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養(yǎng)妻錄(重生)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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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算不上的。 今上更多的像是將人當成一只有趣的貓兒, 興致來了逗弄一番,送走也只是因為不想讓這個自己尚且沒有膩味的小家伙這么快折在這罷了。 等哪天她不再有趣了,君王施下的這份恩寵便也不復存在了。這點曹公公一直都明白。 可現(xiàn)在...雍淵帝居然要將人送去行宮。 在她可能已經(jīng)染上了疫病的前提下,把她送出宮去。 曹陌震驚地望向榻前那個裹得毛絨絨的小姑娘,久久失了言語。 那人似乎并沒有聽出君王話里那番令人心驚的寵愛, 咬了咬唇, 不情愿地低聲駁道:“西側殿哪里小了,今上別誆我, 我才不去那什么行宮呢?!?/br> 他好像突然知道,這只胖兔子為什么能擁有帝王的私心了, 曹公公心想。 不過...她竟是不怕嗎? “你不怕么?”這句話被雍淵帝問了出來,他冷冷地將袖口往下移了幾分。這才過了不足一個時辰, 先前零星的紅點竟是變得密密麻麻的,看起來十分駭人, 可見那疫病是何等可怖。 姜歲綿皺起眉, 聳了聳小鼻子, 沒有說話。 雍淵帝終究是心軟了。 他將手腕重新覆于衣衫的遮掩之下, 道了句:“乖, 等此間事了朕就令姜卿去行宮接你回府, 不會太久的?!?/br> “曹陌...”他話音未落,指尖卻倏地一熱,那只小兔子竟又一次趁他不備將手伸進帷幔里,甚至更為大膽得直接把手送進了他的掌心。 那是一種不屬于帝王柔軟與脆弱。 “雖然是有點丑,”姜歲綿頓了頓,笨拙地權衡道:“但是今上生的好看,我也就不那么嫌棄它了?!?/br> 雍淵帝:...“這是瘟疫?!?/br> 同樣被驚得張大了嘴的曹公公發(fā)誓,他竟然從自家圣上的話里聽出了些許無奈來。 姜歲綿被人抽走了手,也不惱,滿不在乎地學著姜夫人照料她時的模樣給人壓了壓被角,“我知道啊,圣上聽太醫(yī)的認真喝藥,很快就會沒事了?!?/br> 雍淵帝神色暗了暗,只能再次開了口,淡淡的聲音里卻不由多了幾分哄人的意味:“瘟疫傳人,你身子骨弱,若離朕太近,怕是會染上此疫?!?/br> “那今上呢?” 姜歲綿動作一頓,抿著唇,低聲反問他道:“今上明知我或許都已經(jīng)得了,為何還要把我送去行宮,瘟疫傳人,叫我和今上一同待在勤政殿不才是最好的選擇嗎?” 雍淵帝好像又一次看到了那只不滿地朝人伸出小爪子的小貓兒,不過上次是蕭祈,這次換成他了。 可能是注意到自己用詞有些過于強硬了,又或許是覺得對方是個病患,伸爪子兇他不好,姜歲綿的聲音陡然軟了下來,奶乎得似撒嬌一般:“說好了等今上無事了我才走的,食言而肥爹爹該兇我了?!?/br> 面對嬌嬌的小姑娘,雍淵帝喉頭微滾,卻是不置可否。 是他想誤了,她都能通過赤鱗知曉地動一事,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大震之后的疫病會有多兇險,如今的討巧賣乖,無非是不想離開而已。 