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撩了未婚夫他叔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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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后的十年里, 陶氏杳無音訊。 六年前, 梁氏收到了陶氏的一封信, 信中言及她不久于人世, 提及了兒女結(jié)親一事。 梁氏對陶氏避之不及,又怎會理會她?全當(dāng)自己沒收到過這信罷了。 可她沒想到,在她已經(jīng)替裴闕定下永安侯府的親事后,姜窈會突然出現(xiàn)。 梁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久久不語。她未開口,姜窈也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梁氏才道:“姜姑娘長得很像我的一個故人,她的夫家也姓姜。冒昧問問姑娘,你母親是否姓陶?” 姜窈覺得有些好笑,梁氏分明已經(jīng)猜到了她的身份,還要這么拐著彎地說話。 “夫人說得不錯,家父姓姜諱慶先,先母正是姓陶。” 梁氏面露欣慰之色,“原來你真是陶meimei的女兒?!?/br> 姜窈暗哂,卻仍笑著道:“夫人與先母認(rèn)識?” 梁氏點頭,“何止是認(rèn)識?我跟她自□□好,怎么你母親沒在你跟前提及過我?” “沒有,”姜窈否認(rèn)了,“先母沒有在我跟前提及過國公府的人,此番進(jìn)京也是機(jī)緣巧合,因著左都御史與外祖的情分,他不忍我跳進(jìn)火坑,這才帶我來了京城。” 姜窈不想在梁氏跟前提及親事。 梁氏對她顯然是不友好的,她何必故意提及,惹她生疑? 梁氏狐疑地看著姜窈,有些不相信她的話—— 陶氏都寫信進(jìn)京了,怎會不告訴姜窈她與國公府的郎君有口頭婚約? 可姜窈眼神澄澈,梁氏找不到她說謊的痕跡,最終也只能作罷。 梁氏心道,姜窈知道與否不重要,就算她知道,聽她的口吻,也沒打算把此事翻出來。 還算是有自知之明。 既然姜窈不會礙事,梁氏看她也順眼了些。念及已逝的陶氏,梁氏還真對姜窈生出了幾分憐惜。 她遂問起這些年過得如何,跳火坑又是怎么回事。 姜窈半真半假地說了一通,沒提姜慶先和方氏想把她嫁給何峰之事,只說父親不慈、繼母虐待。 梁氏陪著落了幾滴眼淚,“好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不過好在你來了京城,往后再不必?fù)?dān)驚受怕了。” 姜窈似笑非笑地看著梁氏,頗為自憐地道:“國公府的人自然都是好的,但我總歸是寄人籬下,也不敢行差踏錯半步?!?/br> 梁氏:…… 她怎么覺得姜窈這是故意諷刺她的呢? 梁氏訕笑,“國公爺都說了,讓你把國公府當(dāng)自己的家,你安心住下便是?!?/br> 姜窈笑了笑,沒再言語。 梁氏也笑得尷尬,正要帶著姜窈離開這里,裴闕便過來了。 “母親?” 梁氏看了眼兒子,下意識地把姜窈擋在了身后,擋了又覺得有些不妥,遂道:“懷睿,這就是姜姑娘?!?/br> 裴闕一早就注意到了姜窈,對她的身份有了猜測。 他守禮地沒有多看,只道:“姜姑娘?!?/br> 姜窈心底有些五味雜陳,眼前這人才是真正與她有過婚約之人。 但兩人有緣無分。 姜窈淺笑,還了他一禮,然后先行告辭了。 等她離開了,梁氏才松了口氣。 裴闕把梁氏的神色看在眼里,心里生出些異樣。 他的親娘是什么樣子,他還是清楚的,不會無緣無故與一個寄居在國公府的姑娘單獨閑談。 他過來時,還正好看到梁氏在擦眼淚。 這絕不尋常。 * 過得兩日,喬氏從妙觀寺回來了。 這日恰好是休沐,國公府眾人齊整,皆去了葳蕤軒給喬氏請安。 除了喬氏親生的幾個,裴崇兗的其他子女也沒比喬氏小多少,但都知道裴崇兗寵喬氏,沒人敢在她跟前造次。 喬氏勉強(qiáng)打起精神應(yīng)付了眾人一番,便讓他們先離開,只留下裴玨一個。 裴玢和周氏夫妻二人率先站了起來。 周氏道:“那咱們就先告退了,母親好生休息,晚些家宴,媳婦再過來請母親。” 喬氏笑著應(yīng)了。 等眾人都離開了,喬氏便迫不及待地讓裴玨近前。 喬氏心疼地道:“怎么瞧著瘦了?” 周氏也說裴玨瘦了,但那只是客套的關(guān)心,喬氏卻是真的心疼兒子。 裴玨便笑:“母親只是有兩月沒看到兒子,所以才覺得瘦了。廣南那地界兒,哪能餓著兒子?” 喬氏有些不悅,開始絮叨起來:“餓是餓不著,架不住差事累人。