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擊天下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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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算來,司馬衍和司馬珂,內(nèi)有羽林郎和虎賁營,外有長水營、步兵營、羽林騎和天策軍,合并步騎兵一萬五千人左右,完全可以和王導分庭抗禮。 而且從此刻起,司馬衍便不再是連自己的安全都保障不了的傀儡天子了,如今他手握重兵,又居天子之高位,開始要真正的正君威、強皇權(quán)了。 ………… 虎賁營的主責是護衛(wèi)天子安全,故以防御為主。 司馬珂將虎賁營分為三個兵種,刀盾兵、長槊兵、樸刀兵。八百虎賁分為四隊,每隊兩百人,配五十名刀盾兵,一百名長槊兵,五十名樸刀兵。 刀盾兵重點在防御,必須身材粗壯者,腰配短刀,手執(zhí)一人高的長牌大盾。大鐵盾以樟木為盾身,外面貼上鐵皮,然后再蒙上牛皮,每個大盾大概重五十余斤,底部和頂部都是三角形。 步槊兵手執(zhí)一丈八的步槊(約四米),槊頭長六十厘米,帶破甲棱,由于步槊過長,所以盡選身材長大者為之。 剩下的則是樸刀兵,當然這些樸刀兵是雙手持刀,不像司馬珂那樣單手持刀。 一旦發(fā)生意外,刀盾兵立盾在地面于身前防御,拔腰刀刺近身之敵;長槊兵手執(zhí)自盾牌頂部尖頭之間的縫隙刺出,利用長度優(yōu)勢刺殺逼近來的敵軍;而樸刀兵雙手執(zhí)刀,守衛(wèi)兩翼和后方。 按照司馬珂的規(guī)劃,四隊虎賁,一隊白班,一隊夜班,其余兩隊在華林園練習力量、技藝和隊列,四隊輪換,不得懈怠。 如果說羽林郎是防御天子的最后一道防線,那么一旦宮廷生變,虎賁營便是護衛(wèi)天子的主要力量,至少要拖到援軍的到來。 畢竟王室六軍,還掌控在王導和趙胤手中…… 司馬珂不擔心王導叛亂,這種事情王導是做不出來的,但是卻擔心趙胤等人。 賈寧、匡術(shù)和路永都是流民帥出身,原本都是蘇峻的部將,也都是流氓氣息過濃的兵痞,而趙胤也與其沆瀣一氣,平時喝兵血、賭錢、玩女人、sao擾和劫掠百姓甚至士人,無惡不作。而王導雖然素無叛亂之心,卻一向縱容趙胤等人,以致昔日趙胤等人的惡名傳到陶侃的耳朵里,陶侃差點要舉兵廢黜了王導,如今陶侃已去世,趙胤等人更是無法無天。 因此,司馬珂就算掌控了一萬多兵馬,守衛(wèi)皇宮的王室六軍依舊是他和司馬衍的一塊心病。 只是這事急不來,畢竟司馬珂入京才不到五個月,想要一下子把趙胤端了是不可能的,只能先安排一只勁卒,增強天子身邊的護衛(wèi)力量。 司馬珂將這個重任交給了沈勁,歷史上的沈勁以戰(zhàn)死殉國為榮,自然不用擔心其忠誠度,而且沈勁原本就是一名悍將,又經(jīng)過一次戰(zhàn)爭洗禮,足以擔當重任。 ………… 第101章 賑災之計 天策軍駐扎于樂游苑,營地西鄰雞籠山,背靠覆舟山,東通北籬門。距離建康宮只有四五里路,既可隨時出兵護衛(wèi)皇宮,也可協(xié)助防御北籬門來犯之敵。 天策軍兵力數(shù)量龐大,先不說訓練及軍事之事,此刻衣食住行、糧草輜重等后勤事宜是頭等大事,否則別說打仗了,這些降卒不鬧事就是燒高香了。故司馬珂調(diào)來精于軍隊內(nèi)政和后勤的卞誕來主導軍務,讓新投誠的、經(jīng)驗豐富的李顏予以協(xié)助文書參謀事宜,又讓紀敏來協(xié)助軍事事宜,讓荀羨的哥哥荀蕤來協(xié)助卞誕內(nèi)政。