱材料,一邊喃喃自語:“烏梅,山楂,陳皮,桑葚干,甘草,洛神花,桂花,糖……這個到時候再放?!?/br> 這是家里煮酸梅湯的方子,可能配比和別家不太一樣,不過材料基本是相同的。 把桂花和糖以外的所有材料都先用水浸泡半小時,浸泡好的食材和水一起進鍋,先大火煮開,轉小火慢熬,要煮夠半個小時,之后放入糖和桂花,再煮半個小時出鍋,過濾出渣后就是酸梅湯,放進冰箱里冷藏,喝的時候涼意沁人,實在是消暑佳品。 要喝上一碗酸梅湯至少要一個半小時,酸梅湯煮好,溫見琛也醒了。 他懶洋洋地從花園走回來,見到裴冬宜的第一句話是:“裴鴛鴦不見了。” 裴冬宜一愣,“……跑了?” 她有點回不過神來,以為貓真的丟了,結果這人給她一個鄙視的眼神,“你真是想多了,它那么胖,讓它跑,跑得動么?” 裴冬宜:“???” 它不在你就這么詆毀它?它知道它爸這樣說它么?! “肯定是外面太曬,它躲起來了?!彼剡^神,嘀咕了一句,然后問溫見琛,“你喝不喝酸梅湯?還有點燙?!?/br> “晾一下吧?!睖匾婅〈蛄藗€哈欠,在餐桌邊坐下,一邊喝水一邊往群里發(fā)消息,讓大家待會兒下來喝酸梅湯。 發(fā)完之后切換到科室群,問昨天葉遠那個多發(fā)性大動脈炎的患者怎么樣了,值班的同事說已經(jīng)轉到風濕免疫科去繼續(xù)治療了。 裴冬宜從廚房出來,先去了一趟后花園,沒找到裴鴛鴦,于是又回到客廳。 “鴛鴦,裴鴛鴦,你在哪里?” 她喊了幾聲,聽見一聲喵嗚的應答聲,連忙跟著聲音去找。 然后在客廳專門用來放書和各種裝視頻的隔斷上找到它,隔斷的板材是白色的,它也是白色的,蹲在格子里簡直融為一體。 旁邊就掛著一個大大的中國結,垂著長長的紅色流蘇穗子,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為它也是個擺件。 它聽見裴冬宜叫它的聲音,就伸頭出來應了一聲,毛茸茸的腦袋歪著頭向上看,模樣要多乖有多乖,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裴冬宜被它看得心都要化了,走過去蹲下來,問它:“你怎么躲在這里?出來好不好,帶你去玩?” 裴鴛鴦不為所動,甚至還把腦袋縮了回去,就要在格子里待著。 裴冬宜勸不動它,只好放棄,回到客廳坐下,又想起另一件事,跑去問溫見琛:“到時候項蕓大哥家兒子做滿月,你跟我一塊兒吃喝酒嗎?” 溫見琛微微一愣,“……哪天?” 裴冬宜說了個日期,是在月底,溫見琛屈著手指算了兩遍,有些遺憾地搖搖頭,“值班?!?/br> “沒關系,我自己去就好了?!迸岫瞬辉谝獾負]揮手,開始琢磨給小寶寶送什么滿月禮才好。 溫見琛見她想得投入,忍不住勸了句:“要我說,你還是想想到時候怎么應付別人對你催生更實際點?!?/br> 裴冬宜愣了一下,“……為什么?” 見她一臉茫然不在狀態(tài)的樣子,溫見琛登時失笑,問她:“你結婚了,你知道吧?” 裴冬宜眨眨眼,歪著頭反問:“不知道的話我會在這里嗎?” 她歪頭的樣子很俏皮,溫見琛被她逗笑了,接著問:“我們結婚有差不多三個月了吧?” 裴冬宜點點頭,他臉上的笑就變深了一點,“新婚夫婦,沒有避孕,順利的話,現(xiàn)在胎兒應該有一兩個月了?!?/br> 話音剛落,他的笑容就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在很多人眼里,都覺得我們需要立刻有一個孩子,來穩(wěn)固裴溫兩家的聯(lián)盟?!?/br> 啊這…… 裴冬宜立刻扭頭警惕地看看離他們最近的攝像頭,再伸手捂住話筒,小聲問道:“這是可以隨便說的嗎?” 溫見琛反問:“為什么不能說?” “不會造成不好影響嗎?”裴冬宜還是捂著話筒,聲音壓得更低了。 