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撩了未婚夫他叔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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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她卻是連靠近他都覺得困難。 來之前她明明已經(jīng)想好了,哪怕碰見了裴玨, 也要笑臉相對。 畢竟,他半分錯處都沒有。 是她自己, 稀里糊涂地認(rèn)錯了人。 可真碰見了, 她卻覺得雙腿像是被沉重的鐐銬給纏上了,半步也走不得。 她刻意引誘裴玨那些畫面, 更是一幀幀地在腦海里回放。 她那會兒有多大膽, 此刻就覺得有多羞恥。 這世間, 還有什么比勾引了自己前未婚夫婿的親叔父更讓人難堪的事嗎? 她可以豁出臉皮去引誘未婚夫, 但做不到在明知認(rèn)錯人后還泰然處之。 好半晌后, 姜窈才平復(fù)了下去, 帶著聽雪、聽琴走過去, 垂首給他行禮,“見過左都御史?!?/br> 左都御史? 裴玨蹙眉。 從兩人剛才一照面,裴玨就察覺到姜窈對他帶著些許疏離,這會兒這種感覺更是強(qiáng)烈。 他命聽琴和聽雪退下,只留下他和姜窈兩個在此處。 裴玨問:“這幾日住得可好?” 姜窈笑著頷首,“挺好的,多謝左都御史掛懷。若不是您,我如今還沒有棲身之地呢?!?/br> “姜窈……” 她從沒用過這種語氣跟他說話,裴玨覺得不大對勁,不自覺地伸過手,似乎想去捉姜窈的手腕。 姜窈往后退了兩步。 她客氣地道:“之前在廣南,言行舉止多有不當(dāng),還請您見諒。您之前說得對,你我之間不該如此親密,畢竟……” 姜窈頓了頓,接著道:“畢竟,與我有婚約那人,不是您。” 裴玨神色莫名,緩緩開口:“你知道了?你是如何得知的?” 姜窈心平氣和地把陶氏的書信說了。 可她越平靜,裴玨越覺得心里亂。 他本應(yīng)向姜窈說明國公府對她的歉意,可下意識說出口的卻是—— “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是……” “我都知道,”姜窈笑著打斷他的話,“您是因著我說了那句要回建寧府的話,因有外祖的情分在,您不好置之不理,所以才對我施以援手的。您是一片好意,我都知道。您對我有大恩,我必不會忘的?!?/br> 裴玨緊抿薄唇,久久不語。 他想再解釋些什么,可卻又覺得無從解釋—— 她說的,都對。 裴玨定定地看著姜窈,眼前的小娘子仍舊是笑著的,可大概再也不會如以往那般,嬌聲喚他郎君。 兩人僵持在了原地。 最后還是姜窈先開了口,她對著裴玨福了福,道:“國公夫人要見我,恕我不能再奉陪了。” 言罷,她越過裴玨,往院子里走去。 “姜窈?!?/br> 裴玨叫住她。 姜窈回眸,粲然一笑,“您還有什么吩咐嗎?” 她待他生疏至此,裴玨只覺得心頭煩悶更甚方才。 “我母親性子極好,你不必?fù)?dān)心什么?!?/br> 姜窈站在他面前,臉上的笑意未減,淡聲道:“是,多謝您提點(diǎn)?!?/br> 裴玨看著她毫不留戀地轉(zhuǎn)身離開,負(fù)在身后的右手微微攥緊,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 …… 聽琴和聽雪在院內(nèi)等姜窈,見她來了,便低頭跟在她身后,沒有多問什么。 葳蕤軒是國公夫人所居的院子,是后院中占地最廣的,景致也與別處不同,裝點(diǎn)得很有幾分威嚴(yán)。 見了這院子,姜窈便以為國公夫人喬氏也是個面容威嚴(yán)之人,可等她進(jìn)屋見了喬氏,才知道喬氏與裴華玥一樣,都是那種讓人見了便如沐春風(fēng)之人。 喬氏家世不顯,能嫁入鎮(zhèn)國公府,美貌是必然的。 她年過四旬,但姿容絕美不顯老態(tài),看上去甚至比周氏還要年輕些。 姜窈屈膝行禮,“見過國公夫人。” 她進(jìn)屋后,喬氏的目光就沒有挪開過—— 這孩子,生得也太過美貌了。 喬氏就喜歡姜窈這樣明媚的美人,見了叫人心情好,更何況這美人命途多舛,又叫人心生憐惜。 她遂離了座,親手扶起了姜窈,臉上端著的是慈和的笑意。 “你就是窈窈?跟你母親真是有七八分相似呢?!?/br> 喬氏會認(rèn)識陶氏,姜窈也不覺得奇怪。她狀若羞澀般低頭回道:“夫人過譽(yù)了。” 喬氏拉著她一道坐下,又遣退了伺候之人,面露憐惜地道:“這些年你受苦了。你現(xiàn)下是住在客房吧?我覺得不妥,一會兒就命人給你重新收拾院子出來,聽說你和阿玥投緣,那就住她旁邊,你們也好有個伴?!?