你離京這兩月,母親沒一刻不擔(dān)心的。你五哥領(lǐng)兵在外,已經(jīng)夠讓人擔(dān)心的了,你就安心在京城待著,別讓母親擔(dān)心。” 裴玨:“食君之祿、擔(dān)君之憂,陛下有令,兒子豈能不從?不過母親放心,不管兒子去哪里,必會保重的?!?/br> 喬氏搖頭,“你這孩子就是實心眼兒。若是你五哥聽了我這些話,肯定要說一籮筐的好話哄我,偏你是實打?qū)嵉卣f這些?!?/br> 母子倆閑話了會兒,頗為其樂融融。 關(guān)心完裴玨,喬氏便問起姜窈之事來。裴玨一五一十地都說了,甚至把姜窈錯認(rèn)他的事也一并告訴了喬氏。 “母親,她如今還蒙在鼓里,兒子跟母親說這些,是想累母親一趟,讓她知道和她有婚約的不是我。” 喬氏在聽到姜窈的那些遭遇時就已經(jīng)心疼了,對裴玨的話,她想也沒想就應(yīng)下了。 “這孩子可憐,你三嫂也實在是不像話,”喬氏嘆氣,“就按你說的辦,不過在這之前,我還得敲打敲打你三嫂,省得她以后又做出什么背信棄義的事來?!?/br> 裴崇兗這做公爹的不好訓(xùn)斥兒媳,喬氏的身份卻是合適的。 梁氏剛回了三房的院子,屁股還沒坐熱,喬氏身邊的丫鬟就來請她去一趟葳蕤軒。 梁氏腹誹喬氏事多,卻也乖順地去了。 一進(jìn)屋,梁氏還沒來得及給喬氏請安,喬氏便屏退了其他人,怒道:“你干的好事!” 梁氏前兩日被裴華玥訓(xùn),這會兒被喬氏訓(xùn),心里氣得不行—— 這母女倆,還真是在國公府橫著走了? 她忍著氣,不高興地道:“媳婦做錯了什么?還請母親明示?!?/br> “姜窈的事,還用我多說嗎?” 梁氏心頭一跳,臉色也變了,“母親什么意思?是姜窈那丫頭跟您說什么了?” 喬氏冷笑,梁氏還真是不思悔改,這個時候了還在揣測是不是姜窈說了什么。 她道:“我從回府到現(xiàn)在,還沒有見過她,她能跟我說什么?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先替懷睿定下姜窈,陶家落敗你便翻臉不認(rèn)人,又替懷睿定下永安侯府這門親,這些事,你真當(dāng)我不知道嗎?我告訴你,這事不止我知道,國公爺也知道了,若不是我攔著,這會兒老三就該在書房里挨他老子的訓(xùn),然后去永安侯府退親了!” 梁氏臉色煞白,再也不敢糊弄喬氏。 她跪在地上,神色慌亂地說道:“母親,并非是我有意欺瞞,實在是此事已經(jīng)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本來也是隨口的玩笑,所以……” “隨口玩笑?”喬氏打斷她的話,厲聲道:“隨口玩笑會把裴家的玉佩送出去?況且,有拿兒女親事開玩笑的嗎?” 梁氏真是不知道喬氏是從哪里知道這些的,但眼下也不敢狡辯什么,只道:“母親,此事是我做錯了,但是懷睿他什么都不知道啊。他與周家的五姑娘自小青梅竹馬,如果退親,他該多難過?母親您也是疼愛懷睿的,求母親別退了永安侯府的親事。” 梁氏學(xué)聰明了,不敢再說什么不好得罪永安侯府的話,只對喬氏動之以情。 喬氏本就沒打算退永安侯府的親事。 她和裴玨想到一處了,讓裴闕退親娶姜窈,于姜窈而言不是好事。 但這話她并未對梁氏言明,只道:“此事由你父親定奪。但是,你給我記住了,你是鎮(zhèn)國公府的三夫人,代表的是國公府的臉面,你若在外行差踏錯,丟的是國公府的人!下回若再被我知道你做有辱國公府門楣之事,我定不輕饒。下去吧。” 梁氏顫著雙腿站了起來,行過禮后匆匆離開了。 她走后,裴玨從屏風(fēng)后出來了。 他面色陰沉,顯然是被梁氏給氣的。 喬氏看著這兒子,忽地想起了剛才裴玨對她說起姜窈時,提過的他幫姜窈處置方氏這些事。 喬氏心念微動,狀若閑談般問道:“慎之,你對姜姑娘,除了惻隱之心,可還動過旁的心思?” 第32章 留下 姜窈住在客房, 直到喬氏身邊的丫鬟過來請她,她才知道喬氏回府了。 念及自己的打算,姜窈理好思緒, 帶著聽琴和聽雪一道過去了。 這兩人是喬氏身邊的人,她帶上她們過去, 心里也有底些。 況且若她今日就離開, 剛好也把這兩個丫鬟還給喬氏。 客房距葳蕤軒有些遠(yuǎn),走了快兩刻鐘才到。 在院門口, 姜窈恰好與從里頭出來的裴玨碰了個正著。 自姜窈到了裴家后,兩人再沒有見過面, 算起來已經(jīng)有三四日了。 三四日的時間其實不長, 但姜窈就是莫名地覺得兩人已許久未見。 久到都有些陌生了。 姜窈駐足。 三四日之前, 她還能在裴玨跟前撒嬌賣乖, 把他當(dāng)成自己最大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