溫見琛失笑:“太太,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聯(lián)姻的,但凡小腦發(fā)育正常的人都能想到這一點,而且,怎么會造成不好的影響呢?因為我們是聯(lián)姻,還是因為我們以后會生孩子?” 裴冬宜一時語塞,感覺哪里不對勁,好像……被占便宜了? 但是她又說不出來,只好鼓鼓臉。 溫見琛還是笑瞇瞇的,雙手一攤,“可是,這世上所有的婚姻,本質上都是兩個家庭的資產(chǎn)重組,是兩個家庭的聯(lián)合,除非像夏姐那樣決定丁克,否則早晚要有孩子的嘛。” “所以,等你去喝滿月酒,肯定會有人逮著你問,你跟溫見琛什么時候要孩子???早點生啊,早點生好恢復身材。你們打算生幾個啊,哎喲不得最少兩個?” 溫見琛笑得有點幸災樂禍,“七大姑八大姨不會放過你的,太太。幸好我要上班?!?/br> 裴冬宜聽得瑟瑟發(fā)抖,“……不會吧?” 溫見琛笑笑不說話,一副不信你等著看的表情。 裴冬宜眼睛轉了幾下,計上心頭,“那我到時候就一問三不知,全都推給你好啦,反正你也不去!” 溫見琛臉上的得意瞬間消失:“……” 他盯著自家太太看了半晌,沖她豎起大拇指,“在甩鍋這件事上,我的太太確實巾幗不讓須眉?!?/br> 裴冬宜眨眨眼睛,嘿嘿地靦腆一笑,“也沒有啦?!?/br> 溫見?。骸啊睕]有夸你的意思:) 這時客廳發(fā)出動靜,在樓上休息的三對夫妻都下樓來了,見到他們倆在餐廳里坐著,都好奇地走過來。 譚夏還調侃道:“怎么著,在飯廳談情說愛更有意思?” “沒、沒有啊……”裴冬宜忙擺擺手,臉孔有點泛紅。 溫見琛就不像她這么靦腆,直接回了句:“談情說愛談到最后都是柴米油鹽,在飯廳談怎么啦,我們這叫一步到位?!?/br> 譚夏頓時被他一噎,咬咬牙抬手就要揍他,裴冬宜見狀顧不上臉紅了,連忙一把抱住譚夏的胳膊,轉移話題:“你們要喝酸梅湯嗎,應該已經(jīng)冰鎮(zhèn)好了。” 謝微媛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去廚房拿飲料和杯子。 “真是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呀?!奔o苓薇也笑著調侃道。 溫見琛沖裴冬宜笑著眨眨眼,她和他四目相接,立刻移開了視線。 這人可太煩了,她在心里默默吐槽。 可是吐完槽,她問自己討不討厭他這樣,她又覺得不討厭,甚至還覺得有趣。 好像和他待在一起,他們總有話題可以聊。 譚夏他們似乎更加關心周五的慈善拍賣會。 拿到請?zhí)?,紀苓薇和張栩寧昨晚就火速利用各自的人脈開始打聽,這個慈善拍賣會都有誰會出席。 得到的答案是,因為這次拍賣會真的有不少好東西,有涉及到做慈善,所以確實吸引了不少富商名流的注意,主辦方給許多知名企業(yè)、部分超一線和一線明星都發(fā)了邀請函。 言外之意就是,邀請函在一線以下的藝人里一紙難求。 張栩寧的經(jīng)紀人叮囑他:“既然有這個機會,你就要好好抓住,跟大家打好關系?!?/br> 肖樺倒是收到了一張邀請函,不過他已經(jīng)有了裴冬宜給的,紀苓薇就做主把邀請函給了她手下一位二線的女藝人。 至于譚夏那邊,得知她也要去拍賣會,她所在的sw公司干脆就讓她代表公司上臺捐款,反正以她在公司內的職務,非常夠格了。 此外女士們還很關心自己要穿什么款式的禮服出席拍賣會才好,謝微媛道:“千萬不能跟別人撞衫,特別是女明星們,不然就等著被人當對照組吧!” 一頓艷壓通稿下來,就算是裴冬宜,也肯定難逃一劫。 紀苓薇笑瞇瞇地點頭,“是啊,我跟夏姐還好,我們都屬于幕后人員,媛媛肯定會被人拉出來點評,至于秋秋……最近節(jié)目播出,你也上了幾次熱門了,要是能艷壓過你,粉絲應該會很高興?!?