/br> 和裴崇兗一樣,喬氏也因著梁氏背信棄義之事對姜窈心生愧疚,想著好好補(bǔ)償她一番。 裴崇兗發(fā)了話,往后姜窈的用度與裴華玥等同,喬氏便尋思著在裴華玥的院子旁邊給姜窈拾掇處院子出來。 裴華玥是裴崇兗和喬氏的掌上明珠,她住的地方,在國公府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她旁邊的院子,自然也不會差。 絕不是姜窈現(xiàn)下住的客房能比的。 姜窈最是會察言觀色,看得出喬氏是真心的,但她卻不能接受。 “夫人的好意,姜窈心領(lǐng)了。今日來見夫人,一則是為了感激貴府收留,二則是辭行?!?/br> “辭行,”喬氏詫異地看著她,不解地道:“為何要辭行?可是誰給了你委屈受?” 姜窈忙道不曾。 “國公府的人待我都很好,但我不好再厚顏住下去了。想必夫人也已經(jīng)知道了我與國公府的淵源,起因是先母與三夫人定下了親事,也好在有這門親事在,我父親和繼母逼迫我嫁人時,我還有退路可選。不瞞夫人,我曾鬧了個笑話,錯把左都御史當(dāng)成了與我定親的裴六郎,可入京后,我偶然發(fā)現(xiàn)了先母夾在書本里的一封信,這才知道與我定親之人是三房的六郎君,可他已經(jīng)與永安侯府的姑娘定親了,我身份尷尬,自不好再留下來?!?/br> 這些都是姜窈的真心話。 梁氏是背信棄義了,但易地而處,姜窈能體諒她—— 裴闕出身顯貴,梁氏怎么會甘心讓他娶她呢? 一個是落魄小官之女,一個是高門顯貴的嫡女,誰都知道該怎么選。 無法改變之事,姜窈不想去怨什么。 反正她如今也離開了建寧府,姜慶先也掌控不了她,實在是不必再在國公府住著。 她明白喬氏待她如此親切,是因為心中有愧,那她也可利用這份愧疚,達(dá)成自己的目的。 姜窈接著道:“夫人,有一事還得厚顏請您幫我。我母親手上有不少京中旺鋪、良田的地契和房契,但這些人進(jìn)項都沒有送到她手里。她臨終前把地契和房契都給了我,只不過那些人怕是不會認(rèn)我。我便想著,借著您的勢,把這些都收回來。還請夫人幫我?!?/br> 喬氏聽完她的話,喟嘆一聲,愛憐地替她捋了捋鬢發(fā)。 這孩子,是個通透的。 “你放心,那些鋪子、良田,我必會替你要回來。但是,你也不可再提離開裴家的話?!?/br> “夫人?” 姜窈不解地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何會攔著她。 喬氏便道:“我看得出,你這孩子聰慧,但你一個姑娘家在外謀生,哪有那么容易?” 姜窈是聰慧,但說句難聽的,她在建寧府長大,眼界到底有限,更不知道京城不是那么容易立足的。 姜窈確實想得很簡單,她道:“夫人肯幫我收回鋪子、良田,往后我便經(jīng)營這些,總是餓不死的?!?/br> 喬氏拍了拍她的手,語重心長地道:“你想得太簡單了,你孤身一人經(jīng)營商鋪,總會惹人眼紅的,你無權(quán)無勢,怎么和別人斗?好孩子,你聽我的,在這里住下,沒有人敢說三道四的?!?/br> 喬氏言之有理,姜窈的心卻沒動搖。 在外再艱難,她也不想留下。 喬氏看出了姜窈所想,不覺暗嘆一聲。 裴玨著實把姜窈看得透,他方才便說,姜窈若知道了真相,必不會留下,他求了喬氏,務(wù)必要留住她。 對裴玨的這個請求,喬氏倒是不覺得為難。便是裴玨沒說這話,喬氏也沒想過遂了姜窈離開的想法。 這偌大的京城,一塊匾額砸下來,興許都能砸到好幾個勛貴。 在滿是高門顯貴的京城,姜窈一個姑娘家,要獨(dú)自支應(yīng)門庭,太難了。 她從前吃過那么多苦,喬氏實在不忍心再讓她遭罪。 只是喬氏沒想到姜窈心性如此堅定。 既然曉之以理這條路走不通,那就動之以情吧。 喬氏道:“窈窈,你縱不為自己著想,總要替你外祖一家想想?!?/br> 姜窈不解其意,疑惑地道:“夫人此言何意?” 喬氏:“你母親已經(jīng)過世了,你若再在外吃苦,你外祖他們該多心疼?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再在國公府留一年,若你外祖他們回京,我們便完璧歸趙?!?/br> 姜窈聞言,倏地抬頭看向喬氏,眼中閃著激動之色。 她有心想追問一二,卻到底因著兩人今日才第一次見面,貿(mào)然問起外祖一家的事,似乎不太妥當(dāng),遂止住了這份心思。 但喬氏所言,卻讓她轉(zhuǎn)變了心思。 是啊,她外祖一家流放邊關(guān),這十幾年已經(jīng)吃了很多苦了。 他們興許連她阿娘已經(jīng)過世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