雍淵帝垂著眼,變得冷厲的目光打在姜歲綿身上,絲絲縷縷的,似乎想要將眼前的人兒慢慢剝離開,看透她心底最真切的一面。 數(shù)息之后,沉默不語的帝王總算輕啟了唇,“朕倒覺得,姜卿舍不得?!?/br> 雍淵帝揮手召過早就侍在他身邊的曹陌,端起藥盞隨意攪了攪,然后對著仿佛正思考怎么和他狡辯的少女,緩緩出言。 “這是你最后一次能反悔出勤政殿的機會,若還不走...” “朕便不會放你離開了。” 他松開湯匙,將碗內(nèi)黝黑的藥汁一飲而盡。 小姑娘的眼睛倏地一亮,像小貓捕到了自己心愛的魚,別的都顧不得了,只知道用她那沒有一點殺傷力的梅花rou墊狠狠壓住對方,連髻上別著的絨花都好像跟艷了兩分,其華灼灼。 “不反悔!”姜歲綿勾起小拇指,迅速遞到人跟前,“君無戲言,今上說話可要算數(shù)?!?/br> 雍淵帝端著碗,最終縱容了她這種如若稚兒般的天真之舉,伸手勾住了她,輕輕嗯了一聲。 “君無戲言?!?/br> 這般嬌氣的至寶,大皇子護不住,換他來護著吧。 自那日后,得了“圣旨”的小姑娘就這么順理成章地留了下來,過上了名為侍疾,實則換了個地方窩著的愜意日子。 “圣上,今日的糖漬紅果不大甜,你嘗嘗?!?/br> 趴在御案旁的姜歲綿咬著嘴里的果子,一邊看著剛見底的藥碗,熟稔地從碟中揀了顆偏小的遞過去。 雍淵帝隨手接下,自然地送入了口中,又轉而瞧了眼少女被酸到皺起的小臉,將手邊的茶盞喂了過去。 “下次別讓御膳房送酸的過來了?!?/br> 姜歲綿抿上一口,搖搖頭,拒絕得十分徹底,“要的要的,圣上不許讓曹公公去下令?!?/br> 曹陌站在一旁看著,面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這小半月來,他眼睜睜瞧著今上逐漸將人縱成了如今這幅模樣,現(xiàn)下倒也不復當初的震驚了。 他們圣上...怕是把姜姑娘當女兒在養(yǎng)著了。 又或許不太準確,因為即便是公主也定然不會有此番的殊榮。 他悄聲把目光投向御案旁,小姑娘頸上的石青色披肩繡著片金,上頭的貂緣絨絨的,襯得那臉更小了些。 她身上那件淡絳色的衣裳為宋錦所制,中間朵朵雪蘭簇著,紋樣繁而不亂,走線亦是極為精巧,一看便知是尚衣局的手藝。 現(xiàn)下正就著雍淵帝的手,心安理得地一口又一口地飲著茶杯里的水,連將杯子接過的打算都沒有。 而那茶盞里漂浮著的也并非是什么帝王慣用的松山云霧,而是切成小塊的白梨。 第25章 侍疾 雍淵帝不著痕跡地壓了壓手腕, 控制著梨水的流速,免得人嗆到。 “知道送來是酸的不嘗它便是,非得咬上一口。”他撇下眼, 拿走了小姑娘手里剩下的紅果。 姜歲綿含著甜滋滋的梨塊,討好地晃了晃人的袖子, “甜的吃多了總要換換口味嘛。” 換口味... 如果她不是連喝安神湯都想放兩勺子糖, 這話說不定還有點可信度。 不過是看出他不喜歡甜, 特意讓膳房送的酸的罷了, 還每次都要自己先嘗上一個才敢給他。 那次吐血終究是把人嚇到了。 “嗯?!庇簻Y帝看著正絞盡腦汁編理由的小姑娘,沒有戳破,而是在人喝完后自然地將茶杯放回,又從另一方小桌上取了盞白釉瓷碗。 小姑娘瞧著他的動作,都還未曾看到那碗里那泛黑的藥汁, 就覺得嘴里的甜味頓時散了, 只剩下了澀到發(fā)苦的藥味。 她扁扁嘴,試圖掙扎一下:“太燙...” “已經(jīng)溫了?!庇簻Y帝指腹貼上碗底, 把藥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厮偷搅巳藘貉矍埃B理由都沒讓她說完。 