/br> 看,我們jiejie比豪門女兒還要美,還要有氣質,豪門也不過如此。 裴冬宜嘴角一抽,“……真的嗎?” “真的?!敝x微媛點點頭,有點同情地看著她,“我就算了,很多網(wǎng)友都當我是網(wǎng)紅的,網(wǎng)紅跟明星有壁是理所當然,但是你不同,世人對豪門的感情很復雜,既趨之若鶩,又仇富,如果遇到一個不要臉一點的,以后每次她要發(fā)艷壓通稿,你就要被拉出來遛一圈?!?/br> 裴冬宜:“……”你們娛樂圈實在是太可怕了! 第三十九章 因為聽了謝微媛和紀苓薇說的關于女明星艷壓的話, 裴冬宜對禮服的選擇產(chǎn)生了巨大的糾結。 在同輩人里,比起項蕓或是盛明菱他們來說,裴冬宜出席公眾場合的次數(shù)少之又少。 既是因為家里對她的保護, 也是她本人性格比較低調,不愛去湊那些熱鬧。 但這不代表她對選擇禮服沒有經(jīng)驗, 她的經(jīng)驗很簡單, 穿最新的就可以了, 反正大伯母肯定會給她準備好的。 “難道這次我又要去問大伯母嗎?”裴冬宜問溫見琛。 溫見琛覺得奇怪, “以前你都是這么干的,這次繼續(xù)這么干,有什么問題嗎?” 因為是晚上要睡覺的時候了,房間里的攝像頭已經(jīng)關閉,裴冬宜說話就沒那么顧忌, 直言道:“首先, 我已經(jīng)結婚了,長大了, 這些事難道不應該自己解決嗎?其次,我沒有問過大伯母呢, 萬一到時候節(jié)目組問起我的禮服怎么來的,我要把大伯母說出來嗎?” 說起裴冬宜的大伯母薛雅蕓, 那可是個傳奇人物。 薛雅蕓出生于曲藝世家,十六歲的時候就被導演挖到申城電影制片廠拍電影, 她本色出演的處女作一炮而紅, 票房在當時能排名全國前三, 作為女主角的她也因此紅透半邊天。 此后她的演藝之路一路高歌猛進, 塑造了不少的經(jīng)典角色, 幾次登上《電影畫報》的封面, 被影迷們票選為電影圈的“五朵金花”之一。 她的長相既可古典端莊,又可美艷風情,導演會覺得她的臉很有可塑性,觀眾會覺得她特別迷人,所以她被一代人奉為童年女神、夢中情人,即便現(xiàn)在早已退居幕后專心教學幾十年,也偶爾還是會被提起。 就連他大伯溫致仁…… “誒,你在想什么呢?”裴冬宜見他突然開始發(fā)呆,就抬起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 溫見琛回過神來,“首先,你長大了,并不代表必須所有事都自己解決,像衣服衣服這種小事,既然有長輩愿意替你cao心,你不妨坦然接受,順便學習一下,珍惜吧,她們已經(jīng)在老去了,總有一天你就是想,她們都沒辦法替你cao心了。” “其次,大伯母是公眾人物,嫁入豪門也不是秘密,節(jié)目組可能也知道,再說,你就算說衣服是大伯母送的,只要不強調名字,應該不會有人往那邊想的?!?/br> 他說得很有道理,裴冬宜本來就搖擺不定,被他推了一把,直接就被說服了。 “好,我明天就跟大伯母說?!迸岫肆藚s一樁心事,被子一蓋,噓了口氣,“睡覺睡覺!” 她閉上眼,睡意剛醞釀出來的時候,突然聽見旁邊的溫見琛小聲叫她:“秋秋?!?/br> 她的呼吸頓了一下,迷糊地嗯了聲,“……干嘛呀?” “你沒睡?。恳灰牴适??”溫見琛問她,“我下午睡多了,現(xiàn)在還不困?!?/br> 裴冬宜一聽這話,心里一咯噔,想到了上次他給她講的故事,頓時呼吸都要停了。 甚至聲音都開始顫抖:“你、你確定嗎?現(xiàn)、現(xiàn)在……太晚了,要不然……白天再說?” 溫見琛覺得奇怪,“你怎么了?睡前故事就是要睡前說的,難道你打算大白天睡覺做白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