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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端著酒過來,說自己非常崇拜她。 時老師可是鼎鼎有名的自由撰稿人,她對新聞的敏銳度和對記者這個職業(yè)的堅守令人敬佩。她從來只為真相說話,為最弱勢的群體發(fā)聲,盡自己最大可能去幫助那些有需要的人。 時箋并不認識學生會里的每一個人,卻非常親近地與這位后輩碰杯。 等人差不多到齊了,大家圍成幾桌坐了下來。時箋被迎到主桌,安排在陸譯年的旁邊。 他們與彼此對視,釋然一笑。 仿佛學生時代還在昨日,在座的人都感慨萬千。 席間可聊的話題有很多,聊到自己的伴侶,有人起哄說,要大家輪流介紹,帶了家屬的要當眾交杯,沒帶家屬的要自覺罰酒。 眾人輪了一圈,終于到時箋。 “我啊?!睍r箋神情很溫柔,“我先生,他是做企業(yè)的。最近總是在外面出差,所以不能過來和大家見面。” “下次吧。下次有機會,我?guī)黄稹!?/br> 這話一說出來,在座有人調(diào)侃著接腔。 飲醉酒頭有些暈,時箋熬了幾個大夜,沒有聽清對方說話。反而眼前一張張面孔模糊搖晃,看不太清晰。 時箋心里下意識一窒,又聽到周愿聲音清脆地問道:“給我們多介紹一下吧,他是什么樣性格的人?” “他呀。” 時箋想了想,不自覺唇邊就帶了笑,羞赧而甜蜜:“他是個很溫柔的人,我十九歲認識他,二十三歲正式在一起,二一年我們結(jié)的婚?!?/br> 在座的同學們神情艷羨,舉起酒杯。他們互相碰杯,觥籌交錯,敬不朽的愛情,敬友誼,敬嶄新的明天。 一片歡聲笑語中,時箋無意中對上陸譯年的視線。 出乎她意料,陸譯年的神情很復雜,深深地看著她,仿佛有什么想說卻說不出口的話。 那種表情很奇怪,令時箋心跳如擂鼓,卻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氣管插管,呼吸機輔助?!?/br> “阿午。”陸譯年的聲音和什么同時響起。時箋感到一陣不適——紅酒喝得太多,想吐,她突然站起來,捂著嘴跑了出去。 她一直跑一直跑,跑到空曠的宴會大堂,那里被封鎖,她找了個小門鉆了進去。 她和宋淮禮的婚禮并不是在這樣封閉的室內(nèi)舉行的,而是在室外,在草地上舉行的露天婚禮。宋淮禮知道她不喜歡這種禁錮壓抑的感覺,當時漫山遍野都是鮮花。 是她喜歡的郁金香和向日葵,都是他親手種的。 他們定居在京郊,買了一棟獨墅,還有一個好大的后院,院子里可以蕩秋千。天晴的時候,他們養(yǎng)的小狗會在碧綠的草坪上跑來跑去。 這時候窗外下了雨,時箋站在落地窗前,怔忡地抬起掌心,觀察上面錯落的紋路。 她看了很久很久,幾乎迷失在其中,身后卻有很輕的腳步聲響起。 時箋轉(zhuǎn)過身,是陸譯年。 他已經(jīng)而立,正是事業(yè)有成的時候。一身筆挺襯衫,從頭到尾精致奢貴。 時箋終于有機會恭喜他,單獨對他道一聲“新婚快樂”。 陸譯年沒有應聲,卻是一步步走近她。 “我沒有結(jié)婚,箋箋,你記錯了?!彼⑿χ粗?。 怎么會沒有結(jié)婚?剛剛她還看到他的妻子,是他一起長大的那位青梅竹馬,世交家的千金。 陸譯年看著她疑惑的神色,表情突然變得很悲哀,時箋覺得自己仿似陷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自從今早起床好像很多事情都不對勁。 “心肺復蘇?!?/br> 樓頂突然傳來一聲重響,時箋嚇了一跳,轉(zhuǎn)頭一看,落地窗上生出一絲裂紋,她驚愕地轉(zhuǎn)頭,陸譯年止步在她面前幾米外,遙遙看著她。 如果在夢里,沒有看清某人的臉,證明以后還有機會見到對方。這句話宋淮禮曾經(jīng)告訴過她。 陸譯年的臉籠罩在一片光暈里,什么都看不見,像是沉在一片茫茫的霧靄,時箋聽到他深深地嘆息。 “這么多年了,阿午?!?/br> “你還是忘不掉他。” 心臟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時箋如墜寒窖。 落地窗上的裂紋開始以極快的速度蔓延,他們所在的樓層突然瘋狂下墜,砰的一聲,整面玻璃破碎坍塌,玻璃碎屑濺了時箋一臉,刮出細微的血痕。 隨之而來的是響徹耳邊巨大的撞擊聲。 連靈魂都在震顫,所有的感官、情緒,剎那間灰飛煙滅。 時箋站在一片看不見摸不著的光暈里,極其鼎盛的光亮照耀了她,她不知為何開始一刻不停地掉眼淚,哭到肝膽俱顫。 ——時箋看過宋淮禮早年的采訪。 天子驕子,宋氏未來的掌門人,一朝卻落到這步境地。有道德低下的記者故意戳他的痛點,問他救人是否感到后悔。 記憶里宋淮禮坐在輪椅上,看著記者。 “我后悔過?!?/br> “我也是凡夫俗子?!?/br> “我曾經(jīng)想過,如果沒有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我就不會經(jīng)歷這么多的痛苦?!?/br> 時箋以為這就是全部,但是視頻中長長的一段靜默過后,宋淮禮很輕很輕地笑了,“但是如果一切再重來一遍,還是那樣的情景,也許我依然會選擇沖上去救人?!?/br> 很多記憶片段來回閃現(xiàn),時箋如同墜落深海,無法控制它們通通瀉閘般向自己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