同時,司馬珂還請紀睦和虞洪,私下抽時間來協(xié)助卞誕,避免生亂。 上萬人的大攤子不好鋪,先把這幫南投的漢人們伺候穩(wěn)定了,再來談戰(zhàn)斗素質(zhì)不遲,事情總得一步一步的來,欲速則不達。 好在卞誕一向做事精細,有條不紊,為人又實誠溫和,平易近人。加之司馬珂有截獲的趙軍二十多萬斛糧食做保障。雖然一開始有點忙亂,但是終究是逐步進入了正常的軌道。 安頓好了兩只兵馬,司馬珂和司馬衍又將另外一件重大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那便是會稽郡的賑災事宜。 《晉書卷七?帝紀第七》:“是歲,大旱,會稽、馀姚尤甚,米斗五百價,人相賣?!?/br> 會稽郡轄山陰、上虞、余姚、句章、鄞、鄮、始寧、剡、永興、諸暨十縣,災情最嚴重的的是會稽郡所在的之所永興縣和余姚縣。會稽郡原本人口并不多,但是在衣冠南渡之后,人口大量增加,全郡在編的達三十五萬人,其實雖然年初司馬衍推行過土斷(史稱咸康土斷),但是仍有大量的人口未在編,實際人口達六十萬以上。永興和余姚兩縣都是人口大縣,達二十萬余人,受災人口達十萬。 要想賑災十萬人口,熬到明年秋收,再輔以野菜等充饑,至少也得人均五斛米,這樣算起來就要五十萬斛米,外加運輸?shù)榷扔?,至少要六十萬斛米才可。 連續(xù)兩次歷陽之戰(zhàn),每次都是三萬多大軍出征,沿途耗用大量的夫役運糧草和輜重,夫役的人數(shù)是大軍的兩倍不止,便已多耗了二十多萬斛糧食。 國庫雖然剛剛納了新米,目前倒是充足,但是到明年秋收之時才能收新糧,若是去了這六十萬斛,便也要捉襟見肘,萬一出點亂子,國庫便空空如也了。 司馬珂思索了一陣之后,道:“可從天策軍之存糧暫撥五萬斛,國庫撥十五萬斛,余者由右第六品以上官員募捐四十萬斛糧,以賑兩縣百姓?!?/br> “募捐?”司馬衍疑惑的問道。 司馬珂緩聲道:“右第一品官捐糧兩千斛,右第二品官捐糧一千五百斛,右第三品捐糧一千百斛,右第四品捐糧八百斛,右第五品捐糧五百斛,右第六品捐糧三百斛。新晉官員不到兩載者可不捐?!?/br> 基本上,相當于一個右第六品以上的官員要捐出半年的俸祿。 “可乎?”司馬衍對司馬珂的這個建議覺得不可思議,神色顯得十分躊躇。 司馬珂決然道:“如今民窮,國亦窮,唯世家豪門皆富,凡右第六品以上者,莫不出自世家。如今國庫吃緊,黎民有難,世家占盡天下資源,此時不為國出力,更待何時?故請自微臣而始,微臣愿按三公之例,捐米兩千斛。” 司馬衍吃驚的望著司馬珂,道:“皇叔入仕不足五月,所領俸祿不過五百斛,何以捐兩千斛?” 司馬珂入仕時為右第六品,月俸是月米五十斛,亭侯食邑兩百戶也不過每月二十斛;到了右第四品的羽林中郎將,月俸是八十斛,都鄉(xiāng)侯食邑五百戶,食邑也是五十斛;如今剛剛拜為右第三品,俸祿一百二十斛,食邑一千戶,但是尚未有收入,所以算起來的確俸祿沒到五百斛。 司馬珂臉上露出決然的神色,沉聲道:“食君之祿,為君分憂,理所當然。微臣既為宗室,當為百官做個表率,欲賣宣城之家產(chǎn)充之,以堵悠悠眾口?!?/br> 司馬衍激動得當即站了起來,語不成聲:“皇叔……” 其實,司馬珂現(xiàn)在已官拜右第三品大員,封千戶侯,宣城那個地方便成了他的心病,擔心遲早李代桃僵之事東窗事發(fā),不如早點跟那邊隔斷聯(lián)系,此刻捐糧正是個契機。 司馬珂當下對司馬衍一拜,恭聲道:“立國之本,以民為先,災情緊急,請陛下早做決斷,莫要誤了賑災。” ………… 司馬珂告別了司馬衍,乘坐牛車打道回府。