姜歲綿:“...太——” “歲歲, ”見人還想說些什么,雍淵帝微嘆口氣, 哄道:“放涼了會更苦?!?/br> 計謀被識破,少女成了只耷拉著耳朵的小兔子, 不情不愿地捧過了碗, “那今上再吃兩顆...不, 三顆果子罷, 晚膳也得多用幾口?!?/br> 待雍淵帝應下, 小姑娘才閉上眼咕咚咕咚就往下灌。 那般視死如歸的模樣若叫旁人見了, 還不知道會以為她喝的什么呢。 實則不過是太醫(yī)院那群人熬了幾個日夜,好不容易才開出來的調(diào)理方子罷了。 興許是真有些用處,又或許姜歲綿運道極佳,這小半個月過去了,宮人倒是倒了一個又一個,她卻沒有什么染病的跡象,蹦蹦跶跶地陪在帝王身側。 雍淵帝把空了的藥碗拿開,不叫那氣味繼續(xù)熏著她,又取過本與藥盞放在一出的小碟來。 那方掐絲琺瑯纏枝蓮紋碟內(nèi)滿是要溢出來的蜜餞梅子,上頭的糖霜清亮且厚,一看就是極甜的。 雍淵帝把梅子喂到她嘴里,直到人兒那苦到皺起的眉重新松緩,這才收了手:“是繼續(xù)解九連環(huán)還是想看話本?” 姜歲綿邊咽下裹滿糖霜的梅干,邊隨口應了句。 一直等到宮女將她昨日看了一半的話本子擺在案上,甚至精準地翻到了之前的那一頁,被溫水煮青蛙了的小姑娘才似有所覺地抬起了頭。 “圣上,我怎么覺得我侍疾的方式不大對呢?” 哄人吃果子沒錯,哄人用膳也沒錯,可瞧著怎的就這么不對勁,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圍觀了全程的曹公公:...“噗?!?/br> 姜姑娘居然到現(xiàn)在還以為她這是在侍疾嗎? 雍淵帝吃下那三枚應答了的糖漬紅果,不置可否地瞥了眼曹陌,由他侍奉著凈了手,然后才在人兒湊過來的小腦袋上揉了一把。 “沒什么不對的,姜府給你遞了信來,可要瞧瞧?” 自然是要的。 小姑娘興沖沖地拆信去了,便也顧不得再考慮這些。 太醫(yī)院院首例行進殿診脈,曹陌笑著斂下眉,盡力隱去了自己的存在感。 他直到現(xiàn)在才真切地體會到,什么是真正的君恩。 那不是帝王權衡術下所謂的雷霆和雨露,而是毫無理由的、徹徹底底的寵愛。 姜歲綿倚在案旁,堂而皇之地占據(jù)了大半張案桌,捧著那封足有兩指厚的家信一點點讀著。 勤政殿徹底鎖住后,君王有恙的消息亦在宮里傳了開。但不知為何,那傳言所說的卻并非時疫,而只是普通的風寒。 因著這個緣故,哪怕后來金吾衛(wèi)連夜守住了由京郊入京的各城門,朝中內(nèi)外也皆穩(wěn)如磐石,不見動蕩絲毫。 再那之后便是一道皇榜宣告京城內(nèi)外突發(fā)瘟疫,金吾、羽林兩衛(wèi)同時出動,肅清街道,警醒百姓。 而姜府諸人自是也只能閉府不出。 好在小姑娘知曉自己未歸父兄他們怕是會心急如焚,早早就央了雍淵帝送了信出去,說她一切安好。 當然,信里的她此刻仍在永寧宮內(nèi),而非雍淵帝的勤政殿。 這是她自個的主意。 待將信仔仔細細地看完后,姜歲綿熟稔地從筆架上抽出支狼毫,沾了雍淵帝手邊的墨硯就開始給人寫起回信。 頭上的銀點翠多寶絨花隨著少女的動作一晃一晃的,相碰時發(fā)出細碎的鈴響。 雍淵帝看著她,淡淡地將墨推得離人更近半分,然后將手腕垂下遞給太醫(yī),便繼續(xù)批閱起奏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