飛羽良駒馬蹄略有磨損,需要好好的讓那馬蹄的角質(zhì)層長一長,所以他近來改坐牛車。 一路上,他掀開車簾,望著那人流熙熙攘攘的建康街道,不禁思緒萬千。 從公元2021年5月因救人而遭遇車禍身亡,再到被某國機密實驗室用克隆身軀成功復活,再到為了防止機密泄露而被時空機送到晉代,然后便是一出場就大開殺戒,再到李代桃僵成為宗室公子,他只覺這四個多月的經(jīng)歷,如同夢幻一般。 只是,宣城那邊,原主的老家府上,還有一些的僮仆婢女等認識原主本人,始終便是他的一塊心病,隨著他的名聲越來越大,官階越來越高,這件事便成了隱患。從袁耽突然暴斃身亡來看,庾亮可謂心狠手辣至極,那日刺殺原主的,多半是庾亮所為。一旦被庾亮所懷疑,派人去宣城調(diào)查一番,他便很可能穿幫。 所以宣城那邊的事情,要盡快解決…… 司馬珂回到府上,換上木屐和大袖翩翩的青衫,端坐在花廳內(nèi),飲著小翠準備的黃酒,吃著洗凈的水果,吹著窗外的涼風,只覺心中一陣爽快。 說來說去,多虧撿了這個宗室公子的身份,不然此刻不是在軍中做兵頭,就是干著劫富濟貧的勾當,哪來的這般富貴享受。 一抬頭,見到小翠直勾勾的看著自己,滿眼的小星星,一臉的崇拜模樣,想起那日在鐘山初見時的光景,這小妮子可是第一個把自己看光的異性…… 他招了招手,對小翠笑道:“過來,給本郎君揉揉肩?!?/br> 小翠一聽,臉上立即露出欣喜至極的笑意,連蹦帶跳的奔了過來,輕輕的站在司馬珂的背后,那溫軟的小手小心翼翼的在司馬珂的肩部、后背、太陽xue和頭部揉著,司馬珂更是感到無比的舒服和愜意。 越是這般舒心和愜意,對于宣城那邊的擔憂,就更加濃烈。 正思慮間,突然陳金奔了進來,見到司馬珂,臉上頓時露出燦爛的笑容,顯得十分的開心。 當初他的少主被刺殺,他為了自保才急中生智讓司馬珂李代桃僵,原本還擔心司馬珂穿幫,想不到這個假郎君居然一飛沖天,不到五個月的時間,便連連加官進爵,如今已是官居三品,拜千戶侯。 此刻,就怕他對別人說自家的郎君是假的,恐怕也沒人相信了,作為侯府的管事,他的地位也自然是水漲船高,但得出門,別人得知他是歷陽縣侯府的管事,便先已敬重了三分。 只是,如今這小小的宅院,似乎已不符合司馬珂的身份了,他這幾天尋思著再過個一年,是不是便要換個大宅子。 不過,此刻他來找司馬珂,卻不是來討論宅子的事情。 “啟稟郎君,紀家的女公子求見!” ………… 第102章 軟玉溫香 紀笙興高采烈的蹦了進來,小翠原本還在幫司馬珂按著太陽xue,見到紀笙忙低著頭溜了出去。 花廳之內(nèi),便只剩下司馬珂和紀笙兩人。 “元謹兄長……” 紀笙眼見得四周無人,一個箭步便竄了過去,撲到了司馬珂的懷里,將頭深深的埋到了他的胸前。 司馬珂一下軟玉溫香滿懷,只覺心中一暖,也一手輕輕的攬住了她那盈盈一握的a4腰,一手樓住她纖細而柔嫩的后頸,手指輕輕的拍著她的頭發(fā)。 好一會,紀笙才將頭從司馬珂的懷里仰起來,癡癡的望著司馬珂,滿眼的小星星,似乎司馬珂那張臉百看不厭。 司馬珂俯下身來,望著她那精致而白嫩的小臉,還有那純潔無瑕的甜美笑容,心神一蕩,不覺輕輕的將嘴唇碰上那鮮艷欲滴的柔軟的紅唇上。 紀笙只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踮起了腳尖,雙手不自覺的樓住了他的后頸,雙眼迷離,滿是陶醉之色。 許久,司馬珂松開了手,紀笙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司馬珂的懷抱,臉色羞紅,艷若桃花,回頭對花廳外喊道:“進來罷。” 隨著一陣嬌笑聲,四道窈窕的身影翩然而入,頓時看花了司馬珂的雙眼。 進來的是四個約十四五歲的少女,肌膚如雪,顏容嬌美,長腿細腰,前凸后翹,正是那日被紀笙強行要走的思云、昭雪、靜雨、白霜四個歌姬,每人手里提著一個食盒。 只聽紀笙嬌笑道:“許久沒與兄長飲酒了,愚弟特此讓后廚做了幾道菜,來與兄長共飲之?!?/br> 四名歌姬立即將食盒打開,將里面的酒菜一一端上了司馬珂身后的案幾上。 一份用牛乳和鱖魚做成的乳釀鱖魚;一份魚鲊,即用鹽和紅曲腌制的魚;一份用牛rou、羊rou、兔rou、麂rou和驢rou制作的五味rou脯;一份胡炮rou,用羊肚燒烤而成;外加一份莼羹和一份菰菜。 魏晉時的美食并不多,這已算是當時能做出來的頂級菜肴了,尋常人家難得一見,只有世家豪門才可以吃到。 除了菜肴,還有酒,自然是傳說中的瑤池瓊漿玉液。 不一會,花廳之內(nèi),舞影蹁躚,一雙雙纖纖玉手舞動著,長袖飄飄,如若天仙。 翩翩起舞,又有歌聲悠悠悅耳。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v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br> 不得不說,王導送的這四個歌姬,還真是不錯。尤其是鶯歌燕舞時,聲音脆甜得令人心猿意馬;那水蛇般的腰肢,甜美的笑意,柔弱無骨的柔韌度,外加略帶稚嫩的容顏,看起來簡直賞心悅目;而載歌載舞的歌姬們,時不時的借機偷瞄一眼司馬珂,眼中掩飾不住的嫵媚和愛慕之意,更是令人意亂情迷。 紀笙和司馬珂并排而坐,舉杯對飲,巧笑盼兮,秋波盈盈,,道不盡的柔情蜜意,訴不盡的衷腸幽幽。 酒未醉,人已醉。 ※※※ 送走半醉半醒的紀笙和眾歌姬登上牛車而去,司馬珂回到臥房里小憩了一會,便找來府內(nèi)管事陳金。 自穿越以來,司馬珂一向不問賬務上的事情,只要有得錢花就行,畢竟這是撿來的富貴和錢財。但是如今他已貴為千戶侯和右第三品的大員,自然也要開始過問這些事情。 聽得司馬珂發(fā)問,陳金立即抱來一堆賬本,沒有絲毫的慌亂和不自然。司馬珂隨便翻了翻賬本,見得那每道開支和收入賬目都做得很詳盡,便知道這老管事做事細致,怪不得原主家對其十分信任。 賬上共還有米一千八百三十五斛;錢一百六十五萬兩千零八十八;黃金珠玉及其他貴重物品若干,價錢約三千六百七十五萬;另有宣城地契一千五百五十六畝,宅院一座;另有今年的佃租由司馬珂的堂舅代為收繳,尚未轉(zhuǎn)交,預計在兩千七百三十斛。 這個賬,司馬珂雖然細算,應該是沒多大問題。 這陳金心思縝密,能想出李代桃僵的主意自然不能算是老實人,其但是卻是個實誠人,很懂事,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拎得清,倒是個不錯的管事。太滑頭,或者太老實,都不適合幫人cao持偌大的家業(yè)。司馬珂總體對這個府上管事,還是比較滿意的。 算起來,其實司馬珂畢竟是西陽王之后,瘦死的駱駝比貓大,所謂賣地去捐糧實在是夸張了點,但是兩千斛糧的確也不是個小數(shù)目,差不多相當于全年佃租收成的七成多。 司馬珂將手上的賬本一推,對陳金說道:“你去籌備一下,三日之后去宣城一趟。宣城那邊的宅子和地,都賣了罷,折成現(xiàn)錢。下人們補助一點錢糧,就地遣散。至于堂舅父那邊,留一百畝地給其養(yǎng)老,以后就不用來往和牽扯了。待賣了田地和宅子之后,另去臨近縣城購地,收租也方便一點。宣城那邊,以后就不用來往了……我會派羽林騎護送你去,不用擔心沿途安全。”